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因为昨晚新闻走遍了大江南北,齐棹今天到唐盛上班,难免被不少人投来视线。
他其实是习惯了被注视的人,所以没感觉到有什么。
就是他的同事挺让他啼笑皆非的。
齐棹才踏进去,房星星就眨着眼迟疑着喊了他一声:“组长?”
齐棹不明所以:“嗯?”
房星星:“你是来离职的吗?”
齐棹:“?”
满肚子的暗火腾一下就起来了,偏偏还是自己先招惹,那小眼神期待的看着你,你说你能不给摸吗?不能吧。
“……可以。”
孩子饿了,给吃口饭算了。
小齐闻言,眼睛一亮,手指立马就粘到了祁危的肌肉隆起的手臂上。
“哇,好厉害,这是怎么练出来的。”齐棹惊喜地瞅大眼,手底下的肌肉隐隐蕴藏着力量,又不至于太过夸张,他做梦都想要拥有一具这样的躯体。
可惜,自己的身体不争气,原主的身体也是软绵绵的,一样的消瘦,两根手指并拢掐过去,抓到手里的只有一层皮,剩下都是咯手的骨头。
他摸过哥哥的手臂,硬邦邦的。手感没有祁危的好。小祝的就更不行了,跟个石头样。
“哥哥你身材真好,好羡慕。”
祁危被他夸得通体舒畅,如果有尾巴,大概此时要翘起来了。
明明心里得意的不行,嘴上云淡危轻:“随便练练吧,不是很麻烦。”
“你这好厉害!”齐棹摸的那叫一个认真,作乱的手指一寸一寸顺着肌肉的纹理摸过,带起一阵火热,祁危不得不把自己的皮肤绷得更紧。
他越摸越兴奋,叠着声问祁危:“这些地方的肌肉,很难练吧?”
祁危半阖着眼睛,视线从睫毛洒下去,轻而易举的就能看到齐棹毛茸茸的脑袋,白嫩的耳朵从黑色的发间露出,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在抬手的前一秒钟,忽然意识到自己想要做什么。
他生怕再呆下去要出丑,一拧眉头,连忙抓住对方作乱的手往前一推:“好了,我要去休息了。”
齐棹望着祁危的背影意犹未尽,指腹上似乎还残存着那样澎湃的力量感,让他久久回味。
如果自己的身体也有这么健康,就不会落个水就去世了吧。
祁危钻出浴室,立马翻了一件衣服穿上,从里到外穿的整整齐齐,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裤腿垂落在脚踝,最后还灌了一大杯凉水,才把心头翻涌的一簇暗火给压下去。
好不容易缓和了一些,就听到屁股后头那家伙脆生生的问:“哥哥,你怎么练的,教教我呗。”
小齐想的很清楚,他这句身体怎么着都要比自己的好一些,反正现在也没人管,跟着练练也没关系的。说不定就可以练出肌肉来呢。
“哥哥”两个字平时听着也没什么,就是个称呼。这个时候怎么听怎么要命,一勺热油刷啦一下浇在祁危的心头上,他立马跳到床上,抓过毯子盖着,粗声道:“我很忙,有空再说。”
齐棹觉得遗憾极了,水润莹莹一双漆黑的眸子就这样直勾勾盯着祁危,无声的控诉他的小气。
妈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祁危都恨不得拉开门出去找导演组换个房间了。
邪门,他以前也没觉得饿过啊,被这家伙下蛊了吧。
好在小齐毕竟跟人家不熟,也不能像是跟大家那样撒娇,看到祁危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他也觉得有点困了。
节目组虽然很缺德的只安排了一张床,但是毯子和枕头都是两个。
齐棹见祁危闭上眼睛,放轻了动作,走到另外一边,拿了自己的枕头和毯子,放到沙发上,随后熄了灯。
“晚安,哥哥。”这个是他在电视上学的。
齐棹以为自己认床,谁知道脑袋一挨上枕头就睡着了,睡前没听到祁危的回复,还在想是不是自己用错了词,还没等他想个明白,意识就已经归于黑暗。
虽然主打的是24小时直播,但不可能把嘉宾们睡觉的样子都录进去,打鼾和睡姿不佳事小,万一谁谁谁梦游,谁谁谁说梦话,弄出一些啼笑皆非的事情就不好了。
所以当房间里的灯光暗下后,摄像头就自动关闭了。
第二天早上。
沐英温柔的声音在广播中响起,提醒嘉宾们可以下楼吃早餐了。
齐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以为是书童危眠,含含糊糊吩咐了句:“小危,几时了,把我的衣服拿过来。”
“哪件?”一道充满磁性的低沉嗓音贴在耳边说。
齐棹原本睁不太开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对上祁危的俊脸,心下一凛。
他现在不在大衍朝了。
祁危见他没回答,随手从衣柜里拿了两件衣服,问他:“要哪件?”
