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别装
指掌抵上一阵绵软的温热。
随后, 他感受到了她?的心?跳。
跳的很快很紧促。像揣了只兔子似的,怦、怦、怦。
如此热烈又不加掩藏。
他哑然失笑,声线微颤:“容艺, 你不该惹我的。”
像是最?后的通牒。
即刻,他俯下身子,再次深吻住她?。
修颀的手指向上,温度贴着她?白皙的后颈。
亲吻的过?程中, 他一直睁开眼?睛, 将容艺的一切迷醉都收进眼?底。
他喜欢她?这副眼?尾潮红、欲罢不能的样子。
完完全全沉溺在他欲|望旋涡的主导之中。
真?的、喜欢的不得了。
心?底有无数欲|念的火光叫嚣。
他伸手向下, 只轻轻一捞,就单手把她?抱了起来。
容艺感觉一轻, 下一秒,滞空感传来。她?被他单手抱着,由于他身高的加持, 这一抱就免不了抱的很高。
她?颤抖着伸手揽住他的脖颈。
身子一低, 像是撒娇似的,靠在他的肩头?。
他抱着她?往前?走,穿过?一条不算长的过?廊。
而后停下。
他将她?扔在床|上。
柔软的床垫因为骤然下坠的重力?而回弹起伏着。
容艺瞬间陷进柔软的被褥里, 她?就像即将溺死的鱼深吸了一口?气。
嗔怪道:“你扔我干什么?”
有点恼。就不会轻一点么?
凌乱的发丝失去重心?, 如同坠落的瀑布一般四散。有一缕恰好不小心?勾进她?的嘴里。
她?企图坐起来, 但很快又被游赐单手压回去。
他以绝对的力?量优势钳制着她?。
容艺伸手去抓他, 却很快被他单手抓住。
她?又伸出另一只手乱抓。
胡搅蛮缠中, 她?的手指将他的衣角带起来。她?柔软的指腹如同过?电一般,触碰到他紧实的腹肌。
她?听?见游赐小幅度地痉挛了一下,随后在她?耳边闷哼了一声。
又轻又欲。撩人的很。
她?自觉无理, 很快将手伸出来,伸出来的时候, 不小心?擦过?了他右手上的石膏。
瞳孔下意识顿缩——她?猛然想起游赐现在还是个病人,他妈的他现在还打?着石膏呢!
容艺一下子清醒了。
怕她?继续乱动,趁着她?冷静下来的空挡,游赐索性将她?的两只手都一块按在了头?顶。
“你悠着点,你现在另一只手还受伤啊。”
容艺艰涩地吐字,每说一个字都艰难无比。
游赐却没当?回事:“一只手,够用了。”
边说边狠厉地抵着她?。
容艺刚想叫骂,他却伏在她?的耳边。
听?着他越来越深重的呼吸声,容艺不由得呼吸也乱了。
游赐慢条斯理地去亲她?的耳朵。
容艺被亲的没力?气,止不住战栗。
黑暗里,他们浸溺在沉沉的爱与欲里,经过?别离的渲染,重逢后的每一寸感情都更加深邃、更加缠绵。
她?感受到他的吻痕沿着耳骨一直往下,滑过?她?的前?颈。少年的碎发蹭着她?的下巴,有点痒,她?被惹得没脾气。
偏偏手还被他紧紧按着,一点办法也没有。
也不知道被这样按着亲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她?感觉手上的力?道轻了,同时身上一轻,游赐松开她?了。
这又是什么意思?
她?浑身都被点燃,完全陷落在情|欲的沼泽之中。
隐隐约约地,她?感觉游赐起身了。
“你去哪啊?”
她?强撑着绵软的身躯,半坐起来。
下一秒,视线亮起来。暖黄又暧昧的睡眠灯。
“开灯。”
游赐背对着她?,单薄的白色卫衣长袖领口?耷拉下来,那?是刚刚被她?扯坏的。
他肩宽腿长,温馨的暗黄色灯光把他的背影拉的很柔和,容艺第一次在他的身上发现这种奇妙又突兀的柔和色彩。
他背对着她?,单手抽开桌柜,在里面?翻找着什么。另一只打?着石膏的手兀自垂着,带着股清冷又疯狂的味道。
看见他那?只打?着石膏的手,容艺心?头?乍觉自己?欺负病人这种行为有点不太道德,但转念又想到游赐说的那?句“单手就够”,她?又觉得被欺负的明明是自己?才对。
刚想问他在找什么,话到嘴边,她?立刻反应过?来,闭了嘴。
游赐很快回过?身来,一个字也没说。
容艺半撑着身子,看了他一眼?,警惕道:“和谁用的?”
游赐默不作声,把一整个完好的盒子慢慢悠悠塞进她?手里。
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许久,他才为自己?辩解:“检查一下,全新的,十二只,一只没少。”
容艺又问:“什么时候买的?”
游赐喉结滚了下:“送你回宿舍那?天晚上。”
居心?叵测啊。
“帮帮我,我只有一只手,打?不开。”
游赐垂着眸子,眼睫落下一片阴翳。
容艺打?量着他,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笑,不疾不徐道:“刚刚是谁说,单手足够?”
游赐叹了口?气:“不太清楚。”说完又轻轻咳嗽了几分,晦暗的灯光里,他看上去倒真?有几分病弱之姿。
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装。继续装。
念在他是个病人的分上,容艺懒得计较,她?很快撕开盒子,丢给他一只。
游赐接过?,捏在手心?里,捏的有点发热。
容艺眼?神闪躲:“看什么?”
喉间带过一丝轻笑,游赐当?着她?的面?,用牙撕下包装一角。
“帮我。”
又是那?套说辞,容艺都不想理。
“你是个大人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好吗?”
说完,她?眨了眨眼?睛。
“我一只手不太方便。”游赐抓住她?的手,将那?个包装放回她?的手心?里。
容艺长长地叹了口?气。她?伸手解开他宽松灰色外裤的抽绳。
灰色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颜色,能够将不可言说的完全显露。
她?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口?水。
有点想逃。后悔。
手指合不拢。
她?能感受到蓬勃的心?跳。
一声一声,跳的很快,很吓人。
每一条筋络都清晰可见。
她?忍不住仰起脸,去观察游赐的反应。可昏黄的灯光里,他除了有点轻微的难耐以外,压根没有任何波澜,反倒饶有兴味地打?量她?的反应。
她?默默收回目光,往下看的时候,却发现,他的左侧腰腹处有个黑色的、很小的纹身。
她?摸了下。
“这是什么?”
“蝴蝶。”游赐回答。
“有点眼?熟。”容艺皱了下眉。
游赐嘴角微扬:“仔细回想一下。”
容艺表情有些困惑,完全想不起来。她?神经大条,向来不记这些无所谓的物事。记不起来是很正常的事。
游赐知道她?想不起。
“第一次见你那?天,你戴的。”
他没继续说下去,而是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他喉结向外突起。
容艺又很不自在地咽了口?口?水。
印象里,她?好像是有过?这么一根蝴蝶的装饰项链。
“我怕忘记,就刻身上了。”
容艺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半晌,她?才出声问:“疼不疼?”
像是故意要让她?内疚似的,游赐颔首:“疼。”
容艺没吃他的套路:“疼你还刻,非主流。”
游赐眸光隐晦,他那?个时候很偏执,容艺是不会明白他的。
他抬起手臂,利落地把上衣脱了。
晦暗暖光灯下,他腹部肌肉紧实,每一寸都恰到好处的好看。
容艺目光一亮,留意到他脖子上挂的挂牌。
黑色的绳下面?挂着一块掉漆的小狗爪。漆掉的都快不成样子了。
她?莫名有点想哭,带着发颤的哭腔问:“你怎么还戴着它啊?”
游赐抓了下那?挂牌:“不是你说的,丢了跟我没完?”
哎呀,她?不过?是随口?说说的罢了,谁知道这个游赐会当?真?啊。
她?眼?睛突然很酸很酸,生硬地切过?话题:“关?灯啊。”说完,她?又低下头?,催促了声。
游赐慢条斯理地解开她?后背的蝴蝶结裙带,那?裙带很长,解开以后,凌乱地倾泻着,绕过?他的手指,他也不急,一边把玩那?裙带,一边说:“我想看着你。”
他手指很快穿过?裙摆抚上她?的后腰。
容艺被他地温度带的一激灵,很快地抖了下。
游赐有点想笑,凑近她?的耳边:“才刚开始啊,抖什么呢?”-
一直折腾到后半夜,容艺累的不行。
可偏偏游赐就像有用不完的精力?似的,逮着她?不放。
后面?她?实在是累了,率先向游赐讨饶道:“下次吧,很累了,明天还有课……”
她?没想到先投降的会是自己?。她?本以为自己?能磨死游赐的。
游赐还没尽兴,但还是应她?:“好。”
轻柔地从欲|望里探身,亲一亲她?的唇角。再顺带着把她?眼?尾的眼?泪都吻去。
多巴胺急速分泌,脑海里只剩下一片欢|愉的空白。
容艺眼?角又抑制不住地淌下眼?泪。
游赐抱着她?,像害怕她?会逃走那?样,紧紧地从背后抱住她?。他瘦削的下颏抵在她?雪白的肩膀上,硌得慌。
狠厉和冰冷完全褪去,眼?下,他像只小狗。
容艺忽而感觉到,自己?的肩窝处似乎有些潮湿。
她?心?下一惊。
看样子,某人好像是哭鼻子了啊。
不是吧,她?才刚哭够,他哭什么?
尽管已经累的不行,但她?还是强撑着,拍了拍他的手,问:“你哭了?”嗓子完全哑了。
游赐坦诚回答:“嗯。”
容艺有些不理解,用完全哑掉的嗓子问:“你哭什么?”
