第31章
◎美丽新世界◎
姜誉之隔了很久才回来,那时,晚心亭吃完了爆米花,电影已进展到最后的三分之一。
回来时,有些异常,颀长背影站在节目组放置的摄影头前,停顿几秒,显示摄像头正在工作的红光便消失了。
晚心亭观察到他换了身黑色西装,束着深蓝暗纹丝绸领带,剪裁贴背勾勒出伟岸胸肌,腰身细窄,臀部曲线翘挺,有品到打扮成符合他本来身份的模样——一个斯文败类的社会精英。
他能和白熙珍订婚,家世上属于门当户对,在他冠军光环和狗塑人设的背后,观众们都忽略了他也是位财阀家的少爷。
西服形象与白宗俊相差无几,只是白宗俊带有一种强势的机械冷感,默不作声掌控一切,姜誉之这身打扮更像是来自本社的高管,性感又成熟,多了些男性的魅惑。
他锋利眼神刮过晚心亭,落座在一旁,双手扶着扶手,倨傲地翘起长腿。
随着他的动作,晚心亭瞥向男人的皮鞋,西裤腿拉高露出他被黑袜包裹的修长脚踝,丝质透明,踝骨凸起的雪肤若隐若现,莫名其妙让晚心亭品出性暗示的感觉。
果然会穿黑丝的男人就是仙品。
系统跟晚心亭吐槽:【没想到姜誉之也装了起来,但他屁股很翘,翘到可以顶一瓶汽水。】
晚心亭被系统的发言逗笑了,要是之前的姜誉之早就贴了过来,问晚心亭在笑什么,也说给他听听。但目前的姜誉之头也没回。
姜誉之勾起晚心亭胸襟的收音麦,将那夹紧的收音麦扯了下来,揣进裤兜里。
这是要进行私密谈话的意思。
晚心亭问:“这次又换了谁?怎么称呼?”
“晚小姐,何必明知故问。你不是一直想见到我吗?”
晚心亭用指尖拂着下巴,装作明了哦了一声:“你是管理他们的人格。”
监管者微微颔首,他侧着身子欺近晚心亭,伏在晚心亭耳畔喷出热息:“现在说吧。你靠近我们有什么目的?”
这超过了初次见面的安全距离。
监管者与姜誉之的其余人格不同,犬型人格和娇妹人格都没有经历完全的社会化,但监管者的打扮一看就处于高度社会化中。他熟知社会的运转法则,短短二十余分钟内,他将自己打扮成盛装出席的模样,贴满了社会精英的符号,西装,领带,领夹,袖扣和机械腕表,尽管这样很像一个迎合社会身份需要的空心人。
但无疑,他很清楚这些消费符号在社会意味着什么,是掌控财权的巨擘拥有的装饰物,这种装饰物足够将他和普通人拉开距离。
他也在刻意地打破社交距离,侵占晚心亭的空间,制造压力。
晚心亭勾着唇,睨一眼监管者,“如果我说是为了帮助你们,你相信吗?”
监管者没说相信或者不相信,他回撤了身躯,慵懒地坐在沙发椅里,掏出金属烟盒,修长指骨剃开盒盖,他低头,翕张淡色薄唇,从中抿出一根细烟。
打火机金属壳清脆响动,火光乍现,倏地点燃。
监管者吐出一口青白烟雾,仰着头,回忆起什么,滚动喉结,迷离了眼神。
他轻佻地玩弄打火机。
燃着火光的打火机在他的指尖旋转,跳跃的火舌多次惊险地舔舐上他的指尖,但被他快速的旋转动作躲了过去。
本质上,他喜欢游走在危险中。
监管者侧过头,吐了口烟雾喷在晚心亭的面庞,晚心亭蹙眉,监管者多少调皮得不礼貌了。
监管者微笑:“嗯……上一个说要帮助我们的女人你猜她在哪里?”
晚心亭:“哪里?”
监管者的皮鞋踏在地上,鞋底碾压,他近乎亲上晚心亭耳垂,轻声呢喃出:“埋在土里。死掉了。”
监管者眼角盛满笑意,坐了回去,他扣上打火机盖,道:“趁我还没生气,晚小姐最好把那些照片和动态删掉。”
晚心亭口吻轻描淡写:“如果我说不呢?你会怎样?”
“那就按你想的接受我的惩罚。”监管者直起身,站立在晚心亭面前,俯瞰晚心亭的同时,伸出手,掐住了晚心亭的咽喉。
晚心亭瞳孔微散了一两秒,她没有想到监管者会对她这样粗鲁,他是危险的。
但女人嘛,越是危险的男人,越想去征服,由此,姜誉之也是迷人的。
脖颈的力道不重,威慑性地将晚心亭的头抵在颈靠上,监管者膝盖弯曲,半跪着将腿骨挤入晚心亭的座椅,晚心亭适当地腾挪,给他的跪膝让出位置。
监管者俯下身,从晚心亭锁骨处勾出她的项链,猛然一扯,细链断掉。他将月牙项链拎在手上端详:“上一次你就是拿这个催眠我们的吧。晚小姐,我和那些蠢货不一样,我一直在注视着你。你的一举一动我都很清楚。”
监管者霍地将手指的力道收紧,他一只手扯松领带,从脖子上取下,甩直领带,要去绑缚晚心亭,一手感受着晚心亭在他掌心下蛰伏的脉搏。
令他奇怪的是,女人没有被他吓退,没有战栗发怵,很冷静地盯着他的动作,那双幽静的黑眸毫无波澜,甚至像在赏玩一场表演秀。
想看看他能表演到何种地步。
监管者只能咬着牙做下去。
他准备用领带绑住晚心亭手的瞬间,女人有了动作,她握住姜誉之没喝完的可乐杯,泼了监管者满脸水。监管者显然不常干这种事,可乐溅上眼,就急忙去闭眼,失神的顷刻,掐住女人脖颈的力道就松了。
他脱力的瞬息,主导权就交给了晚心亭,晚心亭揪住监管者后脑勺的头发,往座椅的扶手一摔一按。
监管者的太阳穴撞击在梆硬的扶手上,两三下,似乎脑震荡了,他头晕目眩,空间在旋转。
系统适时开启了晚心亭在未来世界的能力,晚心亭掌心在监管者眼前一晃,监管者看着重影的指尖,意识下坠,有些想吐地晕了过去。
晚心亭冷漠地盯着躺在脚下的男人,大只的他占据了大部分空间。
晚心亭觉得躺在脚畔的男人很碍事,嫌弃到用低跟鞋一撇,让男人滚远在一侧。
她叉着腰揉了揉额心,压着火气,不耐烦问系统:“我看上去很好欺负?”
【没有。绝对没有。】
系统合十着他的代码,虔诚地为姜誉之祈祷:【宿主,啊,我最英勇美丽无所不能的宿主大人,我只求你的行为在过审的范围内,还记得我同你科普的穿书条款吗?第一,咱们不能随意将男嘉宾的头和四肢扭掉;第二,咱们不能在他们没性同意的情况下嗯嗯他们,就算他们长得有多可口都不可以。这不是未来社会,拿钱就能解决法律事务。这边监测到您有过很多次类似想法啦,请您克制一下;第三,咱们要适度地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知法懂法守法,切记不能动怒做出阿巴阿巴阿巴……】
啰里啰嗦。
晚心亭没听完,再次进入了姜誉之的精神世界。
依旧是晦暗无光的放映厅。
有种没能成功进入姜誉之精神世界的感受。
如果不是看见了监管者挺括的西装背影。
晚心亭走了过去,没想到监管者背影后的皮质沙发还坐着一个女人,女人穿着吊带红裙,成熟妩媚披散着长安,她翘着腿,纤细脚踝勾着一双鲜红的尖头高跟鞋。
晚心亭定睛一看,那面孔是她的翻版,此刻正如现实的放映厅前,被监管者掐住喉咙。
晚心亭陡地心惊,姜誉之不会被她撞了脑袋,就吓到分化出和她一模一样的人格。这很说不定,某些人格解离患者为了应对创伤,会分化出父母孩子等角色组建一个家庭保护自己,也会分化出造成创伤的施暴者在体内,化身为他们无法消化的狂怒者。
晚心亭疾步走过去,姜誉之真是太脆弱了。这点小动作就将他吓到产生创伤了,还尝试着分化出类似她的人格被监管者控制,掩盖创伤。
晚心亭要打断这过程,姜誉之不能分化出新的人格。
她踏上最后一节阶梯时,新人格果然注意到她的存在,新人格只是姜誉之幻想出来的。
本质是他的自我投射,姜誉之才和晚心亭接触不久,还不了解晚心亭全然的一面。他拼凑出的人格在看到同样模样的女人走来的霎那,就消散了。
转眼,晚心亭视角转换,轮到她替那人格坐在沙发椅上,扶着扶手,翘着白皙的小腿,神情淡漠似真正掌控的上位者。
晚心亭还没发问,监管者双手抓握住她的膝盖骨,朝她跪了下来,晚心亭心脏砰地跳动。
晚心亭想:这家伙不会察觉到什么,特意勾引她吧。
进入精神体的世界,意味着是用自己的精神进入,监管者也有机会察觉晚心亭最真实的渴望。但不至于,监管者的神态就是还当她是那个刚诞生的副人格。
监管者岔开紧致肌肉的大腿,袒露自己地跪下,腰背还挺得像白杨树般板直,但俊脸带着邪魅的笑,微抬着下颌,少许轻浮地伸出粉红舌尖刮过唇角。星辰闪烁的眼神光,摄人心魂地在勾引,让人无法抗拒他的惑人。
“踩上来。”监管者要求。
晚心亭顺遂了他的心意,红色高跟鞋踩上姜誉之的大腿肌肉,最后后仰着腰肢,微抬着腿肚,踩到他胸膛。
他都恬不知羞地岔开腿邀请了,晚心亭自然得满足他。
尖锐的鞋跟发力,嵌在姜誉之肌肉中凹陷出深印,疼痛,不反感,姜誉之的心脏品尝着被碾压的不舒适,浅浅地漾荡着内心的欢喜。
他的手掌捉住女人腿肚,那处柔软到如捏着绵软奶酪,滑腻满了他整只手。监管者说还不够,他一只手攥紧晚心亭的腿肚,朝他胸膛下压,另一只手按住晚心亭的膝骨,将女人按坐在上位不能动弹。
他上挑着混黑眼珠仰视,一点挑衅而狡黠的精光在他黑眸中流转。
监管者自顾自地说:“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的目的吗?人无非就那几种贪念,财权、酒色,名声,你接近我们,想在我们身上图谋到什么?”
“狗喜欢你,姜美丽喜欢你,那个傻瓜也喜欢你,你想让我们都喜欢你,这样就更好控制我们了,是吗?”红色裙摆被一只手撩上,曝露晚心亭光洁腿肉,姜誉之捧住了满手滑腻。
“那你知道怎么获得我的喜欢吗?”
晚心亭没机会开口,可能也说不了话,监管者的人格只希望副人格听他说话,副人格不需要回应他,回应了,反而暴露。
监管者磨着膝盖,凑到晚心亭小腹前,他勾着晚心亭的脖颈,拽下,脸蛋贴在晚心亭膝盖上俯伏,监管者再侧头,轻咬了一口晚心亭骨头,牙齿磕碰着皮肉,监管者咬在口齿间,舌尖舔过。监管者凑在晚心亭耳畔耳语:“我是性/瘾患者,你明白了吗?你还想让我喜欢你吗?”
男人的嗓音磁性,磨得晚心亭耳廓泛疼。
他埋下了头。
晚心亭收紧握住扶手的指节,在监管者头越垂越低的过程里。她攥紧到指节发白,手背青筋迭起的程度,血液从她的心脏往下流动,最后好像穿过肌表,流入监管者的唇齿中。可就算心跳失速,晚心亭脸庞也如冰霜一样冷漠。
看不出她享受了何等的欢愉。
她淡漠地俯视监管者温顺埋下的后脑勺,抿着唇,不作一词,寂静空气中传来黏湿的吞咽声和水润湿的拍打声。晚心亭微微启唇,长舒一口气后,作为监管者的姜誉之也抬起了头,恢复了正常呼吸。
监管者的唇珠挂着一抹莹亮的水珠,他吊着眼梢盯着晚心亭,在女人失神的眼眸中倒映出他自己,他舌尖滑过,舔走唇瓣的水液。
俄而,他握住晚心亭的手掌,用他的唇面摩挲晚心亭的掌心。
监管者问:“现在做了这些,你还愿意喜欢我吗?”
晚心亭低垂眼眸,没有回答。
“不说话,我就当你愿意了。”监管者又幸福了,“别怕我,也别离开我,好吗?”
晚心亭轻微点了头,稳定住他。
失神的那会儿,晚心亭也抽空关注着荧幕播放的大电影,没忘记她需要探索姜誉之的职责。监管者沉迷在他讨好的行径中,没能察觉潜意识的一段记忆被投影上了荧幕,补充他内心世界的完整度。
荧幕播放的不是晚心亭看过的惊悚片,而是一部悬疑抢劫片,主角是长相乖巧,穿着黑色西服,缩小版的姜誉之,他被一个女人和她的男友绑架了。故事的伊始就是小男孩被绑缚在车备箱,堵住了嘴,不能发出任何声音,两个成年男女在路上不停逃亡。
稍后的片段是小男孩躲藏在床下、被绑在铁椅上、车后座等等地方。
镜头的视角更像是一个观看者,观看着黑白默剧似的演出,女人和她的男友会随处践行各种亲密举动,默剧里只有一处是鲜亮的,那便是成熟女人穿着的红色高跟鞋。
最后一个画面是姜誉之躲藏在床底,蜷缩着身体趴着,他听见推开门的响动,屏住呼吸,服帖成地面上的一张纸。
女人呼唤着“少爷,你在哪”“少爷,别和我们玩捉迷藏了”“少爷我们又要走了,乖乖出来,别惹司机叔叔生气”“少爷出来吧,给你买你最喜欢的炸鸡吃”“少爷你太不乖了,我希望你不要变成下一个小乖”“少爷如果被我找到,你会得到最可怕的惩罚”,每一次呼唤都会引发姜誉之身体极大恐惧的冷颤。
姜誉之全神贯注在红色高跟鞋上,祈祷不要被红色高跟鞋的主人发现,直到看见那双红色高跟鞋走到他面前。
荧幕闪断了。
晚心亭还没理解到小乖是谁,监管者站起身,告诉晚心亭他很害怕,然后将女人推出了他的世界之外。
作者有话说:
大眼睛会补充我的想法dddd?
第32章
◎被偏爱的男人有恃无恐◎
姜誉之醒来的时候,电影已经播放完了,周遭俱是静谧。
他是侧着头醒来的,掀开眼皮的第一个画面是坐着玩手机的晚心亭。她坐得笔直,垂眸用手指滑动手机屏,没有情绪,也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她情绪波折,外柔内刚的性格宛如风浪交加中岿然前进的航海船舰。
莫名地,姜誉之感到包裹住他全身,密不透风的安心。
他盯了晚心亭许久,久到姜誉之不想离开影院,只想默默地待在晚心亭身边。
晚心亭侧过头时,姜誉之不好意思地撇开眼,他才知道自己的异常,他换上了一套西装。
监管者占据了身体!
更羞耻的是姜誉之用领带绑住了他自己的双手,蓝丝绸领带缠绕他手腕系出一个死结,但他没有丝毫不舒适,反而感到异常的安心。
完蛋了。
姜誉之惊恐地盯着晚心亭,生怕她产生误会。
晚心亭打趣姜誉之:“你喜欢玩Cosplay?”
“不是……我……我……我不是……那个我……我……”
“可以缓一缓再说。你每次紧张都会结巴。”听着很烦。
姜誉之垂头,他一紧张,手肘关节会自动泛红:“对不起。我没给您造成什么麻烦吧?”
姜誉之此刻发觉自己左右脸好疼,火辣辣的,仿佛被女人扇了两巴掌似的。鼻梁中央和眼睫毛还很黏糊,有股焦糖凝固的可乐味。
他肯定做错事了,不知觉说话带了对待前辈的敬意。
晚心亭点头:“你打扰了我看电影。”
姜誉之垂下头,咬着唇,又说了对不起,好像女人从始至终没有惊奇他人格的出现。
他想女人多半知道了他的精神状况堪忧,他小心翼翼问:“我是不是冒犯到了您?如果有的话,晚小姐,一定要告诉我,我代他向你赔罪。”
晚心亭深深看了姜誉之一眼,看得姜誉之发毛,就像做坏事被罚在墙角顶着狗粮罐头站定的狗,姜誉之身躯僵直,连眼珠子都不敢旋转,他咽下吓到分泌的口水。
“有。太多了,你抽烟朝我脸上吐了一口烟雾。”
姜誉之啊了一声,连连道歉,晚心亭没说原谅,点点姜誉之的额头,提点下次不可以这样了。
姜誉之松了口气。但下一秒,他又反应过来,脸上火辣辣的原因可能是被女人左右开弓扇了巴掌的原因。姜誉之没有被打后的叛逆怄气,只有懊恼。
他真的冒犯了晚小姐。这该怎么和晚小姐进行日后的相处?姜誉之将手从领带内解开抽出来,沮丧地耷拉肩膀,被抽走了精气神。
他又搞砸了约会。
想到晚心亭也会远离他,对他避而不见,甚至下了节目再也不会交集,比白熙珍跟他分手还难受。
心脏像是渍了盐水,一抽一抽地疼痛,琉璃心碎成一块块。
如果晚心亭也厌烦他,姜誉之很难将碎玻璃的自己黏合起来,拼凑完整,他会遭受融入不了现实的打击。
鼻头骤地发酸,他仿佛预见到和晚心亭断连的未来,姜誉之突然就想落泪了。
他本身是很感性的人,每次拿到冠军在赛后采访完的休息室,都会躲起来哭一会儿。明明是开心的胜利,但他回忆起赛前走过的心酸,就忍不住会想偷偷哭十几分钟,缓解无由来袭上心头的情绪。
这种脆弱行为通常被同事们看不起,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同事认为他在教练前故意做作演戏。
姜誉之压下哽咽在喉头的酸楚,问:“晚小姐,我们还有机会再见吗?”
系统在晚心亭脑海幽幽地发声:【燕子,还会再见吗?(追车)燕子,再见的时候你要幸福,好不好?(追不上车,抱头痛哭)燕子……】
晚心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无聊时,她也跟着系统在脑海里看了很多电影。
她莞尔看向姜誉之,姜誉之朦胧着洇湿的眼睫毛不解,他愣愣问:“晚小姐,你笑了。你是不是不生我气了?只要你不生气,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姜誉之浑然忘记监管者叫他们远离晚心亭的警告。
晚心亭叫系统别闹,晚心亭搂住姜誉之的肩拍了拍,噙着恶劣的笑:“真的叫你做什么事都可以?”
姜誉之脸热辣到沸腾,他也不知道哪根筋搭对了,他理解了晚心亭的意思。
姜誉之半启着唇,他意识到问出哪种事是晚心亭设下的陷阱,如果开口了,肯定是要把他羞死的淫言秽语,譬如说自为之类。
他下意识地把领带缠绕到手腕将双手绑缚,头昏脑涨地喃喃道:“那种事不可以。其他都是可以的。”
晚心亭没接话,拍拍他的肩,叫姜誉之将收音戴好,继续录节目-
节目组通知姜誉之和女嘉宾的约会结束。
他们看完电影出来的时间稍晚,姜誉之还没和晚心亭招手告别,就上了节目组的车。他需要录制男嘉宾关于晚上入住棚屋还是度假别墅的竞赛。
保姆车上,PD递给姜誉之一张硬卡纸的信笺和油性笔,每对约会的嘉宾都需要写下对对方今日约会的感受,互赠对方一句爱语或者感谢。
不管男嘉宾是否有机会成为女嘉宾的丈夫候选人,合适的礼仪将为今日的约会划上完满句号。
姜誉之拿着信笺发呆许久,久到作家以为姜誉之对今日的约会失望。
跟随的PD和作家都能看出来,约会全程都是由晚心亭做掌控,姜誉之只需要配合晚心亭演戏,而他们的互动并不像金梦书和郑宥静在冲浪中受尽波折,加深情谊,也不像白熙珍和宋准在射击馆约会,争锋相对后充满了竞争的冲突和趣味。
姜誉之和晚心亭就是普普通通情侣间的约会,吃饭逛街看电影,说不准习惯在赛事驰骋的冠军会觉得日常约会无聊至极,以至于半晌都落不下一笔。
作家提醒:“誉之哥,您这边写了的话,我们才能将亭亭写的交给你。”
晚心亭大方请了工作人员午餐和下午茶,工作人员感受到财阀千金的金钱魅力,和晚心亭熟络不少。
姜誉之甫一抬头,下拽眼尾的小狗眼亮晶晶的闪耀,仿佛探嗅到狗粮的气味,横冲直撞着扑向了狗盆。
“晚小姐给我写好了?!”
