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秋日的晚上寒风凛冽，虽然你裹着睡袍理论上冷风根本吹不进来，但不管，你就是为此很烦恼。
你拽住五条悟的胳膊，理直气壮地讨价还价："好冷哦，要抱抱，不抱抱就不吸。"
身体素质非常良好，刚结束文书工作还穿着单薄蓝黑色高专制服的人，瞅了一眼你堪比鸭鹅绒的保暖外套，没有拆穿你过于明显的司马昭之心，找了块裂隙附近的地坐下。
此坐下也非彼坐下，准确来说，是坐在了无下限的范围上，毕竟这附近看起来就不是很干净。
五条悟朝你挥挥手，你主动向他扑了过去，他弯曲的腿往下铺直了一些，把你侧抱在上面，你的睡袍被解开披在两个人身上，睡袍底下只有一条单薄的淡蓝色长裙，指腹灼热的触感顺着腰部不断传来。
"感觉会掉下去。"以前你都是坐在他两腿上，现在像是坐跷跷板一样。
"掉下去就不抱咯~"某人嘴角一勾，吐出来的话却一点都不动听。
"不要嘛。"你扯着他的衣服撒娇，"掉下去也要抱抱！不可以拒绝我嘛！"
"我们小洄都那么说了，那当然是..."五条悟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说的话却完全相反，"不行的哦！"
他弯曲的腿往上颠了一下，差点把你真甩下去，你立马转移阵地，坐在他另外一边的腿上，往前凑近抱住他紧实的腰腹。
你朝他比了个鬼脸："就抱就抱。"不让你抱你就自己来。
"这个姿势很糟糕啊。"你的柔软隔着一点距离蹭在他很难没有生理反应的地方，五条悟不得不结束幼稚的游戏，重新调整坐姿像往常一样把你抱进怀里。
你终于乖乖地开始疗伤，五条悟凝神看了一会儿你的动作，又紧盯着裂隙口四散而出的瘴气，然后按住你的手，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小洄没觉得哪里不对吗？"
嗯？你感受了一下，没什么不对啊，身体也确实在逐渐变得轻盈。
对比起你的迟钝，一直在观察你体内咒力纹路的五条老悟显然敏锐得多："从你靠近开始，它就一直自发的朝着你体内流动，小洄没发现吗？"
你第一次来到裂隙边时，只是觉得身体莫名好过了许多，以为是靠近黑雾的效果。
其实是黑雾主动向着你的身体吸附吗？
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对来自裂隙的黑雾感到很亲切："以前不这样吗？"
"唔，这么给小洄解释吧。这东西之前会环绕在你身边，时不时的被你吸两口进去，现在不管你想不想要，都会争先恐后的往你体内钻。"
你又凝神感受了一下，因为太过熟悉，纳入身体的感觉也很好，所以完全没有在意过这回事，就像人不会在意自己吸入的空气有什么区别一样，只要浓度能满足摄入需求就行。
"好像是的。"你肯定了他的说法，"这算是好事？"
"好个大头鬼啦！"五条老师一记猫猫拳锤在你的头顶，"小洄体内这股自源性力量都没搞明白，现在又出现这样的异常，让人很不安啊。"
羂索这狗东西罪加一等，怎么能让五条老师都感到不安，真是千刀万剐也不足以泄愤。
你直起身体，从他的眉骨处一路往下轻轻地抚摸着，将吻落在他的眼角边，鸣啼般清脆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是那样的温柔缱绻："有你在呢，我会好起来的。"
你把头靠近他的心口处，聆听着心脏起伏跳动的音符，五条悟的下巴抵在你的头顶，感受着传来的些微扎刺感，笑着捏了捏你的脸颊："那当然咯。"
静谧的空旷，皎洁的月光，相拥的恋人。
一切一如从前。
36
重回高专意味着你不仅要接手一些任务，还要真的在五条悟手底下做一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一年级新生。
男朋友是班主任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嗯...倒是也没什么特别的体验，毕竟男朋友忙的不行，带你们也大多是在不同的实战下因材施教，聚在一起上理论课的时间少的可怜。