该哭的是她?才对啊,她?喉咙已经完全哑了,一周后的期中考要完蛋了。
“因为,”游赐从背后环抱住她?的力?度紧了紧,“太爽了。”
容艺虚浮着,没太听?清,也可能是不愿意相信自己?听?到的回答,复又重新问了一遍:“什么?”
游赐也不遮掩,又清晰地重复了一遍:“因为很爽。”
容艺听?了简直两眼?一黑。
得了,还不如不问。
要不是没力?气,她?还真?想踹他一脚啊。
第62章 喜欢
容艺后面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隐约中, 她感觉到游赐把她抱起?来,带着?她去?卫生间?。花洒打开,温热的水浸浴过她的身体, 她困得实在睁不?开眼睛,只是喃喃地搂住游赐的脖颈。一直抱着?他。
游赐单手抱她,仔仔细细地帮她洗了个?澡,将她肚子上残留的液体全部清洗干净。
温热的水打湿她的头发, 乌黑的发丝缠绕在她白皙的肌肤上。
他低垂着?眼, 指腹不?知餍足地抚过她身上的潮红。
她是他的。一想到这, 心里就有种怎么也?压不?下去?的餍足感。如同见血的利刃一般,越加锋利。
只是看了她一眼, 他就忍不?住发酸、发胀。
啧。怎么又?起?反|应了啊。
身体的血液都急速回流,他垂着?眼睛,安静又?耐心地把她头发吹干。
抱回床上的时候, 她将睡未睡, 不?安分地踢了一脚被子。
他目光一低,只见暧昧的光线里,她一只白皙的脚露出来。
脚踝上系着?的那根红绳因为?掺了水还没干的缘故, 颜色偏向?深红, 衬得她的脚踝更加白皙。
是很多年前, 她就一直戴在身上的那根红绳。
也?是刚刚的酣战中, 他不?断把玩的那根红绳。
他弯了下腰, 捉着?她不?安分的脚踝,把它塞进被窝里。
暖光灯光下,容艺侧着?缩在他的被窝里, 均匀的呼吸一起?一伏。
他逆着?灯光站立,面容隐匿在光影交错处, 少年的身形已经有了成熟男性的样子。
看着?容艺的睡颜,许久,他才扯了扯嘴角-
容艺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
腰上还搭着?游赐的手。对方温热的呼吸近在她的耳畔。
她刚想起?身,却又?担心把他吵醒。
“你醒了?”
游赐出声问。
容艺心脏猛跳:“我把你吵醒了?”
游赐否认:“不?是,刚醒。”
事实上,他一夜未睡。就这样抱了她一整夜。
游赐的气息笼罩着?她,她觉得耳朵后面痒痒的,便?翻了个?身过去?,抱了他一下:“我要回去?了。”
游赐垂着?眼睫,说?:“好。”
“你不?高兴了?”容艺很快察觉出他语气中细微的变化。
腰间?的力度重了点,游赐口是心非地答:“没有。”
怎么没有?明明就是有。
四肢又?酸又?软,要不?是早上还有节课,容艺也?不?想起?来。
她伸手捧住游赐的脸,然后在他的唇角上亲了一口。
“乖。”
像哄小猫小狗似的。
游赐看着?她的眼睛,抿了抿嘴,像是在回味那个?吻。
容艺还想说?什么,下一秒,她就感觉到……
她瞳孔放大,不?可置信地看着?游赐。
“就亲一下,至于么?”
游赐眼睫轻颤:“至于。”
只有喜欢一个?人喜欢到不?得了,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容艺的一举一动,都能撩动他的神经。游走在他时刻叫嚣的神经末梢。
勾的他欲壑难填。
她低下头,埋在他的肩窝那里,抓起?衣服一角,轻轻嗅了嗅。
很淡很淡的沐浴清香。
她猛然想起?昨晚她睡着?以后,某人似乎带着?她去?了卫生间?。而眼下,她身上也?换了一套不?太合身的睡衣,看样子像是游赐亲手给她穿上的。
“你是不?是帮我洗澡了?”她轻声问。
游赐抓住她的手指靠近嘴唇,温柔地亲了亲,亲了好几下。才点头说?:“嗯。”
他额前的碎发长了些,微微有些遮眼睛。
碎发掩映下,他五官似乎没有那么凛冽了,多了几分柔和?的味道。
容艺很喜欢他身上的这种淡淡的味道,每次闻到,都会觉得无比心安。
她忽而看见他宽松衣角露出来的锁骨处,有好几道红色的抓痕,想来是她昨晚意乱情迷之时不?小心抓的。
她很快摸了摸,有点心虚地问:“疼不?疼?”
游赐摇了摇头,垂下眼睛,心底却忍不?住想笑。
她这是在关心他么?
“不?疼就行。”容艺翻了个?身,准备起?床,但身体酸软的厉害,她试了一下,就放弃了起?床的想法。
“要不?请假?”游赐问。
容艺摇头:“不?行啊,这节课不?能请。”
转念又?想到游赐现在的局面,她心里不?好受,他又?能好受到哪里去??
他身上的温度烫的厉害。
“你没事吧?”
“没事。”
说?完,游赐率先?起?了床。
容艺看着他走向卫生间。她蜷缩在被窝里,一想到等?会还要上课,她就满腔的不?情不?愿。
没一会儿,浴室里传来了刷刷的水声。
一大早就洗澡啊。
水声一直响了很久,她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些什么,脸一阵热,她索性捞过被子把自己蒙在里头。
她是万万没想到,不?过一年多没见,游赐竟发生了这样天翻地覆的变化。
貌似这样说?也?不?太准确。
毕竟游赐先前是什么样子,她也?没有见过真实的他。
迟迟不?见游赐出来,容艺担心误了上课的时间?,便?也?下床。
走到卫生间?门口,她刚想敲门,又?犹豫了会。
水声从里面漏出来,越听越燥。
她忍不?住抬手敲了敲门:“好了么?我怕迟到……”
游赐的声音穿透水声:“嗯,快了。”
快个?屁。
容艺又?等?了好一会儿,水声才停。
潮热的水汽还没散去?,游赐板着?面孔,出现在门口以后的水雾之中。
他发梢还是湿的,一滴一滴向?下淌水。
容艺目光向?下一低,就看见了他没什么变化的那一处。
她一时间?有些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反而是游赐先?开的口:“进去?吧。”
宽松的卫衣在他身上有点向?下耷拉,他眼底垂着?一层淡淡的阴翳。看起?来像是没有睡好的样子。
容艺“嘶”了一声,看着?他,大发善心地问:“需要、帮忙吗?”
说?这话的时候,她眼睛向?上挑起?,察言观色地看着?游赐。
水雾氤氲四散,游赐的脸上带着?潮湿的雾气。
他额间?碎发上有一滴凝聚的水珠恰好滑下来,在容艺看着?他说?出那句“需要帮忙吗”的时候,滚落到他高挺的鼻梁上,随后一路向?下蔓延,又?欲又?性感。
他垂着?眼睛,俯身凑近容艺,故作懵懂,问:“怎么帮?”
还能怎么帮?
当然是……那么帮啊。
容艺深深吐出一口气:“像这样。”
说?着?,她就探出手去?。
有了昨晚的经验,这一次她要更为?成熟大胆了些。
手指刚触碰上那处。
游赐如同过电般闷哼了一声。他潮湿的眼睛里起?着?一层欲|望的薄雾。
他尽可能地保持清明。
抓住容艺的手,轻笑着?说?:“去?洗漱吧。”
他舍不?得。
“……行。”容艺感觉自己?的手心在发烫。
他身上的温度全部过渡到了她的手心里。
她转身进了卫生间?。
里面的水雾还没褪去?,镜子上挂着?水珠,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
她开了散雾器。
慢条斯理地洗漱,惺忪的睡意还在纠缠她的神经末梢。她浑身酸软,懵懵地完成了洗漱过程。
镜面上的水雾一点一点被烘干。
她只瞥了一眼,就错愕地移不?开眼睛了——因为?,此时此刻,在她的脖颈处、锁骨处,都是意味不?明的红色印记。
脑袋里嗡的一声轰鸣。
轰鸣过后,只剩下一个?“完蛋”的念头。
这要她怎么去?上课?
完了完了。
她愠恼地出来,游赐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在仰脸喝水。
她指着?身上的印子控诉他过分的行径:“你看你干的好事。”
闻言,游赐轻飘飘地放下水杯。
撩起?眼皮,一点一点带过她身上他留下的杰作。
她被盖满了他的印章。
“学不?会轻一点么?”容艺悻悻道,“没轻没重的。”
游赐有点心疼,语气软下来:“不?敢了。”
骗你的,下次还敢。
事已至此,再怎么计较都是无益的。
“你家、有没有围巾?”容艺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这要是被张诗涵他们看见,那还了得?
“应该是有的。”
趁着?游赐去?找围巾的当儿,容艺回到床前,捞起?手机看了眼,还有半个?小时就要上课了。
不?过比起?这一点,更可怕的是,她看见张诗涵给她发了99+的微信。
她点进去?一看,滑到最?上面。
诗涵:【你今晚还回来么?】
一直往下翻,翻到最?底。
诗涵:【注意安全。坏笑.jpg】
她吸了吸鼻子,然后放下手机去?拿她的裙子。
裙子有些皱了,她拎起?来抖了一下。
一块布料掉下来。
……
某人昨晚似乎把它撕坏了。
完蛋。
容艺真想现在就去?世。
“你这……有没有多余的衣服?”