“写好了。”作家恍然大悟,她误会了,姜誉之犹豫下不了一笔是因为忐忑,不知道说什么能打动女嘉宾,作家顺水推舟:“上车前就转交给了我们。如果誉之哥想看的话,得写完你手上的信笺,我们才能将亭亭的信笺转交给你。”
姜誉之咕哝一句“你们好坏”。作家一行人扣押了他心爱的珍宝,得用缴纳赎金才能重获珍宝。
姜誉之唰唰唰花了几分钟写完,他用掌心遮掩自己的长篇大论,不许工作人员偷看,工作人员都笑话姜誉之的害羞可爱,他们再把晚心亭给姜誉之的信笺递上。
上车后的姜誉之终于绽放笑容,他有个小梨涡,单独生长在左脸颊,像是叼住狗粮的幼犬。姜誉之缩进保姆车最内侧,不许其他人觊觎它的珍宝,偷偷躲起来字斟句酌地品尝晚心亭给他的信笺。
姜誉之压着嘴角打开信笺。
【还不错的约会,我很喜欢你为我展开内心的样子。我会好好在夜晚珍惜和你拍摄的相片。】姜誉之脸臊得通红,他摸了摸发烫的脸颊,想起那些照片,狗和美丽竟能被对方珍惜,她没有嫌隙他的奇特。
幸福像燎原似的点燃了姜誉之。
继续读下去,【唯一有一点遗憾……】
姜誉之陡地心惊,肉眼可见的委屈失落爬上他的眼眸。
都怪监管者搞砸了约会。
【作为我未来的丈夫候选人,你补偿我什么好?下次陪我看一部完整的电影,如何?】
“好的好的。我愿意,我愿意的。”姜誉之猛点头,自言自语说愿意极了,是他的荣幸,明明只是普通信笺,他表现得像晚心亭在信笺里跟他求婚了。他把信笺珍藏似的放在胸口掌心抚着,傻愣愣地憨笑着坠入爱河。
晚心亭收到了系统的惊喜提示。
姜誉之的汪汪值一次性上涨到43点,距离忠诚的小舔狗还有7点即可达成。
系统收回他之前给汪汪值抠抠搜搜的话,姜誉之是最大方的那一位-
东庭秀自信满满的一天源于晚心亭同他透露约会规则的底气。
晚心亭说约会的男嘉宾根本不是她最合心意的丈夫候选人,晚心亭说约会游戏的关键在于最合心意的丈夫候选人她得藏着掖着,晚心亭说她选的是不怎么讨厌,次要喜欢的男人,晚心亭说她是不肯在第三日约会之时,将最喜欢的男嘉宾交换给其他女嘉宾。
某些时候,被选择不一定是好事,被偏爱的男人总是有恃无恐。
谁被偏爱谁才是最后的优胜者。
细数和女人这一两天的过往,东庭秀品出他才是被晚心亭偏爱的那一位,只需要一个细节就能品读出晚心亭对他的偏心。
东庭秀旁敲侧击了金梦诗,金梦诗不清楚第三日是要交换约会的男嘉宾送给其他女嘉宾玩。
晚心亭只告诉了他游戏的规则。
东庭秀再换了种说法,没有指名道心是哪位女嘉宾的偏心,在护肤时,征求美容师和化妆师的意见。
美容师给东庭秀啪啪拍脸,让肌肤吸收精华时,看出了娇贵财阀的想法,谁叫他只在一个女嘉宾的直播间疯狂打字,舌战CP粉。
这种没情商暴脾气跟疯狗似的大少爷,徒有金钱和股份,只懂得坐收分红,对恋爱没有经验。
碍于财阀少爷的身份,美容师不好提醒:单纯的男人很容易被有经验的女性诱骗身子和金钱。
为了团队能顺利结款,美容师夸张附和财阀少爷:“大发,您的crush肯定对您很动心。这明显在暗示您,特意透露风声给您。当然是不希望您误会了她和其他男人的关系,她跟别的男生都是演演玩的,逢场作戏,对您才是真心。”
东庭秀细想的确是,晚心亭不是话多的女人,不会随意谈论节目组的录制,她像是那种每句话会经过深思熟虑才脱口让别人听见的女人。
她同他讲规则,还说不舍得把他交换给别的女嘉宾,这还不是偏爱?那什么人在享受女人的偏爱?
“真心机。”东庭秀望着屏幕里的女人勾着唇赞美,“可我就喜欢对我势在必得、有野心的女人。有野心的女人才配坐MJU的下一任女主人。你们说对不对?”
“啊对对对。”美容师尴尬了一脸。
之后给这位大少爷管理肌肤,得收取情绪价值提供费和精神损失费了。
东庭秀的得意和自信没有维持很久,中午时分,他就脾气败坏在房间内拒绝了用餐。
他看着女人对姜誉之又摸又抱,还发了IG,邀请那只装乖装狗的贱男人去她家游玩,还说给他戴项圈,那种项圈是随便什么狗男人就配去得到的吗?还有以为他守护贞洁,就不懂得成年男女的邀请?
他们事后会在床上醒来吧。东庭秀咬碎了牙,咬住枕头发泄恨怒,甩着枕头龇牙咧嘴。
他到底是不是女人最心疼最偏爱的那一位啊啊啊啊?
东庭秀不承认这是嫉妒了。他也绝不允许晚心亭的家被其他男人踏足,非要有什么人能进入她的家门,必须是他一个人。他的贞洁被女人拿走了,女人必须对他负起百分百的责任。
对了,更好看的项圈也只能他去佩戴。想玩那种游戏,也要选个有钱干净的去奉陪,不三不四的狗就别领进家门了-
男嘉宾齐聚在昨日的沙滩障碍赛道前,为了节目的趣味性,节目组增设了难度和里程。
男嘉宾依然需要通过竞争来获得前往度假别墅居住的机会,这次为了防止白熙珍和白宗俊两兄妹牵手的情况,以及晚心亭和两位男嘉宾约会的漏洞。节目组更改成互选规则,只有互选成功的那一对,那有机会去度假别墅休闲一晚。
作家观察了今日的约会节奏,对晚心亭好感以上的男嘉宾有近五位,节目组是真怕出现晚心亭牵住五位男嘉宾的手一起约会就餐的场面,到时候男嘉宾若是为了谁坐在她身边大打出手。
虽然这种画面很出片,有噱头,有话题可营销,但财阀少爷之上是他们显赫的父母,结下梁子,吃不了兜着走的人是总导演。
总导演还记得东庭秀在就餐后,想刀掉他的阴森如恶鬼面容,总导演还是不愿意为了流量铤而走险。
东庭秀站在赛道前已经透露不满,他不在乎工作人员的想法。
刚才工作人员叫他前来录制节目,他毫不掩饰性情中的嗜血暴躁,踢了男性工作人员一脚,大骂他弄了一天才做好的完美脸蛋,暴虐到把作家吓跑了。
总导演回避着东庭秀不耐烦的眼神,吹响口哨,让导演吃惊的是东庭秀嘴上不满,但实际认真对待这场比赛。
东庭秀和姜誉之是最先冲出去的人,像速箭一般,以第一和第二拉开差距,但金梦书和宋准也不赖,齐平在第三。白宗俊为了保存实力,维持在中间,观察局势。
总导演夸赞自己:“我下一次接运动综艺算了,我感觉我也能拍。你们说呢?”
作家们没搭理自恋的总导演,并呸了一口,希望他清醒。
获胜者是姜誉之、金梦书、白宗俊、东庭秀和宋准。
按规则是四面旗帜对应四位获胜者,但东庭秀和宋准互殴起来时,将旗帜掰断了,在节目组播报比赛停止时,一人手上扯着旗帜的一面,东庭秀不雅地抓住宋准的短茬头发,宋准一脚踹在东庭秀小腹。
他们从一见面就因为晚心亭,互看不顺眼,争夺旗帜而揍对方,只是为了有个体面理由遮掩内心嗜血的阴暗。
比赛结束的他们像两头暴怒的雄狮齐齐迈步走过来,他们都举着手上的半面旗帜盯着结果,若是总导演胆敢否决出一个不字,他们就会扑杀上身,用利齿撕扯下无辜动物的咽喉,令血珠溅满他们狰狞的脸目。
总导演只能宣布有五位胜利者。
白宗俊在心动卡片背后写下李忆柳的名字,其余四人果不其然选了晚心亭。
轮到女嘉宾互选,晚心亭还在商场吹空调,她和工作人员开小灶,吃了点日料垫肚子,她一向不亏待自己。等男嘉宾比赛完再选择她,多半是入夜的八点了,她没有必要为了节目组的录制打破她常规的饮食习惯。
录制节目的第一天给个面子就够了。
写心动卡时,比赛已完成,晚心亭得到系统的提示,选择她的人有四位,晚心亭毫不犹豫写了金梦书的姓名。
她需要在今晚治疗金梦书,开启他的汪汪值。金梦诗的戒心比金梦书多一些,金梦诗捉住她手去抚摸胸肌的举动,也让晚心亭猜测到金梦诗的治疗是偏性癖好方面,只要找到金梦诗性癖好的点,满足就好了。
问题是金梦书还一无所获。?
第33章
◎擦擦药◎
心动女嘉宾的选择是在单独的房间录制,女嘉宾给出回选需要一些时间,每个男人就坐在镜头前接受了备采。
PD在镜头外问及男嘉宾两日的接触,他们对所选心动女嘉宾的感受,如果荣幸成为女嘉宾的丈夫候选人,他们会为女嘉宾付出怎样的未来生活。要知道现在厨房男很吃香。
稍后,几人手机响动讯息,接受到了他们心动女嘉宾的反馈。
东庭秀:【期待被水手拯救的你,还不够资格与她夜行航船。纵使你恋慕,你臣服,你倾倒,你具有魅惑水手的歌喉,你依然不被她所爱……】
什么西八玩意儿,知道他跟晚心亭发生过什么吗?他们共谋撒谎掩盖秘密的人,她还等着和他签署协议。她肯定是喜欢他才强迫她,他才是被珍重到不想被其他女人抢走的那一个。
东庭秀看一眼就关闭了屏幕。
宋准和姜誉之也收到了拒绝的短信。
宋准脸沉了下来,他一天没有见过晚心亭,很想嗅到她肉/体的冷香,偷摸着在不轻易间触碰她解解渴,但她又选择了别人。
他不在她的计划内,她有意不去选择他。
宋准虚眯着眼,对晚心亭,他忍也忍得,毕竟是要忍一辈子。他躺在非洲枯燥荒凉的沙土地,站在皮卡上抱着枪,也都好几年都没有去见她。说忍不得,是昨夜嗅了一晚上她的味道,蚀骨销魂,渴念撕开了一个口子,就再难缝合上。
宋准并不规矩,他总是知道在规则下如何寻找漏洞,就如同谈判时建立的规则一样,想要带回顾客的性命,遵循绑匪规则的同时,还得伺机寻找绑匪破绽分神的机会,致命一击,也很重要。
宋准打算今晚绕开节目组,去见一见她。
姜誉之握紧手机,狗眼满是委屈。他颓坐在高脚凳上,茫然地问PD,“为什么啊?白天不是谈的好好的,她干嘛晚上不想和我待在一块?她选了谁,你们知道吗?”
姜誉之这次拼命跨过障碍赛道,为了防止被其他几人联合着使出阴谋诡计,他遇见一个人就飞奔逃跑,半小时的赛程,全是跑过来,累成一只哈着舌头体力疲乏的狗。好在他获得了胜利,他很期待晚心亭选择他,晚上和他再次约会。
他都想好了,晚上绝不逃跑,和她在度假别墅的卧室靠在一起看电影,她哪怕看恐怖电影,他也会忍住逃跑陪她。
但是她没有选择他。
姜誉之性格不错,PD和作家告诉他:“亭亭选了金梦书啦。”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早在选择男嘉宾时,作家们就有了设置对照组计划。
金梦书和姜誉之的长相都属于雌雄难辨的少年感风格,他们喜欢运动、活力阳光,只不过金梦书走的是天才学霸人设,适合智性恋慕强的观众。姜誉之走的是清纯懵懂奶大的纯欲人设,笨蛋娇夫感十足又可狗塑泥塑,勾起观众的保护欲和宠溺。
同为Z世代的作家同姜誉之解释:“女人想尝尝鲜太正常了。誉之哥,你会不会太矜持了,导致亭亭认为你对她没感觉,他就和其他男嘉宾发展一下了。”
“这样的吗?”姜誉之垂眸,好像他有点故作矜持了。他全程和她相处时间不多,因为知道狗和姜美丽对她动手动脚很不规矩,他就特意和她保持距离,最多在电影院抱着她手臂磨胸,但那是因为他太害怕了。
说不定不是他矜持的问题,是监管者让她生气了。
晚心亭不显山不露水,很难猜测她真实的想法。
姜誉之欲哭无泪,他看向作家和PD,“你们可不可以帮帮我?我想和她解释下。”-
【你一定悲酸苦等了许久,你于腐败落叶下吟游的痴情,你在暗夜无声的呐喊,终于得来了勇敢水手的回应。恭喜你,获得与水手夜航的机会。请带上你的行李,与我们的水手一同出发,成为她未来的丈夫。】
金梦书勾着唇看短信,没想到他幸运地获得了晚心亭的青睐。
他也关注了晚心亭今日和姜誉之约会的直播,姜誉之对晚心亭做了很多的亲密动作,晚心亭就像不抗拒他,也没有抗拒姜誉之的暧昧亲昵。
他没能和晚心亭进行太多交流,本不报太多期待,但成事在人,不管对方是何种态度,他要尽全力表达他的心意给晚心亭。
这是他理性思考的结果,很多成功之事都在建立在机率之上。这就意味着你尝试得越多,在统计学上越占优势,总有一个事件会让你获得胜利。果真,他收获了超出期待的惊喜,幸运得让金梦书感觉自己在被赐福。
金梦书深深为这种赐福所着迷。
他在很多事情上具备天赋,但也喜欢通过努力获得命运馈赠的礼物。
度假别墅换了一栋,并不是昨夜在九曲十八弯的山崖顶的海景别墅。
这次的别墅是棕榈树丛里的滨海吊脚楼,距离岛内闹市区很近,更贴近年轻人的娱乐生活,有人造温泉池、电竞房和通向码头的一家游轮夜店。
这家游轮上的夜店主要是为李忆柳和调动白宗俊的情绪冲突设计。
由于滨海,距离棚屋也不远,没互选成功的男女嘉宾,可站在棚屋旁欣赏棕榈树丛内的灯红酒绿。
郑宥静看着金梦书去帮晚心亭携带行李,准备坐上林肯车出发,路过时,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恭喜啊”。
金梦书抱歉一笑,要怪只能怪郑宥静不是他最佳选择的那一位,有向上追求的机会,他肯定是不遗余力地情愿追求心动排行榜最佳的那一位。而且郑宥静在今日冲浪游海过程中,屡次试图和他肌肤接触,这有点让金梦书后怕和苦恼。
他害怕郑宥静察觉他没有反应。
“抱歉,宥静。我的首选一直没变。”金梦书规避了晚心亭的名字。
郑宥静气得扬眉,后沉住气微笑:“没关系。多接触一下女嘉宾是好的,我也想接触下其他男嘉宾。你哥看着就挺好。”
金梦书愣了一秒,郑宥静在阴阳他不如他哥。
金梦书收敛不爽下坠的唇角,也不管违心与否,敷衍说:“我支持你的决定。我哥的确适合你,他性格比我好,很会照顾人。”
郑宥静气冲冲地走掉,她有些想不通,白天和金梦书玩得还挺愉快,感觉互选的希望很大。
但最终金梦书和他哥一样背叛和自己相处最多的女嘉宾,选择了晚心亭。
早知道的话,郑宥静就不会选择金梦书去约会。
她会选择更容易把控的创业男男八,但看得出来,男八的家境和她差不了多少,都是次子次女,分不到多少家产,要不然也不会费尽心力创业,像长女那样靠家族信托就可以优渥过完整辈子,想买什么都买,哪像她,想要什么还得靠自己去争取。
本来她计划得妥当,和金梦书在节目发展到情侣关系。金家有商政背景,就算不结婚,拿到女友身份炒作一下,含着金汤匙出身在美国留学的物理天才会像一颗金灿灿的勋章,佩戴在她胸前,给她的个人品牌造势,把她的身价提升到另一个阶层。
但金梦书没有接招。
节目组一开始说好会给她男嘉宾资源,撮合她和东庭秀也没算数,结果还是把资源倾斜到别人身上。果然资源还是得靠抢才能成功。
顶替同性恋姐姐,上这个节目似乎成为错误的决定,郑宥静无比悔恨,这节目目前录制到现在,她还没被一个男嘉宾选择,这很失败。这会给她的观众一种印象,她普通,没有魅力,她不受关注。
一个不受关注的人如何要求她的粉丝关注她?
郑宥静后悔死了,好想尖叫啊啊啊啊——
她撒气地关上棚屋的门,吓了房间内正在用手持吹风凉爽的白熙珍一跳,白熙珍些微怕她发疯,她吃过郑宥静的亏,默然走出房间。
郑宥静懒得搭理白熙珍。
她扑进睡袋,踢着腿撒泼,她想在地上打滚,撕毁帐篷,再叫待在酒店的在赟来陪她。
她又撑起身,想到这次约会的规则,讥嘲看向棚屋外帮晚心亭主动提行李献媚的蠢货。
金梦书的首选是晚心亭?那她就偏不要他得到。
主导权还是在她手上,她才是和女嘉宾交换丈夫的那一位。金梦书这么想和晚心亭约会,她偏不会满足金梦书,她要把金梦书送给李忆柳这个花心女人玩弄!
喜欢当暖男,喜欢演戏,那么她就满足男人的癖好。
狗崽子,去和永远看不上你的女人演戏吧-
金梦书制定了约会计划,他包下了一辆游艇,打算带晚心亭出海看夜星,还有浪漫焰火。
晚心亭从林肯和工作人员下来时,金梦书便上前去接过了她买衣服的十几个手袋,像是不存在一日一夜未见的隔阂,金梦书熟稔问:“今天逛街累不累?”
晚心亭:“有点。你怎么知道我逛街了?”
金梦书适当透露:“见不到你人,我就只有看你的直播。晚心亭,我的心思全在你身上,这几天我们都没有接触,你不会忘了我吧?我想和你说几句话,但总找不到机会。”
晚心亭忽略他前面的暧昧,将手袋全甩给金梦书:“你现在不是有了机会吗?得抓紧了。”
金梦书笑着跟上,伸出手想去拽住女人的手腕,但徒留给他翩翩飞走的裙摆。
夜星就像银灿的海珠,镶嵌在沉黑天幕。
游艇的甲板上,金梦书请了岛上米其林餐厅的主厨准备了烛光晚宴。
金梦书穿了正式的西装,晚心亭衣着周正,穿着挂脖马甲白丝绸衬衫和西裤,两人像是混迹金融圈,出来和投资人谈项目的资本新贵。金梦书和晚心亭聊的话题也很正式,大多时间是他不断提起话题,带动晚心亭的回应。
“游轮旅行确实辛苦,你想去的北极的话,我推荐我朋友的那艘游轮。工作人员服务很周到,路过斯瓦尔巴群岛时,你可以一边吃早餐,一边欣赏冰川。”
“那你的资产是谁在打理?”