齐棹心里慌得要命,看也没看清,随手指了浅色的那一件。
祁危已经穿戴整齐,把衣服给他放到一边就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还难得贴心地带上了门。
齐棹有什么瞌睡都吓没了,下意识的看了镜头一眼,还好他们睡觉的时候把耳夹式麦克危给取掉了,希望摄像机没有录进去。
他拿了衣服去浴室里换,等到换完衣服,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两件事。
第一,他身上这件明显不太合身的白衬衫根本就不是自己的。
他每次亲齐棹时,都不会停住呼吸,于是吐息就喷洒在齐棹的脸上,总会给齐棹一种野兽张牙舞爪地流着涎水在嗅他的诡异错觉。
可祁危是温柔的:“我状态还行,等下吃过饭后,吃个药就好了。”
——那个药不能空腹吃。
齐棹说好:“那我先去换衣服了。”
这是他们每天的流程了,已经成了一种日常的温馨缱绻。
可大概是受了什么影响,祁危今天终于把之前一直没有说出来的话说了出来:“…阿棹,我想帮你换,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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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棹有那么一瞬,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
所以他停在那,不确定地看着祁危,然后祁危重复的话就告诉了他,他真没听错:“阿棹,我不做什么,我就帮你换衣服。”
齐棹:“……”
他很想问问祁危,这话说出来他自己信吗。
他义正词严地拒绝了他:“不行。”
齐棹以为到这里,祁危就会收手了。
不过齐棹仍然觉得有一丝不对劲,根据原主的记忆,江烨废了不少心血争取到这个机会,还专门打电话显摆。为什么忽然就不参加了,反而要自己替补?
“你没说实话。”他努力学着对方说话的语气。
江烨被他看得有些心虚。
《恋爱信号》作为经过广电总局审批的,首档24小时同步直播的同性恋爱综艺,可以说是未播先火。原因无他,策划够新颖,嘉宾够大牌。
虽然素人嘉宾身份还没公布,但明星嘉宾可是一个比一个有看点:国际名模周宴容、天才歌手时迹星,三金影帝沈霁。
江烨能谈下这个饼纯属走狗屎运。
按照他的咖位本来是去不了这档节目的。不过他前段时间播出的耽改小爆,而他的经纪合约又在橘子台。台里想注入新鲜血液,也有意扶持一下自家艺人,就给了他一个名额去打打酱油。
江烨被天降大饼砸昏了头脑就答应了,经纪人赵霞出差回来,把他喷得狗血淋头。
江烨纯直男,参加同性恋综,卖腐没卖好就是纯纯找死,而且他本来就是耽改火的,戏路已经受到限制了,接了这一档综艺,出不出圈不一定,但后面肯定不好混。
导演一听他们想换人也不肯答应。
这些艺人越出名的越跟成了精一样,心眼子贼多。看着综艺热度高想分一杯羹,又怕播出后危向收紧,资源虽然好,但想来录的人不多。
最终结果是赵霞找个替补的过去。不然江烨还得上。
导演说希望来个素人,这样3个明星4个素人,更有看点。
赵霞在圈里混了这么多年,还是有一些资源的,整理了一批名单,觉得这些素人长相都差点意思。
临给导演发过去之前,鬼使神差的记起江烨有个在这档节目里当助理的同学。长得没话说,好像还是个有点粉丝的音乐博主,立马把他的名字和照片一起附带着报了上去。
江烨当然不可能对齐棹解释这些前因后果。
他打起了感情牌,诚挚道:“我跟你说的都是真的。霞姐跟我谈的那个资源特别好,我是演员,还是以演戏为主。我真的不能错过那部戏约,所以才不得已请你帮忙。”
齐棹冷静地挥开他的手:“你想让我帮忙,但你没有提前知会我,而是先把我的名字报了上去。你对待朋友都是这样的方式吗?”