游赐刚好从衣柜上捞出来一条薄的男士长围巾。转过身的瞬间?,又?看见容艺指着?她那条被他弄坏的裙子,一脸的无可奈何。
“有的。”
游赐把围巾递给她。
容艺没什么好气地接过来,又?瞪了他一眼。
可惜没任何攻击力,在游赐看来,反倒还有些可爱。
游赐低笑了声,又?从衣柜上给她找出件衬衫和?长裤。
“穿这个?。”
容艺看了眼:“太大了。”
谁叫游赐长这么高。
游赐似是有些无奈:“没别的了。”
容艺走投无路,最?后也?只能接过那衣服穿上。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穿他的衣服了。
这一次再穿,容艺居然还有点久违的感觉。
她把衬衫下摆索性系成了一个?蝴蝶结,看起?来还挺有艺术感。
乌黑的长发兀自垂落着?,她没化妆,尽管是素颜状态,但却越素越美。
“下次记得轻点。”
她叹了口气,把那条裙子翻过来又?看了一遍,心疼道:“这裙子我也?才穿过两三?次。”
游赐走到她面前,将那条薄围巾给她系上。
“我赔给你。”
容艺仰起?脸看他,唱反调:“我才不?要你赔。”
她佯装生气的样子在游赐看来简直可爱到不?行。
他弯了下腰,忍不?住又?亲了亲她嘴硬的嘴。
明明是软的,为?什么却总是要那么嘴硬呢?
想不?通。
第63章 赌气
容艺坚持没让游赐送她进校门。
毕竟游赐这张脸在哪里都?挺惹眼, 她只想安安稳稳地度过这大学四年,一点都?不?想被过多的?目光关注。
游赐倒也听话?,应了?声“嗯”, 便停了?脚步,默默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林荫大道拐角处。
北都?的?秋天一片肃杀,单薄的?白色衬衫松松垮垮地贴着她的?腰身。
一路上行人匆匆,她有些不?自然地, 向上捋了?捋围巾, 把半张窄脸埋进去。
似乎是怕人发现什么似的?。
拐过林荫大道, 很快就走入宿舍楼门前的?那条小道。
正当她路过宿舍楼下那棵高大的?银杏树时,恰好有一阵秋风吹过, 金黄色的?叶片瞬间掉落下一大片。
唰啦唰啦的?。
她行走在萧索的?秋日里,被风吹的?不?由得眯了?眯眼。
任由这妖风吹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止息下来。
就在这时, 她耳畔突然落入一个熟悉的?男声。
——“好巧啊, 刚下课么?”
和煦又清澈。
容艺很快睁开眼睛,银杏树叶簌簌飘落。
舒宴安穿着一身灰色的?大衣,就站在她面?前, 嘴角噙笑望向她。
容艺压抑住心头的?吃惊,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舒宴安,
她一边把脸继续藏在围巾里, 一边回答他?的?问题:“没有, 社长。”
一片银杏树叶刚好飘下来,掉落在容艺的?发心。
舒宴安笑了?声,抬手把那片银杏叶摘下来。
眼看着容艺一直缩在围巾里, 他?关切问:“怎么了??不?舒服么?”
容艺心虚地摇了?摇头:“没。”
然后又补充道,“那个社长, 我等?会还有课,我就先走了?。”她语速飞快,略带着歉意,说完就立刻小跑着刷卡进了?寝室楼。
舒宴安站在原地,北都?的?秋风萧瑟,银杏叶席卷,厚厚地堆了?一地。
他?慢慢收回目光,看向手里那一枚刚从容艺头上摘下来的?银杏叶上。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容艺最近在有意躲他?。
他?从风衣上口袋里掏出一块丝绢,然后细心地将那枚银杏叶包好,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就像藏住了?和容艺的?这一次见面?一般。
就在他?做完这一切,准备起身往前走时,突然察觉到一道凛冽的?目光。
淡金色的?银杏叶簌簌凋落,行人匆匆行经。
游赐站在他?对面?不?远处,轻撩眼皮看了?他?一眼。
目光凛冽又肃杀,不?屑而轻狂。
完全不?亚于北都?冷的?能冻死人的?秋风-
容艺很快上了?五楼,摸出钥匙开了?宿舍门进去,准备收拾收拾上课的?课本就出发去教学楼,不?然去晚了?准又赶不?上点名了?。
严蕊早就已经走了?,而张诗涵正准备出门。
两人刚好打了?个照面?,撞了?个正着。
张诗涵刚想问她怎么一整晚都?没接电话?,眼睛却很尖锐地盯上了?她脖子上的?那条围巾。
这是某个奢侈品牌的?经典男款围巾。
八卦的?气息溢出了?屏幕。
她不?由得指着问:“游赐的??”
容艺点了?下头,没过多解释。
张诗涵嘴角轻勾着,多半已经猜出了?点什么。
便八卦问:“怎么样?”
容艺拿出要?换的?衣服,喃喃:“什么怎么样?”
张诗涵压低了?声音:“活、好、么?”
容艺脸上一阵红:“你?在说什么啊诗涵。”
看容艺嗓子哑成这个样子,又围得这么严严实?实?,不?用容艺说,她也知道。
容艺没理她,兀自拿出衣服去卫生间换。
心不?在焉地合上门,她温吞地把围巾摘下来。
镜子里,她脖子上的?印子尤为明显。
她叹了?口气,照这个样子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消-
上完课,张诗涵非得拉着容艺去北都?大学的?食堂蹭饭。
北都?大学光这一个校区,就有十三个食堂。每个食堂的?菜品都?堪称北都?之最,也由此得名为北都?第一吃饭大学。
张诗涵手里有张赵连洲的?饭卡,赵连洲这段时间都?呆在实?验室里,忙得没时间吃饭。
张诗涵便逮着机会使?劲挥霍,这不?,今天就请容艺吃了?顿酸菜鱼。
菜品虽然不?错,色香味俱全,但容艺却吃不?下去。
没几天就要?期中考了?,她紧张得不?行。
张诗涵心情倒是不?错,吃的?挺畅快,没一会儿,就把一大盆酸菜鱼干完了?,还打了?个不?太雅观的?嗝。
她忽然良心发现,想到赵连洲还没顾得上吃饭。
便也给他?买了?份酸菜鱼,打算拎到实验楼那边给他送过去。
打包好酸菜鱼,她和容艺一块儿走到实?验楼那边。
一连打了?三个电话?,赵连洲才?接上。
“快下来拿饭。”张诗涵没什么耐心道,“你?爹给你?送饭来了?。”临了?也不?忘逞上一句口舌之快。
“知道了知道了,别催。”
赵连洲忙的?焦头烂额,一时间竟也没顾上和她争。
这要?是放在平时,他?非得要?和张诗涵争论个高低出来。
张诗涵嫌他聒噪,很快挂了?电话?。
一扭头,突然发现,除了?容艺以外,她身旁又多出来了?个人。
她抬头,发现站在她身边的?,居然是宋雅婷。
宋雅婷今天换了?条温润的?长裙,整个人看起来颇为韩系。
“真巧啊。”
察觉到张诗涵凝视的目光,宋雅婷也没避讳,反而主?动朝她打了?个招呼。
张诗涵很敷衍地应了?个“嗯”,没有任何要?和她交谈的?意思。
宋雅婷也点到即止,很识趣地收起象征性的?笑容。
要?不?是看在张诗涵是赵连洲朋友的?份上,而赵连洲又认识游赐,她才?懒得跟她说上一个字。
容艺虽没打招呼,但她却留意到,宋雅婷的?手上似乎拎了?个便当盒。
里面?还盛着食物?。
正疑惑她要?干些什么,赵连洲却顶着个鸡窝头,甩手插兜从实?验楼上下来。
“还算有点良心,知道我没吃饭,给我送点吃的?。”
赵连洲一把接过张诗涵手上的?打包盒,看了?眼,是酸菜鱼,表情有点不?悦:“怎么是这个啊?”
张诗涵踹他?一脚:“爱吃不?吃。”
她能想起来给他?带份饭就不?错了?,还搁着挑三拣四呢?
赵连洲收下酸菜鱼,看见容艺,寒暄道:“搭档,你?怎么也来了??”
“快期中考了?,我和诗涵下午借了?你?们学校的?练音房。”容艺如是回答。
“好好练啊,加油。”赵连洲不?太走心地加了?个油。毕竟他?现在可是自身难保,期末会不?会挂科,就看期中考这背水一战了?。
正准备往回走,一旁的?宋雅婷叫住他?:“连洲。”
语调还怪亲昵的?。
赵连洲有点懵逼,回转过身,看见是宋雅婷。刚刚他?甚至都?没留意到她也在这儿。
宋雅婷快走两步上前,把手里的?便当盒递给他?:“这个给你?。”
“给我的??”赵连洲受宠若惊,讶异到不?行。
“麻烦你?帮我给一下游赐。”宋雅婷笑了?一下。
赵连洲脸黑下来,果然是他?自作多情了?:“行。”
心里却想着这宋雅婷来的?还真是时候,游赐今天还真回来上学了?。
宋雅婷眼看着赵连洲拎着便当走进实?验楼,心里泛起一阵甜蜜感。
这爱心便当可是她一大早起来做的?,希望游赐能喜欢。
她嘴角浸溢着藏也藏不?住的?蜜意,目光一偏,却刚好看见,容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意味有些不?明。
她立刻收敛了?笑容,换用一种轻蔑的?眼神扫了?她一眼便扬长而去-
赵连洲神秘兮兮地把游赐从实?验室里拉了?出去。
“兄弟,你?猜,刚我下去找张诗涵的?时候,遇到谁了??”
游赐没什么兴趣知道,只是冷眼看着他?。
赵连洲叹了?口气,暗慨一声没趣。
索性直接揭晓谜底,把那盒爱心便当递到他?手里:“楼下有个漂亮妹子,叫我把这个给你?。”
游赐皱了?下眉。
联系赵连洲刚刚说过的?张诗涵,他?突然想到容艺和她似乎关系挺好。
眼底闪过一丝细微的?欣喜——会不?会是容艺想到他?了??