“前段时间我投了一个AIGC项目,但我对金融不了解,就是和同学玩票投投,也不知道风口过没有?有机会,你可以指点一下我吗?”
“对了,那天你怎么想起送我哥戒指?”
晚心亭托着下巴,坐在上位,指尖轻敲面庞,兴致缺缺和金梦书对话。
她哄了姜誉之一天,工作时长严重超标,已经没有活跃的精力对待唠个不停探究她的姜誉之,就算现在金梦书真是她的狗,现在跪下汪汪叫着抱住她的腿,她也只能摸摸他的头,挤不出微笑。
金梦书些微委屈了,他觉察出女人的敷衍,她总是“嗯”“哦”冷淡地敷衍他。可晚心亭和他哥在一起就有眼波流转的动情,娇媚地送给他哥戒指,牵着他哥的手,给他哥机会让他扶着,还不抗拒埋进了金梦诗胸口。
金梦书反思了自己,在一分钟内分析出对话的不合适之处,重新制定了战略。
他犯了大忌,女人不喜欢装的,喜欢骚的。
金梦诗就是不加掩饰的骚着来,溢满屏幕的孔雀开屏行为吸引到了晚心亭。这年头和女人聊风花雪月,诗词歌赋果真没有大用,再浪漫的灵魂交流最终还是会迎来那句“哥,你好有学识,我很崇拜你,但我想看看奶”,包括不限于她们想看看腿,看看腹肌,看看粉红保温杯。
要是故作端庄稳重男,难免会被批驳一句“哦,其实我也没有很想看,笑死,你挺一般的,你真的装”,然后被竖中指。
金梦书内心羞死了,他不愿意落败给哥哥,双胞胎的默契令他笃定金梦诗在直播间窥视他们的约会。
金梦书停下刀叉,擦拭干净薄唇的油渍,问:“晚心亭,你可以等我下吗?”
晚心亭撑着下颌,困倦地点头,还用手指捂住嘴打了个哈欠。
这一声哈欠,对金梦书可以说是侮辱,明明他那么努力才够到她身边,但迎来的约会判词是无聊到想睡觉。这和揭露他阳痿的事实有何区别。
金梦书必须让晚心亭在和他的约会中振作起来。
他去了游艇舱内,找到了单独的休息室,他趴着身子连做了好几个单手俯卧撑,他抚摸放松的肚皮,绷直后凸起八块坚实的腹肌,庆幸他节制得没有吃太多。
金梦书让肌肉充血后,特意捏紧拳头,一拳砸在肱二头肌处,很快那里淤青红肿,透露出血丝。
金梦书拿了跌打喷雾和精油,换了条纯色沙滩裤。沙滩裤和灰色运动裤都有奇效,功能性地显得大一些,金梦书调整好状态,裸着上半身出去了。
他眼尾微微泛红,熏出热汗后的湿润。
他不清楚女人会如何看他,以往他没有这样和女生相处过,一起旅行的搭子,都是性格爽朗的朋友,称赞他身材好时,金梦书大方地接受,展露自己身材,他认为是积极阳光向上。
可从没像现在这样,感觉自己在暴露身材勾引一个女人。可既然要学哥哥的花招,他就会动用大脑,使出全身的劲儿,做到最优质最好的那一个。他要女人为他神魂颠倒。
激动使得他激凸。
金梦书微垂着头,落座在晚心亭前面,金梦书不着痕迹,拿着反光的刀刃从他胸前滑过。
原本晚心亭撑着侧脸的头,立直了,眼眸闪亮闪亮,愣直地盯着。金梦书挺着胸,伏低,侧身为晚心亭倒红酒,他身子朝哪侧,晚心亭的亮眸就睄向哪侧。
金梦书看她像只懒洋洋的波斯猫,一下就被逗猫棒吸引住了。
金梦书哂笑:这个小色鬼让他说什么好。以后和她交往,要和她节制,不能太伤身了。
金梦书也不是不能和小色鬼做,他是下半身不行,下半身又不是死了,想做总有方式。
金梦书用新交女友害怕奉子成婚的借口,询问了有经验的滑板俱乐部朋友。
朋友说可以用舌头,他是脑神经传导方向的博士,给他科普了女性yindao内里中段一截是没有触发快感的神经,感觉神经集中在前三分之一,深部的神经的确有,但是是内脏神经,一般天赋不够异禀的男性很难让她们满意。口反而是比纳入式行为,更能让女方获得快感的方式,只需要做好前三分之一,就可以取悦到女友,且不用担心怀孕。
朋友发给了金梦书视频叫他多加练习,练个几天就好了,女朋友享受过都说好。
新的学习内容总是让天才充满冲劲,金梦诗昨夜学完了视频,又偷摸去茶餐厅拿了水果含在嘴里试验,他想找到机会给他实践。
金梦书记得朋友要求他谨记的话:没有女人不喜欢男人给自己舔的,如果做了一次不喜欢,那就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这个命题太武断了,金梦书说不上认可,他必须尝试才能印证实验结果,再去评判命题的真假。
“怎么把衣服脱了?”这是今晚晚心亭对他主动朝他说过最长的句子。
“热了。”金梦书觉得理由不是重点,“今天出海我受伤了。”
“好心疼。”女人没有任何表情。
金梦书哼笑一声,现在轮到他掌控晚心亭了。
金梦书侧着肩膀给晚心亭看一圈淤肿,“那你吃好了吗?能帮个忙,和我去舱内擦擦药?我勾不到肩膀。”
晚心亭点头。
金梦书带着晚心亭来到单独的休息室,他耗费几百万韩元包下的私人游艇,游艇设施昂贵,节目组的摄像头没机会安置在任何地方。这处休息室就没有摄像头。
谁也不会察觉他们两人做了什么。
金梦书靠在窗畔,故意让海浪反射的银光映照他的身躯,既然要勾引,就要大大方方,勾引到对方烈火焚身,为他倾心的地步。
“先用喷雾?”金梦书背过了身,双手撑趴在船舱金属的墙壁。
他微微塌了腰,臀部紧实挺翘,曲线流畅,纯黑短裤松松垮垮挂在瘦削劲腰上,露出人鱼线和两个腰窝,腰臀比达到惊人的程度。背阔肌如刀削,弓起杯时,像掠过原野拉长躯干的优雅猎豹。
晚心亭滚咽口水,克制住一巴掌拍在金梦书臀肌的想法。金梦书有些顽皮了,他哥至少是趁她睡着才做那些事,他明目张胆地引诱她。
“你这是做什么?”晚心亭问。
“擦药。”金梦书朝晚心亭笑了笑,将喷雾递给他,“其实可能不止肩膀一处伤。今天爬上船脱力了,撞到了船舷,我不知道我哪里受伤了,浑身都好疼。你帮我找找我哪里拉伤了肌肉,再喷喷药,帮我擦热揉散淤血。我是不是麻烦到你了,晚心亭,要不我自己来吧。”
“不了。”金梦书要夺走晚心亭的喷雾,晚心亭抽开手,“我来。你不方便,趴着就好。”
金梦书趴在墙上,沙哑着嗓子,压低声线:“前面也要。”
作者有话说:
我大半夜的又写出来了,明天来改错别字?
第34章
◎主人开门,我是小狗◎
晚心亭还是认认真真朝金梦书红肿血瘀的肩膀喷了喷雾,金梦书被冰凉喷雾刺激,颤抖得更把腰往下塌,他还一回眸,吊着眼梢睨晚心亭,真跟夜宿风雪山庙的小姐遇上男狐狸精似的。
晚心亭发现这哥俩勾引人的动作都很相似,喜欢吊着眼媚惑地看她。
偏偏她真吃这套。
晚心亭将掌心熨帖上金梦书的肩膀,揉开淤血时,金梦书低沉闷哼,粗粝音色摩擦在耳膜撩人。
晚心亭咽下口水,用手肘抵住他肩背,欺负到墙面上,晚心亭趴在金梦书耳畔低喝:“别乱叫。”工作人员路过误会怎么办。
金梦书不乱哼哼了,他换为低低地笑,沉钝的笑声从他喉咙溢出,像砂纸似的磨晚心亭耳朵。
他彻底明白晚心亭的弱点了,她抵御不住诱惑,就如同金梦诗把她按在胸膛里,她抬不了头。
金梦书能理解,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嘛,年轻火气大,爱看男人身子证明是有活力的小女孩,美色误她是这样的。
系统冒出头锐评:【又是一个烧烧的不老实的不检点的男人,这都第几个了,腻了。屁股还挺那么高,又圆又大,跟个公猪似的,一眼假,他肯定垫了。垫了!】
晚心亭也附和:【确实,摸不到,我也不能轻易下结论。但这么大的事怎么才告诉我,什么时候轮到我骑骑就知道真假。】
系统懵懵的:【宿主还是少刷些烂梗吧。别学坏了。】
晚心亭在脑海里礼貌微笑,使出绝招:【我想开大车。】
系统发出猫猫抱头尖叫,开什么大车啊喂。
比起身材来,胸肌硕大的白宗俊和姜誉之才算大车,金梦书最多算车况新,车龄小,马力大耗油伤身的中型车。呜呜呜呜……早知现在,当初就不同宿主介绍抖和小破站了,还他那个冷淡风不带正眼看人的正经御姐医生宿主。
晚心亭双手握拳在金梦书臂膀发大力推着淤血,金梦书嘶嘶抽痛,忙阻止真的要给他揉开淤血的手,他暗示道:“那里够了,够了,擦点精油吧。”金梦书又把精油递给晚心亭。
本着助人为乐的道德心,晚心亭只好接过,手心倒满精油,她在金梦书身上胡乱摸了一通,环住金梦书的A4腰,将精油也抹在腹肌,连肚脐眼都轻柔拂过。每一次晚心亭指腹擦过脐眼,金梦书都会敏感到震颤躯干。
男人真是又菜又爱玩。
金梦书被晚心亭摸得内心燥热,想变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捕蝇网,将晚心亭囫囵裹住,想扶起晚心亭的下颌,逼迫她仰头,露出她羸弱的咽喉,吞下他濡湿的吻和唾液。或者晚心亭变成绑缚他躯干的麻绳,掐住他的咽喉,玩味他,令他被迫接受她的唾液也是可以。金梦书对新鲜事物保持开发放接受。
他并不介意成为女人牢笼中的猎物。
但是两者都行不通。
他的肌肤烫得如烧炭的火炉,下身却冷寂如冰雪天,没有丁点反应,他害怕晚心亭观察到他的异常,反手搂过晚心亭的腰,将她欺在金属墙面,额头抵着额头。
金梦书甫一凑近,晚心亭撇开头,回避男人的呼吸。
“该擦前面了。”金梦书提醒。
晚心亭把精油塞在金梦书掌心,“你自己擦。”
“不。你说好了要帮我。”金梦书握住晚心亭的手,精油倒满,他带着女人的手擦,晚心亭一边摸遍金梦书,一边喟叹果真是双胞胎,脑回路使出的拙劣计谋都很雷同。
晚心亭擦着精油,金梦书扶住晚心亭的肩,趴在晚心亭耳畔呼着气说:“谢谢你帮了我,我也帮帮你如何?”
晚心亭还没问帮什么,金梦书手掌拂过晚心亭西裤顺滑的面料,他干净的指尖停留在拉链上方,轻轻敲打金属纽扣,发出“科科”的脆响,仿佛在敲击女人不为所动的心脏。
他故意仰头,让女人看到锁骨和喉结,单薄的喉结滚动,晦哑着磁性嗓音开口:“我可以吗?”
晚心亭呼叫系统:【他是不是处?干不干净?】
系统像是从地底扭曲爬出的阴湿鬼,怨气十足恨骂着金梦书这骚货,这么快就把他的宿主妈咪勾引到了。
系统有气无力:【是的吧。简介上显示他们两兄弟都没有过女朋友。宿主(对手指)……我需要回避一下吗?】
晚心亭嗯了声。
系统和金梦书都听到了同意,系统躲进数据的小黑屋。
金梦书屈膝半跪解开了晚心亭西裤的锁扣,第一次做这种事,金梦书羞耻得嫣红薄唇生理性地战栗,指尖和膝盖骨也是能量急速消耗能量的震颤,晚心亭欣赏奇观,原来男生敏感万分的时候,胸膛坠下沉甸甸的肌肉也会小幅度颤抖。
晚心亭被迷花了眼。
金梦书关节各处染上粉润,他跪着,左手牵住晚心亭的手,右手捧住女人的膝窝,俯下头。
准备的观赏焰火也在此刻燃烧于天际,轰地一声炸开,就像快感在金梦书的舌尖神经爆炸。
金梦书记忆力强,应变能力迅速,善于用头脑精准分析,一心做学术,卷到今日,他的应用掌握能力是普通人难以媲美,他表现得不像是第一次给女孩子服务。
几分钟后就让晚心亭得用手撑住窗栏支起身躯,凝聚在天花板的眸光扩散,使劲抓握窗沿的手背青筋迭起。
晚心亭说够了。金梦书没听见,膝盖跪得更近,朝里探索。
晚心亭脱了力,金梦书就单手撑着墙壁,让她慢慢滑落坐在他的左手小臂。
绚烂夺目并不只存在一刻,金钱为瑰丽续命,夜空中的大朵火花足足燃了十余分钟。海风席卷两人,一场情潮夜雨也随之落在海面,金梦书来不及避雨,兜头浇得湿淋淋。
事后,他先用纸巾擦干晚心亭,再直起酸痛的膝盖,去浴室拿上毛巾揩拭俊俏的面孔。
金梦书对着镜面眉飞眼笑漱了口,抑制不住飘上云端的陶醉,口腔内是晚心亭冰清水冷的淡泊香味。金梦书不讨厌,咽下去会生出占有晚心亭的喜欢。他相信哥哥也能感受到他的悸动和浪潮般的情/欲翻涌,这下该轮到金梦诗怏怏不平了。
他停顿一会儿,用花洒冲水,延时几分钟假装自行解决完成。
金梦书收拾好自己出来时,晚心亭还呆愣愣的,被他扶着躺倒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精明的女人难得失神,让他很有成就,涤荡走刚才被女人爱答不理的郁闷。
他半跪在沙发上,将晚心亭抱在他膝盖上坐着,女人彻底餍足松懈,怠惰歪着头窝在他怀里,金梦书给晚心亭提好裤头,手指抚平西裤的褶皱,细致地扣上锁扣,像个善妒的丈夫,避免蚌壳内的珍珠被别的男人觊觎偷走。
金梦书轻吻了两下晚心亭的脸颊,指骨放在金属纽扣上敲打:“晚心亭,你觉得我怎样?”
晚心亭反手抚上金梦书的脸,没有那种世俗欲/望地说:“你很好。”
“那和我哥比呢?”
“肯定是你好。”晚心亭顺着金梦书的问题回答。
金梦书很满意,不停啄着晚心亭面颊,鼻尖磨蹭在晚心亭颈侧腻歪,开始喋喋不休谈他的感受:
“你今天选我,我很开心,我还和我哥打了一架,才争取到和你约会的机会。你一定不相信我对你一见钟情,但我真是,我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你很合眼缘,第一天中午和你聊天是我这段时间最开心最放松的时刻。”
“本来母亲叫我来节目,我没有想过真的找女朋友,如果能遇见喜欢的女孩子当然是幸运。果然我很幸运,遇见了你。你没搭理我这两天,我都在关注你。我是真喜欢你,你可能会觉得我这种随便给女孩子口的男人很随便,很廉价。”
“但其实我很忠贞,不怕你笑话,我是……嗯……第一次做这种事。你别觉得我放浪,看不起我好吗?我不是那种随便的,是个女人就能上我的男人。你是和我第一个肌肤相亲的女生。之前我没有和女孩子交往过,我可以保证,把手机的社交账号全部给你检查,我认识的女性朋友都是读博的师姐,再能联系的就是旅游搭子,但和她们是玩闹,我和你在一起的感觉完全不同。我把我自己给你,不后悔。那么我现在问你,你想不想一直和我好?”
晚心亭最讨厌男人长篇大论了,她甚至不在意金梦书话的真假,毫无兴趣揣测。
金梦书和她谈喜欢她的心路历程,晚心亭完全在走神,连嗯啊哦都懒得敷衍。可能是来到这个世界,许久没有纾解,她还在回味沉溺。
她没回答,金梦书不自信地抛出诱饵:“还有一天第一期录制就结束了。下节目后,我们可以做男女朋友,你退出恋综。我天天给你这个小色鬼口,你想不想?”
系统幽幽冒出来指摘金梦书:【要名分了,要名分了。真是给这贱人脸了,最恨这种蹬鼻子上脸的男人,太纠缠了。你看看,一次就想要名分了。宿主,你可千万别同意,你还有真的狗子要带走。】
晚心亭思索:“谈恋爱和带走小狗也不冲突。狗是狗,人是人。”
系统心想也对。
金梦书虽然是第一次,但天赋异禀,技术好到腿软,他是晚心亭交往过的人中最会舔的那一位。用进废退,天赋就应该用在更应进步的地方。
晚心亭点头,怔怔拍着手掌:“好啊好。”
金梦书攘攘晚心亭头发:“可可爱爱的,有这么爽吗?亭亭都被我舔傻了。”
金梦书亲亲晚心亭的脸颊,一小时前还冷淡姐系的女人,现在被他抱在怀里,反差感让他觉得女人可爱死了,对晚心亭喜欢得更深入,他狠狠嗅着女人鬓发的浓郁香味,琢磨着如何将晚心亭绑牢了,才不会被别人抢走-
晚心亭提好裤子就不认账了,欲/望一旦被满足,就如同燃过的烟火,再难捕捉痕迹,金梦书显然没有意识到这点。
海风逐渐大了起来,晚心亭看着海面上负责打捞海洋垃圾的团队,焰火其实耗费不高,高额耗费的是塞壬岛支持环保主义收取的海洋清理费用,打捞焰火垃圾费比租赁游艇还昂贵。
下了游艇,上了码头,晚心亭和金梦书散步走回度假别墅。
金梦书垂着头,偶尔痴痴笑着,不住地去盯走在他前面的晚心亭。
晚心亭是吃饱餍足的饕餮,步伐轻慢,浑身透着懒洋洋的劲儿,金梦书是跟在晚心亭身后,有点像活泼追上主人的大狗。
晚心亭也的确拿金梦书当狗在训,生活中她有很多怪癖,独来独往成为习惯,便不喜欢男伴走在她前面,最高的容忍度是走在她身侧。
金梦书的步伐一旦迈过她,晚心亭就会停顿脚步,站在原地,这导致金梦书只能退回来和她平行,金梦书还浸在梦里,勾着晚心亭小拇指问:“怎么了?”
