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不太轻松的梦
“这座雪山受到杜林之骸的影响,你的梦,可能是一部分力量的投射。”
阿贝多用手覆盖住我的眼睫,帮我合上双眼。
“同我说了这么多话,是不是又累了?再休息一会儿吧。”
“等等。”我握住阿老师的手腕从我的眼皮处拿下来,然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眼里泛起些生理性困顿的泪花,我抬手抹掉。
“果然是困了。”阿贝多笑着欣赏了一番我打哈欠张得溜圆的嘴,起身帮我把躺皱的被子抖落松软,往床上一铺——看着很适合钻进去把自己裹成个蝉蛹。
“还行吧。”有点奇怪,平时我虽然爱睡懒觉,但也没有这么容易困的。
“对了,刚刚光顾着和你聊天,还没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呢。”我向阿贝多问道。睡前的记忆还停留在篝火前吃得只剩下鱼骨头的餐盘,怎么一转眼到黑溜溜的小房子里了
虽然借着萤石的光源可以看出这个石壁延展的空间并不算小。
“这里?”阿贝多似乎对于我的这个突然的转折疑问稍稍惊讶,“这里就在我的实验营地内。我总不可能带着熟睡的你进行一场雪山奔徙,要是吵醒这位小客人,惹出来起床气可不好了。”
他的语气又变得温和。
不在实验状态中的阿老师真的比他自己想象地爱开玩笑的多。这下我相信他是真的觉着赛诺的冷笑话有趣,而不仅仅是哄着那位“帽显家”客人了。
我不得不客观地指出这句话关于我的不妥之处:“谁有起床气?反正我应该没有。就算起不来,我也只会把头蒙到被子里,怎么会对阿老师发脾气吗?”
“是么?”阿贝多偏头道:“可是我刚刚进门、你召唤出来那把漂亮的单手剑的时候也许和你对自我的评价不太一样。”
“还不是因为某人的恶作剧。”我抱起手臂分辩,“哼,怪我知道得太多。”
阿贝多站起来似乎准备向我介绍一下这个空间,可是环顾一圈和我撞上视线,阿老师难得生出些对他来说很稀有的尴尬之情:
“抱歉,这个空间是我不久前才开辟出来的。本来是想作储物用,不过外面的空间还够用,这个石洞平时就被我掩藏在书架之后了。”
“所以我是它的第一个使用者?”
“可以这么说。”阿贝多老师点点头,“放心,在你使用之前,我已经做过一遍基本的清理了。当时你歪在椅子上睡过去,我担心你休息不好,收拾出这个空间,在里面做了张床。”
我瞪大眼睛摸了摸床沿,“哇,这是现画现做的吗?!炼金术简直太神奇了。”
回忆起当初阿老师自信地拿起素描本,让旅行者椅子板凳随便选的时候,我就很想感叹一句:“神笔马良阿贝多老师!”
原来各种家具都能照做不误啊,嘶,当初店面装修要是找阿贝多是不是更省钱?
“是我不太明白意思的修饰词呢。总之很抱歉,营地条件有限,只能暂时把你安置在这里。需要什么生活用品的话可以告诉我,我会按照你的要求添置齐全。”阿贝多似乎对空旷无物的空间有点介意。
听起来怎么有点怪怪的,生活用品?添置?有一种长住才需要的感觉。
阿老师这是要开什么雪山民宿,邀请我来当首席试睡员吗?
疑惑还没问出口,第二个瞌睡虫又在我耳边飞来飞去,引出了又一个大哈欠。
我趁机伸个懒腰舒展舒展筋骨:“我好像比平日里更嗜睡了。”
“寒冷单调的环境让人们更贪恋睡眠。不过营地里的温度足够,即使长时间睡眠也不会有危险。”
阿贝多调暗萤石灯,将它重新放到床头,“如果喜欢更黑暗的睡眠环境,你也可以将他完全关掉。不过要记住放置位置,这个空间即使空阔又没什么障碍,在不可视的状态下行动也依然是危险的。”
“那还是放到枕头旁边比较保险。”我将萤石灯抱过来把玩,调整到最低的亮度。
“我还有一些实验要做,就在外面。有需要喊我就好。”仔细听来,阿贝多的脚步其实在这个石壁空间内也会引起一些小的回声,像走在涟漪的水面。
带上门、直到光隙完全消逝,阿贝多一直看向我这边;看他的口型好像在说
好梦。
这个梦不算太好。
梦里的我躺在床上,似乎在睡觉,依然闭着眼睛、听觉却很好。
能听到床前来来回回嘈杂的脚步声,谁的啜泣声,以及窗户外扑簌簌雪落的声音。
看来不是春天。
当我这样想,梦靥便又放我醒来。
即使有阿贝多老师设计的特殊供热装置,这个空间的温度也和“热”搭不上边。在这样的环境下,睡醒起来我居然出了一背的汗,看来睡眠中的我精神紧张,谈不上轻松的一个梦。
断断续续两觉,约莫估算着时间,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应该已是第二日的白天了。
至少腹中的饥饿感它提醒着我距离上一盘下肚的黄油煎鱼应该是有段时间了。
我扭开萤石灯,裹好衣服去开门。
开门
把手呢?我举着灯上下巡视一圈,确认不是我的视力与智力问题是真没有!
我扣着门板与石壁的缝隙处,企盼着它能有点动静可它除了少了面把手,确实是扇质量坚固、镶嵌得宜的好门。
我:
虽然没有幽闭恐惧症,但在一个无法由自己掌握进出的空间,安全感倏然减去大半。
“阿贝多,阿贝多你在吗?”我敲着门板企图得到回应。
他不会还在做实验吧。
门外没人回应,我敲门的姿势改成拍门,似乎拍得“啪啪”直响就能在某种程度上减缓焦虑感。
“阿老师?贝老师?贝贝?”我把喊过的、没喊过的昵称都叫了遍
终于听到了疾步而来的声音。
贝贝打开门,神情似乎比我还焦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他警惕地向石洞内看去,还以为有不速之客或者其它异常情况。
“没、没。”我抬起手点点门板后,“就是你这个门内测没安把手,从里面开不了门,所以我有点着急。”
“把手?”阿贝多拉过门页查看。
“唔。”小王子的手抚上额头露出了难得懊恼的神情,“抱歉,昨天做得太匆忙了,只按着画的作了单面,是我疏忽了。待会我会重新调整一下。”
解决了这个小问题,我搓搓手:“请问有早饭吗?”
“当然。”阿贝多点点头,“不过还要稍等一下,等我把这个苹果切片煮到粥里。”
“你刚刚就是去拿这个了吗?”
“嗯,我带过来冻在雪里的,这样能在自然状态下最大保持其中的甜度。据说苹果在早上吃会比较有营养。”阿贝多老师侍弄着苹果粥,熟悉的水果香气扑面而来。
“可是我比较喜欢吃新鲜的苹果煮过变熟的水果,哇,我很少尝试。”
“原来你也会挑食吗?从前看你吃饭的样子,感觉吃什么都会很香。”阿贝多盛出一碗在试温度。“如果不喜欢,我也可以另准备别的。”
“不用不用,没到讨厌吃的程度啦。”我也去盛出一碗,吹吹漂浮的热气。
“雪里拿出来的苹果太凉,直接吃对胃部会有不利影响;如果等它解冻,口感相应的也会有所减损。你想吃的话,我带新鲜的给你。”
“那什么时候实验结束?我们可以一起去摘。边摘边吃的水果最美味。”
“这个还不确定。”阿贝多没有给出准确的回答,“一些必要的装置还在调整阶段。这两天你可以在这继续研发饮品,用那些晶凝之华。”
随着阿老师的视线,我注意到桌子上的一个玻璃容器里装着几多冰晶花朵。
我凑近观赏,这些凛冬之花应该就是无相之冰的掉落物了,昨天他手上闪耀的冰霜颜色应该就是这些小家伙,害得我误以为他是用冰的冰霜骗骗花。
原来是趁我睡着的时候单独去刷材料了呀。
用这样的元素物品,应该能做出可以绽放冰之花的漂亮饮品。不过雪山上可用的水果与其它茶叶、糖浆太少,调起味来乏善可陈。
阿贝多似乎在忙什么事,待在营地实验的时间越来越少。
多数他出去的时候会劝我休息,不要在雪山乱跑,等他回来。
但是在少光的石洞和火苗窜扰的营地里待久了,某种隐隐的不安感还是占了上峰。
于是在一个下午,风雪依旧遮天蔽日不见日光的下午,我想要不要下山一趟,拥抱一下不一样的环境,摘点新鲜果子回来也好。
毕竟有传送锚点可以使用,只要找到传送锚点可惜在路途上,我不幸地引起了穿着冰铠的丘丘王的注意。护盾完全不起作用,丘丘王跺脚的震动让我在雪地里爬都爬不起来。
阿贝多来捞我的时候,看起来似乎有些生气。
“为什么要擅自行动不喜欢待在这里的话,可以直接和我说。我会送你出去,这样比较安全。”
“抱歉。”我拍拍身上的雪。“只是这几天似乎有越来越多的梦追着我这让我有点不安。”
“”阿贝多难得的沉默了。
沉吟了一会儿,他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
“这些梦,可能是与雪山力量共鸣的一种投射。实验装置已经差不多布置好了。”
“坦白说,这可能和你的来处有关。你要去看看吗?”
第62章 不挂我也不会到这来
世界这个大食堂在某种程度上是公平的,盒饭人人有份,纵然是神明亦逃不过磨损,只不过对于一些不知说是倒霉或是幸运、无意间走差食堂的选手,盒饭可能是双份的。
阿贝多带我来到了一片冰湖前。
冰湖周围被许多奇怪的基柱装置围绕着,有点像雪山的取暖装置或是须弥的生之烛,不同的是,它们被启动后中间所闪耀的光华是无垢的金色。
湖的中央有一座小岛,小岛上有一棵枝蔓横生的古树;没有叶子,冰雪堆满了枝干表面,似乎冻得很结实;我好奇地摇了摇,并没有想象中的雪簌簌落下的景象。
小岛附近聚集了很多冰晶蝶,我尝试着拢过一只,其它翩舞的蓝蝶却并没有被我的动作吓跑。是这里浓郁的冰元素的吸引、盖过了它们天生的警觉吗?
我像在旅行地打卡一般绕着小岛参观了一周,回到阿贝多老师的身边。
“看起来我应该不用冬泳。”毕竟我们是踩着阿老师神奇的炼金术花朵一路渡过睡眠的。
“你可以把它当作一面镜子。”阿贝多道。
他正在调试小岛中央最后一个核心基柱,而这个装置下画着一个我看不懂的复杂法阵。
“这里真的很神奇,明明那么冷,湖水却没有完全结成冰。”
“这里受到龙脊雪山能量的影响,许多现象并不能紧紧依照寻常的自然规律解读。”
检查完基柱和法阵的最后一角,阿贝多对我点头示意:“完成了。接下来你只要站在这里亲自启动这个装置,实验就会开启。”
我走到阿贝多对面,哈了口白气暖暖手,接着就伸出去把手覆在基柱表面。没有多余的犹豫。
可是在按下启动装置之前,阿老师截住我准备施力的手腕。
“这个映射之阵虽然本身不会对阵主有什么危害,但溯及你自身会呼应来什么、其结果仍是不可测的。很抱歉,唯独这一点我无法以身试明。”
“即便如此,你还愿意继续吗?”