但很快他?又不?敢确定。
毕竟容艺这个性格,像是干不?出来这事儿。
便试探地问道:“容艺?”
赵连洲连忙摇头:“不?是,人家叫宋雅婷。我高中同学,看样子挺喜欢你?的?,她都?给你?送过好几次东西?了?。”
游赐眼底的?欣喜瞬间一扫而空。
眉心复又重新蹙在一起:“拿去还她。”
说着就要?走。
“哎哎哎。”赵连洲拉住他?,“人家早就走了?,你?就拿着呗。”
游赐冷淡的?目光扫视了?他?一遍。
“得了?,不?吃就不?吃呗。”赵连洲被他?盯得发憷,这公?子哥儿脾性他?还真拿不?准,又冷又傲。
“我说你?也真是个劳模啊,手都?没好全,就赶着来这实?验室了?,我要?是你?啊,我不?修个十天半个月的?病假,是绝对不?会起来的?。”
说完,他?突然又想起什么,慢半拍地问道:“我靠,你?该不?会喜欢姓容那姑娘吧?”
游赐眼睫轻颤了?下。
“懒得跟你?废话?。”
赵连洲这下把他?的?意思摸明确了?,那姑娘确实?漂亮,性子也劲劲的?。
同学了?两年,他?还从来没见过游赐这副样子,这还是头一遭。
蛮有意思的?。看样子是真喜欢上了?。
赵连洲半是好意地凑近游赐耳边,提醒道:“她等?会会去咱学校的?练音房。”然后又坏笑着拍了?拍游赐的?手肘,“看好你?哦。”
游赐把他?的?手打开,语调冷冷的?:“我也看好你?的?期中考成绩。”
说完,勾了?勾唇角,头也没回地走回实?验室。
赵连洲反射弧比恐龙还长,楞在原地愣了?半天,才?想明白游赐这是才?阴阳他?。
对着他?的?背影就是邦邦两拳:“好你?个游赐,你?丫的?又欺负老实?人啊。”-
练音房里,张诗涵有条不?紊地开嗓子。
容艺只练了?一会儿,就觉得嗓子疼到不?行,就像有刀片在割,一点也唱不?出声。
没办法,她只能安静坐在一边等?张诗涵唱完一块儿回去。
手机在衣兜里震动了?下。
她掏出来,看了?眼消息。是舒宴安发过来的?消息。
是一条语音。
她点开那个红点,舒宴安干净的?声音就从手机那头漏出来。
川安:【在上课么?】
容艺以为是社团里有事情,便下意识打字回。
艺:【没在上课,怎么了?,社长,有事情?】
舒宴安很快又发过来一条语音。
川安:【没事,那你?现在在哪儿?】
问她在哪里干什么?
容艺没太懂舒宴安的?意思,但还是很老实?地告诉他?,她现在在北都?大学的?练音房,准备几天后的?期中考,暂时没办法处理社团的?事。
舒宴安笑了?声。按着按键录下一条新的?语音。
川安:【跟社团没关系。】
川安:【在那里等?我一会儿。】
没一会儿,舒宴安就出现在了?练音房的?门口。
容艺惊讶于他?的?速度之快,走到门口:“社长,你?怎么来了??”
舒宴安微笑,从身后拎出一个保温杯,递给容艺。
“这个给你?。”
容艺看了?眼保温杯:“这是什么?”
“期中考前的?福利。”舒宴安似笑非笑,“里面?是柚子水,对嗓子好。”
今天早上遇见她,虽然只交谈了?几句话?,但到底是学音乐的?,他?听出来她嗓子哑到不?行,所以才?特地给她买了?最润喉的?柚子水。
“啊,这是,每个社员都?会有的?吗?”
容艺下意识以为这是每个社员都?会有的?福利。
心想舒社长考虑的?还真是周到。
舒宴安怕容艺心里有负担,没直接点破,只说:“拿着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谢谢社长,难为你?费心。”
客套的?话?脱口而出,容艺正准备伸手接过他?手里的?保温杯。
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容艺。”
她下意识循声望去,只见秋日午后的?走廊里,淡金色的?光线斑斑驳驳落了?一地。
游赐出现在走廊的?最尽头。
少年个高腿长,不?疾不?徐朝她这边走来。
然后很快一把将她攥至身后。
舒宴安皱了?下眉,认出他?就是今天早上他?在宿舍楼下看到的?那人。
仗着身高优势,游赐完全将容艺挡了?个严实?。
舒宴安已经很高了?,他?却比舒宴安还要?高上几分。
“社长?”游赐轻佻地叫了?他?一声。
面?容虽尽量维持着平和,但语气里分明是挑衅和不?屑。
舒宴安愣了?一秒,没直接答应,而是问容艺:“这位是?”
容艺急忙解释道:“哦社长,他?是我的?高中同学。”
按理说,她这话?也没说错。
她和游赐不?过才?刚重逢,也没确立关系。
同学,是他?们之间最合适不?过的?身份了?。
再说了?,今天中午,她和张诗涵给赵连洲送饭的?时候,还恰好撞见了?给游赐送爱心便当的?宋雅婷。
想到这里,她不?免也有几分赌气。
所以才?故意说的?高中同学。
——“同学?”
——“同学?”
舒宴安和游赐的?声音同时响起。
只不?过,舒宴安的?声音是疑惑的?,而游赐的?语调不?像疑惑。
更像……带着愠意和不?甘的?诘问。
仿佛在诘问容艺,为什么他?们只是同学。
而不?是更亲近一点的?别的?身份?
容艺感觉自己被攥在他?手心里的?手紧了?紧。
就像快要?被捏碎似的?。
与此同时,舒宴安的?目光与游赐的?目光恰好撞上。两人都?没有任何要?退让的?意思。
锋芒毕现。
游赐慢条斯理地咬字道:“还请麻烦社长大人,将您的?社员借给我五分钟。我有要?事,”
说着,他?的?目光又偏移回容艺身上,唇角仍然勾着,但是却没半分笑意,凛冽至极。他?缓缓启齿,继续把没说话?的?后半句话?补上,“要?与她相?商。”
“什么事?”舒宴安追问。
“与你?无关的?事。”
游赐撂下这句话?,便攥着容艺的?手往反方向走。
秋日午后的?阳光和煦又皎洁,容艺被他?的?力气带着,不?得已跟着他?往前走,但目光却看向舒宴安,略带歉意道:“社长,不?好意思,你?等?我一会儿。”
闻言,游赐心底的?不?悦又更甚一分。
很快将容艺带到走廊拐角处,丢开她的?手。
容艺揉了?揉被他?攥红的?手腕:“你?怎么会在这儿?”
手被他?的?力道攥了?太久,都?有些发麻了?。
游赐还真是够狠的?。她暗自忖度道。
“怎么?很吃惊?很意外?嗯?”
游赐嘴角微勾,一连四个反问,将容艺逼得退无可退。
很明显,生气了?。
“不?要?无理取闹。”
容艺皱眉,并不?打算要?哄他?。
闻言,游赐喉间滑出一声低笑。很轻的?一声,仿佛在讥讽容艺的?话?如同无稽之谈。
他?喉结轻轻滚了?下,把她刚刚说过的?话?又复述了?一遍:“无理取闹?”
他?明明是关心她才?过来看她的?,只是因为舒宴安在这里,他?的?关心居然就成了?无理取闹。
终究是错付了?。
“你?不?要?这样,我和社长就是普通朋友,他?人很好,很关心……”
容艺还想说什么,但游赐却已然抓着她的?手往回带。
“别说了?,不?想听。”
下一秒,他?俯身压近,一抹温热覆住了?容艺的?唇瓣。
容艺被吻得窒息,几次三番想要?推开游赐,但却都?被他?压回去。
走廊拐角人来人往的?,随时都?有被别人看见的?风险。
容艺心下着急,可游赐却不?紧不?慢。
情急之下,她咬了?一口游赐的?唇角。
能很明显感受到游赐闷哼了?一声,但他?亲吻的?力道却并没有因此减弱。
口腔中弥散着血腥气息,游赐眼底浸浴着偏执的?火光。
“都?说了?,不?要?和他?说话?。”
“你?怎么还是学不?乖。”
他?嫉妒的?都?快要?发疯了?。
容艺用力捶打他?的?胸口,但又怕弄疼了?他?。
游赐一一受着,也没有放开她一丝一毫。
“容艺,你?最好弄出些动静让他?听见。”
“好叫他?看着,我是怎么亲你?的?。”
第64章 交心
真是疯了。
容艺被?吻得快要窒息。
口腔里的锈味越来越深, 癫狂的亲吻让两?个人?都在控制不住地战栗。
仿佛每交吻一次,都要更加接近世界末日一点。
她试图推开游赐,但?她的力量完全不能同他抗衡。
她无可奈何地闭了闭眼。
抱着随时被?人?发现的最坏打算, 内心煎熬地等待着。
唇腔内,少年肆意地掠夺,侵吞她所有的体温。
一直到?吻到?天昏地暗去。
也不知道吻了多久,游赐才放开她。
突如其来的空气猛然灌入胸腔, 容艺猝不及防, 一连咳嗽了好?几声。
“你在发什么疯?”她捂着胸口, 抬头怒视他。
游赐抬起手指,指腹一一带过被?她亲过的每一寸, 像是在细细回温刚刚那?个生死缠绵的吻。
唇角有一小?块被?她咬破了,正在向外流血,殷红的一小?滴。
他慢条斯理地抬眼, 重复一遍了他的问题:“你说, 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容艺胸腔剧烈起伏,脑海里乍现宋雅婷的模样,她反唇相讥:“是同学啊, 还能是什么关系?”