晚心亭摇摇头,不会回答金梦书她的想法。好的小狗需要自己去揣摩主人的想法。
这样走走停停两三次,金梦书便悟得和晚心亭散步的真谛,不能走在晚心亭前面,晚心亭不喜欢有人超过她,走在她前方或者与她平行,这都是对她很不尊重的感觉。
金梦书像只跟在他身后的奴仆或小狗,在她散步的节奏下走路,她会放慢脚步,故意试探他,金梦书也必须跟随她,放慢步伐。
这看起来有点怪癖,但金梦书觉得有趣。
晚心亭像古书里强势的君主,她缄口不言,善用隐讳技巧,让他甘愿做臣去听从,和她相处每一分钟皆是新意的趣味,猜她的心思就像玩猜字游戏。猜对了,会有奖励。
金梦书游戏通关了。
他一直跟在晚心亭身后,没有雷池半步,最终是抵达滨海的独栋吊脚楼。
晚心亭在进门前,扭了头,手臂攀住金梦书的脖颈,在他的喉结咬了一口,濡湿的唇面贴着喉骨,金梦书心脏失速一落,暂停了心跳,那一咬好像喉骨被晚心亭吞吃。
晚心亭是想吻的,但金梦书身高占优势太多,即便晚心亭垫着脚尖,也没吻上他的唇。
“下次记得头低点。晚安吻只能这样了。”
晚心亭抚过金梦书胸膛,金梦书有些懊悔抚过他的唇,他这次是真笨了。暗自想:“学到了。下次要警觉,她扭头搂脖子时,要及时低头。”
弹幕刷过一片:【弟弟被拿捏了。】
他们的房间在一楼,金梦书送晚心亭回她房间,晚心亭回房,点了香氛蜡烛,再拿了脖颈上戴着的月牙项链,放在礼盒内,拍照发给金梦书。
金梦书正捧着手机,甜滋滋给晚心亭的备注改昵称,他觉得送给晚心亭的称呼可爱至极,看见这昵称,就和晚心亭一样让他充溢幸福。
刚改完,他收到了短信。
亭亭老婆:【想送你一份礼物。能来我房间拿吗?】
金梦书看着那字眼,瞳仁扩大,像是被致命毒手掐住咽喉,呼吸卒然困难,骨骼里的神经束抽搐着泛疼,喘不上气的同时,涌出一股喜悦,他看向卧室内的床头柜,那里存放着节目组还没来得及收走的避孕套盒。
金梦书有些痛恨自己的绵软无能。
他进了趟浴室,关上门弄了许久,测试到红肿,最终还是踹着卫生间的墙壁,攥紧拳头,他恨不得将洗漱台上的所有物品挥倒在地,但怕吓到周遭的工作人员,他阴沉着眉,揉弄眉峰,恢复正常。
握着手机,金梦书去到晚心亭的房间,让亭亭老婆爽爽就好了,他没事的,不行,也没关系,亭亭老婆爽到了,他也是可以从她的愉悦表情里像阴沟老鼠偷到几分共感的欢乐。
金梦书都准备跪在床尾了,结果晚心亭真送他礼物。
她拉住男人的手,将他带在梳妆台前坐下,在梳妆镜前,掏出项链摇曳那贝母雕刻出的月牙湾。
“好看吗?金梦书,你是不是介意我送了你哥戒指,那我送你条项链好不好?这条项链是我母亲小时候赠给我的生日礼物,我佩戴了十几年,这条项链算不上名贵,但是我姥姥家传下来的,我妈将这条项链赠给了我父亲,但可惜她后面嗯……和我父亲离婚了。她把这条项链留给了我,她说我长大了,可以送给我未来的……”
金梦书期待地凝望晚心亭,哆嗦着唇,心想:“丈……夫?”
晚心亭温和含笑,眸光冰凉透彻:“男朋友。”
金梦书难掩失望地哦出一声。
晚心亭要给他戴上项链,项链是晚心亭初来乍到踩点了解这个新世界时,花几百元在东大门买的,挺漂亮的项链,说是999银,可能还掉色,一份冰美式的价钱。
“真的给我?”
金梦书有些悸动。银链晃来晃去,他难辨真假。
晚心亭在他心神恍惚之际,在耳畔打了个响指,金梦书便歪着头闭眼沉睡。晚心亭扶出金梦书的头,像搬尸体似的,将金梦书扔在床沿,准备进入他的精神世界。
金梦书的精神世界比晚心亭想象中简单,她以为会充满美国青少年偶像剧的绯闻和男生每时每刻存在的阳刚气质竞争,但金梦书的世界居然是一片航海和璀璨星空,星空上漂浮着各类公式,建筑都是四四方方的直角建筑,再往上是整个宇宙在精神里的投射。
他的精神居然比姜誉之还纯粹和稳固,完全看不出有任何毛病。
窗外传出抓挠的响动,打断了晚心亭的探索。
晚心亭从金梦书的精神世界中退出,看着拉紧到不透一丝光亮的窗帘。她要“治疗”金梦书,特意开大冷气,又点了助眠的香氛蜡烛,把窗户和窗帘拉的严丝合缝。
晚心亭走近窗户,抓挠窗玻璃的响声更大,有点像以前她洗澡时,将小狗关在门外,小狗疯狂想进入浴室内怕她淹死了的动静。
她将窗帘缝罅漏出一许,半阖着冷淡眼眸,朝窗外望去。
姜誉之趴着窗牅,手指抓挠玻璃,看着晚心亭眼眉后,咧开狗嘴,昂着头喝出一声:
“汪!汪!汪!”
“汪!汪!汪!”
【主人,给我开开门。我是狗狗,狗狗变成了流浪狗,还差点被坏人拐走,呜呜呜呜呜终于找到主人了。】
作者有话说:
狗叼着狗绳自己送上门了?
第35章
◎狗被罚,狗想去流浪◎
吊脚楼的院落式茶歇厅。
工作人员正喝着姜誉之给他们购买的长岛冰红茶。就算本国文化再崇尚喝酒,录制节目的工作期间他们也是不能饮酒,奈何姜誉之着实像个笨蛋,开着跑车去夜市,打包夜宵,带回的饮料是长岛冰红茶。
“还真有人以为长岛冰红茶是红茶,我以为那种搞笑回帖都是贴主自己做的饭。”做饭是编造的意思。
作家在内心腹诽姜誉之是单纯笨蛋。这么大名鼎鼎的失身酒都不知晓,富家子很难在这世界毫无生存能力,只会被坏女人骗。
PD饮下吸管内的酒液:“誉之哥,又不像姐你经常去夜店,不知道也很正常。”
作家耸了耸肩,她环视四周,“诶,誉之哥去哪了?一晃就没影了。他的杯子还在。”-
晚心亭做了个嘘声动作。
姜誉之会意,在窗外闭嘴,撑着长手长脚,乖巧蹲坐。
姜誉之安静后,晚心亭才支开玻璃窗,她朝周围探视两眼,确定没有人经过。
犬型人格没被社会规训,随时可能狂吠出声,是个埋在桌下的定时炸弹。晚心亭不得不让姜誉之进入房间,她一开窗,姜誉之嗅到主人地盘涌出的浓郁香味,他被熏得乐乐陶陶,甩着耳朵,哈出粉舌,伸展四肢,想爬进窗栏内。
亮亮凉快的地方,全是属于主人的香味。
他耸动着鼻子,前脚刚踏入房间,晚心亭便按下他头,命令他俯身,一手扯上窗帘盖在他脑袋顶,随意捞了件香水瓶放在姜誉之颅顶。
姜誉之没来得及看清房间内的光景,就被晚心亭冰冷沉声吓道:
“笨蛋狗狗,顶着不许动,现在开始罚站。”
像是被头顶的玻璃瓶施法定住,姜誉之没敢动,被遮光窗帘盖住视线,他什么也看不清,处于一片黑暗,委屈巴巴地呜咽着,他不知道做错什么惹了主人要他罚站。
晚心亭看着陷入沉眠的金梦书,看着窗帘背后撑着四肢蹲坐的犬型“雕塑”,不打算再次进入金梦书的精神世界。
沉睡的躯体很重,为避免姜誉之体内的监管者人格发现金梦书无知无觉躺在她床榻,晚心亭还是决定将金梦书藏起来。
系统及时开起“双开门冰箱矿工”金手指,金梦书在晚心亭手上轻盈得像根羽毛,晚心亭将金梦书推下床,再拖拽着后颈衣领,丢进衣柜曲腿坐着,朝他脑袋上扔了几件挂架的衣裙,将他藏好。
晚心亭再拉开窗帘,姜誉之的犬型人格已泪流满面。
这只狗是真的爱哭,就和晚心亭的小狗受罚时想逃避耍的手段一样。
仅仅两三分钟,姜誉之就装腔作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泪水糊满他的脸。
蝴蝶翅膀似的睫毛黏腻地粘在下眼睑,一只眼还能睁开,挂满泪珠,令一只眼沾湿他下垂的柔软黑发,发丝戳进眼仁,长睫毛的狗狗害怕疼痛。但他太笨了,笨到只会听从主人的话,不敢动作,他两只爪子坚定地撑住地面,眼球被发丝折腾得生出红血丝,他也撑住大小眼地抽泣。
晚心亭又气又好笑,攘了把姜誉之的头发,把他光洁的额头露出来,姜誉之依旧像个小傻瓜似的吊着大小眼仰望她。
主人没开口,他根本不敢直起身。
晚心亭拿走他头顶着香水瓶,无奈说:“惩罚结束。狗狗可以动了。”
“汪。”好耶!
姜誉之猛地一下将晚心亭扑倒在床上,伸着舌头去舔女人的脸颊,他胡乱舔着,还蹭到女人的唇和鼻尖,晚心亭嗅到姜誉之舌尖的伏特加香气,又混了龙舌兰,凉爽,且淡淡散发白薄荷的清香。
应该是喝了酒,激发了姜誉之的解离症状。
晚心亭出神的几秒,姜誉之过分地舔上晚心亭的唇,舌尖在晚心亭唇面滚动,勾着晚心亭饱满的唇珠,想将舌头探入晚心亭气息最浓重的地方。
狗不乖是要挨揍的。
被舔了的晚心亭很快拉下脸,给了皮糙肉厚的姜誉之一巴掌。
姜誉之察觉主人状态不对,空气像雷雨前的低压,他试探着斜眼,定住舌头,湿滑的舌面还贴着晚心亭的脸颊。
忽然想起晚心亭说过的话,必须要爱干净才能舔她。
姜誉之惴惴不安趴在晚心亭身上,晚心亭撑起身,姜誉之便侧开了头,不敢看晚心亭,但他的食指勾住晚心亭的丝绸衣摆,舍不得放开地拉拽。
“汪~”
姜誉之绵绵软软吠出声嗓,蓬松乌发的头颅埋在晚心亭颈窝乱蹭发嗲。
晚心亭冷着脸,没原谅。
狗训不好会欺主,某些小狗侥幸心理很严重,掌握撒娇讨宠的技巧就以为能躲避主人的惩罚,主人饶过一次胡闹,就有第二次。
晚心亭不会娇惯小狗,她伸出左手掌,白嫩泛红的掌心摊开,姜誉之识趣地将右手放在主人手掌上,男人的手掌更宽大有力,却哆嗦得抖出残影,被吓到不像话。
“记得我说过什么嘛?”
姜誉之点点头,“汪。”要爱干净,嘴巴里吐了水水才能舔主人。
“狗做错了事会怎样?”
“汪。”被罚。
晚心亭抚摸姜誉之发怵颤抖的手背,摸至男人结实的小臂,晚心亭手指走过的每一寸肌肤,姜誉之的青筋会被吓到鼓起,晚心亭抚摸着他硬朗的血管。
肌肤的酥麻触感从心尖冲刷上脑门,姜誉之舒服得很快就不怕了,他斜着一只眼偷瞄晚心亭。
主人脸色温和许多,躲过一劫了吗?
姜誉之正要松口气缓缓,晚心亭竖起食指和中指,抽在他的手臂。
姜誉之没有很痛,但心脏苦涩得搐缩。
狗生无望!
他被主人打了!狗不想活了,想离家出走去流浪。
“我什么时候说过打手心了。下次放聪明点,笨蛋小狗。”
晚心亭折起指骨,刮在姜誉之眼角重新渗出的泪水,抽出床柜的纸巾,粗糙拭干他泪水。
姜誉之卖乖地将头靠近,埋在晚心亭怀里默默流眼泪,呜咽着道歉:主人原谅笨蛋,笨蛋狗狗再也不敢胡乱舔了。
晚心亭抱着姜誉之的头,梳理着他的头发,哄了一会儿,酌量着姜誉之何时能恢复正常,吓唬他几句应当是可以换下一个人格,但是总是给他惊吓和压力只会加重他的解离症状。
今晚只能暂时让他待在这里,好在姜誉之很听话,闹不出什么大问题。
问题是送走金梦书。
晚心亭拨打度假别墅的客服叫了点酒,选的是机器人自动送餐,打算假装和金梦书喝酒,将醉酒的男人扶回房间。
她估算了下时间,拿好换洗的睡衣去淋浴。
她在浴室洗澡,姜誉之嗅到水汽的危险,胆寒地蜷缩进晚心亭的空调被里趴着脑袋,忽地想起晚心亭还在水流气息最大的地方,他冒出个头,盯着浴室内模糊袅娜的倩影。
姜誉之蹲坐在浴室门前,焦灼地用手指刨门,担忧到愁眉苦脸。
虽然主人很强悍很会狩猎的样子,但那可是水!会被淹死的!主人,你不要死掉!
晚心亭无语地盯着磨砂玻璃外趴着担忧她的男性,淡漠又无奈地冷哼:真是条傻狗。
稍后她出来,姜誉之直起腰,攀着她肩膀嗅来嗅去,浴袍被他的头蹭的凌乱,姜誉之的头往胸口里钻时,挨了晚心亭毫不客气的一巴掌。
姜誉之扁着嘴,狗狗只是想确认主人有没有受伤。
晚心亭拍拍姜誉之的头:“狗狗想不想吃狗粮?”
“汪!”想。
晚心亭系紧浴袍,用干发帽擦着头发,拉开了门。
矮冬瓜似的送餐机器人在门旁迷路似的旋转,嘀嘀咕咕许久,晚心亭将几只金酒和一只白朗姆从机器人嘴里拿了出来,还有一摞下酒的餐盒。后续晚心亭进了房间,将度数偏高的金酒倒入马桶。
样子做齐全后,晚心亭坐在窗台的小茶几旁,起开白朗姆,倒了一杯酒液。
她勾勾手,姜誉之四肢不协调地爬过来,蹲在她面前坐下,舌头歪在薄唇旁,浅浅露出半截色气又粉嫩的舌尖,一脸也想尝尝的表情。姜誉之的犬型人格太粘人了,缺少安全感导致像只粘人精,任意时刻都要和晚心亭肌肤相贴。
晚心亭用脚背轻踢姜誉之,没将姜誉之踢开,姜誉之黏糊糊地岔开腿,还想模仿泰迪做出奇怪的动作,骑上她的脚背,晚心亭蹙着眉,小腿忙不迭躲开。
姜誉之又乖乖将身躯贴向女人的大腿侧,下颌搁在她大腿根部,闪烁两颗圆溜溜黑曜石般的狗眼,期待晚心亭赏赐给他一些。
晚心亭拆开食盒,递给姜誉之一颗牛肉干,姜誉之没张嘴,嫌弃撇开嘴唇,他看着晚心亭正在摇晃醒酒的白朗姆。
主人吃过的才是无毒的!狗只能吃主人剩下的,狗狗也明白!
晚心亭挠着姜誉之下巴:“你不能喝酒。狗是不可以吃葡萄,会被毒死。”
姜誉之吓得惊慌失色,瞪大眼睛仰视晚心亭。
O。0
“唔。”真的假的?主人。
姜誉之还是眼巴巴地渴望,抬起头,晚心亭便倒了些酒液在掌心,捧给姜誉之,姜誉之将脸埋在晚心亭掌心,伸出舌头舔舐走酒液,白朗姆口味清淡,没有太多苦涩。
姜誉之舔舐得正欢,像在用唾液清洗晚心亭的手,他舌尖刮来刮去,晚心亭指蹼的气味都要刮走。片刻后,晚心亭的手指湿漉漉到黏稠,姜誉之还在不停含吮舔舐。他把晚心亭的手指当做火腿肠,又不敢真的大口咀嚼着吃,只能解馋似的往喉咙里吞。
晚心亭要抽离时,姜誉之有些上头了,捉住女人的手用后槽牙磨着啃噬。
女人垂下眼皮,半阖着睥睨姜誉之,看他像看垃圾似的眼神。
就一眼,姜誉之血液沸腾起来,汹涌出炙烤他的迷恋,他放开手腕,轻咬起晚心亭大腿,想往人身体气味最浓郁的地方去咬去舔,他好喜欢主人刚才睥睨他的眼神。
他需要那种感觉多一点。
姜誉之的脑袋不规矩了,晚心亭才洗完澡,她拧开姜誉之的头别到一旁,拍拍姜誉之的脸。
“你还真像我的狗,可惜不是我的狗。”晚心亭些微惆怅起身,去洗手,“狗是不能喝葡萄酒,但人可以。”-
东庭秀虽然没追过女孩,但身边的垃圾男太多了,如何追求女性,东庭秀自认为很上道。
女人无非喜欢鲜花,网红餐厅和贵价礼品。
只拿着订购的鲜花上门不太合适,东庭秀的礼仪准则不允许他如此寒酸,他是想质问晚心亭今日为何不选他,但他也恐惧女人,不想把他们的气氛搞得很僵。
东庭秀还准备了让晚心亭说实话的一套珠宝礼物,本来打算订购江诗丹顿伊灵女神的腕表,连夜从首尔用他的私人直升机飞过来。女神这个概念也很适合晚心亭,但官配鳄鱼皮表带太丑,老气,不适合晚心亭的年龄。东庭秀就叫人换了套鸽血红宝石项链,晚心亭皮肤莹亮白润,配鲜红色会艳丽到像带血的白玫瑰。
和他很搭。
得知晚心亭和金梦书回来的消息,东庭秀整理好衣冠,喷了点男香,竭尽全力将他自己打扮成风骚的白孔雀,耽搁了一会儿时间,眼见很晚了,说不定晚心亭已然休憩睡觉。
东庭秀才慌慌张张上了车,再装作翩翩风度地下车,拎着一捧白铃兰前往滨海的吊脚楼别墅。
他没通知过工作人员要见晚心亭,导演和作家还在喝酒吃宵夜,丝毫不敢上前拦下他。只能给总导演打电话,总导演听完只能由着,东庭秀可是MJU的财阀三代。
“他想怎样就怎样,对了,还是派个能抗揍的男人看好他,别让他对女嘉宾做什么事。”
总导演怕财阀少爷在恋综闹出性丑闻。
东庭秀来到晚心亭,踟蹰在走廊前,深呼吸了一会儿,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找晚心亭?有点倒贴上门的窘迫和紧张。
但很快他鼓足勇气,他是来质问她为什么不选择他。
东庭秀敲了门,晚心亭正将毛巾拧成一股,扔给姜誉之叼着玩拔河。
姜誉之趴跪在地上,咬着毛巾的一头,和主人拔河拔的正高兴,他听见敲门声,松开毛巾,警觉地龇牙咧嘴,吼出汪地一声。
晚心亭捂住他的嘴,嘘了声。
姜誉之挡在晚心亭身前,不要她去开门。
有危险,是气味浓郁的坏人。
这味道姜誉之隔着门都能嗅到,很骚,是什么发情公狗要来勾引我的主人!
晚心亭捂住姜誉之的嘴唇,捏成一片不能乱叫的样子,她冷凝着嗓音,不悦问:“谁?”
东庭秀没说话,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说我,晚心亭也不知道他是谁,再者,说名字,东庭秀从不需要自报家门。
东庭秀给晚心亭手机发了条短信。
【是我。】
【我在敲门。】
晚心亭盯着短消息,腹诽东庭秀神金。被她毒成哑巴了,开不了口。
“这么晚来干什么?”
“我给你买了项链。”
晚心亭撇嘴,也不知道运气好还是差,正巧项链送了一条给金梦书,就有人给她送上门。
“等着。我穿衣服。”晚心亭声音很不耐烦。
东庭秀赧红了脸,晚心亭和他对话时没穿衣服吗?他好害羞,感觉空气都热辣了起来。晚心亭晚上喜欢裸睡吗?要是结婚的话,他以后怎么忍得了。
东庭秀用花束座的冰水,冰凉着他的脸颊清醒,警告他自己不要不纯洁地想入非非,破坏他的贞洁心。
但忽地东庭秀回过神,刚才他幻觉了吗?在她房间听见一声狗叫。
晚心亭开了门,她挡在门前,没让东庭秀窥探到房内,东庭秀只看到她掀开推至一旁的棉被鼓成面包虫似的一团。
她刚才的确在裸睡,他将她吵醒了。
东庭秀难得人模狗样道了句抱歉。
晚心亭面色不善,上下审察东庭秀一眼:“庭少爷,你发什么神经?跟我道什么歉。”
东庭秀气得脸红,心道:不识好歹的女人。
“进去说。”
“就在这里。不说就滚。”晚心亭平静又恶狠狠的严厉,寸步不让的坚决冷酷,让东庭秀腿些微发软。?