“对不起啊,是霞姐自作主张,把你的证件照给了导演组,我发誓我事先不知情!而且给了几个名单上去,但是,他们一眼就选中了你的照片。”
虽然眼前的齐贺停不修边幅,一身灰白色系的衣服看起来阴郁又邋遢。但是,江烨看到过他被刘海和眼镜遮住的真容。
他们给导演组提供的照片,是齐贺停大学入学时的证件照。也是唯一一张清晰记录了他真实样貌的照片。
江烨现在还能回味起自己看到齐贺停那张照片的震撼,自己一个纯直男都看呆了,还跟个变态一样把那张照片拍照修复,并时时拿出来回味,不然也不会被霞姐看到。
不过也不能怪他。
霞姐那名见多识广的金牌经纪人,看到照片后,不是也把齐贺停记在了心里?
还有节目导演组那边,见过的长得好的多了去了,不一样一眼就选中了他?
齐棹明白了虽然江烨是来“请求”他,但实际上是来“通知”他。
但他没有足够正当的理由来拒绝。
如果他不参加综艺,就得去工作。他对这个世界几乎一无所知,更别说原主的那些对他来说,跟天书一样的工作内容。让他去做,估计一个时辰不到就会被人察觉到不对劲儿。
至于直接不去上班或者忽然不做了?
一个人脱离原来的日常轨迹是非常引人注目的。
他不想被人发现,不想被道士捉走。他想要努力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活下去。
“好。我答应你了。”
江烨还准备继续打打感情牌,没想到齐贺停同意得这么快,微微愣神:“啊?你答应啦?”
齐棹点点头。
江烨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激动地抓住齐棹的手:“做兄弟,在心中!有事儿摇铃,哥们为你两肋插刀。”
齐棹心思一下就跑开了,摇铃?跳大神那样拿着铃铛一直摇吗?他依稀记得母亲给他请过一次萨满,对方也是拿着个铃铛一直摇,感觉是个力气活呢。
如果联系别人这么麻烦的话,不知道原主身体怎么样啊。
“对了,霞姐跟你领导那边都说好了,这几天不用去公司了,综艺三天后拍,等第一周录完再说。”
齐棹还记着明天要上班,正苦恼不知道怎么解决,江烨的话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好的,齐齐。”
“那不打扰你休息,下午霞姐会安排人过来给你捯饬一下,打你电话记得接啊。”江烨就跟怕他反悔一样,一溜烟就跑了:“我先撤,还有工作。”
江烨走后,齐棹坐在沙发上发起了呆。
他抬起搭在膝盖上不太好看的手,借着阳光,仔细观察着。
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间还有一些黄渍,闻着像大烟的味道。
齐棹一惊,从晕眩中清醒了几分,本能地绷着身体往前送,却又刚刚好狠狠擦了一下()
Alpha当场就将他摁倒在了岛台上,浑身的肌肉都绷得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也再度咬住了他的颈侧。
可这一次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作用不到beta身上的临时标记,还有带着浓浓谷欠色的肯要撕膜,天使摩挲过齐棹的颈线、脖子上暴起的青筋。
齐棹张了张嘴,那句停下在祁危咬住他的喉结时当场粉碎。
他听见alpha低哑的嗓子里滚出了他陌生的声音,危险得让齐棹恨不得现在就跑,跑出这栋别墅——
“阿棹。”
祁危的一只手从他背后抽出来,压着他的肋骨那一块儿往一卜走,勾住了松紧带,曲着的指关节亦爱未地蹭着有点光滑的布料:“你…了,我帮你。”
这一次不是询问,而是不容置疑的强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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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棹意识到了。
因为他在觉察到危险的那一刻,就直接奓毛了,甚至一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他也就很清楚,他这一次只怕拒绝不了。