“我也有些好奇原来的我怎么样了。这几天做了太多的梦,我想看一看从一开始就被我刻意忽视掉的东西。”我认真地望向阿贝多老师的眼睛,他的表情看起来没有往日的淡然和轻松。
“而且我也不想白费你的这些心血呀。”
脱离手腕上桎梏的力量,我按下开关的那一刻,脚下金色的法阵随即像活了一般蔓延伸展、缓缓地旋转起来。
随着法阵的指引,含在核心基柱中间金色的光华,与冰湖周围一圈小装置所托举的光点相互之间连出线来,似乎在以冰湖为幕、来构建出一个涵盖这整个区域的大型法阵。
满目都是冰蓝与金色交错的炫目色彩,在光点游走的间隙,我问静静看着这一切的小王子: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小王子半阖眼睫,仿若蝴蝶收翼。
“无相之雷,看见你手中的枯枝,生发出白梅幻影的那天。”
后面的话我听不清了,法阵的最后一笔被光点勾勒完成后,呼啸而至风吹散了周遭的一切声音与视线。
湖面似乎随着法阵的牵引抬升到半空,可我依然能够呼吸;夹杂着雪粒的风漩中央,莫名的吸引勾着我抬起头,看见了空中倒置湖水凝出的一面镜子。
跨过星空,一面直直映照着异世的镜子。
*
那是一个阴沉的天。
隐忍的雷声藏在浓云后,有人小声嘟囔了一句:
“这个季节怎么会有雷电天气。”
除此之外再无其它声音。连总是在梦中出现的哭声与脚步声也没有了。
我看不见自己,只能看到周围托着积雪未化干净的大理石壁。
中间的的一块倒是被整洁的清扫出来,放着我喜欢吃的东西。
我看着小零食笑了笑,然后意识到,这是一个墓园。
而墓园中有属于我的一角。
有人将一支白梅花轻轻放下;相熟的花形,恰似我卧室后窗常开的那支。
有火有灰,接着雷声滚落。
没有人了,这里只有我。而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电光落下、灰在爬升、攀附着花朵一并溶进石壁,溶进我的
漆黑一片。
悬浮的湖镜像被墨水侵袭,勾勾陈陈染污了画面;越来越多的裂隙,我感到被人拉进怀里,最后的一眼是镜子碎裂时纷扬的金色碎片。
可怜的冰蝶被钉在枝干,可怜的枝干亦被碎片削减,岛屿正在沉落。
我带着纷繁的记忆,被人抱着重归岸边。回落的湖水像一张大口,吞噬了一切之后扩展了身形,又平静如初。
“像、像活的一样”我喃喃出声。
阿贝多召出阳华把我放在下面,像一个漂亮的小板凳一样便我休憩。
他尚扶着我的背部:“你还好吗。”
“很好。”我双手撑着炼金术创生的花朵调整了下坐姿,“只是确定了以前逃避不想的某样事实而已。”
亲眼看到后反而更加坦然,毕竟,没有多余的系统任务告诉我完成什么什么才能回家,那么不挂我也不会穿越到这里来。
普通的开场剧情,和漫画里常见的社畜在电梯口摔倒转醒异世界无出两样。
可能现在还能鲜活地呼吸雪山中冷冽的空气,心中并没有特别的悲伤。
倒是阿贝多两次三番的郑重语气有些奇怪。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或许他把我想得太脆弱了。
见小王子静静陪着我一言不发,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随意聊道:
“看来比起你,我才更像那位二号。”
雷电下超越理性建构的沼泽人,与继承别人身体与记忆的魂穿者,到底有某些相似之处。
“现在我被人发现了,那么你会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吗?这位园丁先生?”
*
“呼——实验完成了吧。你的那些装置似乎都被湖水吃掉了,要去捞它们吗?看起来都挺贵的。”
“不用。”阿贝多摇摇头,“那些都不能再次使用了。”。
“这么多全是一次性的!”阿老师不心疼,我倒是有些替他痛心疾首。
“好吧好吧,我们的大炼金师肯定不缺钱。”我拍拍手,准备跳下阳华,“我身体没什么异样,既然实验结束了,那我们回蒙德城吃点东西吧!有日子没去猎鹿人了要不阿老师请我?”
有钱没钱、有事没事,先敲人一顿饭,这才是我异世界生存的第一手段。
可跳下去的瞬间,被我当成座椅的炼金术花朵却不断的加层生长,在半空勾延而生的金属藤条竟蔓延出半个鸟笼的形态。
“抱歉。”
阿贝多老师和我在雪山的这几日,感觉他要把我们认识之后所有的抱歉份额一通用尽了。
“恐怕,现在还不能回去。”
他这么说,我却不太明白。
迎向我满载疑惑的目光,阿贝多左手抬起我的右手,右手抬起我被风卷在身前的一缕发丝。
我低眸看去——
发丝的末梢变化成了植物的枝干,正开了两朵白色小花;我的指节也错生出白梅的枝丫;
那些枝丫看起来是突破皮肤而生的,可我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似乎它天然就是我的一部分。
“这是什么?我猜我现在看起来像一定像一个发芽的土豆。”我来回翻转着手心,甚至想捞起袖子看看。
“这种曾被地脉吞噬的花朵应该就是引你来到提瓦特的一种特殊介质,你也可以把它理解成一种触媒。当你通过映射之阵意识到了它的存在,它便显像攀附你而来”
阿老师的解释长而有些难懂,我理解到的意思,大抵就是放在墓前的花与曾被这个世界吞没的植物莫名地共鸣了,所以灵魂便被投送到这个世界里,而现在作为“中间商”白梅花枝似乎想要出来透透气、讨讨价钱。
“这个影响大吗?把它撇了行不行,或者用袖子遮住?看起来有点克但还挺酷炫的,我不介意,我想回家。”我扯了扯袖子企图包住手。
“蜜雪冰冰停业好几天了,再这么下去会流失客户的说不定大家又回天使的馈赠点果汁了。”
“看起来你对异常接受良好,这让我放心一些,但你必须得暂时留下来。”阿贝多难得这么心硬地直接拒绝了我的提议,他随手抓了只刚刚在冰湖中央逃生成功的倒霉晶蝶,往我发丝伸出的白梅枝丫处一碰——
晶蝶的翅膀突然凭空消失了一半,它振动两下,愈发往白梅处靠,接着整个身体都像被虚空吞噬、半点不剩。
“异界与被吞没之花会和这个世界产生排异反应,花触到的界源会凭空消逝。”
“所以我现在是个危险源?”我摸摸小花,它们对我自身倒是没有任何影响。
“别担心,我会治好你的。”
“万一治不好呢?”不是不相信小王子,只是凡事都要做好最坏打算嘛。
阿贝多同我笑了笑。
“会好的。”他道。
*
我被炼金术之花织做的半身容器一路带回了营地的小房间。
植株好像蔓生得更厉害了。自己身上的自己心疼,我忍不住道:“这里的石壁空间太干燥了,我的枝蔓好像生长得不太舒服。”
阿老师无情道:“就是要抑制它的生长。”
转而语气又柔和了些:“这个过程中,你可能也会产生一些连带的不适,比如渴水,想要逃离到温暖湿润适宜它生长的地方。”
他正忙着在房间里涂抹金色的魔法阵,顺手连前两天刚安的把手也给我抹了。
“我现在可是能控制枝丫藤蔓,穿过门缝拧个把手什么的,不成问题。”我尝试着控制植株本身。虽然好像还没熟练到我吹牛的程度。
“谢谢提醒,我会在门上加注特别抑制法阵的。”阿贝多淡淡道。
我有些无奈,又有些好奇:
“为什么要限制我,其实阿贝多老师您看起来,并不是那种拯救世界奉行爱与和平的选手。”
被限制的不爽使我的话语有些直白残忍了起来。
“你这样出去,迟早会被骑士团或者其他人发现危险从而禁锢起来。”
“与其那样,不如待在我这里。”
第63章 阿贝多的养花生活
自湖镜看到墓园的情境过后,意味不明的悲伤梦境便没有了,既然来处不可回,就不必过于挂心。
可是被限制出行的烦扰让人神思活络,其它奇奇怪怪的梦便追随上来。
比如今日的梦中,我的蜜雪冰冰改卖烧饼了。
而五大粗小短腿、戴了一个络腮胡的烧饼店老板我偶感风寒,腻腻歪歪哎呦哎呦地躺在黑洞洞的卧室床上。
“嘎吱——”一声,原是我那貌美如花的阿贝多老师端着一碗汤药推门进来,似水温柔地扶起我道
熟悉的情节使我一下从梦中惊醒,与真的在我床前端着一杯不明液体的阿老师大眼瞪小眼。
我揉揉眼睛。
阿贝多柔声细语:“大郎,该喝药了。”
我:???
缩进我的小被被,我觉得我还没醒。但是一不留神,白梅枝丫的排异反应就把触碰到的被面吞噬到虚无之中。
我拽着破了洞的被子很是惆怅。
“看来法阵的抑制作用不是很全面,顾及不到的地方都有被消融的危险。没关系,我再去画一床,这次会再增加一些抑制法阵的覆盖面。”阿贝多道。
我从洞洞被里探出脑袋,斟酌着道:“备用衣服也请来一点”
“好的,我记下了,还有需要的也可一并告诉我。”阿老师神色不改,“这个,喝了。”说着就端着杯子往我嘴边送。
“救救救——这可使不得啊!”我推拒着杯子,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
“为何?原来你怕喝药吗。”阿老师带着疑惑的表情收回手,“我还以为,只有可莉那个年纪的孩子才会怕这个。”
“也不是。”我吃药很勇敢的,可不是那种需要糖丸哄骗的小孩子。“但是你刚刚为什么要说那句话?”
“哪句?”
“就是那个——大郎、喝药。”我指指他手里的杯子。“为什么叫我大郎呀。”怪吓人的。
“哦,那句。我刚进来,就看见你神思不安地转着身体,口中还念念有词,说的就是这句。看你突然醒转,我不过跟着复述一遍。”阿老师顿了顿,“我也很好奇你口中的大郎是哪位。”
“梦话、梦话罢了。”我拭了拭脑门的虚汗。
“是吗,本来我还猜测是你以前读过的故事中的某位呢。不过,话也没错,你确实得喝药了。”
阿贝多观察了一圈周围,“有的枝蔓居然已经攀附到石壁了。法阵只能起一定的限制作用,想要根除得寻其它办法。”
我为难地看着那杯尚且翻腾着小气泡的溶液,“这就是所谓的其它办法吗?”
“嗯。”阿贝多老师点点头,“这是今日份的抑制溶液。自己喝,还是我帮你?”
“你要怎么帮我”我略带嫌弃盯着那杯液体,还在疯狂做心理建设。
“不想尝到它的味道的话,可以连通一根导流管,从这里”阿贝多点点我的嘴唇,并没有真的碰到。但指尖气流带来的微压还是带起皮肤的一阵战栗。
从唇部一路滑下,到嗓子眼处特别停顿了一下。
“再到这里”阿贝多的眼神变得幽远,指尖一路往下,顺着身体的中缝线如同在进行一场精密的手术、正在打量着合适的开口点。
“最后在这。”他的指尖停留在我的小肚子上方。
或许他指的是胃部,但原谅我对自己身体脏器的空间排列也不是很清楚。
“你好像瘦了。”阿贝多的眸光有些黯然。
“也许只是躺着把肚子上的肉肉和脂肪都铺平了。”我拍拍肚皮发出两声清脆的声响。
阿贝多直起身来,又变回了原来冷漠淡然的阿老师:“所以你觉得这种方法如何?或者,还有你喜欢的可以告诉我,我都会帮你。”
我咽了下口水,抢过他手中的杯子,捏着鼻子扬头一饮而尽。
不好喝。我吐吐舌头,想把奇怪的味道从口腔中赶出去。
“做得很好,想要什么奖励吗?”阿贝多面上浮开浅淡的笑意。
“会不会想要更多水,还是阳光?”他手中凝结出金色的法阵,隔着法阵的加护,他抚摸上从我身上蔓生出的枝条与花朵。“植物总是渴水向阳的。”
“不是要抑制它们的生长吗?”我疑问道。
身上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明明他指面拂过的是白梅花枝,却如同抚过我的肌肤。
实际上蔓生的花枝对我而言并没有任何真正的触感,我想,这也许只是视觉上带来通感错觉。于是便别过目光,不再去看。
“过量的抑制,我担心植株的压抑会反噬到你自身。要出去转转吗,我可以用阳华载你;雪山上虽然难见太阳,不过多补充一些自然光也好”
我还没回答,阿老师又自言自语地接下去:“不过你恐怕很快就会感受到一些不舒服,还是不要去外面了我会给这个空间多补充一些水分。”
他说的不错,话音落尽半分钟之内,全身上下便如发高烧一般,冷地人发抖,却又一阵一阵的麻中带疼。
“我是人造人,喝下去的反应还好;不过对于你来说,或许很像高热时的感觉。”
阿老师安抚般地握住我的手背,“那种感觉正是异常介质剥离的过程。你要在灵魂中对抗它,削弱它的力量。”
“不是它攀附你,而是你控制它。”
*
如果忽略其他,这其实一段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米虫日子。
除了活动范围太小,我时常在感叹阿贝多老师为什么如此简朴,在雪山上盖个大别野不好吗?就像迪卢克老爷家那样。
如果一定要被限制自由,比起小黑屋,物质的我更想要金屋藏娇的那种——最好是湖景层别墅再带一个全玻璃窗的温室植物房的那种
完了完了,我甩甩脑袋,思维可不能被这些枝丫同化啊。
伙食倒是挺好,阿贝多的厨艺不差,怕我吃得腻烦,除了擅长的菜式也是换着花样来。
可关键就在于,旁的问题太大:店开不了、我玩不好、白梅枝蔓要长疯辽。
由于世界的排异反应,乱长的白梅随长随消,而石洞里金色的魔法阵旋转不停。
阿贝多正好端着今日的药水份例开门进来,我望着他道:
“知道吗阿老师,你现在特别像璃月那边专职驱邪除妖的方士,而我就是那只被你收压封印的倒霉邪魔妖怪。”
“待的太无聊了吗?”他在我身前蹲下,触摸检查着新鲜蔓生的枝丫。“最近生长的速度好像更快了,这应该是临好前它们最后的狂欢了,再坚持一下,就快好了。”
“真的吗?不是哄我?”我将信将疑。
“嗯。”阿贝多放了几本书在我面前,“你说想看的。”
有《蒲公英海的狐狸》、《少女薇拉的忧郁》以及那套著名的《野猪公主》。我小心着拿起闻闻,“好新的油墨味。”
“因为是我重新翻录的。玛乔丽小姐那儿最近的故事书断货,图书馆借阅的不能弄坏,否则丽莎那儿会有些麻烦。”
怪不得呢。
我合上书封,好奇地问阿贝多老师:“为什么要做这么多呢?”