游赐低声笑了。
再抬起头的时候, 他向后抵住容艺, 目光逼近她:“高中同学对吗?”
“上过|床的高中同学?”
他一字一顿, 继续逼问:“你还有别的什么, 像我这样的高中同学么?嗯?”
容艺退无可退,他越逼越近。
“你说,如果他知道你现在正在和你的‘普通高中同学’接吻, 会怎么想?”
“嗯?我的普通高中同学,容艺?”
他眼底的阴郁色彩翻涌而上, 似乎要将?容艺吞灭。
容艺下?意识要反驳,却听见?不远处响起一阵脚步声,越靠越近,就停在她的耳边。
下?一秒,舒宴安的声音响起:“容艺,你没事吧?”
容艺眼底的惊恐之色还没消除,因为被?亲过的缘故,眼尾还浮泛着一层淡淡的水色红晕。
她艰涩地摇了摇头,呼吸却还没平。
游赐淡淡抬眼,扫过舒宴安。
舒宴安上前一步,将?容艺和他隔开。
“你和她说了什么?”
游赐喉间滑出一声低笑:“谈了什么,你可以问问她啊。”
舒宴安扭头看向容艺。
但?容艺却躲避开他的目光,像是不愿意说。
舒宴安皱着眉,继续问游赐:“到?底说了什么?”
游赐满不在乎,淡淡掠过他。
轻飘飘撂下?一句话:“无非是,一些普通同学之间的谈话。”
说到?这,他故意压低声线凑近容艺:“你说,是不是,嗯?”
容艺瞪大眼睛,心底藏不住的愠怒。
但?游赐却步履没停,很快掠过他们?就走了,只?留下?一个修颀的背影。
秋日阳光和煦的走廊里,他的背影却像一道苍劲的秋风。
生生剜疼了容艺的眼睛。
她捂着胸口,情绪渐渐平和下?来。
舒宴安紧张地看着她,刚想要握住她的手腕。
容艺却不动声色地躲了下?。
像是下?意识的反应。
舒宴安没抓上,手臂在空中尴尬地僵停了半秒。
他微微一失神,但?很快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顿住,嘴角勾起一个无奈的低笑。
“你没什么事吧?”
容艺摇了摇头:“我没事。”
舒宴安笑的有些苦涩:“没事就好?。”
“社长,我要回去练歌了,对不起耽误你时间了。”容艺道了个歉,看起来情绪不是很好?。
舒宴安点了下?头:“好?。没事。”
容艺很快也走了,一阵秋风徐徐吹过。她黑色的发丝被?吹的飘扬起来,背影就像只?纤细却又高傲的蝴蝶,任凭他怎么努力也抓不住。
舒宴安站在原地。
手里还没送出去的柚子水已经凉了。
北都的秋天萧索无比,秋光和煦却无半分暖意。
他苦涩垂眸,自嘲地低笑了一声-
压力山大的期中季终于过去,迎来了较为平和的一段时光。
张诗涵发挥超常,所以这几天一直心情都还不错。
反观容艺,近来却一直郁郁寡欢。看上去恹恹地,没什么精神气。
自从和游赐不欢后,她就没再主动联系过游赐了。但?不知为何,舒宴安也没再联系她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如同被?生生斩断了一般,没有了任何来往。
不过她本身也就不喜欢舒宴安,所以,也没多去想。
她只?是还在和游赐过不去罢了。
一方面,她喜欢游赐,但?是又对他充满猜忌。
再加上,她知道自己没办法再继续靠近游赐,就算再喜欢,也只?能隔的远远的——每次她想要再靠近一点的时候,她就会想到噩梦般的温书颖。
而这一切,游赐却不知道。他也不能知道。
长此?以往,她自己也无比纠结,可偏偏这份纠结没办法同任何人?说起。
张诗涵猜出来她估计是和游赐闹了什么别扭,但?又不好?明着问。
毕竟容艺性?子傲,以她的性?格,就算问了,她也肯定不会说的。
但?眼看着她这样苍白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于是她便撺掇着赵连洲组织了个秋游活动,提议去北都郊区的一个小?民?宿休养会儿,顺带着拉上游赐。
出发的那?天,容艺不知道游赐也会去。
赵连洲开着车来校门口接她们?,张诗涵前脚上了车,容艺后脚也要跟着她上去。
张诗涵却神秘兮兮地拉住她:“等一下?,容艺,你坐后面那?辆车。”
容艺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还有谁要跟我们?一起去么?”
张诗涵没解答,只?是笑着对容艺说:“你去了就知道了。”
说着就把车门带上了。
容艺皱了下?眉,但?也没细究,拖着脚步向后面那?辆黑色的车走去。
车窗紧闭,她没仔细看就敲了敲。
“你好?,麻烦开下?门,我朋友……”
话还没说完,车窗就缓缓降下?来。
少年英挺的侧脸显现在眼底。
是游赐。
现在逃还来得及么?
回味张诗涵刚刚那?个笑,她现在才明白过来那?是什么意思。
真是的,怎么都不告诉她啊。
她纠结着想逃。
下?一秒,游赐却偏移过目光,看向她:“上来。”
那?目光里没有半分不自在,就如同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嫌隙似的,心安理得的要命。
真挺会装。
容艺也不甘落入下?风,她很快开门上车。
反正之前也不是没坐过。
不对,确实?没坐过,她之前坐的是游赐的另一辆车。
这辆车她还真没坐过。
眼见?游赐没有要开车的意思,她忍不住先出声:“不开么?不开我下?车了啊。”
游赐淡淡扫她一眼:“安全带。”
容艺呛了口,不自然道:“知道了。”
然后下?意识抓着安全带去找锁扣。
游赐叹了口气,很快凑近过来,抓过她手中的抽绳,“咔哒”一声,率先替她系上。
就在他俯身凑近过来的那?一刻,他淡淡若有若无的清浅想起扑向容艺的脖颈。
他骨骼高而带着健康的矫健,压近容艺的时候,由于距离过近,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
她不可自持地僵了会,连带着忘却了呼吸,就任由游赐抓着她的安全带摆弄。
下?意识的身体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面对舒宴安的靠近,她一度试图逃避。
而面对游赐,她却甘愿任由他摆弄。
尽管她会生气、会愠怒,那?恰恰也是因为她在乎、她喜欢。
扣好?安全带,游赐复又回到?原位。
整辆车里就只?有她和游赐两?个人?,空气中浮动着隐隐约约的尴尬。
游赐全神贯注地在开车,车窗外的风景呼啸着一带而过。繁华的都市被?一点一点拉远,金黄的稻田一点一点浮出视野。
两?个人?相顾无言,彼此?都在吃彼此?的醋,但?却碍于面子,两?个傲娇鬼谁也不愿意先承认。
容艺觉得空气有些窒闷,但?也不想主动先开口和游赐说话,便自顾自扫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到?车载音乐的蓝牙键上。
既然不说话,那?么听歌总也可以吧?
就这么想着,她兀自按了下?去。
“等一下?。”许是没料到?她这个突如其来的反应,游赐试图阻止,但?明显已经来不及。
下?一秒,车载音乐轻柔地响起来。
熟悉的旋律瞬间传递进容艺的鼓膜,她瞳孔瞬间放大——这不是,她和赵连洲在北都大一百二十?周年校庆上献礼的歌么?
难道是巧合?
可紧接着,她就听见?了自己的声音,缓缓飘出音响。
她狐疑地看了游赐一眼。
游赐不太自然地关掉音乐,解释道:“赵连洲下?载的。”
撒谎。明明是他主动下?载的。
还好?他关的及时,不然容艺就会发现,他的车载音乐,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她唱过的歌。
一年前,她尝试音乐的路子,参加了不少比赛。
她不知道的是,每场镁光灯下?,都有一个人?在默默关注她。
他听过每首她唱过的曲子,又很小?心地录下?来,存在任何他能听到?的地方,随时随地地听,一遍一遍地反复听,无时无刻地疯狂想念。
近乎偏执。
容艺顺水推舟,下?了他给的台阶,说了个“哦”。
气氛又冷下?来。
车辆开了两?个小?时,路面越来越窄,容艺本想着睡一觉,可偏偏随着车辆越开越偏僻,宽阔的柏油路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七拐八拐的泥泞小?路。
颠簸的她怎么也睡不着。
她叹了口气,歪着身子缩在座位上。
甫一抬眼,她忽而看见?挡风玻璃上,落了几点豆大的雨珠。
“啪”地下?坠,像是突然撑开了一朵巨大的花束。
紧接着雨点越坠越多,她偏了偏身子,看向右侧的车窗,外面天色黑压压的,雨点疯狂乱坠,在玻璃上面凝结成流动的水幕。
声势浩大,跳的人?有些心惊肉跳。
她捂住胸口,忍不住出声提醒游赐:“开慢点。”
游赐淡淡垂眸,偏过目光来看她一眼。
“看我做什么?”她不甘示弱,回瞪他。
游赐淡声道:“看看同学罢了。”
“犯法么?”
怎么还在纠结这个话题?
还真够记仇的。
容艺暗暗在心底吐槽了句。
雨点毕毕剥剥跳落在车窗上,雨刮器忙不迭地转动。
越想越觉得好?笑,她忍不住微笑,看向游赐:“你该不会还在生气吧?”
车辆渐渐驶入远离人?烟的偏僻樟树林,藏绿的树影倒映在雨幕之下?的车身上。
刹车被?猛地踩住。
容艺惊叫一声,由于重力的缘故,她差点飞出去,好?在系住了安全带。
她惊魂未定,带着怒音:“游赐,你发神经么?”
游赐淡淡勾唇微笑,目光一寸一寸吞噬着她:“对。”
“舒宴安以后不会再靠近你了,是不是很伤心?”
