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母先前没见过顾三郎此人, 方才惊鸿一瞥,倒是个俊俏的男子。
小女儿整日说要寻个美夫郎,见了顾三郎, 只说不喜, 她还以为顾三郎是乡下那般特有的粗犷长相。
她没成想, 这人比她给小女儿准备的那些册子上的男子, 容貌上都要好上三分。
比少华也是不输的, 甚至因为与先前的心里预想严重不符, 宁母见了顾三郎,反而觉得此人比少华更有一股书人难有的如青松般刚劲气派。
对方目光清冷, 周身淡然,看起来很是规矩,但也并未拘谨, 更没有由于宁母的冷淡而生出书人自恃清高的耻辱感。
不说家世, 单凭这气度,就给宁母留下了极好的印象。
宁母想了想,望着对方清明正派的一双黑眸, 嘴里的话倒是说不出口了。
顾裕安像是明白宁母的想法似的,率先打破寂静。
“宁伯母,小生不才,愿护令千金一世平安。”
宁母听罢,眸光陡然凝滞。
果然, 此人居心不良。
“今日我小女儿被歹人陷害, 得顾公子相救,已是十分感激,然,公子大好前途, 倒也不必如此委屈,为我那不成器的小女儿耽误亲事,待我回府,立马备上厚礼相送,定保顾公子不必忧心盘缠琐事,一路顺利参加科举考试。”
宁母笑盈盈的搪塞着,就像她说的,对方前途无限,没必要得罪。
顾裕安微微沉吟,他听着宁母的语气,明白对方是委婉回绝。
别看宁母明面上说宁清仪配不上顾裕安,但潜台词可是让顾裕安休想打她女儿主意。
顾裕安眉头一抬,注视着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宁母,脸色渐渐肃穆。
“并不委屈。”
“是我甘之如饴。”
顾裕安恭恭敬敬地对着宁母再次拱手,这一次礼节倒是显得别有意味。
宁母脸上的笑意失,愠怒非常。
她退一步,是顾着书人的面子,可哪想此人不知好歹,竟然顺着话杆子步步逼近。
宁母僵硬的,阴阳怪气道“顾公子态度真是像那西湖的雨,有一阵没一阵的,变化多端。先前和我小女儿的婚事,不是回绝了我夫婿如今又眼巴巴来求娶呵呵,我家女儿可不是任由你挑挑拣拣的”
她不同意,一来是因为对方能不能中举还不定,若不能中举,光那家世背景想娶她女儿就是个笑话,二来,则是因为对方先前拒绝过宁父提起的二人亲事,谁知道如今对方是不是心里将阿宜和其他女子对比后,才因为某中利益选了女儿,怎么想,都觉得对方说的很老实,实际上并不是如此。
不管宁母如何腹诽,顾裕安始终神色平静。
他像是没瞧见宁母的为难似的,继续真心实意剖析起内心“顾某原先并不了解二小姐,如今因缘巧合,几次相处,心生涟漪,情难自抑”
“你”
听起来像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可谁知是不是文饰了龌龊的心思。
宁母神色极其难看,再也端不住当家主母的做派,目光凌厉地上下扫视起顾裕安,若眼睛能杀人,顾裕安早就死了上百回了。
宁母不敢将此事闹出去,更不敢叫宁父知晓,否则,事情
而且,虽然此时顾裕安话语处处将自己低人一等,求娶之意仿若十分真诚,可是这档口提出求亲一事,颇有趁火打劫的意思。
怎么
若是她宁家不答应,顾三郎就要将她女儿与他肌肤相亲的事情说的人皆知吗
宁母的不虞全挂
宁溪平日温婉清纯的面庞,多了豆大的红色印记,
宁清仪假装盯着宁溪瞧了半天。
本以为对方会先忍不住,却没想到倒是宁溪受不了了。
她以帕遮面,露出水雾眼眸,哀怨般对着宁清仪道“妹妹午后去了哪里,可是同少华表哥
宁溪说着话,泪花瞬间泅湿了帕子。
宁清仪眼神莫名,静静地划过宁溪的脸庞。
她垂首,毫不客气地轻笑出了声。
或许是因为太过可笑了,向来清冷的眼尾竟然不经意间荡开一道幽幽媚意,流露出令人惊心的清艳风姿。
宁清仪眨了眨眼,似是叹息对手的自诩聪明,状似不满地呶了呶嘴“同样的手段,姐姐以为我还会上当吗”
想当初,
还有就是
宁清仪意味不明地弯了弯唇。
这位好姐姐,看来还不清楚,如今她已经是困兽之斗,连外头的情势都一无所知,怪不得作出此番情态,叫人嗤笑不已。
“阿宜你说什么,你还是认为我害了你,可是我害你有什么好处白送你一个好夫君吗”宁溪眼眸一沉,转而激动地靠
摆明要将戏做到底。
宁清仪想到宁母和宁小姑将下人们通通聚拢
恐怕还不知她的计谋没有得逞,只以为她和孟少华“苟合”被
宁清仪把玩着腰间的玉坠,出神想起,前些日子偷偷“还”给宁小姑的玉佩。
宁溪的目的还是有迹可循的。
她先前还有些想不明白,但不妨碍她有所提防。
宁清仪想过如何和宁溪争斗,但从来没想到和宁溪抢男人。
第一天少华表哥来的时候,宁溪的态度就很不对劲,说是女子的矜持,但宁溪哪会让流言伤到她,她只会作出越
再者,宁清仪居然总是能
哪有这么多巧合。
只能说宁溪的十几年的人脉,明面上的,暗地里的,总能时不时带给宁清仪一个惊喜。
想要将她和少华表哥凑成堆么
若单单是要整治她,还用不着赔上一个未来夫君,不免因小失大。
只能说少华表哥
人人都说少华表哥前途光明,宁溪居然舍得不要,只能说,对方果真是哪里惹了宁溪不快,还是那中无法弥补的大错,或者说宁溪见异思迁,想法子要摆脱这碍事的“青梅竹马”
甚至都不顾忌这还是门亲戚,就迫不及待
一行人回了宁府,宁小姑路上虽有些沉默,到了宁府倒是缓过了劲。
孟少华早已清醒了,不知母子两个说了什么,他一回来就埋到书案上,显然是准备科举前闭门不出了。
连看到一向关心爱护的安安表妹无声泪痕满面,都没有留下一丁点眼神给予宽慰。
宁清仪知道,有些东西,一旦动摇,就是天崩地裂。
看着一脸沉思停止垂泪的宁溪,宁清仪不知对方心里如何想,总之,那个痴心爱护一往无前的男子显然是听进去了什么,备受打击。
宁溪不由一愣,
还没等宁溪想清楚出了什么差错,就等来了一个令她不可置信的处置结果。
宁母敛去目中的怒意,平和地交代下人,将大小姐带回房中,没有吩咐不得放小姐出门。
这是又被禁足了
一直待
宁溪呆呆地立
她
但真正失去了娇嫩白皙的肌肤,心底才顿时起了惊慌。
好
然而,
倒叫她又惹出一番恼意来。
宁清仪都做出那么不知羞耻、与姐夫苟且的事情来,宁母居然还对宁清仪态度一如往常,甚至如今还偏心于她
让宁溪不满至极
她就等着宁父回来主持公道呢。结果,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宁母又要禁足她
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