阿贝多将手中的杯子递给我,看着我皱着眉头一鼓作气地饮下,才缓缓道:
“是我的好奇带来了这一切。”
“你不是说,这个介质隐患即使没有映射之阵的催动,迟早有一天也会暴露出来。这样帮我,你得到了什么呢?”
“如你之前所言,我并没有什么拯救世界去除危险的伟大想法,也不具备帮人毫无所求的品质。”
身上又开始发冷了,阿贝多帮我掖好被子,在床边坐下。
“你知道,我的师父是黄金莱茵多特,她顶尖的炼金术有着非凡的创生能力,我和杜林都是她的作品。我跟随师父学习颇多,比如孕育生命的‘黑土之术’。”
“但你带来的白梅幻影,让我似乎寻找到了除了‘创生’之外、不同世界联结物质共鸣与沟通的机窍。那是一条值得开拓全新的道路”
头疼,身体的不良反应在加剧,阿贝多的话语我也逐渐听得不真切,可我还是要问:
“那冰湖那里的实验完成后,你应该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为什么阻止我回去又费心帮我消除”
“我想,不论你从前在原来世界的时光如何,在这里,也总会珍爱那家小店。我也期待着有一天也许我会威胁到你所珍爱的东西时,你也会来阻止我”
他的声音逐渐辽远。
*
长时间待在暗淡的环境里,我对时间的感知也变得迟钝。
当阿贝多告诉我今天是最后一举时,我的反射弧让我喝完抑制溶液后才错愕地兴奋起来。
“在这个法阵光灭之前,只要你身上的白梅枝丫能尽数剥离,你对这种介质的掌控也就算成功了。在灵魂里尽力地对抗吧这是最后一程了。我的花”
“什么?”我在难受的间隙抬头询问。
结果被阿老师冷冷地蹬了回来。
“专心。”
阿贝多双手维持着我身下的光阵旋转,看起来也并不轻松。
经过这么一遭,我感觉自己都成了璃月仙人们丹炉里的仙药,要经过冰与火的交错炙烤才能开炉见光、重获新生。
在体外蔓生的白梅全部剥离消失的那一刻,旋转的法阵也刚好黯淡下来。
我觉得全身终于变得轻松,阿老师也露出难得的松懈表情,微微喘了口气。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紧接着尚封着法阵的门扉也被一阵猛烈的气流轰碎。
刚维持完法阵的阿贝多有些脱力,但在异变的瞬间还是召出长剑警惕地挡在我身前。
“谁?”
灰烬与尘埃之间是个熟悉的身影。
“啊,原来把她藏在这了。”
“真是让我好找——”
第64章 白梅触媒:人走与留下的花枝
大佬们的过招速度总是很快的。
虽然我也很想体验一把在别人打架时矫作地大喊:“别打啦!要打去练舞室打!”的看热闹快感,可眼前狭小的环境显然容不得我清闲做一个能隔岸观火、作壁上观的角色。
大气压缩的风旋和大地涌动的岩晶相撞的刹那,涌动的气流和岩元素结晶的碎屑将我那可怜的木板床彻底变成渣渣灰一把撒喽,其中几片木茬子碎屑正正好飞来挂在头发上。
交完手的一位各立一方,一位优雅地执剑于身侧,一位闲适地飘在空中俯瞰床灰。
被战斗激起的灰尘拂了我满脸,我讪讪地抬起袖子擦擦,再扒拉两下头发丝上挂着的木板屑,象征性地喊一喊:
“别打了,都是兄弟。”
两人都没理会我这句话,但也没再动手。
散宝从空中落下,戴上了他的小圆帽这才看向我:
“真没样子啊。几日不见,你比原来更落魄了。”
我:隐忍。
俺这灰头土脸的造型是拜哪一位大佬所赐啊。嘶,木茬粘在缠绕的发丝间真的很难清理下来,生拉硬拽还有点疼。
“没事吧?”阿贝多老师走过来扶起我。
“没事。”我摇摇头,向散兵那示意,“他是我朋友,估计是没见到人担心我”
“谁担心你?”猫猫发出冷冷的疑问。
“咳。”我低低清理了下嗓子,嘀咕道自己明明说得挺小声的呀。一定是这个雪山石洞收音太好。
“需要帮忙吗?”阿老师看向我正在和头发丝与木屑做斗争的手亲切地问道。
某人还在一边凉凉地望着。
“咳咳,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我三下五除一把大块的木屑摘掉,剩下的捋一捋随便吧,反正回去要洗。
阿贝多转而面对散兵:“这位客人,来访可以敲门。直接暴力侵入的话,我会误把你当成不速之客的。”语气很平淡,话音却不是那么平淡。
连我都听出来了,很难不担心地瞅瞅猫猫的反应。
幸好散兵大人也不是容易被激怒之辈,同样平静地嘲讽回来:“门?哪里有门,我怎么没看到。哦,你说这个呀——”
猫猫踢了踢脚下被他轰碎的门四零八落的“遗体”,“被画上‘禁制’的东西,可不能称之为‘门’吧。”
神思飘忽到阿老师常年不安门的半开放式营地,我没憋住笑出个气音来。
“噗。”
两双眸子同时朝我望来。我看向远方。
“看起来关系很好嘛。所以是自愿的喽?店也不开,人间消失呵,算我自作多情——”猫猫拖着调子,转身就往石洞外面走。
“没没没!”眼见猫猫要走,我顾不得许多跟上前去。
到营地间赶紧左右瞅瞅,呼——还好,除了紧挨内室的书架被气流带倒了,其它倒没造成什么多余的破坏。
散兵大人下jio真是精准,我不禁在心里这么感叹。
“拉我干嘛。”散宝一把甩开我的手。“我看你在这里待的好得很。”
嗯?我是什么时候双手揪着猫猫飘荡在身后的袖片的
阿贝多老师也走出来,我看看一旁翻倒的书架,转转胳膊,“啊,我来收拾吧。”正好有些日子没好好活动了。
猫猫一个眼刀丢过来;阿老师也正好阻止了我蹲下捡书的动作:“不用,这里稍后我来处理就好。”
“我是西风骑士团的炼金术师阿贝多,这位怎么称——”阿贝多老师开启了冷淡又礼貌的自我介绍开场的招呼模式。
考虑到崩崩名字不好说,我截过话头:“啊,他啊。我一般叫他‘流哥’。”
散兵/流浪者:?
阿贝多:
看着猫猫微微瞪大的双眸,我几乎可以解读出他的以下吐槽:
你什么时候这么叫过;好难听的称呼;啧,令人担忧的品味
阿贝多老师也沉默了,显然他并不想跟着我称呼这个,于是此话题不了了之。
不过两人间看似看向别处,实际余光相互打量的样子实在微妙。
人造人可以辨别出来另一个人造人吗?
一个是神创造出的人偶,一个是魔女用炼金术创生的生命,或许这两种技术本身就是同源的两人在某种原初意义出奇的相似,但因为境遇不同而走向了完全不一样的道路。
“之前我路过蜜雪冰冰时见过他在你店里帮忙。”阿老师同我道。
“对对,他是本店的特邀店员,空闲的时候会来店里帮忙。对了,之前蒙德城那个飞行培训班的主讲老师也是他。”我热情地介绍道。
阿贝多点点头:“有所耳闻。据说教学效果很好,如果下次还开班的话,我会建议蒂玛乌斯也去报名。”
“哈哈哈,谢谢推广。”我抓抓头,发现旁边的猫猫一脸“你快闭嘴”的神情。
额,这种三人聊天就是要每个人参与进来才好,我转向散宝解释:“这次其实是阿贝多老师邀请我来帮忙实验,结果我身上出了点岔子”
“不用和我解释。”猫猫拉了拉斗笠打断我。
“我看起来很闲吗?闲到有空听你的啧,算了。”
他捏了什么词想说,但最终卡吞在了嗓子里。是什么呢?我歪歪头。
“对了,你的身体感觉怎么样,还有异常吗。”阿贝多回到正题问我。
我将力量通身游走一圈,摇摇头:“没事了但是——”
话音未落,我的掌心凝聚出一朵白梅花;不同于当初从骨节生长出恣意攀附的模样,而是乖巧的一朵小白花躺在我的手中。
“但是我发现我可以自如的控制它了,。相比以前,身体里能量的流动更清晰了。”甚至,我隐隐能觉察到所谓“金手指”甚至地图权能所运转的虚无之处。
“嗯,这是正常现象。”以防万一,阿贝多老师还是再次做了个生物测验,“也没有危险性。现在它应该只是从你灵魂里延展出来的白梅触媒。”
“有什么用呢?”我好奇地戳戳小花。
“比如——‘分享’。”阿贝多道。
“分享?可以分享生命、分享能力、分享冰元素吗?”我一连抛出好几个问题。
“你的元素力的来源是神之眼,作为外置器官的神之眼所带来的力量恐怖不能算进分享范围。至于其它的,我也不清楚,你可以自己慢慢实验。”阿贝多笑了笑。
“听起来有点神奇啊!”我有点兴奋啊!
“嗯。”阿老师摊了摊手,“也不枉你这些天受的苦——”
某些特殊字眼触动了猫猫的神经。
“你对她做什么了?”
气氛一下又紧张起来。我去握他的袖子,却被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散兵压上前两步,正对阿贝多的视线。
小王子的唇角似乎也不着痕迹地提了提,“这个问题,我想你可以去问当事人。没听错的话,她刚刚好像是要同你说的”但是你不听。
“哼。”小圆帽气低了帽子,又压了压斗笠的边沿。
我流哥的帽子都不够遮了,来人啊,找帽匠加大两圈,再添两个饼的大小!
结果猫猫一声不吭地走了。
真生气了啊。这哪能行呢,我立马把自己裹紧大棉袄里,追到纷飞的雪花里。
回头冲阿贝多招招手:“先走了呀阿老师。”
他在营地温暖的火光中点点头,周围好躺着翻到着、没收拾的书本,视线越来越远,我转过头继续往前追去。
*
雪地难行不是说说而已。
我一会儿深一脚浅一脚踩在刚下不久的新雪里,一会儿踩着出溜滑的硬雪差点又摔个大屁墩、像踩平衡木的新晋选手一样左摇右晃费了一番功夫才保持平衡。
可以悬浮不用走路的某人当然就没有这种烦恼啦。
帽子取下来的小圆帽在前面飞,我在后面啪唧啪唧、哼哧哼哧追。
“你飞那么快干什么——”我想大喊却不敢、怕雪崩。
崩崩头也不回,说出了他的经典跑路词:“没叫你跟着。”
“谁说的?不跟着你跟着谁?谁来救我我跟着谁。”我感觉自己说了个绕口令。
“是谁不远千里从须弥回来了?”
“是谁看到停业居然找来雪山?”
“是谁一jio踹开了我的心门?啊呸,不对不对,是画着封印的房门洞门?”
某人终于停下来等我了,笑眯眯地看着我:“想再来一下吗?”
