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然听到后,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不知道过了几秒钟,只听一句话从她口中道出,“田然。”没有前言,没有后语,但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她的名字,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唯一让人可惜的是,她的腿居然是废的,一想到这么漂亮的小姐姐只能坐在轮椅上,不能走路,我就心疼。】
【谁说不是呢?不过现在的科技那么发达,应该可以治好的吧,如果她的神经没有全部坏死的话】
【这就说不准了,估计要拿到一级城市去看才能知道能不能治好了。相比这个,我现在更关心的是,九级城市是没有电动轮椅吗?现在都多少年代了,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我还不知道有人还在用木制轮椅】
秦延也看到了那个轮椅,虽说做工精致,但还是不能跟电动轮椅相提并论的。只不过短短时间,他心里已经想着回去后让人弄一把轮椅过来了。
而从他冷冰冰的面上,一点都看不出他心里的想法。
在一群人注意力都在田然的身上时,旁边,任泾寒这时扫了周围一圈,在看到了那个被风吹落的帷帽时,走了过去,把它捡了起来。
这个帷帽十分的轻薄,四周白色的薄纱垂落,柔顺得很,不小心从手上滑过,带来一丝的痒意。
哪怕任泾寒自认学识还算渊博,却还是辨认不出这是什么材质做的,只知道触感很好,冰冰凉凉的,上面隐约还有女子身上留存下来的香气。
倒有点像传说中的千年蚕丝。
距离古地球的文明的消失已经几千年了,任泾寒知道的其实并不多,他之所以知道这些还是因为他对古老的服饰和穿着稍微有点研究,所以比常人知道的多一点。
就像田然现在身上穿的衣服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不仅是材质的问题,还有的是因为上面的图案和绣法的问题。
想到这儿,任泾寒心中的疑虑更多了,连他都不一定能得到的东西,她随随便便就能穿在身上,这已经是一种不简单了。
不过因为现在还不是思考的合适时机,所以他只能暂时地把它抛到了脑后。
回过神来,任泾寒拍了拍帷帽上面不小心被尘土沾染的脏污,下一刻,在直播间观众的注视下,朝田然的方向缓缓走了过来,最后在她的面前站定。
“给。”在说这话时,他是俯着身的,这个距离和高度既不会让人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也不会让人看了觉得难受。
若是寻常人看见他这般细心对自己,不说感动,起码也会产生丁点好感,然而田然神色极为平静。
她听到后并没有看向面前的人,而是低头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帷帽,冷淡道,“谢谢,不过我不需要,如果可以,替我丢了吧。”不知道是嫌弃它被尘土沾染过,还是被他的手触碰过。
可哪怕是后者,任泾寒也没有丝毫恼怒的意思。
他听到后手指微动,顿在半空中好一会儿,即使在看到她操控着轮椅掉头走人时,也没有立即将那只手收回。
只是微微攥紧着手里的帷帽,目光不离轮椅上的人,那样子就像是要把她攥在手心似的。
只是被他关注的人表情极为的冷淡,眼神也是目下无尘,仿佛所有人都走不到她的内心一样。
可越是这样,越是让人忍不住生起阴暗的心思,希望她的眼中永远都只能看得到自己。
三个人看着田然走远,没有拦住她,不是不想拦,而是没有理由留住她。
一直等她身影消失不见了,孟长安才终于转过身来看向了任泾寒。
“田小姐说要把它扔了,你要是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帮你。”说着,伸手攥住了帷帽的另一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任泾寒听到后神情不变,只是攥着那个帷帽的力道一点也没有要减轻的意思,“小事一桩,就不劳你费心了。”他儒雅地笑了声,随后轻轻用力,想要把它从他手里拿过来,然而没能拽动。
看到这时,任泾寒的眼神终于变了,他目光凝视了孟长安许久,在知道自己说什么他都不会放手后,接下来也没有要跟他废话的意思,直接动手了。
腿上一个横劈过去,被他踢中虽然不死但也绝对痛得不轻。然而孟长安躲归躲,却依然没有要放手的意思,这让任泾寒看到后,下手更重了。
直播间观众看着他们因为一顶帷帽打了起来,惊讶了一番。不过当想到它的主人是谁时,又一点也不意外了。
田然有这个本事。
【唉,我也想要漂亮小姐姐的东西啊,要不是九级城市已经被封锁了起来,我现在就想买票去它那边看人】
【难怪有一句话叫做英雄难过美人关,任几个人身份再尊贵又如何,现在还不是因为一个女人打起来?】
【我看三个人中,也就秦延稍微稳重些了,从头到尾,他可是都没跟漂亮姐姐说一句话,把高冷刻尽了骨子里】
只可惜,直播间观众似乎夸得也太早了。
正当任泾寒和孟长安两个人打得热火朝天,不知道谁输谁赢时,秦延突然掺和了进去。
顷刻间,两个人的战场变成了三个人的战场。
三个人你一招我一式的,手下一点也没有留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杀父仇人呢。
【你们说最后会是谁抢到它?】
有直播间观众开始竞猜了起来。有人说孟长安,有人说秦延,但最终的结果却没有一个人猜对的。
在众人睁大的眼眸下,三个人各握一块纱,微微用力,在力道的相互拉扯下,那块白色的薄纱直接被撕成了三份,一人一份。
更让人抓马的是,这顶帷帽的主人不知道为何又掉头回来了。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田然不复先前的淡然,眼神有片刻的怔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