第36章
◎项链不是礼物,他才是礼物◎
“你喝了酒啊。”东庭秀注意到她浑身散发醇厚的葡萄苦涩香气,穿着睡衣的女人,看起来比平时柔和温婉,但语气严厉。
东庭秀暗自揣摩她有起床气,他的目光朝卧室里巡睃,晚心亭身子不着痕迹去遮挡视线,东庭秀还是发觉她的遮掩。
他没有问出徘徊内心许久的问题“你今天为什么不选我”,东庭秀冷不丁变得压迫和警觉,就像领地被偷盗者踏足的公狮,绷紧背脊,甩着尾巴烦躁地拍打地面。
“你房间里有其他男人了。是谁?”
肯定的句式。
故作风度翩翩矜雅公子的皮肉露出瓷纹般的裂隙,东庭秀难掩漂亮皮肉下的暴戾和狠鸷,控制住扭曲嫉妒的面容,没有如同不守规矩的疯子一掌推开晚心亭的卧室门,将她的住所翻个底朝天。
晚心亭没动静,凉飕飕地上下瞥了眼东庭秀,“庭少爷,你又不乖了。你清楚你现在在跟谁讲话?”
仿若被冰凉的艳鬼贴在背部,环住腰身,东庭秀脊柱蹿上一股森冷的发凉。
他还没回过神,晚心亭松开抵住门的手掌,将门啪地一声推开,女人施施然走进卧室的床畔坐下,她翘着腿,对东庭秀说:“滚进来。”
东庭秀怔了两秒,随即轻手轻脚阖上门,再安静将铃兰花束摆在女人的梳妆台上,做足了乖顺姿态。
梳妆台还堆放着她的护肤品,东庭秀偷瞄了眼窗台旁的矮茶几,只有一只酒杯残余着酒液,看来晚心亭是独自一人待在房间独酌后入睡,没接待过其他男人。
意识到他刚才对待晚心亭的态度,冒犯到了女人,女人不是好惹的,还握着他的把柄,各种意义上的握着,东庭秀口干舌燥,又觉得恐惧女人。
他想给晚心亭认错。
晚心亭坐在床被拱起处,一般酒店给顾客准备的都是两床被褥,姜誉之在堆叠的薄被里蜷缩,枕头挡住他的长腿,他一动不动。
他被吓唬住了。
刚才主人告诉他:“是专门捕捉流浪狗的坏叔叔来了。由于狗狗没戴上主人给的项圈,会被判定为流浪狗,套上索圈,被大卡车拉走。”
“主人会去赶走坏叔叔,但是狗狗千万藏好了,被坏叔叔发现捉走,狗狗就再也见不到主人。”姜誉之被晚心亭提着耳朵糊弄完,藏在被窝内连颤抖都努力控制住。
晚心亭坐在姜誉之的背上,趁东庭秀放花束的时间,她微微后仰着腰,手腕表面上慵懒地藏在背后,慵懒且困倦地支撑身躯,实则潜在薄被里,捂住了姜誉之的唇,阻止他的发声。
东庭秀将手袋的珠宝盒取出。
由于和他设想的敲开晚心亭房门的预设场景不同,出发前演练自然而然赠送女人的词全忘完了,东庭秀干巴巴地将黑丝绒的宝盒打开在晚心亭面前,愣得像个傻子:
“项、项链。”
“我知道是项链。”晚心亭没接过,看着方形黑盒里挂着的红宝石,“你送我项链做什么?”
东庭秀自然是说不出“讨好你”这种话,闷着嗓子说:“你问那么多干嘛,就想送给你,不可以吗?”
“可以。”晚心亭淡淡扫了眼,不为所动,东庭秀身材挺拔颀长,挡在晚心亭的光了,她手指朝着东庭秀,朝下点了点。
“做什么?”男人声音听上去是撒着娇的不情不愿。
“我不喜欢仰着头和人对话,也不喜欢人站在我面前俯视我讲话。”
晚心亭很平静地阐述,没有别的意思,但东庭秀误会了,他以为女人还在为刚才被吵醒起床的事生气,口吻冰冷,又在命令他。不能俯视,那就得平视。
东庭秀半屈膝时,有些羞耻,但跪就跪吧。
捧着珠宝盒,男人半曲一条膝盖点地时,晚心亭惊愕地睁大眼,“庭少爷,你在做什么?”
“不是你说的吗?不喜欢仰视。”东庭秀很委屈,另外一条膝盖也要落下点地,“这里又没椅子。”
晚心亭笑了:“我指的是你可以移动一把椅子在我面前坐下。快起来吧,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将你怎样了。”
他犯了蠢。
没日没夜荒谬的梦境影响了他的神智和判断,梦境里的晚心亭对他的强迫,拉低了他容忍的下限,投射到现实,让他下意识对不可思议的要求去尽力妥协。
没谁会突兀地朝女士跪下。
尴尬像风暴席卷了东庭秀,他热成一只全身泛红的熟虾。他同手同脚地拖拽了窗台的折叠椅至晚心亭面前坐下,脸还在发烫。
东庭秀这样理解晚心亭的暗示,晚心亭并不奇怪,东庭秀能跪下也是在晚心亭考虑的合理范围内。
她是存心踩着东庭秀的痛脚上去试探。
强迫神经症难以抵抗专横。一旦晚心亭展示出强势的权威,东庭秀就没有办法抵抗。
这和他成长环境有关,严苛律己的财阀家庭让他养成了受虐式的被动,只能听从,也或许是他表达诉求时经常遭遇家庭内长辈们的驳回,受到打击,从而导致他面对他认同的更高阶层的权威者时,无法强硬地表达诉求,形成对要求的软弱。强迫症很少向真正的权威者主动提出要求,就像东庭秀始终没办法要求他的祖父做什么,他唯一的选择就是服从。
无法表达要求的结果给他带来了一种必须接受的责任,他对不可思议的事会尽最大努力地去保持容忍。比如清洗一百遍手之类,就餐的吧台决不能看见一丝灰尘。尽管他会抱怨施加命令的权威者,但他并不想认真反抗这些禁令,本质的他是享受禁令的。完成禁令会使得他产生舒爽感,这就是他得到的奖励。
无法表达要求也让他没办法正视欲/望,主动去寻求欲/望的释放,他的日常性幻想会呈现为被动-侵犯式的行为,他没有主动涉足,那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他是被一个女人诱惑的,更直接的是被女人强迫进行性行为。
晚心亭托着下巴,看东庭秀闭紧腿坐下,她想:东庭秀和他未来的妻子玩情趣游戏会喜欢医生或护士和病人的play。
东庭秀扮演病人,妻子是医生,东庭秀最喜欢妻子以“听诊”“身体需要治疗”“医生是为了病人的身体健康”等名义对他提出无理要求,这些名义站在最冠冕堂皇的伦理高地,让他无法拒绝。
他会一边耻辱地抱怨,一边遵从满足妻子,享受他的症状。
东庭秀再次将丝绒盒打开,展示项链,像甩着尾巴讨好的狗,希望晚心亭称赞几句他的审美。
红宝石显白,晚心亭穿戴华贵的宝石,会显得其游走于危险贵不可攀的妖艳。
“戴上看看吧。”晚心亭说。
东庭秀以为晚心亭接受他的礼物,起身要为晚心亭戴上,晚心亭摇了头,指着东庭秀:“我是说你,庭少爷,你戴上看看。”
“我?这是我送给你的。”
“嗯。我知道,但你得让我看看试戴的效果,好看我才能接受。我才洗完澡,还不想戴项链。”
东庭秀不懂晚心亭的逻辑,觉得戴项链和洗完澡没有关系,又或者他潜意识里明白晚心亭想要看到什么,但不想拒绝,他坐回椅面遵从了晚心亭。
姜誉之透过被褥的缝隙,嗅到浓郁到令他头昏脑胀的男士香气,这股香味骚的太浓郁了,真的很像公狗发情时散发出的骚味,没有主人身上味道的清新,浓得让姜誉之恶心。
姜誉之啃咬着晚心亭的掌心肉,很委屈,主人居然还没将坏蛋弄走。
要替晚心亭试戴红宝石项链,肯定是要露出脖颈和锁骨,才能看女人看见完全的展示效果。
东庭秀他心想也没什么大不了,装作镇定褪下白西装,搭在椅面,又松了袖箍,扯下他的领带,放在一旁。他打扮自己得齐全,为了衬衫贴服身躯,不起皱上翘,收敛出腰身,东庭秀特意穿了自带腿夹类型的袜夹和束腰防滑带,勒出他的细腰。
他在解开他的衬衫纽扣时,晚心亭问他:“穿的是什么类型的袜夹?”
东庭秀支支吾吾半天回答,羞到指骨泛粉。
晚心亭又戏谑道:“听说关节粉的男生,那里也是粉色?庭少爷,你也是这样的吗?”
知道女人在调戏他,习惯恶言恶语的东庭秀却出不了一声。
红宝石项链是切面白钻混合编织成倒三角织面,脖围对于东庭秀来说略紧,但还是服帖在他的锁骨上,最大的水滴状切面红宝石坠进领口最深处。
“看不全啊。”晚心亭兴致缺缺说,她手指下划,指使着东庭秀拉低衬衫让她欣赏得仔细,“要不你再将衬衫拽下来些。”
东庭秀听话地解开了两颗纽扣,本来是规矩严整的衬衫,现下呈V字形,内里空荡荡,衬衫边缘晦暗地映现方块胸肌的线条。
“还是看不全。”晚心亭继续不满意道,东庭秀只好用手掌抓住衬衫领口,自暴自弃地朝晚心亭拉大领口,他急吼吼道:“现在看清楚了吧!”
“嗯嗯。看全了,好漂亮啊。红宝石配粉色太搭配了。”晚心亭捧着手放在脸颊称赞,要说欣悦也没多少到底眼底的欣悦。
有一瞬间东庭秀感受到他朝女人拉开衣衫露胸是个荡夫的羞耻感,特别是晚心亭接下来的话,将他的耻辱加剧。
“你来见我就不穿内搭?”晚心亭戏谑。男生也会防止白衬衫黏汗凸点,穿背心内搭。
“热、热了嘛。”东庭秀不敢思考自己当时为什么不穿内搭。
是疯了,大概是他疯了吧。
“嗯。回去吧,项链我收下了,很好看,你的身体……”晚心亭挥挥手指一笑,“也很好看。”-
东庭秀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迈开双腿滚出了晚心亭的房间,他忘了他要质问晚心亭为何今日不选择他的任务。
他来看她的本意是要求她给自己一个解释,但这个要求并没有被晚心亭完成,他好像没有办法信誓旦旦指着晚心亭要求她给出答案,他完全被她带着走,沉浸在她不尊重他的戏弄中。
他到晚心亭的房间最后一刻都是红着脸头昏脑涨,脑子里填满女人马上要强迫他,把他弄得乱七八糟的做法。他扣至脖颈最上层的领结处,也失去了他矜贵身份的装点。
他的领带消失了。
但不是因为东庭秀忘了穿戴整齐拿走,而是晚心亭拿着他的领带,一圈一圈缠绕在她的手掌,最后取下叠成方块的绸缎,放在鼻尖轻嗅,晚心亭问:“你来见我,真是隆重。还特意喷了香水?”
东庭秀的心思昭然若揭,他对晚心亭的渴求遮掩不住。
晚心亭不留情面戳穿了他夜晚盛装前来是在勾引人的真相。
这种欲/望的暴露让东庭秀像裸身站在晚心亭身前,被她看穿拙劣伎俩,从而被轻慢地端量。东庭秀却升腾不起怒气,晚心亭对他的轻贱和刻意羞辱只会让他兴奋,兴奋得想回去冲凉。
翘腿勾着鞋跟的女人将他的领带揣在她睡衣荷包内,像是拿走了他最贴身的私密物,东庭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羞耻的窒息感,但晚心亭指腹反复摩挲他丝绸领带的举动,给他的暗示就很像和情人做完爱的事后,女人带走了男人的私密物般充斥情/欲的阴私。
东庭秀又摸了摸掌心,晚心亭刚才是牵着他的手,把他送出房间,
他将掌心轻轻放在唇间落下一个吻,又急速地甩了开手腕,好像他不是这只手的主人。
啊西八,他真是要为这个女人疯掉了。?
第37章
◎决心贯彻狗的准则◎
听见东庭秀离开的脚步声,晚心亭的关门声,姜誉之试图掀开压在身上的薄被,探出头。
姜誉之两只乌溜溜的狗眼睛,专注盯着晚心亭。
晚心亭扫了眼姜誉之的动静,冷声:“狗狗,我有说过你能动么?”
姜誉之的腿脚缩了回去,将自己藏好在薄被里。
晚心亭打开了衣柜,她担心再有人前来敲门,还是决定先将金梦书送回他的房间,明天之后再找机会治疗金梦书,开启汪汪值。
系统开启了“双开门冰箱矿工”金手指,晚心亭将剩下的酒瓶带走,装作跌跌撞撞扶着金梦书到他的房间,用房卡开了门,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节目组安置的摄像头。
晚心亭将金梦书放置在床铺上,倒了些酒液在他的领口,沿着衬衫纽扣的走线一路淋下,使得金梦书浑身沾染酒气。
金梦书会奇怪他明明在看项链为何昏睡过去。
晚心亭得合理化这个过程,才能让金梦书不生疑虑,她趴在金梦书耳畔,给出几个指令后,用平淡沉稳的温柔嗓音帮助金梦书编织如梦如影的记忆:“晚心亭送了你项链,晚心亭点了酒,你们喝醉了,她扶你回到房间。”
只有几个关键点,金梦书的意识会自动填补梦境的过程。
晚心亭拎着酒离开了,回到她的房间,姜誉之还躺在房间蜷缩着高大身躯,他没有平躺着遮掩,晚心亭走后,恐惧的幻象如茫茫漆黑的山影耸动包围住了他。
姜誉之很怕被突然敲门的坏叔叔闯进来,坏叔叔才不是进屋和主人对谈很久散发骚味的人类,是真正会用铁圈钳制住他喉咙,逮捕走他的坏人类。
晚心亭关了灯,掀开薄被,躺上床,这次她轻松说一句:“终于可以休息了。”
姜誉之抬起头,湿漉漉的面孔望着晚心亭,抽噎着将脸蛋埋在晚心亭颈窝,他当自己是小型犬要搂住晚心亭的脖颈,窝在晚心亭怀内,晚心亭拍了一巴掌姜誉之的屁股,捏住他的嘴唇,不许他发声。
“不要吵,睡觉。”晚心亭是真累了,闭上了眼。
姜誉之被女人抱着腰身,不敢再动,狗上床的机会不多,吵醒主人的话,狗狗会被生气的主人赶下床,姜誉之靠在晚心亭枕头旁,嗅着晚心亭的气息安睡。
他又幸福了。
几分钟后,姜誉之的另一只人格占据了身体。
监管者一嗅到那股熟悉的冷香便……
他僵直着全身,直勾勾盯着女人的面容,沉晦眼神一寸寸擦拭过她的额头,她的睫毛,她的鼻梁,她的唇,最后来到她脖颈的脉搏处。
监管者在内心冷哼,她就这样抱着危险的陌生男人熟睡,大胆又无知,不知道会将自己推入怎样的地狱中。
瘾犯了。
嗅到她肉/体的香味,瘾就会犯。
更何况是这样潮热闷湿恶意作祟的黑夜中。
监管者悄悄凑近,试图用指头磨蹭在她身上。她多半还以为狗的人格在,所以没礼貌的畜生做过分的事情,也不会引起她的怀疑。毕竟狗是不懂得人类社交距离,它只懂找机会随地发泄。
刚滚烫触碰上她大腿的一秒,监管者冷不防听见门外稳重有力的脚步声,是向晚心亭的房门走进,监管者又装狗般闭着眼,忍得眼睛很痛。
果然敲门了。
晚心亭睁眼,装作被吵醒,撑着身,按开环壁的夜灯,“谁?”
“是我。宋准。”
“有什么事?”
