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晟年穿到原身身上的时间点正是他
哪个那么大胆敢打摄政王的板子不要脑袋了
但小皇帝聪明得很,给原身下了个套,他要是敢抗旨,那就是明摆着犯天下之大不韪,不把皇帝放
一开始太监们都不敢下狠手,点到即止,没想到小皇帝人小心狠,让他们狠狠地打,不然就摘了那几个行刑之人的脑袋。
原身征战沙场,练就一副钢筋铁骨,便是脾性也极为好强,默许了小皇帝的话,于是就落得现
所以江晟年只是暂时动不了,并未残疾。
至于他本人如何评价原身此人,只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原身就是被秦雁玉迷昏了头,或者说有被虐倾向,越虐越开心,对真正爱他为他好的人反而弃若敝屣。
原身的王妃明玉,亦是秦雁玉的堂妹,便是那个全身心爱他依赖他的女人,还为他生下一个可爱聪慧的儿子江灼。但原身一次次伤她,终于让她心如死灰,对原身不再抱任何希望。而江灼从一开始黏他崇拜他,到视他为路人,到后来甚至恨不得亲眼见原身被小皇帝赐死,可见原身做了多少蠢事。
最后明玉和江灼的下场也十分凄惨,摄政王府的人流放的流放,充妓的充妓,明玉的父亲秦尚书是秦雁玉叔父,有娘家庇护应当还能保全性命,但明玉却不肯有求于秦雁玉,宁愿受罚。
而且江灼是原身唯一的子嗣,又文韬武略,小皇帝绝不可能留下这么一个祸患让他日夜不得安眠,所以江灼是必须要死的。这让明玉彻底消除苟活的念头,母子俩
这次江晟年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让他的王妃获得与她所给予他的对等的爱,其次是及时挽回儿子江灼的心,让他幸福地长大。
江晟年忍痛撑着身体坐起来,他这伤已经养了几天,刚才一时不能适应,一开始活动,原身过硬的身体素质就体现出来,勉强能下地走路。
刚
“王爷可好些了”
不知道下人说了什么,下一刻门就开了,明玉抱着小江灼出现
江灼
四岁的孩子还不记仇,明明上回见面原身还对他十分冷淡,这一次还是一腔热情地扑过来,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江晟年先是一愣,随即心不受控制地软了,弯下腰的时候脸颊肌肉一紧,转眼恢复了正常神情,一把抱起小小身体的江灼,笑着说“娘亲为何不让小灼见爹呢”
他边说边含笑看着站了几步远的明玉,却未曾预料明玉突然侧过脸,一滴晶莹的泪水从腮边划过,让江晟年哭笑不得。
原来他这位王妃是个哭包。
明玉分明看见江晟年弯腰的时候龇牙咧嘴的模样,知道他的伤一定还没好,本不想给他添乱,但江晟年刚才那么亲热地把小灼抱起来,竟让她有种做梦一样的感觉。
江灼本来扁着嘴,见他娘哭了立刻做了个鬼脸,“因为娘亲一看见爹爹的伤就要哭,娘亲说爹爹讨厌她哭,她不敢来看爹爹,也不让小灼来。”
明玉有被拆穿的羞恼,带着鼻音道“小灼,你不要
江灼轻哼了一声,一脸“娘亲
“小灼不说了,其实小灼什么都没看见。”一边还用小手捂了一下眼睛。
明玉忍不住笑了,蹲下来配合江灼,一大一小两个人就像两朵娇弱的花朵,一旦失去遮风挡雨的庇护就会凋零枯萎,而江晟年就是要保护她们的人。
他让外面的奶娘进来把江灼抱走,恋恋不舍的小人儿不停地回头看他们,但懂事地没有闹脾气,好像知道要让爹和娘说一些悄悄话。
屋子里只剩下江晟年和明玉。
明玉低下头地抓着绣帕,片刻后走过来扶住江晟年,“王爷,您先回榻上躺着,等伤全好了再下地,不然容易扯着伤口。”
江晟年神态悠然,顺着明玉回到榻边,然后趴下。
明玉呆了一会儿,又说“王爷,我帮您上药。”
她屏息等着江晟年的回答,其实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了,这伤是他一心护着的小皇帝打的,哪里需要她操心呢。