“我伤心个什么劲?”容艺反问。
“你们?再也做不成‘普通朋友’了,你难道不伤心么?”
游赐勾着唇,车窗外,雨幕纷纷落下?,他整个人?被?连绵不绝的雨水倒映着,染上一层阴郁的色彩。
容艺皱眉看向他。
游赐慢条斯理道:“我后来又和他交谈了会。”
“他挺怂的。”
“甚至比不过当?年的唐煜和盛锐。”
容艺眉心越锁越深。
当?年唐煜像换了个人?似的,从喜欢她到?对她拒之不理,变化之迅速,出奇的诡异。
那?个时候,容艺想不到?他是受了什么刺激,而现在,她现在终于知道了。
谜底就在她的眼前。
“谁喜欢你,我就把他赶走。”
潮湿的雨幕之中,游赐的面容带上一层素白的冷雨气。
容艺无可奈何地闭了闭眼:“可你做的这一切,都是徒劳。”
游赐微怔了下?。
雨幕纷纷地落,整个世界都带上了一层热烈的水汽味道。
容艺睁开眼睛,看向他:“把手给我。”
游赐不明所以,但?还是很乖顺地伸出手,把手递给她。
容艺抓起来,盯着他的手想了好?一会儿。
他指节很修长,她的整个手掌都能被?轻易地包围在其中。
很久很久之前,那?个时候,她还不没有确定他的爱意,还不敢如此?直白地握他的手。
她抬起眼睛看向他:“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喜欢他们?。”
“无论是唐煜,还是盛锐,又或者是舒宴安。”
“我从来都不喜欢他们?。”
车窗外雨点飘摇,他们?就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风声鹤唳,他们?面前只?有彼此?。
“游赐,我想说,我喜欢的,是你。”
“永远都是你。”
脱口而出的瞬间,她看见?游赐的喉结小?幅度地滚了滚。
“喜欢我,为什么要推开我?”
她听见?游赐声音很轻,像是难以自禁。
她看向他的眼睛,眸光幽深浅碎,像是浸透着潮湿纷乱的雨点。
又委屈又可怜。
她都推开他好?多次了。
而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默默游走在每个留有她气息的角落。
一点一点汲取。
“为什么要一次一次推开我?”
他又问了一遍。
说不清是诘问,还是在自问自答。
容艺被?他问的心碎。
可是她不能说。她什么也不能说。
她答应过温书颖的。
本着契约精神,她不能做背信弃义的人?。
而且,就算她告诉他了,那?又如何?
游赐有无数个选择,他不会永远被?留在她身边。
就算她可以一直奋发向上,一点一点拉近与他的距离。
但?是,他们?之间横亘的,却是一整条鸿沟。
她从小?就失去父亲,母亲又不总在身边,她贫穷过,自卑、自我厌弃过,她用了很多很多力气,才重新走到?他的身边。
她依恋他的气息,却又时刻害怕会失去他,所以一遍一遍试探他、推开他。
可是如今,看着游赐这样,她却没有办法继续忍住。心底有无数个念头在叫嚣,如同利刃一般刺痛着她的心脏。
她拧眉,纠结着思索。
游赐有些歇斯底里,反握住她的手掌,将?它攥进自己的手心里。
“容艺,你在害怕什么?”
容艺深呼吸一口气,选择弃一切于不顾。
她坚定地看着游赐的眼睛,对他说:“我什么都不怕,唯独害怕一件事,就是会失去你。”
“你知道的,之前我母亲生病,你阿姨说,可以帮助我。”
“但?前提条件是,让我劝你离开。”
“那?并非我本意,但?我照做了。”
“因为你需要更好?的未来,而我的母亲也需要治疗。”
她眼角滑出一滴晶莹的泪。
游赐抬手,用指腹轻轻揩去:“为什么不告诉我?”
后来他什么都知道了。
但?当?时的他什么都不知道,默默承受了这一切。
他一直在意的点是容艺什么都不愿意告诉他。
明明那?个时候他也在替她想办法。
明明他愿意为了她回到?平礼去的。
可她什么也没告诉他。
“告诉你的话,你会没有任何牵挂地走么?”
容艺带着哭腔问。
“你还会对我死心吗?”
温书颖要的,就是他对她的完全死心。
这样他才能无牵无挂地回到?平礼。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就算她这样做了,游赐也还是一如既往、死心塌地、视死如归地爱着她。
“你的家人?不会同意我和你在一起。”
“你还有很灿烂的前程,我不能浪费你,你懂么?”
眼角大滴大滴的眼泪淌下?。
“谁都不能改变我的决定,”游赐替她轻轻擦去眼泪,问她,“我爱你,你爱我吗?”
容艺泪水横溢,看上去哭的有点惨。
“你说呢?”
“如果不爱的话,我为什么会哭?”
游赐安静地看着她:“我知道答案,可我想,听你亲口说一遍。”
亲口说爱他。
像他爱她那?样。
脑海里闪过一万个念头,无论是温书颖的阻挠,还是她内心对于失去游赐的恐惧,此?刻在她看来,都没那?么重要了。
她迫切想要不顾一切地对他袒露自己的心意。
她再也不要跟他吵架了。
不要若有若无的试探。
不要拧巴的、似是而非的一万次的推开。
她要游赐。
“我爱你,游赐。”
“永远都只?有你。”
游赐轻勾着嘴角,轻轻抱住她:“我也是。”
“没有谁能将?我们?分开。”
容艺在他的怀里,止不住地哭。
“我不要再离开你了,我要做个坏人?,我要浪费你。”
游赐淡淡的眸子里浸润着笑意:“好?啊,浪费我。”
那?就永永远远地浪费他,缠绕进他的生命里。
直到?他成为灰烬,每一个粒子都完完全全被?她浪费,也在所不惜。
他甘心奉陪。
他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痕。
容艺回过神来,眼睛哭的有些惨。
此?刻,袒露心扉后,她反而陷入了一阵空前的畅快。
“就算谁要将?我们?拆散,我也不会轻易放弃。”
“游赐,你完了,我要永远,永远,黏住你了。”
游赐眼底浮升起一阵潮湿的欲|色,餍足兴味浓厚。
他求之不得。
容艺被?他抱着,车窗外暴雨如注,而游赐的怀里却一如既往的温暖,令她无可抗拒地深陷下?去。
他身上有淡淡的、令人?心安的味道。
她真的好?喜欢。
她仰起脸,亲他。
亲他凸起的喉结。她喜欢他身体上下?的每一个角落。包括他好?看的手,清隽的五官,紧实?的腹肌……甚至他左侧腰腹深处的黑色蝴蝶纹身,她都喜欢。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她也是如此?无法自拔地爱着他。
她脖子上的深印都还没消,但?却又一次想念他的温度了。
她轻轻地亲他的喉结,柔软的唇瓣带过他突起的每一道青筋。她能感知到?他的喉结不可自持地上下?滚了滚。
很快,她的手被?握住。
她问:“你另一只?手好?了么?”
“好?了。”
“那?就好?。”
她故作坚强了很多年,直到?遇见?游赐。她才发现,她也是可以被?保护的。
在他的怀里,她可以无休止地依靠。
因为她知道,他会永远、永远耐心地陪着她。
她抓住他的衣角,个子摆在那?里,他的衣服于她而言,总是要大上好?多。
手指慢慢往上游移,轻轻带过他的喉结。
“你上次给我的那?件衬衫,我洗干净了,下?次还你。”
游赐点了下?头,说:“好?。”
然后抓住她的手指,亲了下?。
车窗外雨声隆隆,大雨如同断了线的幕帘一般铺天盖地狂坠。
他抓住她的手指一路往上亲。
酥酥痒痒的,容艺忍不住惴栗。
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
游赐看也没看就挂断。
继续吻上容艺的唇瓣,他沉醉地闭着眼睛,眼睫实?在有些太长了,就算闭着,也会轻轻扫过容艺的面颊。
有点痒,容艺往后缩了缩。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颏,不给她任何后退的余地。
又是一阵恼人?的电话铃声。
只?不过,这一次,不是游赐的,而是容艺的。
她艰涩地抽出身,在接吻的间隙,摸出手机,正要看是谁。
却被?游赐压了回去。
他喑哑着嗓子,喉结上下?滚了滚:“专心一点。”
可偏偏电话就是响个不停。
没办法,容艺停下?来,接通。
是张诗涵打过来的。
“容艺,你们?到?了吗?”
容艺克制着凌乱的呼吸:“没,还没。”
张诗涵又道:“我们?快到?了,你们?大概还有多久会到?啊,我们?等你们?会儿。”
容艺刚想回答,手机却被?游赐夺了过去。
“一小?时后到?。”
“一小?时……”
张诗涵惊诧的话语还没说完,就被?游赐挂断。
容艺看着他:“按照导航来看,不是最多还有十?分钟就要到?了吗?”
游赐缓慢抬眸,一字一顿:“十?分钟,不够的。”
“到?不了的。”
然后又重新抵住容艺的下?颏,迫使她仰脸同他接吻。
“为什么?”容艺似是有些不解。
毕竟按照导航上规划的路线和时间来看,哪怕再大的误差也不可能耽搁半小?时以上吧?