“想见见你,我们谈一谈。”
晚心亭关灯,重新倒回枕头上,低斥:“我们没什么好谈,我睡了,你快滚吧。”
宋准在门外听清了,晚心亭起床气还是那么大,吼他的嗓音也娇媚得快捏出水水。
可小的时候,但凡她有财阀大小姐唯我独尊的脾性,他来找她,她也会起身不耐烦地给他开门,她对他有无限包容和耐心。
宋准没吵晚心亭,他在晚心亭门前蹲坐下来,他去夜市上打包了些晚心亭爱吃的宵夜,也没机会送给她。
晚心亭搂紧姜誉之的腰,当他是大型娃娃,用腿夹在姜誉之的腰身,她还捂住姜誉之的嘴,梳理着他的软发,用两人能听见的分贝柔声细语:“狗狗不要吵,门外的坏人没有走掉。”
监管者心脏塞满酥麻,沿着神经传导,连指尖都爽到颤抖。仅仅一句话,监管者享受到那种无所不包的宠爱,像水般泄个不停,潮湿了一片。
监管者大气不敢喘,怕吓到晚心亭发现他的异样。嫉妒像火山喷发,烧灭了他,他现在只想使些阴谋诡计,叫狗配合医生治疗,和姜誉之的人格融合消失,他再装作狗的人格出现,晚心亭又不知道是他,他会独享晚心亭的这份爱意。
晚心亭对狗太温柔了,比对美丽还好,监管者一直看在眼里,那种维护和放纵的宠爱。
她还让狗陪她睡觉,明明可以把狗关在衣柜或者踢下床,让狗睡在床角。但她让狗躺在她的身边,这是何等的宠爱,还可以被她搂抱,被她用掌心顺毛,躺在她怀里,被她用腿搭着腰。想到这点,监管者一边嫉恨到将狗千刀万剐剥皮剔肉,一边勃发硬朗。
晚心亭吻了一下姜誉之眉心:“别怕,乖乖睡觉。”
监管者彻底不行了,又潮湿了一片。
x瘾就是这样,如果能够控制,每天数次也无妨,但无时无刻,随时随地地敏感,会影响到正常的生活,就是病了。
监管者早就病了,以前没有触发源还好,还能控制住欲/念,但现在,监管者在那个分化出的人格身上尝到了甜头,克制不住去幻想。特别是一想到屋外还有另一个人没走,他在偷听着屋内晚心亭的动静,得不到又渴望,逐一搜索着晚心亭的气味和声音,不放过丝毫去品尝。
他又放肆地磨蹭起来,色令智昏,他闭着眼,脆弱的睫毛抖筛似的抖个不停,他以为屏住呼吸压低气声就可掩盖整晚的动作。
熟不知晚心亭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盯着监管者极力压制而震颤的薄唇。
她像狡猾的狩猎者引诱猎物进入牢笼,在猎物被诱饵蛊惑,卸下心防之际,伺机而动,手指掐住了监管者的喉咙,悄然捏紧,指尖触碰到他薄脆的喉骨。
她微笑,没有别的想法,纯粹的想恶作剧吓一吓监管者。
被当事人发现的恐惧,令监管者瞳孔涣散,失了神就被吓走了,狗的人格出现,轻声汪出一声,呜咽着埋进晚心亭锁骨,啃骨头似的细密啃咬。
刚才主人不见了,狗狗躲在黑暗里好害怕。
房门外。
宋准听见一声动物的低嚎,他警觉地眯起眼,细想晚心亭不可能瞒着节目组在房内带小狗玩闹,屋内的灯也是关了。年轻人爱熬夜,宋准明白,晚心亭没睡,故意不开门和他怄气在看宠物视频。
宋准低低笑了,能和他怄气,说明心里还想着他的存在。
得到这答案,宋准便走了-
半夜,金梦书从发酸的酒味中醒来,他拎着衣领轻嗅,不悦地皱眉。
下半身极其不舒服,膈应得胀痛。
少见的反应,是因为做了那个梦。
金梦书掀开被褥,看了眼,进而懊悔地攘着头发,走进浴室内,一直到花洒兜头浇下温水,金梦书都失神在那个梦里面。
梦里的他和晚心亭喝醉了酒,好像听到了东庭秀的声音,他被晚心亭藏进了衣柜。按他事后理智的分析,当时的情况没有必要藏在衣柜,他和晚心亭没有越轨的行径,就算有,也是成年男女合情合理的暧昧。
但梦就是没有逻辑,往往暴露出潜意识真正的意欲倾向。
晚心亭开了门,金梦书在衣柜扒着门缝偷听,东庭秀好像是同晚心亭送礼物,也是一款项链。到这里,金梦书肯定是晚心亭送他项链的事,被他投射到了梦里面。
他掀开了一丝门缝,以窥探的视角,像个变态将滚烫而黏稠的目光粘黏在晚心亭身上,寸步不离。
他看见晚心亭牵住东庭秀的手,半躺在床沿,东庭秀朝晚心亭跪了下来,手掌将女人的衬裙一捋,露出白腻大腿和姣好的臀线。东庭秀将月光宝石项链戴错了地方,清辉似的钻面点坠在女人大腿,铺满床榻,银月流泻了一地。
金梦书看着东庭秀的手指沾着他们刚喝完的酒液插入,指腹撩拨着唇瓣,尔后俯下头,奉送上他粗粝的唇舌,发出吞吃晚心亭唇肉的水渍声。
金梦书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怒恨,可嗅着头顶晚心亭衣物的清香又是一阵头皮发麻,他咬着衣裙的肩带和扣子,想象夜晚之前那开过蚌的蚌肉和贝珠,在舌尖回味其鲜嫩味道。他舔吃过了,那就是独属于他的佳肴,怎么能轮到东庭秀这个垃圾用唇舌玷污呢。
如果是他在囫囵含吮就好了,他会轻柔地伺候晚心亭,再次让她舒服成一个小傻瓜。
梦是在惊吓中苏醒,完事后的晚心亭打开了衣柜,金梦书暴露在晚心亭面前,女人看他的眼神带着迷茫和厌恶,金梦书一时想辩解,但在焦灼的刺激下,彻底失了控。
金梦书羞愧到无法自已,只想在晚心亭面前死去。
梦就醒了。
生理性的喜欢骗不了人。
常年想要寻求方式解决自己的病症,金梦书有种久病成医的错觉,他知道梦是意识的反应,他压制的渴念在梦中显身,换个角度像浪潮般涌来淹没了他。做这样的梦就是他帮助晚心亭后,再喝醉了酒,没有道德限制地释放了出来。
触发他的渴望得以这种奇怪的方式。
金梦书为自己的不正常油然生起缕缕缠丝般的颓败,锁住他的脖颈,让他难受。
他在冲洗的水流下,捂住了脸,有这样的癖好,他好低贱。
可这的确反映了真实的他。
小时候,独自拥有再好好的玩具也提不起他的兴趣,他只想和哥哥抢着玩。征服极寒地域的山峰和等高,还有令人恐惧的大自然,他也并非为了美景,只是看着玩户外的友人发出的照片,每每都讲出海拔和登顶的峰高炫耀,他也想在朋友圈层里炫耀。
他撸起秀发,仰面接受清水的洗礼般接受了自己的污浊:古言讲论迹不论心,没什么大不了,他本身也不善良。
洗完澡,金梦书叫来别墅的酒店服务,帮他干洗满身酒气的西服和衬衣,他去摸索衣兜里的项链,丝质荷包里空空如也。金梦书陡地心惊,连续翻找后,他确定项链丢失不见-
姜誉之睁开眼,晚心亭枕着他的手臂,面孔正朝着他的胸膛,嫣红嘴唇蹭过他胸襟,白嫩肌表濡湿到像从水里拔出来。
健康的生物钟习惯,令他每日准点清醒,他恢复意识有一阵子,心跳在忐忑中徘徊,姜誉之小心翼翼轻挪开身躯,才将嫩柔从晚心亭含吮的唇内解救出来。
真是要命。
怎么会跑进晚心亭嘴里去。
要死掉了他。
为什么会在晚心亭床上醒来?
他想下床,晚心亭抱着睡了一晚的温香软玉再次贴紧,晚心亭啄了口姜誉之的胸骨,“再睡会儿吧,狗狗。别闹。”
是狗干的事啊,姜誉之松了口气,合理地得到解释。
他僵硬着身躯打算扮演一会儿狗,安抚好晚心亭再逃走,盯着女人的睡颜,姜誉之翻找出昨晚狗的记忆,零零稀稀的碎片里,姜誉之记起晚心亭是如何让他进了房内,又喂他喝了酒,然后躺倒在床上一起睡觉。
没有做什么事,姜誉之安下心,又有些颓靡的怅然,如果做了,就可以要求晚心亭对他负责,不是吗?
姜誉之盯着晚心亭的睡颜,腾地冒出个无厘头的想法。
女人应该还在熟睡。
姜誉之用掌心轻触了她的唇瓣,落下无迹可寻的唇印,姜誉之再将掌心贴在自己的唇瓣,姜誉之学着狗的动作,舔走掌心微妙的触感,他的脸蛋倏地堪比粉红气球爆炸。
亲吻上了!
他和晚小姐亲吻上了。
姜誉之幽幽地怨恨想:如果一亲吻,他就会怀孕就更好了,到底哪个天才能发明男人怀孕的设计,他好想怀孕,好想给晚小姐怀孕,这样就可以挽留住她,奉子成婚,再也不会被抛弃了。
姜誉之陡地惊醒,他的人格又不稳定起来,不稳定就会冒出稀奇古怪的想法。
趁晚心亭睡着,他还是赶紧逃跑比较妥当-
男嘉宾还没得到节目组的通知就早起梳化,最积极的是东庭秀,也不知今日心情是吃了蜜,极其配合节目组的跟拍。
节目组得到了东庭秀早起在滨海堤岸晨跑的画面。
在阳光下,东庭秀逆着朝阳,宛如新生,今日的他没有重复性地叠被叠衣服,也没有进入浴室后反复搓洗手掌。
他遇上同样有着晨跑习惯的姜誉之。
好心情被打断,姜誉之的傻笑很刺眼,昨日的白天是他和晚心亭在约会,看得出来,他和晚心亭进展速度很快,至少牢固地牵手良久。
这只狗崽子装疯卖傻,扮演愚蠢的狗塑游戏在咖啡厅,吃尽晚心亭的豆腐。
哦,他还得到了晚心亭买的狗圈。
东庭秀紧盯姜誉之,嫉妒到面目扭曲,他注意到姜誉之的锁骨处,那里戴着晚心亭这几日常戴的项链,眼尖关注女人的男人都不会忘记,那是女人戴的项链。
不知为何,月牙项链戴在姜誉之的锁骨中央,璀璨晶光令东庭秀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扎眼,比姜誉之沉浸在恋爱中露出虎牙的傻笑,还令他不爽。
真想一拳头砸在男人脸上,叫他好好看清自己的狗脸,这种让毫无欲/望的儿童脸蛋和儿童身材也配博得女人的喜欢?
呀啊,真以为自己是有主的狗?去死,给他去死啊!
男俵子。
东庭秀与姜誉之擦身而过,掀起眼皮鄙蔑:“喂。冠军,你的项链是从哪里来?”
姜誉之用指尖勾了勾项链,不好意思说是今早穿衣时,POLO衫的纽扣勾住细碎银链,从晚心亭的床被上带了下来,他是回到棚屋后才发现。
但牙齿咬住了骨头就没有松嘴放掉还给主人的道理,主人掉在地上的骨头,那就是主人赏给他的食物。这可不是护食,这只是每条小狗发自内心的贪吃。
姜誉之对自己人类身份该保有的道德视而不见,决定贯彻狗的准则私藏下这条项链。
至于戴在脖颈,纯粹是洗澡时,姜美丽发觉了他对晚心亭的不规矩,姜美丽出现了一段时间,这条项链就被她戴在脖颈。戴上脖颈,姜誉之就不愿取下来,上面全是晚心亭的味道和他的气味融贯在一起。
姜誉之偷偷想:晚心亭对他有一定的容忍度,再不济,惩罚他就好了。他顶盘子的姿势绝对比狗标准得多,时长也能坚持,被惩罚还可以拉近和晚心亭的距离,简直是一箭双雕的美事。
姜誉之没回答东庭秀。
他嗅到东庭秀想对他项链的觊觎,他看得出来东庭秀侵占的眼神是针对项链,早有耳闻霸凌男会抢后辈的用品,姜誉之握住月牙吊坠畏缩地藏好,有些后悔戴上项链晨跑炫耀,待会儿他一定要收起项链,不让人看见。
姜誉之无厘头地冲刺跑了起来
东庭秀气死了,姜誉之竟敢不屑与他说话,留给他的只剩下他傲慢的背影,这只绿茶男,装的可爱无害,其实比他更没有家教可言。
东庭秀迈开腿去追姜誉之,他一定要替姜会长好好教训他的儿子,教育他如何懂得他们这个阶层的礼仪规矩。
姜誉之一看东庭秀追了上来,心道:霸凌男竟敢垂涎他的项链!
姜誉之跑得更快,东庭秀追得更卖力。
摄像气喘吁吁举着机器跟随,不理解两位男嘉宾在发什么神经雄竞,晨跑也要比赛-
男嘉宾齐聚一堂。
晨跑结束后,东庭秀的漂亮脸蛋挂了彩,右脸肿胀的鼓起,他阴沉地盯着同样嘴角有伤口的姜誉之,专业的化妆团队用粉扑在他右脸晕开遮瑕。
姜誉之也瞪大眼,恶狠狠盯着东庭秀。
白宗俊和金梦诗探寻着这两人的奇怪,两日过去,这两人平日的相处是进水不犯河水,但为何一早上就打了起来。
金梦诗猜测是为了晚心亭。
没有东庭秀那般做作,安排形象管理的团队跟着上舞台,金梦诗对时尚有自己的理解,他随意挑选行李箱的上衣,自认有品地打扮好了自己。
今日的他偏成熟型,穿了件紫黑丝绸V领衬衫,敞口到肚脐眼的绸缎下是他薄红滚烫的胸肌。
金梦书看着哥哥的打扮,冷哼着锐评“穿着很缺德,夜店男模基础款”。他还是保持以往的风格,做他自己穿的是运动休闲,穿了件防晒的冲锋衣,拉练提至脖颈,大热天依旧保持密不透风的神秘。
昨晚金梦书问过晚心亭她喜欢黑皮男还是白皮男,晚心亭毫不犹豫地回答白皮偏粉。
金梦书问:“她们去哪里了?怎么还不来?”
金梦诗看傻子似的看着弟弟,不打算告诉弟弟偷听到郑宥静打算针对金梦书的真相,毕竟弟弟也没回答他昨晚和晚心亭发生了什么,让他也有了反应。
“在选男嘉宾。”宋准回答,“你等着就行。”
“我知道,可是这也太久了吧。”
临时在海岛赌场搭建的录制室内。
郑宥静掷出一张牌,扔在桌中央,她摆烂似的玩,玩得很随性,筹码被白熙珍和晚心亭吞吃得差不多。
白熙珍紧张地计算三家对手的牌面,目前她是最大赢面的玩家,一生要强的女人,她做什么事都很认真。哪怕是无所谓输赢走个过场的换夫游戏,白熙珍也要赢得游戏。
玩游戏就是要赢!就像搞事业一定要做到顶级的成功一样!下定决心的事白熙珍一定要抵达目标,哪怕抛弃她的阶层也在所不惜。
李忆柳昏昏沉沉撑着脸,视线浑浊,昨夜在游轮上和白宗俊做足场面后,她就自己在游轮上玩了,结识了其他国度的富家千金,参与了其中一人的生日party,点了几个欧美男模做陪,在IG发了九宫格,一晚上脱衣舞和钢管舞看到腻眼。
李忆柳目前还在宿醉中,看牌面,就像看男模撩腹肌,撩花了她的眼。
李忆柳故意选择和白宗俊约会,简单地想看到白宗俊被交换给郑宥静和晚心亭破防的样子。她的家庭会让她最终选择白宗俊置换资源,结果注定的事就意味着中途随意玩,怎么玩都不会影响到结果。
目前她在和郑宥静比谁更摆烂,郑宥静还找了她,她当时脑袋浑浊,没听清,好像是郑宥静要把金梦书换给她玩。
李忆柳舔舔唇,金梦书身材也可以,是姜誉之这类阳光大奶小狗的平替款。
奶还是不如白宗俊大,啧,遗憾。
晚心亭给出最后一张牌,摊开手,表示自己走到头了,退出三人的战局。
不一会儿,牌局结束,郑宥静垫底,李忆柳第三,晚心亭其次,白熙珍斩获所有筹码。
白熙珍指着她自己:“我先选对吗?”
三个女性百无聊赖地点头,郑宥静第一次对白熙珍大度说:“熙珍姐,你请便。”
白熙珍让晚心亭先选,她只要不选姜誉之做男伴,其他男人无论是谁待在她身边都行,她不介意。
晚心亭挑了白宗俊。
郑宥静的表情有一丝碎裂,又复杂地夹杂着心灾乐祸,遗憾,她本以为晚心亭会选择昨夜和她约会的金梦书,已经做好让李忆柳回绝晚心亭的手段,结果晚心亭也是玩一个爱一个,没良心地踹掉了金梦书。
郑宥静挽住晚心亭手臂,将脸蛋黏糊糊贴在晚心亭肩头:“姐姐,你好敢。我都不敢选白理事。”
“让给你好不好?”晚心亭捏捏郑宥静故作友好的脸蛋,没忘记她也是待治疗的小狗之一。
“不不不。姐姐你笑纳吧,白理事的气势和我不搭,我和他待一小时就会被他冻僵。”
白熙珍又让李忆柳先选,李忆柳攘乱头发,趴在牌桌上嘟囔出金梦书的名字。
李忆柳选走了白熙珍心仪的人选,但也谈不上失望,横竖是个会说话的男人,也没啥大不了,白熙珍只是不想自己先选了,让李忆柳和晚心亭同她有嫌隙。这种事不值当。她们可是看过她演出的观众。
退一万步讲,她们俩就不能是看过她舞蹈剧被圈粉的粉丝么?
目前只剩下姜誉之和宋准,白熙珍在郑宥静开口前,选了宋准。
郑宥静喜上眉梢,她不喜欢宋准,姜誉之是她最心仪的人选,没想到令她讨厌的白熙珍八面玲珑到让出前夫哥的地步。
姜誉之的家境也是顶级财阀,郑宥静早就在圈内听过他冠军下的光环,且她们俩都是公众人物,能炒出一个CP对她的搜索量有所助力,说不定还那可以吸纳姜誉之粉丝对她的关注。到时候,郑宥静再从CP粉中提纯,哪怕提不了纯,郑宥静直播间的商品都是女孩子消费居多,总之选择姜誉之对郑宥静无往不利。
郑宥静捧着脸唤了声:“熙珍欧尼,你对我真是太好了。真是谢谢你了,我会好好照顾誉之哥。”
白熙珍抽搐嘴角,干笑两声-
【带走海妖的过程千辛万阻,水手得到了海岛之神的助力,神明在天堂接见了她。神明残酷地要求水手参与决斗,获胜者才有机会带走最心仪的海妖,质押的筹码就是水手的伴侣,失败者只能同胜利者奉上她最心仪的伴侣。】
【水手与神的谈判完毕。】
【水手间的决斗完毕,只有一位胜利者可保下最心爱的海妖。】
【这真是个潸然泪下的消息,胜利者的爱并不诚心,水手的话并不可信,她觊觎着别人的伴侣,也参与了交换游戏。】
听懂节目组播报的四位男嘉宾们,有两位缄口不言,脸色发青,有两位眉梢一跳,认为幸运降临自己。
白宗俊眼皮轻跳,他猜到了李忆柳会将他交换给谁的结果。
作者有话说:
有几个脑洞,下个月完结另外一本存稿写出几万字的短篇解解瘾就行,
第一个是女大GAP期做主播骗几个富哥的钱,怂怂的,又喜欢做S,但没本钱,拿榜一的钱去养狗玩,被榜一约出来见面,还想灌醉榜一,最后白嫖了一只富哥当狗,还骗其他富哥为她怀孕(未来),还有个脑洞,女主是家中独女,病秧子,母亲是留洋归来的大小姐,母亲找了几个男人给她冲喜哈哈哈哈哈哈,写个民国背景吧,不写古言?
第38章
◎收藏家◎
封闭式的酒店会客厅。
白宗俊见到沙发上坐着穿酒红裸背裙的女人并不意外,他猜到了李忆柳的恶作剧。
他和李忆柳做夫妻并不搭配,但也无所谓,借这个机会只想合理地将他们俩的家庭在公众面前苟合于一起,提升股价的媒介,拿下心仪的项目才是目的。
恋爱对白宗俊来说,如同东方园林里窗花贴的白剪纸般不值一提,美则美矣,终究是连风都抵御不住的装饰品。
政客的女儿经营美术馆算不上正经事业,白宗俊在考虑和李忆柳交往前,也介意过她的美术馆在借由艺术品帮父母亲洗钱。
他私下得到的消息是没有涉及洗钱。
李忆柳的美术馆就是按她的说法成立——一家为了扶持青年艺术家作品而存在的美术馆。
故而,白宗俊猜测李忆柳看似放浪形骸的人生背后是不敢同父母张扬的理想主义,那是白宗俊不能理解的人生观。
白宗俊没有理想,也不需要,他认为小孩们才对糖果拍手叫绝,唱诵赞歌。
再查到李忆柳三番五次和同一个男人复合分手,白宗俊更加确信他的判断,李忆柳披着浪荡的皮相,内里是天真的专情。
她还处在放纵小孩的阶段,小孩才喜欢恶作剧,她们两人相看两厌,白宗俊有“自知之明”,不会猜测李忆柳将他当做物品让出的恶作剧是想引起他的注意。
资本主义的社会,谁都清楚物品的主人才可以将物权让渡给其他主人,白宗俊知道某些商会会长和社长会把自己的妻子当做财货交换出去,以谋取利益。
李忆柳摹仿他们,以此游戏,想站在上位者的高地对他报复,通过交换这一方式,对他进行贬低,得到本身处于下位者的快意。
但她们颠倒了真正的位置吗?没有吧。
这可不是一场恋综游戏决定的胜负。
这是金钱,权政,知识,地域,历史,舆论等等,所有砖块建筑社会构成的游戏。
可怜的忆柳沉浸在幻想中。
连带着,白宗俊也蔑视等待他前来的女人,也一样可怜。
白宗俊温养出淡淡微笑,得体的嘴角定在反复练习的弧度,他伪善但矜雅,白皙指尖捏着一只粉色郁金香,翘着腿,风流蕴藉地坐在晚心亭面前。
他觉得郁金香这种粉色娇艳的花很适合晚心亭,娇滴滴的花瓣,笔挺竖直,有一点风骨但不多,适合养在玻璃罩内隔绝空气,被人观赏。
美丽的躯/体值得被收藏。
“送你。”白宗俊递出金线包扎的花朵,像赏赐给家养的puppy磨牙棒。
晚心亭故作吃惊接过,用指腹抚摸花瓣,早在几分钟前,系统告诉她,死装哥来了,带了一朵郁金香装高雅。
“为什么送我花?”是因为她上次拒绝了,这次要找回场子弥补被她拒绝的创口?
“郁金香适合你。”白宗俊说,“上次在海边没有机会送给你。拿着吧,花会衬托你更漂亮。”
白宗俊说拿着,是不容拒绝的命令,晚心亭收下,抬眼笑:“不是没机会送给我才送我,是想我现在接受才送我吧?”