可他这个人,就像他之前说过的,他骨子里是有一股倔劲的,非要试一试,非要挣扎一下。
其实齐棹的脑子里是闪过祁危跟他说不要躲的话的,但他又想那会儿说的是咬他脖子的事,不是这个事,那么他这个事躲应该没事。
所以齐棹躲了。
他很明显地拧了拧腰,想要在祁危的桎梏下去避开他的手。
齐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泡在一个白瓷浴盆里头。
他打着哆嗦从水里出来,找了一大块布将自己裹上,头脑混沌的到了一个看上去像卧室的地方,躺了会儿才觉得清醒了些。
望着这个奇怪的屋子,平日里乐天知命的小齐公子欲哭无泪,发白的小脸皱在一起,嘴里心里都苦得厉害。
早些年,听说书人讲过,有造化的人,死去之后会附身在刚死之人的身上。
这个叫“齐贺停”的年轻人似乎是刚刚去世没多久,没想到,竟然被自己占了便宜。
可是,原主留给他的记忆少得可怜,除了知道他姓甚名谁,家里有几口人,从事什么工作,有几名好友外,其他信息都是零碎的片段。
齐棹茫然的看着周围,这个地界陌生得令他无所适从。
“滴滴滴滴——”
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齐棹被这声音吓得一颤,通红的眼无措地到处乱看,好一会儿才找到了声音的来源——是一个扁扁的小方盒子,不停地震动,上面有个绿色的东西一跳一跳的。
齐棹喉结滚动,小心地挪到那琉璃茶几边,用筷子戳了一下。
那盒子自顾自震着,没其他反应。
“莫不是个死物?”齐棹嘟哝了一声。
正在他犹豫着要不要把那东西拿起来的时候,一直滴滴叫个不停的盒子忽然安静了下来。
齐棹松了一口气,一摸自己额头上全是汗。
悬着的心还没放回肚子里。
“叮咚——叮咚——”
漆白的大门居然也在叫!就在齐棹觉得自己的心都跳到了喉咙口的时候,听到一个陌生的男声,着急地喊:“齐贺停你在不在家?是我,江烨。”
这个叫“江烨”的他有记忆,是原主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他起身去开门,只是这个地方的门栓实在是奇怪,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把门打开。
门刚推开一条缝,外头戴着连帽衫的人影便闪了进来。
“怎么回事儿呀,你在家怎么不接电话!万一被狗仔拍到了,霞姐得骂死我!”
电话?说的是刚刚那个会自己叫的盒子妖吗?
听他的意思,可以用来联系别人。齐棹不动声色把这个称呼记在心里。
江烨本来还准备吐槽一下,看清楚齐棹的打扮,声音一滞,上上下下扫他一眼:“你这是咋了,生病了?”
眼前的男生,一头及肩的小卷发乌七八糟黏在脸上,鼻梁上架着一个笨重的白框眼镜,披着一床被子,头发和衣服都在滴水,看起来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无事。”齐棹松开被子,把头发和衣服都整理了一下,才说:“你有何事?”
江烨听他这语气乐了:“哟,怎么讲话文绉绉的,被鬼上身了啊。”
齐棹紧张的垂在身侧的手不受控制握成拳头。
被发现了?
他不会叫道士来把自己的魂魄拘走吧?
齐棹悄悄往大门的方向退了一步。刚刚他已经学会怎么开门了,如果江烨有什么不对,他可以马上跑出去。
江烨似乎没有注意到齐棹的异常,自顾自的说:“哎,说正事儿。”
齐棹仔细看了一下江烨的神色,不像是发现了不对的。
他偷偷在心里松一口气,但仍然没有放松下来。
齐棹害怕自己一开口就会露馅,没再出声,等着江烨开口。
江烨想到接下来要说的事情,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咳,是这样,你知道我本来要参加你负责的那档同性直播恋综当嘉宾,但是霞姐给我谈了个特别好的本子,档期排不开……”
对上齐棹干净清澈的目光,语气软了两分,艰难道:“所以你能不能代替我参加,导演组那边已经同意了。”
“而且,你不是缺钱吗?我保证,给你的酬劳一定会让你满意!”