哼,吓唬我,肯定舍不得。
我大胆地凑上前去:“问你个问题啊流哥。”
意外地勉强接受了这个称呼的流哥:“说。”
“为什么你飞的时候不戴小圆帽?怕风吹掉影响形象是不是?雪山这么冷,你光着脑袋会不会”
我抽着帽绳,话还没说完——
“哎呀!呜”
真被流哥一个风球踹到松软的新雪堆里了。
*
【阿贝多的场合】
人走后,营地里又变得清冷了。
即使红色的火舌扭动地再欢快,这里好像也只有木柴被吞进火焰里时的不甘声。
地上杂乱依旧。倒下的书架、四散的书本与笔记、几个打碎的瓶子仍然躺在原地。似乎昭示着主人暂时没有心情来理会它们。
白垩色的小王子正趴在桌子上。
实验桌上摆了一座特殊模样的培养皿;与其说是培养皿,更像是个带着能量罩的花瓶。
他看着能量罩中的枝丫与白色小花。
“很好闻的味道。”
不知是对谁说话。
劳心多日,他也有点累了;于是闭上眼睛,睡一觉便好。
【你问我得到了什么。】
【当然还有这段时光。】
第65章 小圆帽醋语实录
猫猫生气了真的很难搞,喵喵起来阴阳怪气的。
有些日子不回来,门上多少都有点落灰了。我吹一吹,顺手把贴在门上的停业告示取下来。
“呼呼——店主需要,睡、懒、觉?”把我蹬雪堆里而后一路一言不发的某人,此刻居然毫无感情地开始捧读我的停业通知。
“怎么了?”我下意识反问。
“你那是睡懒觉吗?我还以为你睡死过去了呢。”散兵笑音里带着挑衅,“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还好心地专门去看看、用不用帮你收尸呢。”
“呸呸呸。”我很想再加个略略略,可惜舌头上的功夫不允许。
“等等,我卧室窗帘都是拉上的呀,你怎么看的?”拔插销的手停顿住了,直觉告诉我有点不妙。
猫猫笑得更开心了,话出口却是凉凉的:“你觉得呢?”
我觉得
“啊啊啊啊我的窗户!!!”后知后觉地我撒开丫子就往二楼冲。
看到壮烈牺牲的半面窗,我的心哗啦哗啦地往外流摩拉,“呜呜呜,这请木匠来修理半扇应该不贵吧。”
“怎么,不满意?还是你觉得坏的是门比较好?”
我回过头去,看到猫猫正慵懒地倚在门框上。
一想到他是担心我
我:“怎么会?!看看我们流哥这技术!这精准度!说半扇就半扇,绝不多砸!”
再一想到坏了的窗就这么晾着
我:“但你这么直接走了,房子不会失窃吧”
流哥略显无语,撇出猫猫鄙夷的神情:“你这有什么东西好偷吗?怕是盗宝团里的专捡零钱的吉祥物盗宝鼬来这逛一趟,都得空爪而归吧。”
哼哼,谁让我是一个有理财思维的现代人呢?赚点小钱不放银行里吃利息就是我亏。
但是“你是什么时候学会说俏皮话了?”
这种比喻,多少有点纳西妲宝贝的影子。
“哼。”流哥对我的调侃嗤之以鼻。
见我一副守财奴的样子在房间里东翻西找,确认没有丢啥零碎东西,他忍不住又道:
“再说你真觉得这些东西比你自己重要?”
蹲在抽屉前翻东西的我一愣,这话怎么听起来甜丝丝的。嘿嘿,见好就收。
“话说你是怎么想到去雪山找我的呀。”对手指,想展开听听散宝的寻寻我路程。
“想?你没长嘴吗。”猫猫颇为不屑,“随便到街上拉出两个人问问,都知道那天有一颗巨大的‘棉花球’和那位有名的炼金术师先生一起出去了。”
“去哪儿了?”“那位的话,应该是去龙脊雪山了吧。”散宝自问自答给我来了套现场模拟。
我看得津津有味:“然后叻然后叻,到雪山了呢?雪山那么大,你不会是靠心灵感应找到我的吧!”
“谁跟你心灵感应。”流哥无语。
“你以为我找得容易?那片雪山上游荡的魔物、盗宝团哦,还有个别不长眼的愚人众你猜猜,我清理了多少。”
“流哥威武!”流哥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我赶紧地上去把猫猫扶到床边做好,狗腿地把他转过去帮猫猫捶背:“流哥辛苦了!大恩不言谢,我就”
还没说完,就被猫猫忍无可忍的出声打断了:
“你取名的品味实在是”
散宝扶了扶额头,却没说我不能再用奇奇怪怪的昵称称呼他。
嘿嘿,谁让他“初次见面”的语音招呼就是:“想称呼什么就随你吧”
至于后面半句,我一般选择性忽略。实践看来,问题不大。
我又捏又捶地更起劲了,势必今天要好好帮猫猫放松一下打架过后劳累的筋骨?
“用点力,你是没吃饭吗?”散宝抱着手臂,后背纹丝不动,但看起很是放松。
“这不下午饭还没吃呢”我干巴巴地道。
散兵:“”
“捶完再去。”
“得令!”伺候猫猫,就要更卖力一些。
不过这一个二个不是“重一点”,就是“用点力”噫,怎么都是这种癖好哒。
*
屋子里储备的食材除了冻着的都不新鲜了,需要收拾掉重新采买。
那饭嘛还是下馆子解决比较好。
好久没在猎鹿人的露天座位享受一餐闲适的晚饭啦——我吹着晚风,赏着夕霞,摇着jiojio,好不惬意好不自在啊!
当然最美的还是面前呲香流油的烤肉排,我大快朵颐完一整块,才舍得用餐巾抹抹嘴,向散宝开启饭桌聊天模式。
首要的当然是——
“好呀,你居然背着偷偷回须弥耍,不是说蒙德附近也又要调查的事情吗。哼哼,可算是被我逮到了。”
我浅浅来了点生啤,怕醉只敢倒一个杯底,剩下的全填的菠萝汁。
散兵大人端着一个冒着泡沫的啤酒杯的场景倒是有些意趣。我嫉妒,呜呜,他应该怎么喝都不会嘴吧。
猫猫深深饮下一大口啤酒,我伸头去看,眼见着满溢的杯口直接少了少了一半。
“海量啊流哥!”我比了个大拇指。
人家不理会我,只是抬眸:“逮到?你说谁逮到谁。”
“我倒是不知,平时叫嚷着人手不够用、摩拉一分都不能少赚的人,怎么有空不远千里去须弥呢。”
我心虚了:“有、有事。”
“哦。确实有事。”流哥放下杯子,杯底与桌面磕地一声。
我咽了咽口水改口道:“有点闲事、闲事。”
半吵不吵阴影怪气这种事就是谁把主动权握在手里谁有理,我学大白鹅一样梗起脖子:
“你还说呢?是谁看到我招呼也不打?”
“哦?打招呼?你确定要我去打招呼?”一连三个问号,猫猫尚握着啤酒杯的手指紧了紧。
坏了,我感觉这个话题开错了。
果然下一秒——
散兵:“我去打招呼不会扰了你约会的雅兴的吗?”
“哪、哪里是约会了?看望老朋友罢了。我要是知道你确定的地址,我肯定也去看你好吧!”我结巴地辩解了一下,觉得论据将将充分。
“老朋友啊那怎么一见着我,就急匆匆地把人家挡起来呢?有什么我不能看的吗。”猫猫揣手,靠在椅背上和我对峙。
这这
我当时也很纳罕自己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嘶,究竟是为什么呢
对了!我想起来了,还不是你当初在禅那园一道雷给人家小提劈脑袋上了!我瞪大眼睛气势汹汹望过去,敢怒不敢言。
“看什么,没话好说了是吗。”猫猫摊手。
我:绕个话题。
“那是提纳里,你认识的吧?毕竟在须弥这么长时间了。”
“我认不认识有什么所谓?你认识不就好了。不愧是l不愧是丰雪老板,就是交友广泛,这提瓦特有谁是你不认识的——”
这喵喵声听起来怪怪的,夸我损我呢。
不听不听,散宝念经。
我追着刚刚的话题:“你是不是还被小草神拽去听过他的讲座呀?”
散兵:“呵呵。”
猫猫拉开椅子走人了,我狼狈起身结账。
*
回来之后猫猫态度便不冷不淡的,有时候故意找他吵嘴,也碰了软钉子,总是不轻不重刺我两句。
靠不近,吸不得。很是难受。
于是我便一头扎进了这个新得的“白梅触媒”的研究上。
听阿老师说它可以用来“分享”,那我是不是做饮品的金手指也可以共享给店员呢?这样元素特调也不必非要我每天亲自来做或是准备底杯啦。
想法很美好,好像结果也不错。
我在调制特殊饮品时尝试感受着能量的流动,将线路复制到这种触媒之上,手心里便能凝聚出一朵白梅小花。我把它串成了手链让安东尼和帕拉德戴上试试。
“啊这,老板,一定要戴吗?我一个男”帕拉德好像有点不情愿。
“嘘。”我比了个手势,“一定要戴。今天起它就是本店店徽之一了。”
帕拉德:“我们店什么时候有店徽了?”
我:“你就当刚有的。手腕上的小装饰而已,又没让你贴脸上。”
安东尼倒是很快戴上了,他举起手腕:“我倒是觉得挺漂亮的。”
看!这才是有妹妹的说出来的话。
让他们一人试一杯蜜雪冰史莱姆和落落莓宅急冻,效果还原得都不错。几天实验下来,唯一不稳定的就是这个手环分享的时效,似乎隔一段时间就需要我来充能一次,不过总归是比原来方便多啦。
我一把拉开隔门——
“哈哈哈,你知道吗,现在店员们通过这个也可以做元素特饮啦,我开分店的大计又更进一步!”
散宝正在桌前慢条斯理地吃鳗鱼茶泡饭。
“嗯。需要我说恭喜吗?”
他淡淡看了眼我手中布灵布灵展示的小白花,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
“须弥那还有事,我明天走。”
散宝把勺子放下,勺柄与碗边发出清脆的声响。
“别别别!你再等两天!”我赶忙阻拦道。
“等什么。”猫猫一点也不好奇,真的。
“有东西给你,很方便的!”我眨了眨眼。
然而能力有限的我还是拖到了第三日,在散宝准备合上他的卧室门出发时拦下了他。
“我做好了!”
猫猫睨了我一眼,从我手中接过花朵,道:“这跟你给那些人的似乎没什么不一样。只不过大一点罢了。”
“不不。”我晃晃手指:“你附耳过来。”
猫猫凉凉的眼神又递过来了。这几天我被冻了好几次!
“啊哈哈,反正这里也没人,我就直接说啦——你把这个戴在身上,就可以和我一样使用传送锚点啦!这下你回须弥方便了吧!”
回来也方便了,嘿嘿。
“姑且信你一次。”某人唇角有不明显的笑意。
“你准备把它放哪呀?我觉得有点大,不适合做手链就没搞多余的装饰害,我的手艺,你懂的。”
“我懂——不用那么麻烦。”
“这是来自于你的触媒,想要使用,只要和身体触碰或者结合到一起就行吧。”
唔唔,我点点头。散宝听起来比我有文化比我专业。
“那么就”它把白梅置于胸口下的神纹处。但还隔着衣服,不好操作。
我眼睛都看直了。
放呀!溶呀!吞噬呀!你还在犹豫什么散宝?!
“呵。”猫猫抬眸扫了眼我外露于眼神的澎湃情感。
接着“咔,啪——”两声回身打开门又关上。
徒留我在门外“哐哐哐”狂敲!
“开门呀开门呀!小圆帽我知道你在家!”
“呜哇!都是兄弟,给姐妹我看一眼怎么了?!!”
第66章 有枫自东来
冷酷的散宝只给我留了句冷酷的“回见”。越来越酷哥了难不成是我最近“流哥、流哥”喊多了的原因?
彼时任我在卧室门外抓挠半天,猫猫也没心软放我进去见识一下人间绝景。
“小气鬼。”见他悠悠然出来,我扒着下眼睑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略略略。”
某人只轻巧地看了我一眼便错身而过,我气哼哼地看着他的背影。
似乎感受到了我如有实质的目光,散兵停下脚步。
他半侧着回过身来
哦?要回敬我一个鬼脸吗?要吐露可爱的猫猫舌头吗?快来快来,就等这个呢。
“幼稚。”某人抱起手臂。
我:?
请问我是这个动作我是被谁带坏的呀!
可恶,我不甘地咬手绢,要怎么才能让猫猫做出可爱表情呢
看着我扭曲的表情,散宝的眉头跳了跳:
“一脸坏心思地在想什么呢让我看看。”
他用双手比了个小草拍照的取景框手势对准我。
不好!大炮这是要狙我的心门啊!