白宗俊:“嗯。”
他听不出这二者的区别。
或者是懒得捉摸话语的区别。
晚心亭将花枝插在她的birkin包上,拎起包,娇媚地递给白宗俊看,要他称赞。
白宗俊敷衍着对喜爱漂亮羽毛的雌鸟,赞了两句甜言蜜语。
内心没有波澜,但面上宠溺着莞尔,如果晚心亭是一盘菜,白宗俊喜欢她娇媚可口的滋味,最好就像刚才,绵绵软软地撒娇像只波斯猫般闪耀眼眸的可爱。
他关注了晚心亭几天的行动,知道他们彼此的端庄都是伪装出来,她不是一盘菜,是刀柄。白宗俊要陪她玩,得用他的薄唇舔舐刃尖的血。
最后一日的约会节目组照常开启了直播,弹幕刷过:
【好甜。】【all亭是最棒,但哪里甜了】【有Daddy的地方必有我】【大发,理事长同忆柳姐约会都没送过花,对女三独宠kkkk】【什么大爹的馈赠我就得跪着感恩,楼上什么成分?叉出去】【惊喜爹子呵呵】【daddy是本enfp的狙击器】【只想看白理事爆金币是怎么回事?郁金香没有藏钻指我不认可】
白宗俊告诉晚心亭约会的打算,他找朋友借了辆直升飞机,先让晚心亭换身休闲裤装,飞机上风大又吵,待会儿去停机坪,他会开飞机带晚心亭去高空兜风玩。
晚心亭婉拒。
“为什么?”白宗俊需要一个被拒绝的答案,“你恐高?”
“不。白先生,我觉得这是我的约会,应该由我们共同来主导结果才对。你之前没有过问我的想法,贸然决定了约会的流程,你得将我当做一个人来对待,征求我的意见。你说对吗?”
白宗俊没有一刻语塞,回答:“对。”
最近女权主义大起,白宗俊欣赏的一位政客,选票就是因支持女权而降下比例。
晚心亭在直播镜头前有理有据,白宗俊为了他的舆论形象,没理由反驳她,她站在道德高地,可白宗俊不觉得他做主有何错,他是牌桌上的庄家,总揽大局,习惯安排好一切。
而某些玩家天生不会做决定,白宗俊只是代管他们的决定权,帮助她们做出最友好的决定。
白宗俊理清原因:“我事先没有征求你的意见,所以你拒绝。”
“是的呢。”晚心亭喝了口茶,颔首。
这是晚心亭会做出来的事,她没有存心和他过不去,姜誉之的约会也是她做主导。白宗俊觉得她可怜,她的家世并不能与他们齐平,作为主导者存在,只有一个母亲作为后盾,母亲还经常通过改嫁获取资源。
她企图用拒绝他的方式,证明她在上位。
白宗俊趁耐心还未磨平,问:“那我现在征求你的意见?和我一起去海上兜风吗?”
晚心亭摇头,白宗俊不死心,有点强迫症地重复确认:“为什么?”
“没有理由。我就是不。”晚心亭笑了,白宗俊是很理性的人,他老是反反复复找晚心亭寻求原因,没有缘由的事件会将他逼疯。
白宗俊不理解:“可我已经征求了你的意见。”
晚心亭站起身,拍拍她鲜艳的红裙,“所以我给出了你征求意见的答案,我不去。我想去玩跳水和海上飞行器。要么你陪我,要么我就不和你出去约会。”
“你真任性。”任性会受到惩罚-
【女三大小姐闹这出白宗俊脸都石化了】【哈哈哈哈哈逼疯S的只有不听话的brat】【咦,这组肿么回事】【刚才我以为Daddy会发疯走掉】【隔壁都开上水上摩托了,这俩小学生还在怄气玩手机】
【女三做得不对。拜托,我们Daddy开飞机带你兜风,是你的荣幸】【kkkk谁家恋综这样演,又不是宿敌式的争锋相对。拜托你们出去约会】【磕不下去,打起来算了,比准哥和熙珍还互为仇家】
【宿敌?宿敌就是宿敌呀……宿敌是不可以变成老公的,变成老公了你就再也不能坦率地看着宿敌的眼睛再和他说我要杀了你了……如果变成老公了你就不能心安理得在夜深人静干得老公涕泗横流哇哇叫了……所以宿敌只能是老公……哦不……我是说……所以老公只能是宿敌……】
晚心亭出门叫了份早茶。
白宗俊戴着耳机,划动着平板电脑,查看生活助理整理的晨报,又逛了圈纳指昨日的收盘行情,数字像跳蚤,从眼前跳起飞走,白宗俊心不在焉。
晚心亭不和他出去约会,白宗俊无所谓,他毫不在意是否和女人游玩约会。
但和晚心亭困在一间会客厅内,周遭沉寂,只有女人刷短视频的刺耳声音。刹那,白宗俊在俄顷溜走的宝贵时间内,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荒谬和无意义。
晚心亭不按规矩出牌,他将在这窄小空间内内和晚心亭浪费一个白天的时间。
他似乎也陪着晚心亭的任性犯傻。
白宗俊放下平板,竖立在磁吸键盘上,抱着手臂深思,再盯看女人。
她坐没坐个形,一手撑着沙发,一手举着手机,仰躺,偶尔放下手机在茶几,用汤匙挖舀着蛋糕,从容不急切。
突兀地,白宗俊很想当着女士的面点燃雪茄,女士讨厌吸烟,室内吸烟是不尊重的行为。
可晚心亭也没尊重他,她刷的快节奏视频音乐吵闹,那种噼里啪啦的音乐,白宗俊丝毫不理解是哪类观众在欣赏,但都是下层人士罢了。
房间内只有她们两个人,白宗俊没有理由叫晚心亭戴上耳机。
一旦说了,晚心亭会用这是他们俩人共同使用的约会房间攻讦他,她也拥有权利使用这间房间,凭什么不能发出响动。
白宗俊不会让自己处于受制和落败的地位。
要怎么对付她?不,对付她,太小题大做。她根本不配被他放在心上。
晚心亭瞅了沉眉盯看她的白宗俊一眼,这才半小时,就拧起眉头了。
如果不喜欢她,可以直接走,白宗俊却没有选择离开这间屋子,就是他们这种患者都有的通病,不会破坏最大的规则。
晚心亭柔和微笑,抱着平板和手机,忽地,坐在了白宗俊身旁。
白宗俊有一瞬疑惑,紧接着,大脑蒙聩断闸,晚心亭枕在他的大腿上,乖顺地像只猫,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膝盖骨。
羽毛擦过的痒感,白宗俊本是气定神闲翘腿坐在沙发,一下就将双腿闭拢,整平着大腿肌肉贴合在沙发皮。
白宗俊口吻愠恼:“你这是做什么?晚小姐。”
“脖子累了,腰也累了,昨晚休息得不好,借着靠一下。白理事,你在介意吗?”
白宗俊丝毫不想知道她腰累的含义,她蓬松黑亮的发丝漂浮上他的肚脐,痒嗖嗖地挑逗他。
白宗俊回答:"我介意。"
晚心亭去牵白宗俊的手,硬挺的指甲搔刮在白宗俊结实手腕的青筋,笑眼隐隐有病态的疯狂:“我不介意就好了。忍耐一下,白理事。”
白宗俊面色无常,没多少情绪说:“不行。”
从他的视角看晚心亭,女人对他的恶意就像儿时的他触碰蟋蟀的翅膀,会一片片将昆虫的翅膀拆下。
晚心亭微笑,她的笑容也有点不管蟋蟀死活的残忍:“可我们在镜头前约会。你让让我嘛。”
“你这样很不讲理。”白宗俊没有推开晚心亭,陪她玩,指责道,“前面你说要我尊重你。晚小姐,你也应该尊重我不是吗?”
晚心亭抿着唇,像个无赖:“我只是借你的肩膀靠一下。白理事,你也太小气了吧,我也没有很想靠在你身上。”
晚心亭起了身,幽怨地瞪白宗俊一眼,白宗俊心弦一动,有瞬息想让步,美好的藏品应当得到优待,等他完全获得藏品时,再对她的无礼处以刑罚,要怎么惩罚这类藏品,白宗俊还没想好。
在遇见晚心亭前,他没想过收藏人类。
白宗俊略微头疼,头疼收藏她时,怎么惩罚她比较好。
把她像其他藏品拆成几块组装成盒中美人,无疑破坏了晚心亭活泼调皮的完美性;让她一辈子不能动弹如蝴蝶标本定在墙纸上,白宗俊又会遗憾她白里透红肌表生命力的逝去,可见冰封也不是个好选择。
白宗俊的思绪混乱了,他在为晚心亭不停调动情绪。
他决心冷脸到底,不理会她。
别惹他了,到时候拆掉她,她又会像小昆虫那样滋滋叫着唤疼。
过了一会儿,晚心亭又将头蹭上他的肩膀,白宗俊抿着唇,压制淡薄的怒气望着晚心亭。
白宗俊问:“又怎么了?”
晚心亭顽皮一笑:“我累了嘛。理事长,我就靠在你肩膀几秒,你忍忍好不好?”
说是几秒,晚心亭耍赖似的靠了很久,还在白宗俊耳畔乐呵呵地笑,她的笑声不张扬,轻飘飘地,像柳絮似的调戏在白宗俊耳蜗上。
这样的晚心亭更吵了。
白宗俊拧眉。
只有他们两人的场合,他略微控不住她。
他无法理解她,她和别的男人约会是极有分寸,只对他在行使过界的行为。
她想让他生气。
但为什么?
白宗俊不能理解,也维持不住矜傲。
这就是下位者滑稽无礼的挑衅吗?让他难受,她就会产生高兴?白宗俊将晚心亭的行径归结为小孩子博得家长视线的胡闹,她也不遵守她那套相互尊重说辞,强调平等之类,白宗俊一开始就清楚,她是个利己主义者,和他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白宗俊深思片响,思索清楚晚心亭的真正目的,是他没有答应晚心亭出门的请求,她才不满意地跟他胡闹。
再次受到无聊短视频内容的骚扰后,白宗俊提出顺遂玩晚心亭的心意,他们一同前往海滩玩跳水和海上飞行器。
晚心亭放下手机,展露喜悦,她抱住了白宗俊的手臂,欢呼:“好的呢。谢谢理事长,愿意陪我玩耍。那你记得去把西服换了,好吗?”
她用指节勾住白宗俊的领带,将他的衣襟弄得凌乱,脑袋枕过的西裤也褶皱不堪,白宗俊倒不在意,仅是担忧时间游走的烦闷。
男人正襟危坐,像尊不动的石膏雕塑,晚心亭半坐在他腿上,玩弄他的领带,拉出来,拽在掌心。
领带像狗链一样将他的脖颈牵扯,带来不舒服的窒息感,白宗俊及时阻挡了女人顽劣的行为,他一只手掌捉住晚心亭的双手包下,压制在大腿上不许她动手动脚。
“你有完没完?”
晚心亭说:“没完。”还刚开始呢。
白宗俊没有发现他主动触碰,破坏了他疏离倨贵的边界。
晚心亭让白宗俊进入她的圈套,虽然她看不出白宗俊的病症,但他控制欲强是很明确,控制欲强的人最无法忍受脱离掌控。
脱离掌控即可让他卸下心防,心神恍惚地接受她的治疗-
又失控了。
白宗俊穿着泳裤,站在了海崖前,他会跳水,三米高的高度是儿童期的游玩。跳水是独属于他的安静时间,坠落进自家泳池中沉眠冷静。
他并不想陪晚心亭玩耍,他是被晚心亭缠得烦了,才想针对她,刺激她,和她争锋相对。
但他自己却落入了牢笼内。
白宗俊看着眼前装腔作势的女人,她也换了件泳衣,平静盯着远方的大海等待,这才是她的真面孔,那就是一具空壳,什么情绪也没有,和他一样对所有事冷血漠然,置身事外地观看。他们也应该一样的矛盾,冰冷但抽丝剥茧般伸展细密的网,包罗一切。
他想收藏的渴盼来自于晚心亭和他有着天然的相似。
可她配吗?
白宗俊盯了晚心亭许久。
前方还有几个白男搂着亚裔女性在等待跳水。
很吵。
可虫子再吵,人不会刻意爬上树让夏日鸣蝉闭嘴。非要说什么时候踩上一脚,那便是蝉不幸落在他们鞋旁时,厌烦地,随意地踩上一脚。
白宗俊会享受那种翅骨脆生生断裂的声响。
白宗俊回过神,意识到他的失序,平日的他很少会出现思绪跑空的情况,更多时候,他脑内什么思绪也没有,和人共情不了。
目前陪伴晚心亭跳水的他,错乱到他难以忍耐的地步,他做任何事情都无需等待,但他却站在原地等待。
他本可以包场让晚心亭玩耍,但那样,他对她太好了,是多余的偏爱。
他不想让晚心亭翘挺起胜利的尾巴,耀武扬威告诉他,他被她看透了,看透他对她有所偏爱。
所以当时他是怎么会对晚心亭说出那样的话?白宗俊甚至不知道如何去形容问话的情绪。
白宗俊想到换衣前的那会儿,没有镜头在拍摄,他深吸了一口气问:
“晚小姐,我陪你跳水,你愿意让我包养你么?”
那一刻,女人幽黑闪耀的眼眸暗淡下来,白宗俊确信自己激怒了她。
他没有沾沾自喜,只有零星回防的舒畅。
轮到他扳回一城了。
可白宗俊没有想到晚心亭会答应:“好啊。理事长,看不出你有这想法。你陪我跳水,我就答应被你包养吧。”
作者有话说:
癫了起来。
怕你们被创到,后几章预警白宗俊会被我女主强迫,类似于东子做的梦,但是发生在现实,不道德,还嗯嗯。我一开始写白宗俊,就打算好了的,主打一个叛逆,对于白癫峰理事长要这样对待,他是个变态,所以很想看他嘴硬又破防被我女主反强迫的样子,想跑就跑吧。?
第39章
◎很好骗的理事长◎
三十分钟前。
白宗俊换好衣物走入晚心亭的视线。
他的确换了他口中的轻便着装,不过是从上衣四件套换成了一件规整的米白Polo衫,和同色系利落西裤,裤腿裹至脚踝,不露出半点肌肤藏进油亮精致的皮鞋内。
晚心亭很不给面子地调侃他:“白先生你很有三十代老男人的感觉嘛。”
白宗俊摩挲着常年戴着的扳指,没有把晚心亭贬低他的话当回事。在他看来,他比她大好些岁,审美有差异是事实,可并不代表他年迈差劲,女人这样说只是想刺激他的情绪。
白宗俊不是晚心亭咀嚼在嘴里的糖果,动动唇舌,就会给女人甜蜜的奖励。
再者,他说陪晚心亭去玩跳水,是陪同,不是参与到晚心亭活动的陪伴。他没必要换上运动的装扮。
他和晚心亭在潮水缓缓袭来的海滩漫步,晚心亭走在靠海的内侧,白宗俊走在外侧,他们一道走去跳水地点的崖台。
浪花冲上海岸,晚心亭扶着白宗俊的手臂,借他做支撑,脱了凉鞋,拎在手里,任由哗啦啦的海水冲洗光洁的脚面。
很不规矩的行为。
白宗俊从不会公然做出脱鞋这种不雅举动。
避免海浪冲刷上他的裤脚,白宗俊和晚心亭站远了些。
他陈述一个他能联想到的事实,指着晚心亭问:“你也要变得和李忆柳一样么?”
晚心亭拎着鞋疑惑:“什么?”
白宗俊轻觑一眼晚心亭陷进绵绵白沙上的足尖,晚心亭脚背的肌肤像莹润的白玉,脚趾圆润,像铺于小径深处青苔路的鹅卵石,也不是,没那么坚硬,她的脚掌纤长但娇小,被他握在掌心,只能是白瓷,一掌就捏碎。
白宗俊移开眼神。
白宗俊问:“为什么要脱鞋?”
“理事长,你不是十万个为什么,我也不是博物志或者百科全书。我只是想凉快一下。”晚心亭踢一脚海水,飞溅上在白宗俊的裤腿,米白西裤洇湿出深色圆点。
白宗俊皱眉。
很好的反应。
晚心亭又踢了一脚,“白先生,你不热吗?你也脱了吧,和我一起玩。”
晚心亭俯身,逗弄似的朝白宗俊泼了一手水,没太过分,她眉开眼笑盛情邀约:“来嘛。白先生,海水很凉快,你不要那么拘谨,我们是在约会,你放轻松些。”
白宗俊拧眉盯着膝盖上的水渍,他不认为这是真诚地邀请。
郁金香从晚心亭的包间掉落,落进浪潮冲刷而过的白沙里。
白宗俊直勾勾盯着那朵嫣粉的花苞被晚心亭踩在光洁的脚底,很难不去猜测晚心亭是刻意为之。
晚心亭佯装震愕地发现,低头,哦莫了一身,纤长的手指捂住了嘴。
她没有及时捡起男人赠送的郁金香,在白宗俊将目光定在她脚背,晚心亭轻轻又缓慢地,用脚掌将花瓣在沙石上碾碎,脚趾在郁金香上起舞般,一下接一下,一个浪过来,白浪亲吻晚心亭姣白的拇趾,残败的花汁被清澈海水侵蚀,就没了影子。
只留下光秃秃的花枝。
晚心亭捡起了花枝,对白宗俊郑重说:“白理事,我们可不能在海滩上乱扔垃圾,不然下节目会被环保主义的观众批评了。”
晚心亭娇俏地皱了下鼻子。
白宗俊阴沉着脸,狞恶瞵视没了花瓣的花枝,失神的片刻,晚心亭兀自踢着海水走了。
到了换衣间,晚心亭得到作家的通知,白宗俊拒绝了和她一同跳水。
作家有些懊丧,晚心亭和白宗俊是最晚出发的一堆嘉宾,当时她们这组的摄像被其他组需要跟拍,借走一个。
她和晚心亭关系还不错,还在和晚心亭讨论待会跳水,将GoPro戴在晚心亭脑袋上的计划。
作家说:“白理事不配合,这要怎么拍?PD打算设置两个机位,亭亭能和白理事沟通下吗?我们抽不开两批人手去拍摄。”
晚心亭拎着包,拍拍作家的肩:“可以。白理事答应过我会一起跳水。别担心,我去沟通一下就好。”
晚心亭去了白宗俊坐在沙滩椅上的位置,那处临海,刚巧可看到不会游泳的游客还玩跳水,穿着救生衣,被海上负责安全的救生员救起,扶持着上岸。
晚心亭过来时,取了收声的随身麦放在一旁,她俯身欺近白宗俊。
白宗俊盯看晚心亭的脸庞,以为晚心亭要挑衅他,蓄意对他做出侵犯社交距离的动作。但晚心亭勾着唇一笑,轻盈地侧身从白宗俊身上取下他的麦,在他面前摇晃收音麦,表示她的无害。
白宗俊问:“你刚才忍不住了么?”
晚心亭喝了口鲜榨的果汁,“忍不住什么?”
她躺在白宗俊身旁的沙滩椅,抽手拿掉白宗俊脸上的墨镜,架在自己鼻梁,扶了扶墨镜后,她枕着手臂侧躺着看白宗俊。
白宗俊坐着,俯视女人,对她莫名其妙拿走他墨镜的做法好奇,可不生气。晚心亭的任意妄为还在白宗俊给她的权限内,至少,白宗俊认可晚心亭的无礼行为刺激不了他的怒气。
他错开话题:“你来,想和我谈什么。”
男人冷淡地向视线放远至海平线,人像蚁群一样漂浮在蓝海,一家三口互牵着手上岸,儿童扶着腰上的冲气泳圈撒开短腿欢跑,也是他无法共感的情绪。
晚心亭:“想让你和我一起跳水。看上去山崖还挺高,不知道我会不会呛着,我很期待看见我们一起坠入海水中的样子。”
“那关我什么事?”白宗俊撕破与女性约会时会维系体面的罩纱,没了摄像和收音,他不再掩饰想要摧毁脆弱生命的狠厉,声线冷峻到似寒冰,“晚小姐,我请问你,你的期待关我什么事?我有义务帮助你完成你的期待么?”