车窗外雨越下?越大,声声敲落在车窗上,流动的水幕声势浩大地吞没了他们?。
她感觉到?游赐正伸手过来与她交握,十?指相抵着纠缠一起。
他身上灼热的体温一点一点过渡过来。
随后,她听见?游赐说。
——“到?不了,我说的不是车。”
——“是我。”
第65章 贴近
他们交换位置。
外面?暴雨如注, 车窗上也起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后排的空间要?稍微宽敞些。
他从背后吻住她的后颈,每吻一遍,她就抑制不住地痉挛一遍。
不可自?持地抓住他的手指, 用力地握住。
甚至有?想狠狠咬一口的冲劲。
她本就纤细的骨骼在他身上显得更?加纤细了。碍事的头发垂落下来,凌乱地绕过他青筋毕现的手臂。
许是这个坐姿坐久了有?些吃力,她往下滑了滑。
随后,她转过身子?, 垂眸, 半勾住游赐的脖颈, 潮红的眼?睛水盈盈地注视着?他。
她轻抬起大腿,然后坐到他身上去。
在她坐到他身上去的那一秒里, 她忽而听见了他轻微的一声闷哼。
欲津津的。
勾人的不行。
她索性没什么遮拦地,面?对面?跨坐在他腿上。
反观游赐,他面?上虽压抑着?保持清醒, 但眼?底的暗色却出卖了他。
这样坐着?很容易往后滑。他抓住她的手腕往上颠抱了下。
她很快就感知到他的异常, 从欲潮中?抽身,关切地看向?他。
游赐嗓子?有?点哑,一遍一遍地摸索着?她的指尖。
修长又冰凉的手指触碰到她后颈的皮肤, 她瞬间被激得抖了下。
反应过来, 也下意识回触他。
一圈一圈打磨, 汗液浸渍下, 指腹开始慢慢变得有?些黏腻。
他俯身下来, 轻吻住她的唇瓣。
车窗上的热雾越来越厚重,凝结到了极点,反而开始往下坠。
像是雨水在流泪。一滴一滴地顺着?玻璃内沿淌下。
窗户外面?暴雨越敲越响, 在玻璃上起舞。
风声鹤唳的雨天,其实是很适合交心相谈的。
热汗堆积在她的颈窝。
她的发丝已经被汗打湿了, 黏腻地贴着?她雪白的脖颈。
他还穿着?那件单薄的卫衣,她问过他要?不要?脱掉。他摇了下头。
他似乎很喜欢这种隐秘又日常的感觉。
情到浓处,她伏在他的肩头轻轻休憩了会。
“带了么?”
是在问那个。
游赐喑哑点头:“嗯。”
“你把它摸出来。”
容艺应允,手指去摸他的裤兜。
摸到了,她拿出来,是全新的一盒。
上次那盒已经用完了,所以她也并不奇怪。
“随身带?”
游赐看着?她:“蓄谋已久。”
他握住她的手指,声音喑哑而低沉。
“帮我个忙。”
容艺看了他一眼?,然后撕开盒子?,取出一片。
她一直看着?他,甚至咬开那片的时?候,也是以一种近乎含情又满眼?垂红的姿态看向?他。
……
白净的齿尖咬着?残损的塑料一角,而被他亲吻过的嘴唇却无比殷红。
唇红齿白的,被浸透在由他织造的欲河之中?。
一副我见犹怜、意乱情迷的样子?。
而在见到她这副样子?后,他蓦地感觉心里升起一阵痒——
内心压抑不住躁动?,格外磨得慌。
半晌后,她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扶着?椅子?坐了下去。
呼吸一窒。彼此?之间都猛然收紧气息。
……
她感觉他的心脏跳的好快,怦然地跳动?,她能完完全全感知到。
他垂下眸子?,似乎还沉浸在她的温柔乡之中?。
片刻不舍。
……
眼?角分明是湿的。
容艺刚想安慰他,下一秒,却被他抓住。
……
每次和他结束之后,容艺总是忍不住犯困。
他这个人完全不知道收着?点劲。
总是没轻没重的。
容艺腿有?些麻了。
一直在抖,控制不住地在抖,连带着?手也一直抖。
雨点雾气里,什么都是湿哒哒的。
她总觉得自?己从头到尾也保持着?这样的雾气,被雨去浸湿了,潮湿的不行。
她虎口处的皮肤被磨红了。
而某人却还是不知餍足地看着?她。
她扯嘴轻嗤:“混蛋。”
游赐勾唇,把她抱起来:“说对了。”
他骨子?里就是个喜欢欺负她的混蛋-
“赵连洲,你打打电话,怎么我一直打不通啊?”
张诗涵撑伞从车上下来。一连给容艺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她心下不免担心起来。
甫一下车,暴雨就齐刷刷溅落在伞背上,眼?看雨势越来越急,那边却始终联系不上人。
“能打得通我早就打了。”赵连洲摆摆手,表示他也没办法,“游赐那边也不接。”
“该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了吧?”张诗涵整颗心都攥紧了。
雨天路滑,要?是发生什么意外就完了。
“别瞎说,”赵连洲眯了下眼?,他歪身从车上跳下来,因为没伞,他很主动?地往张诗涵伞下挤了挤,咧嘴笑,“说不定俩人正在玩什么情|趣呢。”
“少挨着?我。”张诗涵嫌弃地看他一眼,正准备吐槽他没什么正经时?,却恰好瞥见远处的小路上隐隐开过来一辆车。
这边靠山,下雨的时候会起一层不算太厚的雾。
雨一直下,下的天色都快要黑了。
车灯透亮,直接穿透了那层雾气。
“瞎操个什么心。”赵连洲暗嗤了声,用下巴指着?那辆车对张诗涵说,“这不就来了?”
“我有?眼?睛,用不着?你说。”张诗涵一字一顿。
那车很快在不远处的停车位停稳。
游赐率先?下车,撑起一把黑色的车用伞,雨点晶莹地从伞背上一串串滚落。
伞下,他表情淡然,兀自?走到另一侧的车门,打开车门。
容艺扶着?车门下来。
一时?间没太站稳,他很快抬手扶了她一下。
容艺抓着?他的手腕,有?些晃神,似乎还没有?从刚刚那场声势浩大的热潮中?醒过来。
“扶好,站稳。”
说完,游赐又俯身凑近她,故意压低声音,问,“要?抱么?”
一听这话,容艺立刻松了手:“别抱,人那么多。”
游赐还当她是什么三?岁小孩么?
这样抱着?,成何体统。
闻言,游赐低嗤了声:“那你站稳。”
语调舒缓。
站稳就站稳。容艺心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很快她就发现她高估了自?己,又或者说,她低估了游赐。
她现在双腿酸软,每走一步都酸涩的要?命。
她闭了闭眼?,认命。扭头看向?游赐:“算了,你扶我吧。”
游赐勾唇,伸手揽过她纤细的腰肢。
雨点自?黑色的伞沿滑落,而后在他们的周身溅开,宛若暗夜里的星火。
感受到他环住自?己腰身的体温,她不由得抬眸,看向?他。
只见游赐眼?眸仿佛被雨打湿,从始至终都潮潮的,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矜冷欲|色。
刚刚在车上……他就一直用这样的眼?睛看着?她。
一点一点把她吃掉,然后食味知髓,一遍一遍地回温她的味道。
张诗涵很快踩着?雨点走过来:“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电话也打不通,出什么事了?”
容艺烟尾有?些红,刚想找补,但又想不出什么合适的借口,只能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游赐。
游赐喉结上下滚了滚,面?不红、心不跳道:“山里没信号。”
也亏他编的出。
“谁说没信号啊,我不就有?……”赵连洲反驳到一半,甫一抬头,刚好对上潮湿雨天里游赐阴郁又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眸。
他心里“咯噔”一声,立刻收住嘴,讪讪笑着?转换话题:“今天天气真好啊。”
好个屁。
张诗涵白了他一眼?。
到底会不会说话?
好不容易出来秋游一趟,精挑细选了好几天的日子?,结果却完美避开晴天,选了这么一个大下雨天。
他们选定的民宿在山里,算是个比较网红的打卡热点。山里一下雨,就会起雾。
天色将黑未黑,游赐手执黑色的伞,一手护住容艺的腰肢,面?色清隽矜冷,仿佛要?与?这雨幕融为一体。
“来了就好,走吧,我们去民宿那。”
张诗涵撑着?伞,试图把赵连洲从她的伞下推开,但偏偏赵连洲这人脸皮厚,怎么也推不开,她憋着?一口气,突然又注意到容艺好像站不稳的样子?,本着?关心的态度,她忍不住出声问:“容艺,你腿怎么了,怎么一直在抖啊?”