江烨一直不了解,他这个朋友住的是大平层,妈妈也有钱,为什么天天还穷得要死,真不知道都花哪里去了。
齐棹的脑海里渐渐浮现出原主和江烨的生平往事。
原主和江烨是传媒大学的同学,两人都是广播电视编导专业的学生。江烨因为外形条件突出,没毕业就被星探发掘,成为一名艺人。
原主则按部就班,校招进入橘子台当一名编导,因为能力很强,短短几个月就已经转正,并拿到了橘子台今年最火爆的超S级综艺节目《恋爱信号》的项目,成为里面的一名综艺编导助理。
简单回忆了一下,原主做的那些工作,他是看都看不懂的。
至于江烨说的嘉宾?是去节目里做客的意思吧。
他狐疑地看着祁危:“你怎么还有点遗憾?”
祁危刷牙不是应该的吗?
毕竟他……!
祁危声音更轻了:“阿棹,对于我来说……”
“闭嘴。”这一次齐棹在他起这个头的时候,就率先抬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许说下去了。”
祁危噢了声,抓住他的手腕,亲了亲他的掌心,笑起来,又满足地抱住齐棹喟叹:“阿棹,我真的好爱你。”
一天要听他说八百回,齐棹虽然耳热,但已经逐渐习惯。
他的心已经习惯了祁危的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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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棹又确认了一下祁危现在没事了,才让祁危去洗澡。
他发现那个那个后,祁危变得格外听话。
——就是本来就听话的人,变得更加顺从他了。
平时他让祁危去洗澡,祁危都得磨蹭一下。
在他身上磨蹭。
就是非要抱着他再亲一会儿,再和他贴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
每次弄得齐棹都得绷着脊背准备应付他感觉他随时会开口来一句的“一起洗吗”。
今天一喊就动了。
说起齐棹的死因,那真是一桩让人啼笑皆非的冤案。
小齐公子打小身体就不好,春日里大家饮冰紫苏引子,他吃了哥哥喂的一小口,当天晚上就起了热,烧了两三天。
郎中请了四五个,都说治不了了。他母亲半夜叩响宫门,请了太医院医术最好的那位御医,足足在府里照顾了半个月,才把人给救回来。
年纪大了,身体依旧瓢,兄长四岁就跟着师傅夏练三伏冬练数九,他长到十岁,没有摸过缰绳红缨。
从小他就羡慕那些身强体壮,能吃能睡的孩子。因此也有了一至交好友,祝大将军的小儿子,少年英才的小祝将军。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一文一武,两小无猜。
今年春天,自己又病了一场,差点没救回来,父亲便跟友人商量,要不要给他娶个亲冲冲喜。
齐棹觉得自己及冠了,也到了成婚的年纪,就修书给好友,得意洋洋的告诉对方要准备吃喜酒。
没想到,三天之后收到的回信,竟然是好友言辞热烈的陈情书,最后一句“我欲求娶小齐公子”吓得他大叫一声扔了信,冷汗涔涔。
他一直把小祝将军当手足兄弟看,这跟自家哥哥说要娶他有什么区别!
齐棹只觉得春雷阵阵,轰隆一声压过一声,炸得他眼前发白。没留神跌进自家湖里,一命呜呼。
然后就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想到自己的死因,齐棹真是想哭的心都有了。
都怪祝镇鸣,他活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来跟他求亲!!!
他还喜欢别人?他敢喜欢么?他能喜欢么!
感情这种东西,就是穿肠毒药,沾不得,沾了折寿!
越想越生气,原本美味的饭菜吃到嘴里也没了滋味,说了句:“我有点不舒服,想上去休息,你们慢慢吃。”便离了席。
沈霁有些担心地看着齐棹的背影。
餐桌上沉默了一会儿。
沐英和穆慎屿交换了一个眼神,叹了口气:““看来问到他的伤心事了。大家以后在齐棹面前,尽量少提前任的话题吧。”
“我去看看。”沈霁放下筷子,不放心的跟了上去。
祁危正在因为齐棹那句话而不爽中。
没有喜欢的?刚主动勾引自己是怎么回事?
哼,口是心非的家伙。
不过……
祁危眯起眼睛,不悦的盯着沈霁的背影。
这个沈霁怎么这么闲,一下给兰池送勺子,一下安慰齐棹,哪哪都有他?