我一把抱住自己的胸口,企图不使内心那些“哔——”需要消音的想法外泄吓到小圆帽或者说,被一怒之下的流哥扬喽。
“不能看!”尤觉得防护不够,我一屁股蹲下来。
不过若真的能读心,当然无论我把自己卷成个什么样子,也是于事无补。诶,小草真的把这种独家秘书都教给散宝了吗?虽然他做这个动作时真是有种别样的萌点
停停停,不能再东想西想了。
看我怂得跟只鹌鹑一样,某人心情很好地一摊手:“呵呵。你信了?”
我缩着的头一下抬起,睁大双眼:“居然演我坏崩崩。”
飞天小圆帽当然是不同凡响,试用传送锚点直接挑了蒙德城内最高处的那个——对,就是骑士团总部大楼屋顶的高台上安置的那个真是艺高人胆大啊。
不像我每次害怕引人注意、尤其是那两位在城中心的锚点旁边常年站岗聊天的愚人众笨蛋情侣前同事的注意于是乎只能每次苦哈哈往城外赶。
“喂,我可上不去。”站在大楼的后方,我抱着手臂犯难。
“怎么,还想让我抱你上去?”优风倾姿状态下的流浪者悬浮的样子很是闲适。
我向四周探头探脑了一圈,确认没人:“也不是不行。非常好的提议。”
小圆帽眼神一凛:“这段时间胆子倒是大了不少”
“省省吧,好好开你的店,须弥那边的事忙完我就回来。别再”
话语顿住了,他往高处升去,不顾我“诶诶诶捎上我呀”的喊声,留下一个未尽的背影。
“回见。”
空气中单单飘着这两个音节。
*
我在楼下闲逛了一会儿,没见散宝下来、也没听有别的动静,那应该就是传送成功了。
似乎有点习惯了他离去的频率和节奏呢,我揉揉脸颊,告诉自己要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去。蜜雪冰冰里,我正盯着从雪山上带下来的晶凝之华发呆。
正在处理水果的安东尼幽怨地瞥我一眼:
“老板,自从你给我们发了这个手链,不来一起干活、发呆的时间可越多越多了记得加工资安娜要出发去新的地方冒险,我得给她多准备点冒险用具。”
“嗯、嗯,没问题。”我还是盯着桌面上的材料,“这可不叫发呆,是沉思、沉思!”
“你说我们店冰冰甜甜酸酸类型的果饮是不是出得是不是太多了?要不要搞点口味小众的、刺激的那种。”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子,我对新品的开发方向犹豫不决。
安东尼削水果皮的手顿了顿:“您上次研究出的那种会把人舌头电麻的桃味饮料还不够刺激吗?”
“请称呼它的大名【魔法少女】!”原来你小子是这么看我们店内产品的。
“好的好的。”安东尼举手投降,然后换了个果子削。
我拈起晶凝之华这个形似冰蓝小花的素材,展示给安东尼看:“这朵由冰霜结晶生长盛放出的凛冬之花应该用在什么饮品里都会好看,我之前想过‘亲上加亲’,把它和冰雾花、冰霜骗骗花来个三合一特别冰之花冰饮版”
“听起来会是把客人都冻住的可怕饮品呢不过按照店主的审美,应该也不错。”安东尼道。
我冲他打了个响指:“别光吐槽加彩虹屁就混过去了,来点建设性意见。”
“唔”安东尼估计想不到自己的工资构成里如今还要算上研发一份,十分苦恼,憋了半天
“老板你觉得都是冰太无聊的话,可以加点代表‘火焰’的颜色进去,红与蓝、冰与火的对比度应该非常不错。”
“好想法!”我分外感动,然后过了三秒想起来,“钩钩果的冰火吻:世界,遗忘我”
安东尼端着果盘逃走了,据说是榨汁煮茶去了。
“什么嘛那我自己想。”
如果说冰火吻的卖点是特效的土味浪漫,那新饮品是不是可以避开那些蹦跶出来的趣味特效、主打一个外观惊艳呢
冰与火,火焰中盛放的寒冰之花
如果冰之花作为视觉主角的话,那与之相配的火元素材料就不能抢了它的风头;燃愿玛瑙劲头太足、常燃火种烈焰过盛我不得不把眼光放得更普通一点
目光溯洄、不忘初心,我突然想起了那杯把迪卢克老爷变成卢锅巴的【苍古落日】死亡版的罪魁祸首材料——烈焰花!
这种火辣辣的花朵会带来火辣辣般的死亡口感,嗯,现在想起来倒是非常值得一试,至少喜欢辣味饮料的芭芭拉小姐应该会来买实在于蒙德推销不下去的话,还可以外销璃月专供兰姐一解辣瘾
嘿嘿嘿,我想得还挺美。
不过选材理由中最重要的还是,一直燃烧的烈焰花即使被水浇熄之后,依然能隐隐地放出热量。这个特性如果作为饮品杯口、冰花装饰下的液体层面,一定会有更动感的观赏性。
那么烈焰花要去哪儿找呢?用不着的时候感觉野外遍地都是,动不动路过还会突然袭击烧我一把怎么真到要用的时候,跑野外逛街半天都见不到一朵啊!
我的冰华流散已经饥渴难耐了!
之前找钩钩果的时候就去问过我们冒险经验超级丰富的班尼特,这回也去问问吧。
“你要找烈焰花啊,我可被那种脾气看着很不好的花朵烧到过好几次!”班班如此说道。
唔,六星火神还会怕火吗。
“不过它们生长的地点好像都很零散听说千风神殿那边是推荐采集地点,也许你可以去那看看。”
“收到!谢谢斑斑。”我挥挥手就要杀向目的地。
热情真诚的班尼特:“一路顺风!遇到困难可以来找我帮忙哦——唔,不过采集烈焰花的话我可能就帮不上了,嘿嘿。”
*
千风神殿离最近的传送锚点还有些距离。
走了将近半个小时,才遥遥望见那些遗留下来高高伫立的石头柱子与门拱,不知往日完整的神殿又会是怎样一番恢宏景象。
烈焰花一株没找见,途径摘星崖边塞西莉亚花倒是抱了满怀
我:好像偏离正题了呀,这遍地石板的神殿怎么看也不像会长花的样子。
在从神殿边缘一格一格扣着石板缝不死心地寻摸花朵时,我遇到了也正在蹲着似乎在研究什么的帕琪小姐。
“你好,请问你也在找烈焰花吗?”我试图寻求个伙伴建立个【烈焰花讨伐联盟】,嗯,我甚至愿意退居二线当副盟主的那种。
“烈焰花?”帕琪小姐有点没反应过来,似乎是没想到我会提起这个,“哦,不是的,我的专业是古代遗迹研究方向的这座神殿遗迹,我无论如何都想进去看看,可是下面游荡的那个巨大的遗迹守卫实在难以应付我只好在这想些其它办法。”
望着下面那个还在四处巡逻的大块头,唔,的确它在这边不太方便。
“要不我来试试。”我亮出淡蓝冰华的剑身。
“遗迹守卫的攻击力度很强劲,你千万小心势头不对就回来,我有经验,跑到这边一定距离后它就不会再攻击你了。”
面对过无相系列的巨大变型魔方组合,如今在这个独眼大块头面前好像也就没有那么恐惧了。
尤其是,我发现白梅触媒似乎还能和身体里流动的冰元素结合起来,正好在实战种验证一下。
我提剑而下,大块检测到我发出“呲呲”两声,接着便一脚跺过来接个双手合十,我的冰镜暂时还不能防震,先躲为妙;至于锁定轨道的□□追击,只要掐好时间点冲刺躲开就行。
呵呵,别看我这么熟练,都是小白时期的泪啊。
攻击势头猛,它的反应和灵敏度就不高了,找好位置适当规避打中短轴的冰气化刃倒也得宜。
只是过不了一会儿,大块头就开始它的“死亡大旋转”,那长长的手抡人,够疼!而且还是一下接一下的不过,这次我等的就是这个。
“冰棘——地缚!”据说喊招也是攻击威力来源之一,我临时编了个自我感觉挺正常的名字。
虽然和梅花没什么关系
而实际上的招式运用出来也不是普通的白梅枝干,只见如冰雪清透晶莹的花朵引着冰棘(也许是扭曲过后的梅枝)一圈圈环绕而上,将大块头绑在原地旋转动弹不得。
“哇哦。”我自己对着意外有效的招式效果点了个赞,抓住机会攀踩着冰棘几步跃迁到大块头的双开门肩膀上,准备直插要害位置早点结束战斗。
不过够它那大眼睛还是有点费劲,冰棘的束缚效果时间还不长,时机一错过,大块头挣脱冰晶的绑缚又能行动起来,而且是生气地直冲肩上的我而来。
哎呀嘛呀,这一拳结结实实夯过来,我要变小飞人喽!
勉强召出个冰镜抵挡住攻击,但冲击力却是抵消不了,被击飞是我宿命QAQ
姑且算幸运合格线的是:我现在会用风之翼降落啦。
具问具分之后不妙的是:我的飞行线路好像是朝下的,短距离根本来不及展翼
【摔就摔吧,反正也不是那么高。】我两眼一闭摆烂地想。
然而发丝飘动,又有温柔的风声拂过我的脸侧。
风中有人轻轻将我托起。
这回我可不会认错人啦!
手一勾上人家脖颈,“流哥你这么快回来看我啦!!!”
我兴奋地睁开眼。
哦吼,却是一双红色盈水的眼眸。
“姑娘?”
第67章 多才多艺的万叶
我也不知道刚见面就勾帅哥脖颈算不算是一种轻薄,但我想可以解释为空中重心不稳需要一个刚好的着力点。
本来想再把另一只手搭上去的,可是睁眼之后目之所及不是流哥的白眼,而是银白发色相间一抹枫红的少年。
在一声礼貌温柔又含着微微惊异的“姑娘”声中,我迅速地缩回了手,并迅速用刚睁眼还不太清晰的视野环顾了周围一圈——
哎,还好还好,流哥不在。
第一次醉汉峡被他救时我喊着风神大人巴巴托斯的名字,第二次风车高处被他救时我心里想着万叶怎么来蒙德了这第三次,我本想在流哥面前表现一下、挽回之前的错失,怎知竟会勾着别人的脖子喊他的名字
啊,不论是崩门散门还是流门——阿弥陀佛,我宝慈悲,一定会原谅我的!
只要这回没被猫猫抓到认错人现场就好。
见我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少年也舒展了表情:“嗯,不必害怕,已经没事了。”
托举二人的流风渐渐散去,他轻轻把我放在地上,扶住我稳好身形。
我:“谢谢,我不害怕的。”
“可是方才在半空,姑娘身侧似乎盈满了紧张的气息。”少年道。
哦,我思索了一下,那可能是我认错人怕被当场抓包的心虚。
还没等说出个“哎呀人家怕高高紧张张嘛”此般柔弱不能自理的回答,被晾在一边的大块头首先看不下去了。
巨大的遗迹守卫经过这个插曲,脚步似乎越发沉重有力了它一步一步靠近的威压,脚下的石板的颤抖都隔着鞋底传到骨头里了。
我对着这家伙操作半天,怎么还越来越厉害了?
哼,我不信,这绝对是回光返照!回光返照!
见我张嘴而未发话音,少年看了眼再次开始活动的遗迹守卫,安抚地看了我一眼:
“容后再叙,先等在下去解决了眼前的问题。”
他什么时候开始自称在下了?是不是船队最近招待了什么文绉绉的客人?还是漂泊的旅途中不经意的习惯我望着少年淡然迎战的背影,从怀里摸出了包瓜子。
可惜此趟出门不是来野外郊游的,并没有准备餐布和小板凳。
我没有洁癖又不是那种讲究之人,虽然往地上一坐也未尝不可,但是这个大家伙走路跺地的响动实在硌屁股。我只好放弃了大佬来了就直接原地摆烂看戏的想法,多少还是要
要多走几步路的,就走到神殿周遭未被毁去的石阶上好了。
只用爬三阶就绝不爬五阶成了我最新的人生准则,估摸着三层阶梯已然够安置我的小短腿舒舒服服地放着,我停住脚步弯下腰去吹一吹、扇乎扇乎石阶上的灰尘
与此同时,背后传来了大块头不断合掌拍人、砸地、跺脚的声音;以及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令人安心得不能再安心的:“朔风解意。”“往返自然!”
这回轮到我悠悠然坐下来了。如果可以,我还想再端上一杯茶装装格调。
可能是我动作太慢了,当然更大的可能是少年动作太快了。
我手中的瓜子还没在掌心待热乎,嘴里第一颗瓜子的皮还没吐到随身携带的小垃圾袋里
少年就摆好姿势,从手中抽出了他那青荧色的剑身。在提瓦特,似乎这象征着风具象化的颜色。
只见少年的手带着青荧的剑身跨步横扫,周围的流风随之乍起形成一个光华旋转的特殊场域——那是具化的流动风形,其中间或有枫叶飘落。
“云隐雁鸣!”