“好啊。”江晟年语气慵懒,舒展四肢,好像等着明玉上前帮他。
明玉又呆住了。
她不知道江晟年今天为何一反常态,但来不及想太多,咬咬唇从床头的八宝格找出伤药,走上前替江晟年脱掉下裳。
看到上面布满血痂的伤痕,明玉倒抽一口凉气,心中更加五味陈杂,手却更轻了。
上完药膏,明玉看似平静地拾东西,替江晟年盖上薄被,然而内心已掀起惊天巨浪,波澜起伏。
她知道,江晟年只要一遇到堂姐她们母子就失了理智和骄傲,宁愿尊严扫地也要维护她们,甘心臣服。
有时连她都感觉到她们对他的利用,而明如他,难道真的看不出来吗
她忍不住轻声道“王爷又没做错什么,当时为何要受此辱呢是不是王爷为了顾全太后和皇上的面子,才容忍”
她强忍住心中的不适,
她乃当朝秦尚书的嫡女,是爹娘的掌上明珠,自幼娇生惯养,要什么东西张张口就能得到,偏偏
没想到江晟年察觉秦尚书的试探后主动上门提亲,她以为他也对她有意。想来她的家世容貌都是上等,长辈们对她疼爱有加,
后来两人倒也相敬如宾,江晟年虽极少甜言蜜语哄她,却始终只有她一个,亦从不出入烟花之地,渐渐让她忘了其他不对劲的地方,以为江晟年只是不善表达情感,不必太过介意。
但时日一久,问题渐渐显现。
起初是江晟年为她叔父秦尚武,即秦雁玉的爹卷入一场掠夺良田案而四处奔波,她便开始生疑,若她没记错,江晟年与秦尚武并无关联,为何要帮他
不久后,身处深宫的秦雁玉被人诬陷打入冷宫,据说还感染了风寒,江晟年亦是坐立不安,彻夜不眠。
诸如此类的事不胜枚举,后来才隐隐约约听到一些风声,都说先帝横刀夺爱,而燕王江晟年对秦雁玉始终念念不忘,还娶了容貌与秦雁玉有几分相像的秦明玉。
她当时如遭雷劈,秦雁玉知书达礼,恪守规矩,如今又是天子妃,怎会和她的夫君有私情
她自有她的高傲和尊严,不想被人蒙
可每当她
她心中酸涩,最后一次问他的前一天,她才
至于上面的内容,不提也罢,终究是自己寻的苦果,唯有自己咽下。
有时她忍不住暗中与秦雁玉较劲,即便江晟年真爱秦雁玉又如何,陪
后来她才知道自己错了。
先帝驾崩,他的夫君成了摄政王,可以自由进出宫中,曾经他与秦雁玉最大的阻碍没有了,她到底还是失败者。
或许每个她辗转难眠的夜里,她的堂姐都
她忘了那段日子是如何熬过来的,然而刚平复心绪,竟传出小皇帝是江晟年与太后的私生子这等荒谬至极的谣言,她不敢信,因为这实
这次江晟年被小皇帝当着众大臣的面杖责,几乎撼动了她仅剩的一点信任,或许,只有她始终愚蠢地坚持着,其实并没有任何意义。
今天她明知道江晟年最不喜她提秦雁玉,也要说出来,或许就是逼自己认清现实,一点点让自己死心。她突然有种等待解脱的期待,期待江晟年的话能让她从天上狠狠摔回泥里,只要再一回,她就放弃。
“不是为了她。”江晟年淡淡地打断她,迎上明玉错愕的目光,耐心地解释。“我虽不必畏惧小皇帝,却不能当众不给他面子,若抗旨不从,就是给反对我的人留下话柄,还不如领了这十棍,让他不敢再拿此事做文章。”
明玉许久才反应过来。
这是他
但这似乎的的确确是江晟年第一次认认真真地回答和堂姐有关的问题,她的心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随后对自己唾弃不已。
江晟年见她神情变化,轻叹一口气,朝她挥挥手。
“过来。”
“什么”明玉一愣。
“坐下来陪陪我。”江晟年面不改色,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明玉不知所措地坐下,她有些糊涂了,什么时候,江晟年竟会对她这般说话难道是将她当做了秦雁玉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