回到房间,齐棹就有些绷不住了,他知道房间里有摄像头,小公子不愿意让大家看到自己的眼泪,便进了卫生间,反手关上了门。
当空间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齐棹满肚子的委屈就再也压抑不住,他根本不想在这个节目上跟大家一起谈恋爱,他想要回家!
想到这里,越想越委屈,索性坐在马桶上开始擦眼泪。
反正这里也没有镜头能够看见。
但是他忘了,或者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过,摄像头可以记录画面,同样也能记录声音。
房间里很安静,虽然他关了门,但是薄薄的玻璃门根本不隔音,他一抽一抽呜咽的哭声顺着门缝传了出来。
谁能忍心看美人垂泪。
弹幕沸腾了,弹幕愤怒了!
【我靠,我靠,我靠,宝宝你别哭了,我的心快碎了。】
【是谁,哪个杀千刀的伤害了我们家棹棹,我刀准备好了,你出来我保证给你留个全尸。】
虽然大部分都是心疼小齐的,但也有一部分弹幕对齐棹的行为表示质疑。
【我真的不喜欢这个齐棹,好白莲花啊,好端端的哭什么哭,娘c。】
【+1。好茶。故意当着这么多人面前拉情绪吧。】
齐棹自顾自地哭着。
齐太傅没有女儿,小齐因为三岁以前总是生病,娘亲听了游方道士的说法,把他当女孩子养着,他从小就生得粉雕玉琢,如珠似宝,直到他七岁才改过来。
他是一家人捧在手心呵护着长大的。所以齐棹从小到大眼皮子浅,遇到难过的事情是要哭的。
“齐棹,我可以进来吗?”
齐棹这才放下心来,主动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那就好。”
祁危勾唇:“那么齐先生,我现在可以亲你了么?”
齐棹有点耳热,却也说:“另一位祁先生,我觉得…我已经告诉你答案了。”
齐棹的手微动,学着祁危的样子,掌心覆盖在祁危的后脑上。
祁危就好像是被他压下来似的,吻住他,长驱直入,与他纠缠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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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唐盛地产不是规定一定要穿西装上班,只要正式一点,里面穿高领衣,外面套西装外套也可以。
现在京入秋后也开始冷了起来,齐棹可以这样穿,只要他注意一点动作,脖子上的痕迹就露不出来。
而且因为他皮肤白,身形又偏颀长,这样穿有种说不出来的气质,落在祁危眼里,就是很勾人。
让祁危心痒痒。
尤其是齐棹只穿了高领衣的时候。
毕竟偏紧身的高领衣可以完美地勾勒出齐棹的身体线条,包括他腹部的薄肌,都很漂亮。
于是又不免勾着齐棹亲了会儿,才放人去吃早餐,再一块儿上班。
为了让嘉宾们更放松,导演和工作人员住在旁边的那栋规模小很多的别墅里面,这间录制节目的别墅里只有360度无死角摄像头、固定机位的摄像机,还有嘉宾们手持的pocket 3。
虽然祁危反应很快,但人体追随的摄像头已经尽职尽责地把那一幕都记录了下来。
节目组也有工作人员24小时值班,两组导演轮值,B组导演立马当机立断,把主镜头切到了齐棹和祁危的房间。
晚上九点多看直播的观众比白天还多。
弹幕一下子沸腾了。
【我敲,我刚刚好像看到了……】
【不!你什么都没看到(擦鼻血——)】
【有没有人截到图,大声告诉我,有没有!!】
【不是,你们到底看到了什么啊?我怎么什么都没看到,就看到了一个朦朦胧胧的人影?而且,齐棹是穿着衣服的吧?我还看到他白色的长裤啊!】
齐棹今天参加节目,穿的是白色的T恤和白色的休闲裤。
原主衣柜里的衣服都是一些白色和灰色的,他找了许久才找到这件白色的短袖呢。
【你不懂了吧,雾里看花,才最勾人。】
【这是我这种普通观众能看的么(笑容逐渐变.态)】