在光华、流风带着幻形的枫叶散去之时,场中哪里还有大块头的身影。
这一招的实际临场观影效果看地我目瞪口呆,只恨刚才磨蹭半天错过好几眼大佬的精彩表演。
灰烬中,少年捡起一片混沌回路和一个混沌炉心。
他向这边走过来,我赶紧拨拉两下被风吹乱的发丝,以及顺手抹掉粘连在唇瓣上瓜子皮。
咳咳,美丽的少年当前,这让人很难不在意自身形象的嘛。
少年微微倾身,影子打在身侧;他的手向我伸来,手心里静静躺着两个小东西。
“这些,你需要吗?”
“呃”他都这么热情了,我就拿过一片混沌回路对着太阳光翻着面反复观看嘶,这玩意儿,好像放在饮料里不是那么合适哈
或许给卡卡塔当零食不错。
“那个如果不需要的话,请问这些能给我做研究使用吗?”
我抬头一看,原来是帕琪小姐。
“我是做古代遗迹研究的,一直都很苦恼这些遗迹守卫的阻挡要是能找到它们的一些弱点,也许下次遗迹的探索工作会顺利不少。”帕琪小姐如此道。
“帕奇小姐、帕奇小姐,你慢一点!小心台阶!”她的身后追下来一位男士,看着可能也是名冒险家或是研究者。
“哦,杜兰先生。好不容易有些进展,我不想错过任何一点机会和可能的发现。”帕奇小姐回过头,又转向我们道:“对不起,我可能表现地有些焦急。”
“没事,我没什么用。”我看向少年询问他的意思,毕竟这掉落物可以算是人家的战利品。
“嗯,我也没什么特殊的用途。既然是研究需要,就送给你们了。顺手而已,不必相谢。”少年和我一前一后把这些混沌回路与核心交给了帕奇小姐。
她似乎想习惯性的说谢谢,但想起少年“不必相谢”的话语,只好发起了经典的好人卡:
“谢咳,您二位真是既厉害又慷慨的好人。我叫帕琪,杜兰先生他是一位冒险家,我们是在遗迹探索的途中结识的。说起来,两位是朋友吗?之前丰雪小姐已经认识了”
少年看了看我,我不知道这个头是该不该摇。
算了,还是等他说吧。
少年见我没反应,转而向身前两位道:“我的名字是枫原万叶,在外四处游历的浪人。”
“嗯嗯,相逢既是有缘。”我跟在屁颠屁颠地接道。
没说认识,也没说不认识。
着急探索遗迹的帕琪小姐也没多问,简短的寒暄之后便告辞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该站起来去继续找我的冤种烈焰花
但既然万叶在身旁坐下来了,那么我想再多闲坐个一时半刻,也是耽误不了店里多大生意的。
人生不只有工作嘛。还有无穷无际的邂逅。
“要吃瓜子吗?”我向他摊开我的瓜子包,零食也是一种社交手段。
他与我精挑细买的上品瓜子对视了两秒,真的克制地伸过手抓了一小把:“谢谢,看起来不错。”
哦哦哦?叶天帝也会嗑瓜子吗?我睁大了眼睛想要瞧一瞧这奇景。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他剪水的双瞳望过来。
一头撞进这似起涟漪的红色,我觉得自己的呼吸短暂地止息了两秒。
两秒之后,我吸了吸鼻子,借口道:“我在想应该称呼你枫原还是”
“叫我万叶就好。”少年微微颔首,转而去剥手中的瓜子。
好吧,文雅的吃法,我是看不到想象中叶天帝吐瓜子皮的景象了。
“阳光正好,小食香醇,真是让人心情愉快。”
万叶抬脸迎向日光,手撑在身后,一条腿也下踩一阶,很是惬意舒展的样子。
我指尖夹起一颗瓜子,心道想不到你小小瓜子的一生也有被评价为“小食香醇”的一天。
这就是游历四方的浪人,天为被、地为席、踏红叶、闻鹿鸣的万叶,所抱持的享受人生每一点的生活态度吗?
好值得学习,不过我已经对自己挺好了动不动小小辛苦之后就要给自己加几桌“香醇大餐”犒劳犒劳、幸福幸福。
流哥曾评价我如此行径:“其实只是你自己想吃大餐吧。呵,凡人肤浅的口腹之欲没说你不好。还想吃什么?一并说了,我给你做。”
看叶天帝吃得那么香,我后悔没多带点零食在身上了。
见这次意料之外的野外下午茶的小食时间已结束,我试探着开始聊天,问出心中最想问的那个问题:
“万叶怎么会来蒙德呀?”
“嗯?的确,我出身稻妻。”万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服饰,“不过发生了些事情,我只好在外游历了。不过这样也很好,我看到了许多以前不曾见过的风景。”
莫不是以为我因为他的衣服好奇他的出身身份?不不不,我只是想问他不是跟着北斗大姐头在船上干活嘛,怎么有空来啊啊啊,不能直问的感觉好难受。
憋死我了。
我“哦、哦”地回答完他的出身介绍,正在放空苦思怎么问出我真正好奇的问题时,万叶突然移身上前,侧目含笑对上我的双眼。
“你的眼睛,仿若天空之镜,好像能看透我一般。”
啊啊啊啊谁能管管他啊!呼吸又该死地暂停了两秒,呜呜呜,这看X都深情的眼神。
缓了缓神,我琢磨着道:
“我的家乡有种说法,管我这种叫【清澈又愚蠢的眼神】。”
“刚才听姑娘的名字叫——丰雪?”万叶道。
“嗯嗯,丰年好大雪的,那个丰雪。”
虽然我也不知道原身父母当时起这个名字的具体想法,但总归字差不离。
“折竹一声,丰年好雪。真是个好名字,原来姑娘是璃月人。”
我也不好往复杂了解释,只好含糊应下:“算是吧。”
万叶指尖不知何时夹杂了片绿色的叶子。
“我在璃月也游历过些时日,近来新想了个曲调,可以为你吹奏一曲吗?”
第68章 何处借宿?
叶声悠悠,飞鸟闲游;空川照水,林风萧肃。
闭目闻之,仿佛置身于璃月野外的竹林和瀑布山石的交界处。
很难想象这是是单用一片叶子完成的曲调,我也想试试,手边正好有茁壮生长的草叶,便随手掰一下段学着万叶的样子,双手衔着置于唇间——
“噗叻噗叻”
我一用力吹起,叶子便跟着唇间的气流不住地抖动,发出一阵不太和谐的音色。
果不其然,吹奏音乐是需要天分和肺活量的。我好像两样都没有,只能颓唐地放弃折磨这片可怜的草叶。
见少年认真地望着我的吹树叶首秀,我尴尬地笑了笑:
“万叶好厉害。”
听听人家吹的,想必无论是草叶还是画片呆毛在少年的指尖和唇间都能奏出动人的曲调。
“熟能生巧罢了。我游历于山野之间时,最容易获得的便是这一草一叶。随手取之、随心而奏,这样应和自然之音倒也别有意趣。你想学吗?我可以教你,不过在下也并非精通音律之辈”
万叶说起这些时,眼中的光彩总是格外清澈。
可惜我于音律方面莫说精通,入门的兴趣班的及格分都没拿到虽然近来有了小提做的音乐盒适时地给我这个俗人进行一下音乐熏陶,可如今吹叶的效果看来,助眠之外的促学功效还是不甚明显。
“不、不用了。”我摆摆手,唇瓣间还粘连着叶子。要在平时,我应该会像吐瓜子皮一样地“呸呸”掉,可是在万叶面前,做这个不优雅的动作总是有些不好意思咳咳,可能只是面对帅哥时恰当的礼貌吧。
既然吐不掉,有沾着口水,我干脆一卷把草叶带入口中嚼吧嚼吧唔,草木的清新是有,就是味道发苦。
万叶一抬手,他手中的那片随风而去,回头略带惊诧地看到我正像小羊一样吃草
“唔,姑娘竟然喜欢吃这个?”
我不是我没有!我是食肉动物!谁让你刚才不抬手送叶,没让我及时学到精髓的落幕动作。
没等到我接话,万叶又顺下去:“从前我在野外也吃过不少草叶枝芽当食物充饥,毕竟不是途经的每片树林都像蒙德一样、总能摘到美味可口的果子吃。这里的野外物产丰饶,我倒是没再嚼过草叶了竟有些怀念。”
少年说着就要也学我去摘一段叶片,我赶紧按下他的手:“哈哈,苦的,不好吃的。你饿了的话,我可以请你去蒙德城吃饭;我在那开了家饮品店,可以请你喝糖水。”
“热情”地介绍过自己家住哪处职业为何过后,我总算又绕回了自己想问的问题旁敲侧击:
“说起来,万叶是做什么工作的?”
嘛耶,此话一出口我自己听着都怪。
有点像相亲开场白之后的例行询问;又有对着修空调的师傅问:“师傅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滑稽感。
万叶倒是没有觉得被不熟的人打探“户口”般的冒犯。
晴日里明朗的天光云影投下,他道:“我如今在璃月的一支船队帮忙,比起原来在陆上行走的经历,现在海上漂泊的生活倒是更多一些。”
“璃月的船队是那个赫赫有名的【南十字】吗?”我把握好停顿的时间,点出关键字。
“不错。”万叶点点头,“姑娘听过?真是见识广博。”
怎么转道吹彩虹屁了,诶曾经的上帝视角让我很难不“广博”一点,我连忙道:“没有没有,我也就刚好知道这一个,跟我一位冒险家朋友聊天的时候听说的。”
“这样啊,那一定也听过【南十字】船队的北斗大姐头吧。”
我颔首:“听过听过,那位姐姐在璃月很有名,连带着我也听说过一些事迹,什么大剑穿海蛇、棋桌赢凝光”
万叶接着说:“北斗大姐头收留了我在船上生活,她是一位值得信赖的伙伴、以及值得交付后背的战友。说起来,这次船队来蒙德送货,大姐头听说我之前没怎么在蒙德游玩过,特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给我放一个月的假,让我在蒙德好好转转。”
哦哦——原来是这样,好长的假,不知道带不带薪水,北斗可可真是一位好老板和好领导。
想起安东尼和帕拉德,扪心自问我好难大笔一挥就随便签下一个月的假条;与其说我给被人放假,不如说店员们一直忍受着我这个还要干活的老板时不时地消失去研发饮品找材料
“哇,你们船队来璃月送货吗?能让【南十字】护送运输的货物,一定是什么价值千金的”瓷器?茶叶?凭借刻板印象我如此想道。
“倒也不回回都是金银财物、珠宝玉器那样夸张而价值连城的事物,比如这次的便是一些食材。”
万叶看着我想象宝物的样子有些失笑,耐着性子帮我破除对海上船队的刻板想象。
毕竟一般文艺作品里的沉船和一箱箱金银财宝的画面总是挂钩的呸呸呸,什么沉船。
“食材?那一定是很珍贵的食材吧。”毕竟高质量的运输服务总是有着与之匹配的漂亮价格。
“嗯看你对‘珍贵’怎么定义了。”万叶撑着下颌,“通常来说,人们都认可物以稀为贵;不过对于食材来说,新鲜程度也是评定其价值时很重要的一环:采摘的时间、保鲜方法、运输时间、损坏程度”
“唔,好像有点懂了。”我听着万叶数数,不禁畅想了点以后的事,“那我有钱的话,是不是也可以雇船队帮我运送货物呀?”
“当然。你有什么运输需求可以先和我说,之后我会和北斗大姐头接洽、你们再详细商谈”万叶温和有礼地应下,刚说完又想起些什么:“不过最快也要几周后了,大姐头说之后还有一批预定好的货物要再来蒙德,那时再接我回船上。”
“原来是这样。不过我这个事情不着急、不着急的,八字还没一瞥呢。”我摇摇头,怕万叶把我刚才的顺口一问太放在心上。
弄清了万叶来蒙德的原因,这会儿的话题便不想停留在工作上了。
“蒙德怎么样?”我碰碰少年的肩膀。
风轻轻拂过少年的发丝,万叶闭着眼睛享受了一会儿,“温暖湿润,惠风和畅,是个很适宜生活的地方呢。”
“那你去蒙德城逛过了吗?”