一年级三人组都是二级咒术师，他们的一级术士申请还在审核中。
虽说咒术师从二级开始就已经具备单独出任务的资格，你们的大部分任务还是分为了两人一组，你负责盯着重点关怀对象伏黑惠，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自然被分为另一队。
"为什么不是两个女生做搭档啊？能和香香软软的女孩子贴贴，谁想和五大三粗的男生一起出任务啊！"钉崎对此发出抗议，当然抗议被无情驳回。
"可能觉得这样相性比较合吧。"你随便编了一个理由安慰她。
其实你也不想和伏黑惠一起出任务，作为特级咒术师，你能做的事和他需要接手的事可以说完全不匹配，如果不是五条悟不放心宿傩会对伏黑惠做什么，你也希望他们三人组各自出任务或者合在一起，而不是让你当保镖一样的看着他。
宿傩真该死，怎么就非要看上伏黑惠呢？老老实实和虎杖共存不好吗？
你们又不可能什么事都不做就守着这两个人，诅咒之王真会给人添麻烦。
比起需要教学成长的三个人，五条悟基本什么都不教你，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嗯？小洄还需要我教吗？那些东西小洄不是都会了吗？黑雾相关的事我也教不了你呢，自己好好琢磨吧。"
说是学生吧，你感觉你的实际身份是助教，包括但不限于帮老师盯着危险分子，从他手里接过一些来不及处理的任务，在实践课里充当擂台主等着一个个上台报名挑战，在课后给同学解答一些你从来不觉得是问题的问题。
"他们为什么不排队跟你打呢？"刚把伏黑惠打趴下的你站在训练场靠近台阶的位置，朝着刚结束任务回来的乙骨忧太发出疑问。
"哈哈，我以前也经常和真希对练，回来之后任务好忙..是很久没有像从前那样了。"乙骨忧太这么回答。
"苍井！"虎杖悠仁的大嗓门隔了大半个操场都清晰可闻，你无奈的走过去。青春期真是有着旺盛的生命力，明明虎杖这家伙在伏黑惠之前刚被你揍了一轮吧。
从知道你的全名，你也改口叫他虎杖之后，现在他们都用你的名字来称呼你。
钉崎还在和真希对练，那个看起来很不好相处的女生不喜欢别人叫她的姓氏，所以大家都叫她真希。
在不使用生得术式的情况下，钉崎很显然不是真希的对手，很轻易就落入下风，真希一个棍扫后钉崎躲闪不及摔倒在地。
"又是我赢了。"真希自信地笑着，把枪柄一端在对方肩膀点了点，潇洒地转身收手。
钉崎咬咬牙爬起了起来，不服输的再次请求："前辈，我们再来一次！"
看她体力衰竭都快站不稳的样子，真希拒绝了她的请求。你让虎杖稍等片刻，过去用反转术式消除了她□□上的疲惫和伤口，朝着她鼓励的笑笑："继续吧。"
和虎杖那家伙一样，钉崎骨子里很坚韧，倒地后还是会一次次爬起来继续。
在有能力进步的前提下，谁会希望自己是弱者呢？作为五条老师的学生，你自然也希望她们能够获得足够的成长。
真希有些意外地看了你一眼，没说什么，又掏出武器和钉崎切磋起来。
你和真希处于互相看不顺眼的状态。
真希对同为女孩子的钉崎态度挺友好，对你最开始也算不上不好。
事情要从一周前开始说起。
二年级不会和一年级同学一起上课出任务，那顿集体聚餐后，你们下一次见面是在训练场上。
钉崎和虎杖还在争论下次五条老师请吃饭是吃西餐还是海鲜，伏黑惠被两个人轮流问来问去，你有些失笑，先于他们迈入了训练场的大门。
乙骨忧太回国归来成为了五条悟一样的咒术界重点压榨对象，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道五条悟是怎么和高层交涉的，同样是特级的你相对清闲得多，也没人跑到你面前来说闲话，你想要替他多分担一些的建议也被五条悟单方面一票否决。
你还在思考怎么样才能让他松口，就听见真希向你发出邀请："喂！那个蒙眼笨蛋的女朋友，过来，就用你腰间别着那把扇子。"
蒙眼笨蛋？她是在说五条老师吗？
观摩了一会儿她的神色，确认她不是在说玩笑话后，你抽出樱骨扇注入咒力。
过去就过去，是她先出言不逊，也是她自己主动要和你打一架。