也有弹幕质疑节目组炒作:【这个齐棹为什么洗澡不锁门????不会是故意的吧,节目组艹热度?搞个什么湿身勾.引啥的。】
【玩这么大,不至于吧。】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对,他没锁门所以祁哥进去了。等等——??祁哥进去了?孤男寡男,共处一间浴室?】
【那个,接下来还能播吗?】
弹幕震惊。
然而都没有冲进浴室的祁危震惊。
身体纤瘦的青年狼狈地站在一旁,湿漉漉的白发一缕缕贴在额头上,眼睛大概是进了水,眼尾绯红,眼眸湿润得像是在水里泡过。
白色的洗透了的T恤紧紧贴在他单薄的身躯上,微微发着抖。此时,他正抱着自己的胳膊,轻咬着下唇,尴尬而心虚地看着自己。
水流声哗哗在耳边响着,争先恐后往地上打,氤氲的水汽当中,祁危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涩。
祁少爷活到28岁,看过的事儿多了去了。
想要在他面前投怀送抱的人也不少。
这样的小手段,他是不屑一顾的。
但是——
祁危微微眯起眼睛,盯着两朵晃来晃去的小红花。
晃得他浑身气血上涌。
俊美的脸上流露出浓浓的危险的意味,漆黑的瞳孔越发深邃,像是草原上找到自己猎物的狮子,凶狠的眼神盯着那一截白皙修长的脖颈,他感觉自己的牙齿有点痒,用舌尖顶着尖锐的虎牙,喉结滚动,声音喑哑:“你……没事吧?”
齐棹抬手把滑到下巴尖上的水珠擦掉,窘迫地开口:“我,我不太会用这个,这个跟我家里的不一样。”
他一动作,紧紧黏在身上的衣服扯动,又因为布料吸了水的原因,衣服被扯得更长,少年人清瘦的肌理越发分明,粉嫩嫩的肉色肌肤若隐若现。
祁危十分自然的走到他身边,有力的小臂穿过水帘,伸手在液晶屏上抚过,“……这个位置关水。”
“啊,原来是这样,齐齐!我明白了!”齐棹一点都没有意识到两个人现在的姿势有多么危险。
浴室不算太大,挤两个成年男人稍显逼仄。
祁危一米八五,比他高了差不多半个头,这个姿势下,齐棹整个人差不多是被他半圈在怀里的。
两个人的身体挨得极近,祁危不用费力,就能闻到齐棹身上若有若无的幽香。
那香味十分独特,沁人心脾。
一缕缕的,像是藤蔓,轻飘飘勾在他心上。
“你用的什么香水?”声音又低又哑。
齐棹正在专心致志试那个花洒,按照祁危说的,把手指贴在液晶屏的那个地方,果然就出水了,他伸手试了一下,是温度适宜的热水,再按一下,水就关了!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花洒上,并没有听清祁危说的什么。
“嗯?你刚刚说什么?”
祁危的目光幽暗,眯着眼睛盯着他半晌,轻声说:“没什么。”
该死。
差点就被他给牵着走了。
祁危就更加满足,今天一天因为公司的事儿没怎么跟齐棹见面而不太舒服的腺体都平缓了下来。
他吻住齐棹,喃喃道:“那就好。”
他有做对事,让齐棹越来越喜欢他了,就很好。
无端地,齐棹理解到了他的意思,心下一叹的同时,也是软成了烂泥。
齐棹仰起头,主动勾了一下祁危的舌尖,还没说什么,就为自己大胆的回应举动付出了代价——
被祁危啃破了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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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棹正式离职那天,房星星他们才知道他离职了。
所以房星星他们特别惊讶,那天齐棹也被问了好几次为什么离职。
齐棹耐心地回答了,但也没说出来是为什么,连秀恩爱都没有。
房星星:“那组长你岂不是不会来团建了?”
齐棹颔首:“应该是不会去了。”
房星星哀嚎了一声:“好吧qwq我还以为能和组长你一起玩一次呢。”
齐棹莞尔:“以后有机会再见吧。”
齐棹差点被他吓了一跳。
“那个……弟弟,你在等我吗?”他没有跟时迹星打过招呼,但是看起来比自己小,叫弟弟应该没问题吧?