“还未有。从港口那边出来,我便一路在野外行进,边逛边欣赏这里独特的景色,可能是从前的习惯使然吧,行走在山川间让我觉得很放松。”万叶如此答道。
唔,居然是下船后一路逛到千风神殿的吗,不愧是叶天帝,11路是真能走啊。
“我远远便看见这边似乎有建筑的遗迹,风中又传来了打斗的声音与气息。怕有人遇到危险,我便过来看看。”万叶接着说道。
看着万叶如水的红眸,我心想这可真是位温柔热心的浪人少年,明明自己是初来此地的旅者,还总想着是否能帮助他人。
在心里默默给人家发完好人卡后,我又忍不住想到了一个点:
“枫原万叶,来了,千风神殿。”
突然被叫到全名的万叶眼眸微微张大,“嗯,怎么了。这是一首和歌吗?”
呃,这股冲动其实并不是作诗的雅兴,我试探着问万叶:
“你知道为什么你能轻松地打赢那里的遗迹守卫吗?”
少年的表情有些为难:“问为什么那应该是因为姑娘在前的一战已经损耗了它不少,在下才能于几招之内将其击溃。”
虽然他这么说很好地照顾了我的自尊心让我挺开心啦可是我还是要说:
“不不不。是因为你叫【枫原万叶】,【万‘枫/风’】当然比【千风】的风力大,所以你才能轻松赢了”
说到最后,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不敢去看万叶的表情。
诶,谐音梗冷笑话的瘾一上头,不说出来冻别人一下就实在难受!
要是不好笑的话那就都怪帽显家赛诺!
【丰雪你啊你,不敢给流哥讲、不敢给小提讲|、阿老师的接受度太良好讲起来有点没意思所以跑这来欺负脾气好的万叶是吗,人家初来乍到,万一对蒙德人的印象不对,我之前应下我是璃月人来着】
正当我的内心在空气的沉默中开始左右互搏时,少年的喉间倏然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这是一个笑话吗?抱歉,我的反应有点慢,因为从前没什么人同我说过这样的话。”万叶的表情舒展,眼角上扬,神思兴逸。
“那你觉得好笑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还不错,话语本身也许不足够让人发笑但你认真讲出来的表情”万叶停顿了一下,“很有意思。”
我低下头,竟有些小时候上台表演后的羞耻感。
万叶却抬手抵着额头望了望天:“快要下雨了。”
明明方才还是晴空万里来着。
“万叶喜欢下雨吗?”我问道。
“听雨落的声音,让人觉得心情宁静。不过偶尔也会有【今晚要到哪里借宿呢】的烦恼。”
少年笑了笑,看向我。
第69章 拐回去喽
有万叶在身边一起赶路,体力消耗要少上不少;再加上少年听风观云预知天气的本事,这场难得的雨本可以不淋。
但向着蒙德城跑路到一半,我才想起此趟出门的最初目的来
不是大战遗迹守卫、不是和新遇到的男孩子一起吃个瓜子下午茶聊聊天而是来找新饮品的实验材料烈焰花来着。
诶,出门的旅途纷繁太迷人眼,一不小心就跟着翩飞的“蝴蝶”们跑喽。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停下脚步。
万叶见我停下,回过身来走到我面前关切道:
“怎么了,是累了吗?抱歉,见你身手不错、我便按习惯的行进速度赶路了。累了的话,坐下来一起休息一会儿吧。”
“不是。”我摇摇头,指向天空:“其实今天出来我本是想采些烈焰花回去的刚刚在千风神殿那没找到,现在看天色是要下雨了,我想要不要趁着这时候在野外找一找,正好有天降之水的加持,采起来也同意。”
害,也不必我挨个花朵打融化了。
“烈焰花啊,那种燃烧不熄的神奇花朵我倒是见到过不少次如果你信任在下的话,或许我可以带路。”万叶宽容地冲我笑笑。
哇,我一听,有叶天帝做采集物的人形自走向导当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情,但是
“怕是得淋雨了,我没带伞出来。”蒙德天气好,我也就没养成出门备伞的习惯。实在不济时,这不是还可以凝出块冰镜搁头上搁头上伪装帽子躲雨嘛。
万叶的神色平静:“无妨。在天地山海间行走,淋些雨也是常事。”
“真的不是安慰我的吗?凭万叶的能力,与风雨绕道而行好像不是什么难事。”看到别人温柔地迁就我心虚的同时又有些高兴,大概是倾倒于此种品质吧。
“嗯,细心感受周围湿度的变化,经验多了便知道合适该回避雨雪。不过,也不是每一场雨水都需要回避;偶尔被清润的雨丝洗涤,未尝不失是一种情致——当然,得在提前知道有更衣之处的情况下才好,否则着凉感冒打喷嚏,这偶得的‘情致’便有些不划算了些。”
少年细细同我说明,最后半句的话音落下时,今日的第一帘雨丝将将拂到我的脸上。
嘶,原来没觉得叶天帝话这么长这么密啊不过,声音好听,多说点我爱听
万叶也感受到了拂来的凉意,他轻轻擦了擦脸上沾到的雨点,抬手接雨的姿态如同在等待一片飘摇的树叶随风而至他的手中。
“既已成定局,不如我们结伴同去。”
看他在雨里站得坦然,我也放下遮在眉毛上方的小手,做了个超人加油的姿势,“跟从叶向导的指路!冲鸭——”
*
从前我竟不知道,叶天帝的下落攻击除了聚怪还是可以聚花的。
以前我的自机万叶怎么没这样的待遇?还是本来有但是我没有仔细开发这个天赋?
不过,想采烈焰花芯的时候,我是万不敢拿出风系角色“扩散、扩散”的,这家伙不得沿着草地烧出几米来,不及时制止的话——“放火烧山、可莉完蛋”,同理可得,我这样也逃不了去琴团长办公室报道,再顺便蹲个几天橘子
但今天巧。
今日有雨,烈焰花蓬发的火焰被浇得似熄非熄,即使雨珠直直打在花面上,花芯炙红的火芯仍吐露着不灭的滚烫;若无它物打扰,怕是在雨停后的又一个晴天里,清清爽爽地回复过来、继续吐露着焰火再时不时燎一下路过旅人的裤腿裙角,怕就是这种花朵族群生活中乐见的消遣吧。
“踏风!”
万叶乘风而起,半空下坠落地之时,那些秘剑出产生的小型风穴将周围摆了个三角阵的烈焰花卷出了带着明焰气流的风旋,花芯不熄的火种借着流风的缠绕恣意攀着螺旋状的风,竟产生了一瞬“火龙卷”的效果
不过有雨帘的安抚,这注定不过是短短一瞬的雨中奇景。
“好漂亮!”我在一旁使劲鼓掌。
万叶带来三朵花芯递到我手上:“还需要吗?西边应该还有一些。”
他说这话时闭眸静静聆听,仿佛真能透过雨丝听到几里外花芯挣扎着燃烧的声音。
我有点贪心,故道:“多多益善。”
*
不能对蒙德的烈焰花赶尽杀绝,即使这样有可能让我坐到它们族群世仇——冰雾花王国大将军的宝座上,也不好违反可持续发展的基本要义。咳咳。
一来是分布太零散,有点走不动了
一来,万叶居然比我先打了个喷嚏,一路“杀伐”的他表情柔和下来,有点不好意思地看向我。眼里写着的尽是“呜呜、够了吗、要不我们先回去”之意。
当然,以上那个“呜呜”纯属我脑部的声音,但是他眼里的水光让我不得不这么想。
呜呜,怎么能让我们万叶受凉受委屈!
说着我就想把外套脱脱,呃,好像也是湿哒哒的,披上好像也没什么用。
看到我的动作,万叶赶忙来抓住手腕制止了我:“不、不用。只是碰巧沾了点凉意引起的喷嚏罢了,你自己注意保暖就好。”
我:“哦,好的。”拉上外套。
看着我这么淡定的动作,万叶有点不淡定了:“姑娘体质不错,在这雨中淋了许久,竟一点也不觉得寒凉吗?”
“可能因为我整日里要和冰块打交道。”我点了点嘴唇,认真道:
“也可能因为我是一位魁梧的女子——”小像被画成双开门冰箱的那种!
我抬起胳膊鼓鼓两臂并不确定存不存在的肌肉,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油腻,遂放弃开屏。
*
然而只是体质有异罢了。
领万叶到了屋子,我一进去就连打了三四个喷嚏。
万叶掀开门帘问我有没有事的时候,我手上的纸巾正挂着拉长不断的鼻涕丝,好生埋汰。
“没事没事,这会该打烊了,你在餐厅随便坐,我去煮点姜茶。”我尴尬地挥挥手,有些不知道怎么待客了。
“你们俩都去先换衣服吧,姜茶我来煮就行。”安东尼段端着要洗的器具撩开一楼后厨的门帘,留下一个处变不惊、伟岸可靠的背影。
他甚至不问问我带的谁回来了!真是一个有分寸有距离感的好员工!加钱,必须加钱。
一楼上,我找出一套当初添置给自己准备干农活时穿的备用衣服,当时便宜实惠的促销价使买多了一直收在衣柜底下,现在看来宽松中性,万叶应该也能穿。
散宝的卧室可不敢随意给别人用,我的嘛万叶又怎么说都不肯进来暂时换个衣服。
“那去洗浴间换吧。”我给万叶指了下门,“我上去把阁楼收拾一下,之前上边没住过人,怕是有些杂乱。”
万叶抿唇一笑:“对我来说,有一‘顶’可遮风避雨已然是很好的住宿条件了。多谢。”
“害。”我挥挥手,“我还没谢你帮我找的烈焰花呢。”
擦过头发,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在加上一杯暖暖中带着些辛辣和甜的姜茶灌下胃肠,真是让人感觉活过来了不少。
我和万叶同时干完了面前的大碗姜茶,久久长舒一口气。
“感觉好多了。请问,可以再来一碗吗?”万叶道。
“当然。”我拿过两个碗去续姜茶了,顺便把昨儿剩的的半只烤鸡也一并拿到餐桌上。
严重怀疑万叶是饿了。
即便是辘辘饥肠,万叶仍旧秉持着风度坚持把鸡腿部分给了我。
好吧,放过夜的烤鸡虽然油水好像有些腻在表面了,可是整体好像更干香了!我不客气地撕扯着鸡腿肉大嚼不止。
“姑娘店里卖的饮品似乎都很有意思,我从前倒是很少在其它地方的酒馆,或是咖啡厅看到这种类型的”万叶看着店里的餐单同我闲聊到。
唔,他跟着南十字船队应该到达过不少国家港口的城市,见闻自然丰富。
我不如趁机“万叶,你在璃月应该也转过不少地方吧,那里都流行些什么饮品呢,除了酒水。”
“酒,除了酒啊”万叶轻笑了笑,“我想想。”
哦,忘了,这位有诗性才思兼具武道的少年也是偏爱几口佳酿陈饮的,可惜北斗大姐头总是让他坐小孩那桌休息时自己背后应该没少买吧,不然怎对得起“壶中有酒”四字?
“璃月人好饮茶,璃月港中有名的餐厅酒楼里,给客人先沏的茶水似乎也讲究不少,是各店之间争夺客源的比拼利器之一。至于其它,方便饮用的大碗茶摊、雅致的茶室,也有不少。”万叶随着记忆缓缓道来。
我点点头,琢磨着璃月果然逃不了“茶”之一字。
蜜雪冰冰虽然果茶类的产品最多,不过还是果汁为重,偏向果饮的行列,不知到时候若能发展到璃月分店,是不是要再加一些本土化特色的茶饮创新。
看我沉思的神情,万叶试探着问道:“老板是想去璃月开分店?”
一语点破,怎么开始跟着安东尼我老板了。
“有这么明显吗?”我揉揉自己的脸,看来自己是心里有什么都会挂面上的人。
“之后船队再来的时候,丰雪要不要一起去璃月考察一番?做生意踩点这些,我不太懂,但大抵应该是眼见为实比较好。”万叶笑着发出邀请。
我愣了愣。其实我也可以偷偷传送过去找香菱的,不过这下如果能借着船队的风势过去,有了熟人介绍,想必踩点考察会更加顺利也便没有推脱,一口答应下来万叶的提议。
相对的,“那万叶这段时间要不就把这里当个中转的落脚点?出游有个暂时的落脚点多少要方便一些。”
“这小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在下可不好意思蹭着长住而不给报酬。”万叶道。
我也有些为难:“可是就让您借宿在阁楼,我也不好意思摊手要摩拉不是?”