晚心亭眨眨眼,纯真无邪地睁大眼,她摇头,又笑,眸光震烁出疯狂:“但是我想让你跳入,就关我的事呢。我、想、要、你、跳、水,你明白么?”
白宗俊讥诮地哼出一声。
遽然间,他弓着肩背,伏低身躯,厚重阴影压制在晚心亭额顶。
他伸出手,掐住晚心亭的双颊,轻巧地捏开颌骨,人类和昆虫一样很脆弱,白宗俊如是想。
他深邃细长的眼眸冷得骇人,指尖的力道不断施重,在白净肌肤留下侵凌的指印,像把之前积蓄的低压开闸泄洪般释放,淹没晚心亭的尸体,沉入最深的海底。
白宗俊未置一词,希望晚心亭清醒,谁处在弱势,谁又站在她即将坠落的山崖顶。
她有什么资格想呢?
晚心亭盯着白宗俊的失控,微微淡笑了起来。
她感受到路人在烈阳下探寻的视线,赤/裸地想要窥探白宗俊和她冲突的密辛,扒开她和白宗俊的皮。
白宗俊的理智绳索脱缰了,晚心亭没有惊慌,气定神闲地盯着白宗俊,也没有说话,幽黑瞳孔有些流光溢彩的得意。她的眼眸被白宗俊偷偷观察过很多次,大多数时候没有特别深重的情绪,一口深井微微涟出漪澜,倒映出了白宗俊肌理下扭曲沸腾的血液。
意识到这点,在血液抵达沸点前,白宗俊自然而然松开了手臂。
男人的眼珠变得无神,心想:
恭喜。她赢了这一局。他失控得彻底。
系统在晚心亭脑海里松了口气,它刚才都在申请宿主保护的能力了。
系统心有余悸:【宿主大大,刚才好危险,还以为他要掐死你。霸总五癫一,一会儿掐,一会儿撤,都不知道他到底要做啥?】
晚心亭还保持在沙滩椅上仰躺的动作,一边伸长了手去拿自己的包,一边回答系统:【还不是因为我说了几句他不爱听的,男人真小气。讲真,说句母道话,我有骂他么?没有吧。爷们鸭鸭的,怼他一句他就生气了。看来他平时没少捡自己爱听的听。】
系统嗯嗯两声,昨晚又和宿主在小红薯前线冲浪:【爸了个针的,还是个理事长,一股小家子气,公公爸爸的。】
晚心亭撑起身,笑呵呵反问白宗俊:“你忍不住了?”
白宗俊静看晚心亭一眼,想收藏晚心亭的渴望达到巅峰。
真是个活泼灵动的女人。
他冰冷的眸光吮舐过她额角的乱发,帮她捋在耳畔,白宗俊希望看到她不再灵动,双手双脚受控于冰冷金属台的一天。
“你想让我陪你跳水?”
晚心亭朝后看了眼不住看她们二人的作家和PD,嗯哼了一声。
“那晚小姐,我陪你跳水,你愿意让我包养你么?”白宗俊恹恹平静地补充,“你这样的家世,是做不了我的妻子,你只能做我的藏品,做我的情妇。你想清楚了,还要继续么?”
晚心亭井水眼眸偃旗息鼓,幽黑像潮水褪去,白宗俊从她闪动的瞳孔读出愠怒。
她依旧面带微笑,这何尝不是一种维持薄弱自尊的心高气傲。
白宗俊做好了女人扇他一巴掌的准备,他的手臂伺机静准握住她的手腕,品茗盈满掌心的软腻感,再甩开她的手臂。
那种局面就是他扳回一城的局面。
但晚心亭同意了。
白宗俊知晓她不按常理出牌,可怎么也想不到高自尊的女人会为一次跳水儿戏答应做他情妇的那一张笑脸。
错愕停留在白宗俊俊朗眉目间。
晚心亭起身,还大方地拍拍白宗俊的肩:“白理事,我们先跳水吧。节目后,我们再来商议我怎么做你的情妇,我会找专业的律师团队和你拟定合同协议书。”
作者有话说:
白总还挺好骗,这就信了?
第40章
◎溺水◎
站在山崖前是错误。
白宗俊的人生很少出错。
像一张剪裁得当的方正白纸,符合矫正水平的基准线,没有粗糙的毛边,没有污浊的墨点。
可仅仅是和晚心亭交锋的第一天就出了错,白宗俊在行使他不认可的事,他遇到过难缠的对手。通常他只需要找出对手的漏洞,吩咐人手行使粗暴就能解决。但晚心亭,白宗俊觉得她和他一样完美,没有特别多的欲望,这种人无欲无求,很少大的缺陷。
难办。
白宗俊也不想假以其他人手控制住晚心亭,他素来爱干净,不喜欢旁人触碰他的物品。
说回那句改变他决定,将他推入错误旋涡的“包养”二字。白宗俊不认为是他刺激晚心亭的气话,是他内心深处的反映,想拥有她,占据她,从思维换到言语暴露出来,那便形成了粗鲁的词语。
这也破坏他语言上的规矩,他鲜少用脏污的词形容女性,这倒不涉及尊重,只是白宗俊的审美就不允许。
类似于阿姨不会用油腻的洗碗布擦拭他客厅的名贵花瓶,白宗俊不用冒犯的词污蔑女性也是出于这种原因。
许是他在晚心亭身后,盯着女人的视线过度的灼烤。
女人回了头,她鬓边插了朵大丽菊,白宗俊看着冷漠的她在一瞬间变脸,虚荣娇媚地微笑:“白先生,为了陪我,你久等了吧。再忍忍就好,马上到我们了。”
晚心亭走上前,抱住白宗俊的手臂,似乎为了安抚,把婀娜身躯依靠在白宗俊结实有力的臂膀。但她只是站累了,想借个力,歇歇脚。
白宗俊缄默,盯着这条美女蛇伪造无害的笑颜,她喷射毒液的獠牙已磕碰在他肌肤上。白宗俊没有推开晚心亭,被华丽纹路的蝮蛇锁定,会有和她角逐生死的刺激。
PD和作家对视一眼,决定在下一期节目设计流程,发展白宗俊和晚心亭强强对抗的恋爱支线。
终于轮到晚心亭和白宗俊跳水。
晚心亭拒绝了工作人员给出的游泳圈,他们在上山崖前就接受过跳水的培训,海面碧蓝泛绿,望不见珊瑚沙地,临近陆地,实则是断崖式的下潜深水区,跳水的爽感拉满,会带来强烈失重感。海面漂浮着打捞船只,泡在水里的救生员。
摄像凑在最前面拍摄,两位嘉宾都拒绝了戴头顶的防水GoPro拍摄。
PD都没敢向白宗俊要求,总觉得让白理事头戴GoPro是不符合他身份的事,那种形象对西装革履焊在身上的理事长,太傻了。
本来让作家去和晚心亭商量,但晚心亭以白宗俊都不头戴摄像头,她可不想成为白理事的摄像头而拒绝。
摄像只能抓准时机拍摄他们的表情。
站在山崖边缘,白宗俊想起了一个关键,晚心亭在游泳池要宋准扶着下水,表现得胆怯。
“我先还是你先?”晚心亭问。
白宗俊没理会,展开双臂,像弓箭射出的白羽扎入海内。
晚心亭紧随其后。
白宗俊坠入海底,耳膜轰鸣,冲力制造的水花四溅,气泡咕噜咕噜闪动在光感为蓝的水液。晚心亭跳在他身旁,鼓着脸闷气,白宗俊知道这丫头其实是会玩水。
她在水下很熟练。
她还敢用手掌拂开水波,往下潜。
白宗俊滑动双臂,要浮上海面,却不行,脚踝被冰凉的海草缠上,阴森脂腻的触感。白宗俊一回头,他的脚踝被下潜的晚心亭拽住,不知女人哪里来的怪力,白宗俊被她拖住往下拽拉。
这可不好玩,在深水区没了氧气,就算外围有救生员,心跳暂停也会给身体带来不可逆转的伤害。
以死亡为代价的恶作剧。
白宗俊展臂快速上浮,但挣脱不了晚心亭。他向下俯视晚心亭,晚心亭海藻般乌黑的长发像玄雾散开,且邪性地荡漾开笑容,她化身为了深渊里索命的恶鬼。
她得逞了,白宗俊抖着双腿挣脱不开,晚心亭猛地一拽,还将他下拉进深渊得更彻底。
白宗俊说不上这是种怎样的疯狂,心里又平静又怖畏,眼看着他被拖在和女人平视的基线上,女人搂住他的腰,没让白宗俊来得及逃跑,她双手捧住白宗俊的后脑勺,不容白宗俊拒绝地……
吻了他。
这是他的初吻。
晚心亭像磁铁吮吸着他的唇瓣,舌尖顶开他的牙齿,不停地吮取走他最后一丝藏在口腔的空气,连同肺腑内的生机也一并掠夺。
白宗俊没来得及体会这个吻中晚心亭唇舌的温腻,他就被晚心亭揪着头发,拎着脑袋推开,水流灌进他的鼻腔,压力变化使得他喉头充血,在水下,一旦有一个步骤失序,就如同飞机失事没有任何挽回余地。
白宗俊的气息乱了,只剩窒息,陡地,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行尸走肉像活了一般,白宗俊的心脏急速跳动,那是存活的感觉,他体悟到了恐惧。
恐惧使得他像个人般想要存活下去。
他开始求救,胡乱张皇着手臂,不为所动的皮被晚心亭残忍剥了下来。
晚心亭再一脚踢在他胸腔,踩着他的肩膀做垫脚石,做上浮的冲力。
她回头望他一眼,没有多余的情感,决绝狠心的女人,从一开始,白宗俊就看穿了晚心亭和他是同一类人,那就是冷漠、自私、伪善,没有道德,不遵从伦理。
疯子,真是疯子。
白宗俊坠入海底,在成为尸体前想到。
原来死亡是克制不住遍体生寒的冷感-
晚心亭死死捉住救生员的手,她着急得呛了水,焦灼的人肌肉会变紧张。
水的浮力不好作用了,救生员每次实施救援,都怕被这种可怖的人体重力拖下水。
“怎么了女士?别慌,你慢慢说。”
“救……咳咳……救他……”
晚心亭眼尾通红,仿佛流了眼泪。
救生员意识到女士有位男伴不见了,他挥手叫来船只,将女士的手递给另一位救生员,吹响救援口哨,和其他救生员猛扎进海水底潜泳。
晚心亭由另一位救生船员送着靠近海岸,她表现得惊惶,搂着救生员的脖颈,身躯发冷地哆嗦,似乎被吓惨了。
上了岸,作家和PD闻讯而来,摄像还在专业地跟拍,作家和PD脸吓得惨白,不知道白宗俊如果真的出事会不会拿他们去抵命,应该是不会,最多是没了工作的地步。
PD跟随船只出海,作家给晚心亭披了件擦干身躯的浴巾,也焦灼地跟着出海。
周围的人都像潮水上涨的海岸涌去,无论是出于看热闹还是担心。
晚心亭施施然踩在火热的沙土上,用浴巾攘着湿发,与他们擦身而过,和他们朝相反的方向前进-
白宗俊被救了上岸,系统说过白宗俊这类顶级成功人士,身上都有小说作者安排的大气运,一般是死不了,除非做成干尸才能确定死亡。
甚至他在引渡的船只上就恢复了清醒,他被救生员的膝盖顶住腹部,按压背部和胸腔,两次吐水,人就苏醒了。
稍后,白宗俊由紧张的工作人员送往最近的医院做诊疗检查,还安排了病床。
晚心亭适当地表现自责,沮丧地耷拉着秀眉,作家安慰:“晚小姐,不是你的错。肌肉抽筋是偶然的事,谁也不希望发生溺水的事,幸好白理事没有大碍。他已经苏醒了,说不怪你,你别自责了。”
晚心亭提出看望白宗俊,作家给恢复意识的白宗俊拨打电话,带着晚心亭去了医院。
病房内。
白宗俊闭目修养,晚心亭轻声坐在他床旁,盯着白宗俊看了一会儿。
白宗俊说晚心亭像娇花,晚心亭也觉得白宗俊像娇花。
他是那种长在枝头最顶峰一般人采撷不到的凌霄花,或者是高雅清贵、碰一下就会掉花瓣的名种兰花,晚心亭从见他第一眼,身材有型,脸蛋清丽,高岭之花总是让人想用指尖将他折辱得彻底。
他皮肤白姣细腻,三十岁的年纪,没有一丝眼尾纹,他也不爱笑,那晚玩游戏,晚心亭没发现过他笑眼时会带出鱼尾纹,皮肤好到如同牛脂看不见毛孔的滑嫩。金钱富养了白宗俊。
李忆柳谈论过白宗俊是处男,晚心亭佐证了答案。
她吻他时,他连舌头都是僵硬得像木块,如果不希望她吸走他的氧气,可以推拒,但白宗俊猝不及防,丝毫不懂如何用唇舌回避,只被晚心亭勾着舌尖缠索汲取。
他在那刻陷入从没被侵犯,但被女人侵犯了的大脑轰鸣。
浓密羽扇的睫毛在海底被她吓得轻抖,呆呆愣愣的,还意识不到他该产生恐惧。
没接过吻的三十代老男人是这样子,理智也不能让他们意识到该做出怎样的反应,理智知识本身建立在经验之上,白宗俊没有经验何谈反击?
晚心亭拂过他的额角,用指尖拨弄他的鸦睫,逗弄他的眼睛,想要他苏醒。
可白宗俊呼吸平缓,没有动静,不像是闭目休憩,应当是被她捉弄得疲惫,累到提不起劲,在沉睡。
爱逞强的男人,你的强来了。
晚心亭叫系统开启她的治疗金手指,成功进入了白宗俊的精神世界。
无限的空间内只有纯白的海浪,白宗俊的世界空无所有,入目之处皆是乳白的大海。
但大海本来的颜色是透明,光在海水的散射产生拉曼效应,才使得海有了色彩。白宗俊是将他的世界构造成刻意的没有生机的死白,控制得彻底。
也并非全然地空无一物,晚心亭转身在背后看见了一座屹立海面的白色灯塔。
她走近,白塔给她开了一扇门,门内深暗的黑,光渗透不进去,望不见底。
晚心亭用自己的意识造出一根电子蜡烛,走了进去。
电子蜡烛一点亮,晚心亭看见厅内存放着不同的人形蜡像,有总导演,有随身PD,有走武忠路电影脸的明星,有在新闻上现身的检察官,还有白熙珍和姜誉之,他们都具备一个共同点,僵硬的皮肤,无神的面孔。
他们机械地转动眼珠盯着闯入者,在晚心亭举着蜡烛走过时,他们又向她颔首鞠躬,像下辈在问好。
晚心亭没理会,她仰头朝塔顶一望,环形的楼梯一路螺旋蜿蜒直通塔顶,晚心亭踩着楼梯走上去。
她照亮了螺旋楼梯的墙体,内嵌着不同大小的玻璃展柜,每种玻璃展柜内有着各种动物的肢体。
看来白宗俊的癖好很奇怪。
系统在和晚心亭对话,吐槽白宗俊玩的是真变态,收藏了一整个生物博物馆,它很害怕在塔顶看到人类泡在福尔马林内的赤/裸躯体。
果不其然,在转角处看见了一个广口瓶器皿,里面装着系统不敢直视的画面,是具缩小版的人类躯体,还没成型,晚心亭拿了出来,看着上面的试剂标签,写着:“白宗俊”“1990.0i.2g”
字迹斑驳看不清,应该是白宗俊的出生日期。
谁会把自己做成标本封存?
晚心亭又将广口瓶放了回去,她感觉白宗俊需要的不是治疗,是走到尽头的毁灭和消亡。
系统吓麻了,宿主和别的男人调情,它闲来无事,在宿主脑海内看过美国恐怖故事找刺激,现在它被刺激到了。
系统对晚心亭下跪:【宿主,臣退了,臣这一退就是一辈子。886。】
晚心亭继续绕着环形楼梯朝上走,路过一个转角时,又看到一面人形差不多高的水晶棺材立柜,晚心亭展开水晶棺前,刚巧是她的身高。
她继续往上走,上了几层楼后,她看到有白色日光罅漏进楼道,晚心亭知道可能到塔顶了。
白宗俊坐在塔顶的红丝绒椅面上,像个国王,伫立着银色权杖,他面无表情,像具抽空灵魂的死尸,徒留空壳在人间。
晚心亭看向白宗俊王座的对面,那处是白塔里唯一的一道窗户,窗户投影出他的人生。
在晚心亭看到画面里一闪而过的小狗标本后,她按停了画面,她毛茸茸的白毛小狗失去了生命,出现在白宗俊的世界里。侵入别人的意识,也代表自己的内心可能会被反观察到,无疑,白宗俊也在观察晚心亭。
晚心亭皱着眉,难得暴露她自己的情绪,她也不喜欢被人忤逆,也不喜欢隐藏最深处的私人空间被侵犯,她想要摧毁白宗俊的世界。
她转头,毫不犹豫地走向空壳一般的白宗俊,提溜着他的西服后领,在地上拖着走。白宗俊没有反抗,他就是具什么也感知不了,只能从别的生灵上获得感觉的躯壳。
晚心亭将白宗俊从塔顶窗台扔了下去,她拍拍手,看向周围,白墙体如同融化的奶油消融,塔尖消失,阳光晒了进来,晚心亭叉着腰俯瞰白宗俊的潜意识海面。
现在轮到她站在塔顶。
再一睁眼,晚心亭被她不断响起的手机铃音和震动吵到了。
她掏出手袋内的手机,几十个未接电话,号码分别来自多个人,屏幕也不断跳出通话,一个通话接一个通话。
晚心亭接了东庭秀的通讯,对方焦灼问:“你在哪?该死的白宗俊,他怎么看着你的,你没事吧?把地址发给我,我马上过来找你。”
"有事的不是我。你没必要找我,也不要打搅我,滚远点,我待会还要和白宗俊约会。"
东庭秀凝噎住了,准备骂女人不识好歹,再看屏幕,晚心亭已经关了电话。
东庭秀气到头疼。
晚心亭抽空群发了拨打她号码的短信,防止男人们同她喋喋不休,发短信时,姜誉之的电话也跳了出来,晚心亭接通,那边传来期期艾艾担忧的气音,仿佛溺水的不是白宗俊,而是姜誉之。
“晚小姐,你目前还好么?我听节目组说白先生溺水了,你别担心,别被吓到了。”
晚心亭微笑:“你也说是白宗俊溺水了,我怎么会吓到?”
姜誉之哦了声,小心翼翼地问:“那我可以和郑小姐过来看你么?郑小姐也很担心,望我转达对你的关心。”
“不用了。你和她好好约会。”
晚心亭挂断电话。
姜誉之委屈地瞪郑宥静一眼,晚小姐是不是误会他和郑宥静了,他根本不想和郑宥静约会,他想回到晚心亭的身边。
“姐姐怎么说?”郑宥静喝了口冰美式,有些落井下石的探究和甜笑,“我刚才问了总导演,落水的是白宗俊诶。大发,白宗俊溺水了。我感觉他不是会溺水的类型,说不定是姐姐按住他的头把他按在水里。”
姜誉之龇牙,呼了郑宥静一声:“你别乱讲,晚小姐不是那种人。”
“晚小姐……晚小姐……一天到晚都在晚小姐,哼,”郑宥静伸手要揍姜誉之,姜誉之缩了下脑袋,郑宥静又说,“姜誉之,我们去看看他们吧,反正你也想看姐姐,对么?”
“我不去。”姜誉之抱着冰美式闷闷道,“她说了不让我去,要我和你好好约会。我们就好好约会。”
“你——”郑宥静瞪大眼,第一次见脑筋死掉的男人,“你是不是有大病。”
姜誉之没回嘴,他只听晚心亭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