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娘,我和公主完全没有任何关系,就是在学院里的时候是同窗。”
林立也没等谣言传到秀娘耳里,干脆自己就招了。
“我也不知道谣言怎么传起来的,但是显然,我和公主都是受害者。”
林立完全公事公办的语气,“我觉得这事是冲着公主的,有这个传闻,她不可能做太子妃了。”
秀娘听着眼睛睁得老大,一手扶着肚子,坐直了道:“那,公主能嫁给你吗?"
“想什么呢?我都有夫人了,堂堂公主做妾?不是,你都想什么呢。"林立在秀娘头上轻轻点了
下。
秀娘费劲地挪下身子,“那不然怎么办?大家都说公主与你两情相悦。”
秀娘眼睛里的小星星,活脱脱就是一副听到八卦的兴奋。
林立叹口气道:“根本没影的事,我和你说就是让你别多心。
你用脚后跟也能想明白这事多么可笑。我就一个六品官。
六品官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就是在京城里但凡见到一个穿着官服的,我都得跪下磕头行礼的。
公主与我,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完全没有任何交集。”
林立上前扶住秀娘往后靠靠,拿个枕头垫在身后,又趴在秀娘的肚皮上听了听。
“咱宝宝睡着了,不要吵他”
秀娘揪着林立的头发:“你和公主在学院里肯定总在一起,不然学院里那么多人,不传别人,为什
么就传你的闲话。”
林立顺着秀娘的力道直起身,还真认真地想想:“大概我没有背景,传了也没办法?”
“太子不是你的背景?"秀娘奇怪起来,“还有谁比太子还要厉害?"
林立心说,说不定这谣言就是太子散布的。
但是他不敢说出来。
隔墙有耳,说不定现在风府就趴在房顶上偷听呢。
林立道:“所以我也奇怪,说不定是我接连受到皇上的赏赐,被谁嫉妒了呢。
唉,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现在虽然官才六品,个子比周围高出一大截呢。”
说着伸手比划了下,硬把自己的个子拔到棚顶去。
秀娘被逗笑了,“那咋办啊。”
“有啥咋办的,挺着呗,哪天给公主赔个不是去。"林立叹口气,“茶馆说书的也没指名道姓,我
硬去分辨,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瞧秀娘完全不在意的样子,林立放心的同时,心里又有些怅然。
翻身躺到床上道:“从明天开始,每天下值我都要去大师兄那里听一个时辰的功课。
我现在就等着咱永安城里的人来,有人手了,咱家的买卖就全干起来。”
“酒楼、杂货铺子、制冰作坊、水泥作坊、蛋糕铺子、锦绣成衣。"秀娘掰着手指头。
“还不算家那边的白糖、酱油、耗油、粉条、淀粉,过不了几天纺织厂就开起来了,还有北边的香
皂。还要开什么?"
“家那边的东西运过来,路上就好多天,我准备在这边找个村子,酱油、豆油、粉条、方便面就地
生产。
这些东西本钱都不高,京城销路好着呢。等人手熟练了,都随着崔哥走镖,开遍整个大夏所有县
城。”
秀娘也躺下来,“那要好多人呢。”
林立算算日子,“我定做的瓷片这几天也能好了,就是水泥还没研究出来。”
他摸摸秀娘的肚子,“等你生了,不仅账房,一大半的事全归你。”
锦绣成衣里,董依云一直留意着外边的动静,阿兰送了晚饭进来的时候,她旁敲侧击了几句,知道
阿兰一天都没有离开,满是失望。
但话不能再说了,她担心阿兰生疑,也只好故意剩了多半的饭菜没有吃。
阿兰果然关心地询问起来,董依云只是摇摇头,并不肯多说。
晚上,阿兰在院子里坐了很久,董依云只作不知,燃着烛火赶活。
可她终于没有挺过阿兰,熄了烛火的时候,心中也忍不住叹息了声。
若她还有自由多好,一定把阿兰带在身边,将她所会的全教给她。
可惜……
阿兰看到董依云窗户的烛火熄灭了,才放下心来。
她在黑暗的院子里再站了一会,见到房间里没了动静,才轻手轻脚地离开。
林立本就是个六品小官,在京城里,本该是个最最无人知晓的存在了。
但之前因为夏云泽的造势,他保护永安城抵御北匈奴的入侵被说书先生传得沸沸扬扬,以秀才之身
平步青云,得了六品官,不知道羡慕了多少平民百姓。
而能得公主青睐,与公主情投意合,更是百姓们喜闻乐见的。
越是百姓,越是羡慕这般从底层一路逆袭上去,先做大英雄,然后当官,最后娶了公主的故事。
只一天,林立与崔公主的故事就升级了,故事里,林立与崔公主之间的爱情,一波三折。
两人始于学院相识,一个郎才,一个女貌。
第一次分手在北匈奴入侵,林秀才大义凛然,镇守永安城,崔公主泪洒学院,被送到京城为质。
林秀才在忠义之中,选择了为国尽忠,而崔公主一个人在京城里闭门不出,日日思念着林秀才。
之后林秀才名声大振,打退了北匈奴进攻之后,立刻前往京城,想要再见公主。
然而,林秀才与崔公主的母家已经为仇,几个夜晚,林秀才都独自站在崔公主府邸的院墙外,并不
知道一墙之隔,崔公主也在思念着他。
一直到林秀才的师父离开京城,二人一同相送,才有了第二次见面的机会。
然而彼此身份相差太远,林秀才只能默默地骑马护送公主回府。
公主眼看着要进府了,林秀才却仍只是在身后凝视着,不敢越雷池一步,公主终于忍不住回头,举
着马鞭,轻轻一抽。
却被不懂规矩的下人拦住。
这马鞭没有抽到林秀才的身上,却抽到了林秀才的心里……
林立第二天在工部,听着顶头上司丁一楠绘声绘色的描述,目瞪口呆。
他什么时候站在公主府邸院墙外了?
他怎么不知道他心慕公主,公主与他也情投意合的?
难怪公主要抽他一鞭子,谁听到这种事不恨得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