你毫不客气的大跨步后朝着她横扫过去，在对方艰难接下后起身朝着你冲刺而来之时，又一个前空翻踩在她的枪刃的金环末端。没几个回合后，你把她踹翻在地，手中的樱骨扇化为一根长棍从天而降插在她脸颊旁的草地上，冲击力让周围瞬间尘埃四起。
簌簌的声响停止后，你抽出长棍对准她的心脏，语气冰冷二警告她："不许那么称呼五条老师，长这么大没人教过你基本礼貌吗？"
惨败只是有点难为情，被人高高在上教育就是真·伤自尊了。
禅院真希脸色苍白，表情非常难堪，你收回樱骨扇没再多看她一眼，正在边上二年级的同学跑过去把真希搀扶了起来，熊猫对着你欲言又止。
在看到禅院真希被扶起来后还是望着你眼神复杂的样子，钉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直截了当地靠了过来，在你耳边小声询问："和真希前辈发生了什么矛盾吗？"
"矛盾？称不上矛盾吧。"你把樱骨扇别回腰间的系带上，对着好心又敏锐的女孩无所谓地笑了笑，"她说的话让我不爽，我说的话大概也让她很不爽，就这样而已。"
这还不算矛盾吗？！钉崎野蔷薇在心里暗暗吐槽。
"真希前辈说了什么？"你们说话声音并不大，虎杖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听见了，凑过来好奇地看着你。
"这种问题你不应该去问她吗？"你说完这句话后，注意到虎杖的脸色有些尴尬，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可以告诉你我说了什么哦，我说她称呼别人很没礼貌。"
两人内心同屏刷起一句话：该说不愧是苍井同学吗？这也太直言不讳了吧！
在你给予答案后，这两人看起来很是尴尬，也不知道你这个当事人都不觉得尴尬的事他们在尴尬什么，难道这就是替人尴尬的毛病？
熊猫在对面疯狂给你使眼色，你很想装作没看见，但是再不回应的话这家伙要把自己搞到面部神经失常吧。
你以要去自动贩卖机买水为借口，朝着熊猫暗示的方向走了出去，在训练场视觉死角的小路上和鬼鬼祟祟溜出来的一枚大熊猫成功碰头。
"单独找我是想做什么？"你抱臂看着把你叫出来的熊猫。
对方不好意思地戳着两只肉嘟嘟的手指："真希她，就是嘴毒，其实心很软，她说的话不是那个意思。"
"哦？"你声音里没带什么温度的重复了一遍对方的话，"嘴毒心软？确定不是小屁孩没长大？对着自己的老师那么称呼，你不会觉得只是嘴毒的问题吧。"
被你毫不留情的又数落了一通同伴，隐隐还有连坐的趋势，熊猫摸摸头有些窘迫，最后还是把禅院真希为什么会这样的原因讲述了出来："真希她在禅院家过得很不好，所以她才会有些叛逆，而且悟平常表现得..呃，比较乖张。真希的父母都不是合格的长辈，你刚才说的话...会让她想起痛苦的回忆吧。"
"抱歉，我无意挑起她的伤心事。"你果断的态度让熊猫有些惊讶，但你的下一句话又让他完全笑不出来："我可以为自己的错误承担责任，同样的，她对五条老师的冒犯，我也需要她能有所反省。"
"...算了。"想做好熊的熊猫脑补了一下真希的反应，决定他人事他人毕。
所以，一个星期过去，你和禅院真希的关系还是这么僵持着。
你根本不在乎她心里想些什么，这个人现在对你来说和街上随意就可以被袱除的咒灵、涉谷事变被你们波及的人类没有任何区别，哪怕她是五条老师的学生。
应该说正因为她是五条老师的学生，你才会对她说的话那么生气。
心里想着事，手上动作却没停，樱骨扇又一次变成了防护罩的形状，接过虎杖悠仁连续黑闪后开始出现破碎的痕迹。
你用咒力修复好裂痕，把自己当做训练假人，站在原地转着圈的应付虎杖的连续冲击，甚至很有闲心的数着他连续黑闪的次数。
上一轮是四次，这一轮已经进步到五次了，这小子还挺有天赋的。
从天亮打到天黑，把自己搞到精疲力尽还是没能完全破防的虎杖，拒绝了你反转术式的帮助，要死不活的瘫在地上，双目无神地喃喃自语："好累...真的不能给我一个雷鸣火焰这样的技能吗？"