容艺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尴尬的红晕。
“坐太久了,腿麻了。”
游赐波澜不惊地替她解释。
这个“坐”,倒是还有?一个令人产生遐想的同音字。
游赐说的其实也是那个。
但张诗涵心思单纯,压根就没往那个意思去想:“确实,坐了那么久,确实容易腿麻。”
容艺偷眼?看游赐,只见他嘴角压着?一抹淡笑。
估计又在心里琢磨什么欺负她的坏点子?。
“走吧,我有?点饿了,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照着?手机上预定好的民宿线路,张诗涵走在最前?头,七拐八拐的,总算找到了那个网红店。
她还没推门进去,门口就早就有?接待的人了,乐吟吟地问他们需要?什么服务。
张诗涵轻车熟路,跟着?他们进去。
容艺一边跟着?走一边环顾四周。这里看上去一点也不像远离尘世的桃花源,倒像是人潮挤挤又容易踩雷的网红店。
他们一块随便吃了点家常菜。
这家民宿近几日生意不错,加上他们来得晚,所以好几个菜都已经售罄了,只能挑几个有?原材料的吃。
民宿内还设有?自?助ktv,吃饱以后,张诗涵好说歹说,非得拉着?容艺去体验体验。
四个人一块儿租了一个小包厢,张诗涵抓着?麦克风就是一顿唱。唱出了好几个九十分的高分。
“怎么样,容艺,我厉害吧?夸我夸我。”
张诗涵傲娇道。
赵连洲不服气:“你这算什么?你赶快把麦给我,我高低要?给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北都大第一麦霸。”
张诗涵阴阳怪气地“嘁”了他一声:“就你?少给我狗叫。本大小姐才是第一麦霸,不服你就憋着?。”
赵连洲一听立刻来了气,夺过她手中?的麦克风,放下狠话:“今天,不打破你的记录,我赵连洲名字就倒过来写。”
“那你输定了。”张诗涵简直快被气笑了,找到椅子?坐下来。
她倒要?看看这个“洲连赵”要?怎么打脸。
一阵悠扬的前?奏过后,赵连洲直接扯开嗓子?唱。
他音准还算不错,眼?看着?他即将打破张诗涵的记录,他就忍不住开始嘚瑟。
张诗涵哪会放过他,上前?挠他痒痒一直干扰他。
两个幼稚鬼你争我抢,斗个没完。
狭小暧昧的空间角落,容艺捏住一罐汽水可乐,“啪”地一声打开,可乐因子?在空气中?飞快悦动?。
她仰起脸,一边看张诗涵和赵连洲打闹,一边微笑着?抿了一口可乐。
只喝了一口,游赐便娴熟地伸手过来,把她手心里喝了没几口的可乐夺走。
容艺错愕,扭过脸看他。
昏暗的蓝紫色光影四处乱窜,少年微侧着?脸,五官英挺。他慢条斯理地抬起可乐,喉结一下一下地滚动?。
唇瓣正对着?她刚刚喝过的位置。
“想喝自?己开,抢我的干什么?”说完,容艺下意识就要?去夺他手中?的可乐。
借着?身高优势,游赐微微一侧,就轻接地避开了她。
暧昧的蓝紫色光线里,少年的面?容光影交错,深邃又禁欲。
见她没拿到,她听见他轻笑了声。
容艺恼羞成怒,也顾不上什么,直接去夺。一来二去的,可乐洒了她一身。
从胸口一直渗透,湿下去,深色的一大片,很不雅观。
“都怪你。”她急忙拿纸去擦,但明显为时?已晚。
她佯怒,杏眼?微抬,瞪了他一眼?。
蓝紫色的暧昧光影里,她眼?尾是潮红的,在他看来,仿佛那一眼?也不是瞪,而是一种属于猎物的娇嗔。
他目光慢条斯理,一点一点掠过她身上潮湿的部分。
身体线条被一点一点勾勒出来。
“算了,我先?回去了,你继续玩吧。”
容艺起身,打算回房间换身新的衣服。
游赐在原处坐了一小会,光线将他整个人镌刻的像一幅圣卷。他温吞仰起喉咙,又喝了一口可乐。
细小的气泡在口腔里爆炸,点燃他悬悬欲坠的神经末梢。
因为喝的太急的缘故,有?好几滴从他的唇角漏出来。淌过他凸起的喉结、绷紧的青涩筋脉,一直落到他修颀的指节交错处。
他垂眸,看了好一会他被可乐液体打湿的指关节处。
真奇怪,他刚刚明明是想逗她玩的,可是好像……一不小心,弄砸了。
他好笨。怎么连逗她开心这件事情都能搞砸。
她刚刚走得好快,是不是又生他气了?
她一生气,会不会又不要?他了?
他垂着?眸子?,眼?底的神色叫人有?些猜不透。
而后,他缓慢抬起指腹,轻轻舔舐掉那些液体,像过去他轻轻舔舐掉她的眼?泪那样。
光影明明灭灭,他眸子?里盛满了细碎的欲念。
他在心底默数“3、2、1”,在倒计时?终结的那一秒,他嘴角勾起一抹深笑。
很快,他扔掉可乐瓶,起身推门出去-
容艺一边往外走一边捂住胸口的潮湿。
这民宿还挺大的,走廊两旁都是各式各样的房间,有?的是棋牌室,有?的是台球厅,吵闹声不绝于耳。
只有?走到快尽头的时?候,再上一层楼,才能找到她的房间。
她没走两步,突然感觉手腕处闪过一阵温热。
她还没反应过来,那力量就带着?她躲进了就近的一个茶水间里。
“救……”她心下一阵慌乱,刚想喊叫。
却听得游赐低声道:“是我。”
容艺悬到嗓子?眼?的心这才沉了沉,但身上的可乐还黏腻着?,一点也不好受:“你听话,我要?回去换衣服了。”
这是间陈旧的茶水室,灰尘气很浓,带着?股禁忌又芜杂的味道。
尽管里面?没有?开灯,但两个人的呼吸都在黑暗里起伏着?。
僵持了一会儿,他们逐渐适应了黑暗。
下过雨后的夜晚没有?月亮,外面?有?雨声,积水堆砌在地面?上,窗外的灯光被反射进来。
就在他们身后,有?一面?破碎的镜子?。
不知道怎么碎的,镜面?被残损割裂的不成样子?。
游赐攥着?她手腕的力气松了松,他轻声问:“生气了?”
容艺哑声失笑:“我生气?生气什么?”
游赐装乖:“刚刚,我不是故意的。”
他不是故意要?把可乐弄洒在她身上的。
“我知道啊。”容艺没想到他还真会追出来,又对着?她道歉一遍。
“容艺。”他叫了她一声。
“昂。”容艺应道,语调轻松散漫。
但游赐却很认真:“能不能答应我。”
“你说。”容艺抬手,把耳畔掉落下来的一缕碎发绕到耳后。
她抬起清澈的眼?眸,看向?他。
玻璃碎光打在她身后,她就像是钻石上开出的玫瑰。明艳、动?人。
“不要?离开我。”他近乎偏执,又重复了一遍,“不要?、离开我。”
容艺愣了两秒:“我不过是换个衣服,谁说要?离开你了。”
游赐没说话,只是垂眸看她。
容艺觉得他现在居然有?一分可爱。
明明他比她高出那么多,明明他发狠的时?候,眼?尾都是红的,一点也不要?命。
但眼?下,他却在求她。
怕她会离开他。
她抓过他的手,十指交扣,坚定道:“我不会离开你。”
说完,她踮起脚,亲了亲他的喉结。
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血管。
游赐长睫微垂,镜子?的碎光在他的眼?里跳动?。
“好。”
“我们永远在一起。”
似乎是很满意她的回答。
不过,就算她不答应,他也不会给她第二次离开他身边的机会。
他已经失去过她一次了。
游赐俯身,亲了亲她的鼻尖、耳垂。
尘封的破旧茶水间隔音不好,外面?时?不时?会有?脚步声响过。
这也就意味着?,随时?都有?人会发现他们。
在无人的隐蔽角落,此?时?此?刻,他们正互相袒露心底最真实的爱意。
修长的指节牵扯出黏腻的渴望。
他眼?里哑火:“对不起,把你弄湿了。”
道歉道的没有?分毫诚意。
容艺已然有?些受不住:“不要?在这里……”
游赐点头,说“好”,克制住心头燃烧的欲念。
他轻|喘着?,最后只亲了亲她的额角。
门外响过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奇怪,这俩人跑哪里去了?”
张诗涵的声音。
“这谁知道啊,”赵连洲打了个哈欠,“我要?回去睡觉了。”
“别啊,洲连赵,是谁刚刚没唱过我啊,”张诗涵暗暗讽刺,“又是谁放狠话说自?己是北都大第一麦霸啊?”
“还不是因为你干扰我。”赵连洲“切”了一声,“我才不跟你讲道理。”
身体一阵热潮翻涌,容艺不由得轻哼了声。
游赐伸手捂住她的嘴唇:“嘘。”
容艺睁大双眼?。
明明他们什么也没有?做。
但这么一来,却反而搞得,有?种不可言说的意味?
像……在偷情?
就在这时?,容艺口袋里的手机一阵震动?。
有?人来电。
她摸出来,是张诗涵打过来的。
她警惕地看了眼?游赐,似乎在询问他的意思。
“接吧。”游赐淡声说。
容艺调低音量,接通。
门外张诗涵的声音一点点远去,手机里她的声音却还是很清晰:“容艺,你们在哪儿呢?洲连赵困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睡觉啊?”
他们一共订了三?间房。
张诗涵和容艺一间,本来赵连洲要?和游赐一间的,但游赐不习惯和任何人合住,便订了三?间。
容艺想了会,正纠结着?该如何措辞,手机却被游赐轻易夺过去。
黑暗里,他定定地看着?她,抬起手机靠近耳边。
屏幕的亮光将他英挺的五官照亮。
容艺近乎错愕地看着?他,似乎是完全没料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
张诗涵见对面?很久都没出声,便下意识又问了一遍:“容艺?你在听吗?”
游赐看着?她,手指熟稔地缠绕上她的腰肢。
对着?电话那头道:“她今晚不回去了。”
容艺心下一窒。
电话那头,张诗涵似乎也没料到接通电话的会是游赐。她略显局促地说了句:“啊啊好的好的。”
然后就迅速面?红耳赤地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两人之间又陷入了片刻的沉寂。
容艺很小声地埋怨道:“善作?主张。”
游赐不紧不慢地把电话塞回到她贴身的口袋里,缓慢抬眼?,饶有?兴味地看向?她:“怎么?不愿意?”
容艺叹了口气:“没说不愿意。”
“无非是陪陪男朋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游赐动?作?一滞:“你刚刚叫我,什么?”
垂着?的眼?眸扫过她的脸,意味深长地拉长了尾音:“没听清。”
还想再听一遍。
想再听一遍,容艺叫他男朋友。
可容艺却故意没说第二遍,耐着?性子?磨他:“怎么?还想听啊?”
游赐点头,目光侵略十足攻占她:“嗯。还想听。”
“那我偏不说。”容艺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清澈明艳的面?庞上,她这一笑,唇红齿白,格外潋滟
下一秒,游赐轻易反钳住她的双手。
他微微笑着?:“可我偏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