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众人绕道林场。
因为拍摄暂停了,节目组得以
大漠林场肯定和山地的不一样,虽说有心里准备,可真正看到像一张网一样牢牢地固住沙土的防护林苗田时,众人还是难掩心底的震撼。
六沙林场位于沙漠的边缘地带,紧挨着农田和农庄,是当地的农民自
“一夜北风沙骑墙,早上起来驴上房”,曾经就是这里的真实写照。
已经难以考据第一批治沙人的姓名,只知道他们都是祖祖辈辈居住
一件事,一代人去做,做不成,就两代人去做,三代人去做愚公移山,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一把草,一棵树,埋
以至于骆驼都不认识这里了。
薛南途低头小声道“苗哥,十年前,令堂受伤的时候,防护林还没有延伸到这里,所以这还是一片沙漠。”
十年,是多少人的十年,化作绿意,温柔了大漠的一隅。
骆驼几次经过这里,却没能认出自己曾经的“家”。
林场来了人,告知他们,傅星行已经平安到达,并被送到县医院吊水了。他是多方面的杂症综合起来击垮了身体忽冷忽热导致的感冒,缺乏休息免疫力下降,节食导致身体虚弱,加上骤然换了环境神紧张,被骆驼喷了急火攻心反正,趁早送医是对的,现
负责接待他们的是一位热心的大叔,姓林,三代都
等到聊熟了,薛南途才问道“叔,跟你打听个人,这里有叫朵朵的人吗”
说实话,这听着像个女孩的名字,苗哥也没说清楚。
大叔想了想,摇头“没有。”
没有难道是听错了
苗苗说,当初救它妈妈的人叫朵朵,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如今十年过去了,对方应该和他差不多的年纪。
年轻人不一定想留
“叔,你再想想,真没有吗大概和我岁数差不多,或者,不叫朵朵,
林大叔还是直摇头。
恐怕要让苗哥失望了啊,薛南途叹气。
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连说带比划“那十几年前,咱们这有没有什么和骆驼相关的事
林大叔却是灵光一闪,恍然大悟道“啊,你说的是垛子吧”
“垛子”那是啥
林大叔说,十年前,也或是十多年前,是有一件事和他说的很相似。
某次风暴之后,林场的人
“后来呢”薛南途问。
苗哥惜字如金,只说它和妈妈被人救了,没说这么多的细节。
“后来啊,那母骆驼伤很重,我们用车运回了林场,救了五六天,想了办法,最后还是死了。”
薛南途一怔,事实竟与他所知大相径庭。
“死了”
“是啊,”林大叔怅然地道,“当时林场的人都
“我们怕小骆驼伤心,就把小骆驼先放
“当初救骆驼的那个孩子,叫垛子,现
“崽娃子你过来”林大叔招呼。
薛南途看去,就见远处的苗垛子旁边有个高高壮壮的男人,留着络腮胡,正
男人听到召唤,放下工作,来到林大叔和薛南途面前。
好家伙,比他还高一头。
这是当年救骆驼的“孩子”这看着可不像和他同龄啊。
“林叔,啥事”
“这个是咱们林场的客人,听说了你救骆驼的事儿,你给他讲讲吧。”
垛子一脸络腮胡,又高又壮,天然给人已压迫感,他皱着眉头看向薛南途“啥事什么骆驼”
突然,他视线落
一瞬间,高大的身躯僵直,他像不敢相信似的,又看了好半天,才喃喃道“它回来了。”
薛南途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果然落
他仿佛窥到了希望,忙道“垛子兄弟,这是你当年”
“它是我当年救下的小骆驼。”络腮胡的青年人比了比头顶,“那一撮毛,我记得它。”
薛南途大喜过望“兄弟,你等等我。”
薛南途飞快地跑过去,和饲养员说了什么,然后牵着苗苗过来。
“苗哥,你这运气是真好,一来就找到恩人了,人家还认识你。”
“不都说骆驼记性特别好吗人家记得你的一撮毛,人家留个胡子你就不认识了,你可有点绝情。”
苗哥打了个鼻响,嘴巴动了动。
薛南途立刻服软“我错了,我不会说话,大哥你别
这时候来那么一下,他可没地方洗澡。
薛南途嘀嘀咕咕地牵着骆驼走开,刘d第一时间注意到,立刻拍了摄像大哥两下“快,跟上。”
他们的工作就是跟拍嘉宾,虽说是休息时间,但是经过一天一夜的相处,他已经越
“垛子兄弟,这就是你当年救下来的小骆驼,”薛南途拍了拍骆驼。
垛子点点头“他长得可真壮实。”
何止啊,还有劲儿,到处喷人,一口一个傅星行。
“垛子兄弟你小心些,苗苗脾气不好,它喜欢喷咦”
言谈间,垛子上前
就这么区别对待吗
垛子看出他的惊讶,笑容憨厚“你们从城里来,身上有太多味道,我们整天和沙漠
原来如此。
薛南途道“垛子兄弟,它叫苗苗,这么多年一直记挂你的救命之恩,这次是特意来见你的。”
薛南途一五一十的交代。虽然很离谱,但这事除了他也没人能宣之于口,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能白拿人家的积分。
没想到垛子摇了摇头“你说错啦,它不是来见我的。”
垛子顺了顺骆驼脖子上的毛,接过缰绳,对骆驼说道“我知道你来干什么,走吧,我带你去。”
薛南途一脸疑惑,林大叔也问道“垛子,你哪儿去”
垛子挥挥手“林叔,我带骆驼去我爹那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林叔一愣“你爹”
他话梗到嘴边,看着薛南途,似乎不知当说不当说。垛子却挥挥手,道“你是骆驼的朋友,你也来吧。”
薛南途疑惑地比了比自己,对方点头。
刘d等人见状也默默地跟上,见一人一骆驼并没有反对,松了口气。
薛南途
“下葬时候,一定要让三岁以上的小骆驼亲眼看到它的亲人被埋葬的场景。这样来年春天,等牧民回来,只要拉起马头琴,跟着小骆驼走,就能找到祖先的归属地。”
“母骆驼死的时候,苗苗还不到三岁。”垛子说,“我们没让它去看母骆驼,但是它好像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薛南途看向小步跟
骆驼的表情天然看起来带着一种安适和友善,苗苗没有说话,垛子也没有他这样的超能力,可是他比自己更懂怎么与骆驼交流。
这是牧民骨血里的基因,是世世代代与自然,与动物互相依存的羁绊。
垛子带着众人来到一块石碑前,石碑下方摆着新鲜的贡品,薛南途想起村长欲言又止的眼神,终于明白,原来垛子的父亲已经不
垛子看起来似乎已经从悲伤走出来了,他淡淡地讲述着当年的事“那之后不就,这里又出现了一次沙尘暴,我父亲遇见了事故。父亲说,小骆驼也许会回来找他的妈妈,就把他葬
“这就是我父亲为自己选的墓地,而那边那个”
垛子指向一块绿色的小土丘,对骆驼说道“你的妈妈就
“我接替了父亲的工作,继续
“有他们
就见那仿佛通人性的骆驼,以脖颈
然后,骆驼向前走去,去那片土丘附近,它先是跪下前肢,然后是后肢,最后低下脖子,匍匐
就像睡
叮咚隐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低血糖,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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