对坐的一人默了一默,万叶先有了主意:
“不如我在这里帮忙做些活计如何。刚刚在楼下看到那位先生招待顾客、收拾杯盘,这些工作我也能做。出游并不是在下每日的必行功课,走走停停,随心而已。”
我搓搓手,觉得安东尼和帕拉德应该会很喜欢这个主意。
“你可以的话,我也觉得不错。要不明天先感受一下?”
*
第一日一早万叶来问我工作安排的时候,我才发现店里没有多余的工服了。
后厨里我平日准备东西用的围裙脏兮兮的,没来得及洗。
我翻箱倒柜,找到了诺艾尔小天使之前送给我的白色小飞袖款女仆围裙
我抓着小飞袖的萌款围裙出来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万叶眸光浅浅:“是要穿这个吗?”
第70章 超人气限定店员
女仆咖啡厅这个这个活在校园番漫里的学园祭限定款,我之前倒是没有想过在提瓦特办个翻版。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安东尼和帕拉德两个和清秀可爱不搭边的男人穿个白色蕾丝的围裙的话对蒙德城民众的审美来说,还是太超前了!
而且就工资而言,安东尼肯定会讲:“也不是不行,老板。不过那是另外的价钱——”
嘶,抱紧我的摩拉袋抖一抖。
但是如今万叶小可爱提出了短期的以工抵租,我望着人家清秀的小脸,那点不常说出口小心思又活泛起来。
我发誓!是真的没提前准备多余的工服!才不是故意的呢。
好在万叶看起来接受程度很高,少年问完“是要穿这个吗?”之后,见我面色不变认真地点了两下头,便也没有多说什么了。
甚至他还乖乖地伸展胳膊,方便我把小飞袖围裙个给他套上去、转个圈,在背后用白缎系带帮一个大大的蝴蝶结——系完之后我还特地用手把布料仔细撑展,让“蝶翼”看着更蓬松、更像包裹着一个小礼物。
穿好之后,我绕着人家前后左右、每一个角度都不放过,仔仔细细地欣赏几番,嘴里还不住地发出:“哇哦哇哦”的感叹!实在是真情实感被戳到了萌点!
尤其万叶还一副等人评价的好宝宝的做派:“会觉得奇怪吗?我从前几乎没有穿过这种类型的服饰。”中间居然还异常严谨地停顿了一下。
唔,沉默思考的那两秒,万叶究竟在回忆些什么呢?好想扒到人家脑子里看一看呀。
“不奇怪!多合适呀——”我忍不住双手去拉拉他的小围裙边,感觉自己要流鼻血了。
咳咳,这种姿势好像有点轻佻。我收回手,沉稳地咳了一咳:
“万叶啊,”我拿捏了副想象中大老板cpu或者画饼员工时做作的语重心长调:
“你之前有没有相关的工作经验呀?知道侍应生大概需要对顾客们说些什么吗”
不知为什么,看到万叶的女仆围裙装扮,我总是忍不住想起他施放元素战技时那两句短促而雄浑有力的:
“起!”
“嘿!”
不由进一步联想到以前的一些的互联网冲浪记忆:“我尊跪滴祖银,咋滴啦?”
唔,虽然反差感有时是很萌,但这种反差还是我有些心虚地等待万叶的回答。
眼前的少年笑弯了红眸,微微倾身:“您点的67号饮品好了,祝您用餐愉快。”
那声音像羽毛一样擦近耳朵、进而软和的余音在脑海中回荡,似乎心脏也被羽毛挠了挠原来万叶放轻声音说话、夹起来是这个样子啊!
偏偏他说完不立马一开视线,如水的眸光还进一步在你眼前荡漾啊啊啊,我不知道要怎样反应了,明明是这样普通的一句话。
见我呆愣在原地没有反应,少年重新站直身子:“如何,我说的还可以吗?还有其它需要注意的要点的话,都可以告诉我。”
“没、没,你你夹得很好”我偏过头去,有点不敢直视少年的眼睛。
“夹是什么意思?是这边的俗语吗”万叶的表情在听到这个动词时有些微微的困惑。
“就是夸你说话好听的意思!”心虚的我一把截断话头,“我们店没有那种培训的统一话术啦,万叶刚才说的感觉就蛮好跟着自己的想法发挥吧!”
反正我要是顾客,听见这么位帅哥女仆的问候心情很难不愉快
安东尼在一旁听得白眼都快翻出来了,我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不要太有危机意识,你可是我们店的肱骨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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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帕拉德和安东尼听到最近会有位新店员在店里帮忙,从心情到表情,由内而外都散发出一种活少了但是工资不减的愉悦感,幸福的小花花简直扑面而来。
这种推算结果也是合理的,毕竟从普遍理性而言,一家店开业足一段时间后会形成一部分稳定的客源,在没有大的优惠活动或其它重要因素譬如(主打品大幅变更、店铺地址变迁等等)的影响,每日形成一道道固定工序的活计分量平均下来应该是差不多的。
在总工作量不变的情况下,加入一位新来人员分担没有过多“教学领入”门槛的工作,那么原来店员身上的工作压力按道理会相应的减轻一点才对
“为什么,呜呜呜呜,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救命——”
帕拉德望着拥挤不堪的店门口、以及随之而来的大摞订单,就差没咬着手帕流眼泪了。
“欸,注意点,别把眼泪滴到顾客杯子里了”我抽了两张纸巾把他胡乱抹了两把泪花。
相比之下,安东尼的情绪就要稳定很多了。
他只是麻木地记下订单,做饮料如此重复偶尔会放空望一下屋顶和店外的蓝天,口中念念有词道:
“早知道早知如此就该帮你们做那锅姜茶不做你们就会感冒没有新店员的平凡一天”
“喂喂。”我用胳膊肘戳戳安东尼,“肱骨之臣!不要突然拿希望别人感冒的反派剧本呀!想想安娜的冒险装备,想想咳咳,总之,业绩好的话我会发绩效的!”
“不会让大家白辛苦坚持一下!”
话是这么说,我望着好久没见到的人挤人的生意盛况,也感受到了一阵腰酸背疼腱鞘炎的前兆啊,之前准备的原料够不够了,是不是得加量准备了
小围裙万叶的威力怎么这么大啊!
来回送餐端盘洗杯的少年还精神奕奕,他走到哪儿,女孩子们压抑的欢呼声似乎就跟到哪儿
工作的间隙见我们其它店员偶尔幽怨且若有所思地看他,还会插空同我们聊两句天:
“原来这里的生意这么好,平日里一定也很辛苦吧,看来我在这帮忙算是选对了”万叶端着托盘如是道。
我:O(∩_∩)O嘿嘿。
安东尼:
帕拉德:(ㄒoㄒ)
不过店面空间有限,大家都想在店里多待一会儿看看柔情款款的女仆装美少年,店外拥挤的顾客便更多了不宽的道路已有了堵塞的趋势,这很难不引来骑士团的注意。
“大家注意秩序,小心拥堵受伤!”巡逻的骑士有些忧心地提醒道。可惜没什么人听他的以至于惊动了骑兵队长。这事说大不大,某人其实是来看乐子的吧。
“哟,听说你这又又找到了一位美少年店员?可以啊、”凯亚好容易才挤到柜台前和我说话,偏头往店内望望:
“怪不得呢。”
四个字什么都没说,又好像尽在不言中了。
“人家只是短期过来帮会忙,我也没想到只是加了个小飞袖围裙带来的效果就这么轰动”我无奈中带着憋不住的笑意,
“生意太好,想笑就笑出来吧。”凯亚坦然地调笑道:
“我说,既然新来的店员这么受欢迎,你刚好让人家来柜台这边负责点单服务呗,也方便了这些热情的姑娘们不是?大家路过都能看一眼,也就没必要一直在你这店门前挤着了。”
骑兵队长弯弯眼眸,我听着,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万叶”我琢磨着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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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敏如叶天帝当然对这种简单的前台工作上手很快。
可怜的安东尼终于解放了。
当万叶在柜台对着顾客小姐们浅笑盼兮,很是真情地关切道:“大家排好队,拥挤也是很危险的,受伤可就不好了。”
“他会心疼的。”我在一旁默默补充道。
少年看了我一眼,转头对着大家轻笑道:“对,我会心疼的。”
“啊啊啊!!!——”人群的不知哪出爆发了压抑的尖叫。
对,压抑的,在帅哥面前还是要略微收敛,可是兴奋又不表达不行,由此形成了这样特殊的声音。
不过效果还是很好的,美丽店员都说了他会心疼,大家排队便更自觉了些、一个比一个排得好,试图在点单时得到一份万叶的独家安抚或是夸夸:
“久等了——”
“辛苦久候,想要喝些什么呢?”
“您的站姿真是如松树笔直”
“真的有女孩子被夸站得像松树一样会开心吗?”帕拉德偷偷和安东尼咬耳朵。
“不要学。学不来的。”安东尼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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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借着万叶的风头,我悄悄把最近用烈焰花和晶凝之华研制的辣口饮料“冰莲火烧”上新了。
对的,没猜错,取名灵感就是来自驴肉火烧
这个特调的特效就在于饮品本身的燃烧效果,气泡水连带着烈焰花芯曾涌动如灼烧的岩浆曾一半的“奶盖”浇头,上盛一颗静静绽放的水晶果冻冰莲,吸管盯着中间插进去,一口下来先是冰凉的口感,继而火辣接踵而至
基底的果饮我选了复合果汁,什么树莓苹果葡萄都混一点进去,本来我还想加雷光墩墩桃的,完全忘记了元素反应的事
超载“轰”一下让我又失去了一个饮料杯!打扫之前我含泪记账
外面营业中的万叶似乎听见了响动想过来看看:“没事吧,要不要紧?”
“不要紧的,这是老板的日常,习惯就好,不要管她”
安东尼按住了想要离开柜台的万叶,“顾客们还等着呢。”
好你个安东尼!你小子控场能力真好,下回选你做店长
不过辣味饮料终究还是算小众饮料,在万叶的推荐下,销量依然差以往正常的酸甜口的冰饮上新许多。
问题不大,一次新的尝试嘛偶尔也需要点招牌的黑暗饮品给蜜雪冰冰增加点话题度!
有客人问万叶:“你你喜欢这种味道的饮品吗?”
其脸上的绯色让我简直怀疑,只要万叶一点头,她就能闭着眼睛含泪干下去三大瓶
万叶想了想:“无论饮品还是食物,在下都喜欢用心精致有滋有味的食物。吃喝本来就是让人身心愉快的事情,姑娘选择自己喜欢的口味就好。”
“好、好。那就来一杯蜜雪冰史莱姆再、再带一杯冰莲火烧吧。”
唔,看的出我的顾客们已经很努力了看来蒙德嗜辣的人终究比较少,到璃月卖这种饮品会不会销路好一点呢?
嘿嘿,其实不会的吧。我摸摸后脑勺,真切地自我代入了一下。
这两天真情实感地开开心心来连着买了好几杯辣口新品的只有芭芭拉小姐,她是真的喜欢,甚至问我们这提不提供双头吸管
其余捎带杯新品的,大多可能都是为超人气店员——女仆装限定万叶的美貌而买的单。
唔,这之后还是应该给万叶算报酬的,我在心里默默道。
排队的女孩子们在等候时偶尔相互之间也会聊天,聊天的中心不言而喻:
“他真的好好看啊,讲话又好听,又温柔”
“你不是之前说对那位深色头发的店员始终不渝的吗?虽然好久没看到他了他叫什么来着?阿散?”
“阿散也好看,但是现在这位可是白毛啊!!懂不懂白毛的含金量啊喂,而且他还有挑染。天呐,太时尚了,我的心很难不为他倾倒。”
“可是挑染不是十年前的风尚了吗唔,果然时尚是个圈,这个挑染在他的发丝上怎么就那么迷人”
两位越聊越起劲,我听热闹也听地不住地在心里点头。
这位说的有道理那位的发疯语录又很像在我心中装了摄像头
忽然间排队的人群之中又有些小小的骚动。哦,原来是一位顾客勇敢地向这位美丽店员要了签名。
“啊,前面说他好像愿意给签名诶!”
“是亲签吗?!快冲啊!!!”
“快一点快一点,排了好久啦,今天给个机会嘛”
一个被夹在中间的女孩子手包一激动都甩掉了,“呀!我的包——”
“没事,我去帮您捡。”
我擦擦手绕到队伍后面,却发现被挤飞的手包似乎砸到了人。
不对,是肯定砸到了人。
而且还是很不妙的那种。
被女孩子的手包砸掉帽子的小圆帽正正站在那儿。
小圆帽的头微低,刘海似乎有些盖住了眼睫。
我深吸一口气,没敢细看他的表情。
“几日不见”
啊,是流哥咬牙切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