反转术式只能修复□□的损伤和疲惫，修复不了精神上的冲击，虎杖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你放下了施展术式的手。少打一份工还能晚上少吸黑气，比起泡在裂隙边，你还是更想和五条老师躺在床上腻歪。
天杀的咒术界怎么那么多活要干，除去授课外，你已经好几天都只能和五条老师在大晚上相见了。
其他人早就陆续散去，你收起扫射咒术界的欲望，坐在虎杖旁边安慰他："不用那么勉强，你进步蛮快，很厉害哦。"
难得被人当面夸奖的虎杖同学眼睛又亮了起来，金光闪闪地看着你，只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中的神采很快黯淡下去。
"还不够。"他握紧了自己的拳头，"要帮助他人的话，这点力量是不够的。"
想到爷爷生前的话，虎杖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他翻起身对着自己承诺："会更加努力的！"
你感觉他还想大半夜的拉着你陪练，他是精神充沛，你已经蔫了半截，再不见到五条老师，你剩下的半截也要蔫掉了。
"不行哦。我要回家了，还没.."你提前预判了他的念头，双手向上比出投降的姿势，话还没说完，感觉到温热的触感从你的指尖传来。
你开心地扭过头，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你是心心念念的五条老师。
"还没什么~"蹲下身从身后与你十指紧扣着，当着学生的面也一点没有羞耻之心的某人提醒着你未尽的话。
"还没和五条老师一起吃晚饭。"你把手抽了出来，也丝毫没有羞耻之心地转身抱住他的膝盖。
"呀，已经九点多了呢，悠仁怎么和小洄训练到那么晚。"瞅了一眼手机时间的人站起身顺手把你捞进怀里，对着虎杖悠仁提点了两句，"老师不提倡拔苗助长呦，咒术师的成长虽说不是线性的，也得慢慢来呢，不能精准控制咒力的话，悠仁就算打出十记黑闪，也没什么用哦。"
这段时间里，你已经知道了五条悟有一双很特别的眼睛：六眼，以及几百年难遇的祖传术式：无下限，怪不得那时候在涉谷他能带着你像开了挂一样的精准定位。
只是没想到六眼连这个都能看出来吗？
"老师是怎么知道虎杖在练习黑闪的？六眼能复原战斗场景吗？"你心里像蚂蚁在爬一样的好奇。
"噗。"五条悟忍不住笑了一下，"不是哦。是根据咒力残秽推断出来的，悠仁现在不是只掌握了黑闪和迳庭拳吗？"
"老师，你的话好伤人。"做梦都想拥有酷炫技能的虎杖同学内心深受打击。
"悠仁没事的时候，去薨星宫找那个叫胀相的家伙吧，真是悠仁欧尼酱的话，说不定他能教会你点什么。"
"哎？好、好的。"
离开训练场后，你絮絮叨叨地讲着今天发生的细碎小事，不管你说的事有多无聊，五条悟都有不让话落在地上的神奇能力。
"老师今天都做了些什么呢？"说完了自己的，察觉到他一直没有主动倾诉的欲望，你摆摆他的手，探究起他独自一人的时光。
"没什么好说的哦，非要说的话，就是像发传单一样的完成了任务，又像走在路上被发传单一样的解决了很多送上门来的家伙。"
一笔带过自己繁杂又无趣的日常工作，五条悟把手机递给你，画面正好停留在外卖软件上，他商量着说："今天有点晚喏，小洄愿意将就着点个外卖吗？"
"当然没问题呀！你吃饭了吗？"你接过手机没有目的性地上下滑动着，关心着他的饮食健康。
你并不需要进食就能维持生命，但五条悟作为人类却是非常需要的。
"在高铁上随便应付了两口。"六眼对身体消耗很大，应付一下怎么行，你挑了几份高热量食物，在你选好后，五条悟把手机接了回去，捂住嘴唇打了个哈欠。
五条悟其实很累了吧，一整天都在连轴转，从城市这头到另一个城市那头，光是通勤都要浪费好长时间，结束任务后回家还要处理一堆文字工作。
天杀的，你要举报咒术界压榨劳动力。
每天都很忙的人，一周以来却乐此不疲的在给你做晚饭，只是为了满足你的口腹之欲，让你能更加开心。
他怎么那么好啊。
这个世界上绝对绝对不会有人比五条悟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