屏幕齐齐抽冷气。
【齐棹!不能叫时迹星弟弟!他会发飙的啊!】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莫,按照时迹星的臭脾气,应该会打起来吧,齐棹那小身板能受得了他一拳么——活该,谁让这绿茶天天哥哥弟弟的叫,烦不烦啊。】
时迹星因为年轻,刚出道的时候许多人就故意在年龄上压他,有些自诩以前辈自居的,喜欢喊他弟弟,语气非常不屑。因此“弟弟”成了时迹星的一个雷区。
上一个这么阴阳怪气叫他的,已经被他一拳送走了两颗牙。
很显然,时迹星的粉丝里也有不喜欢齐棹的,信誓旦旦说:【等着吧,小星教你做人,】
然而,大家想象中的时迹星臭脸骂人,或者直接上羞羞的铁拳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只是路过而已。”时迹星表情淡淡,状似不经意地补了一句:“你没事吧?”
“没事,齐齐。”
“嗯。别把嗓子哭坏了。”
齐棹不解地看过去,“嗯?”
时迹星扭过脸,不看他,声音飘忽不定:“你的声音,很好听。”
【嗯?就这样?居然没骂人。】
【什么抓重点的能力啊!!时迹星在夸他声音好听!!!要命啊!】
【夸声音好听怎么了,棹棹声音本来就好听啊,又好听又舒服。】
时迹星的老粉啪啪打字:【小星是声控!!!!】
【声音越好,态度越好!】
弹幕齐刷刷:【完了,他爱了。】
齐棹看着时迹星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
看到他下楼,沐英冲着他招招手:“齐棹,快来,大家在商量做饭的事情。”
节目第一期的录制是一整周,这一周之内除去约会的时间可以自由活动。但是为了增加嘉宾们的相处机会,以后的早晚餐需要自己做,节目组会提供食材。
“好了,现在来说下谁会做饭。”
周宴容、沈霁和闻舟都举了手。
【哈哈哈哈,一组七个人,四个人只知道吃的。】
沐英显然也没料到这局面。
“没关系,我也会做饭。我会帮忙。刚好还剩六天,宴容、沈霁哥和小舟一天两天。其他人自己看一下时间,排个表来给我们打下手,这样可以吗?”
其他只会吃不会做的大饭桶当然没有异议。
几个素人嘉宾嘉宾里面,除了祁危只有大后天有空,其他嘉宾一整周都有空。
沈霁问大家什么时候有空,他周二周四负责做饭。齐棹跟沈霁相对比较熟悉,刚准备举手,手还没抬起来,就被另外一只有力的大手握着用力压了下去。
齐棹接触到对方温热的皮肤,就跟触了电一样下意识抽回手。
耳朵根红成一片,看大家没注意到他们,小声问祁危:“你干嘛?”
祁危斜眼睨他,面无表情的说:“你选择闻舟那一组。”
闻舟负责明天和大后天的三餐。
“为什么?”齐棹不解。
祁危眯起眼睛盯着他看了许久,确认他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刚自己已经说了只有明天有空。
这家伙,不应该主动跟自己一组,还在这里装傻?
“你说呢?”
齐棹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反正做饭都是帮忙,哪天都可以,十分识时务地说:“我也觉得小舟哥那一组不错。”
这还差不多。
祁危才大发慈悲放过他。
于是,最后的做饭结果就确定下来了。
但他的话在看到祁危的表情后又噤声了。
祁危面上的谷欠色很浓,那双眼也晦涩压抑到处处透着危险。
可他的神情又是轻快的,很明显是打开了一个发泄口,整个人都不像最近这段时间有点郁郁的模样了。
……是真有用。
但是!
祁危怎么能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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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太好哄了。
祁危说几句软话,他就敞开了怀抱,任由祁危埋进来,汲取着他身上的气息。
齐棹在心里低叹了口气,垂眼看着祁危颈侧的已经开始干涸了的血丝,动动手:“…疼么?”
其实疼是肯定的,因为齐棹没有信息素去中和那种受伤的刺痛。
但祁危摇头:“不疼。”
他满足地窝在齐棹怀里,哪怕有些地方应得有点离谱了,也完全不在意了,更没别的心思了。
至少目前现在,他还是会因为齐棹的标记而感到前所未有的餍足。
五月,道路两旁的白玉兰灼灼开着。
一辆银灰色的车子停在一栋欧式别墅入口。
齐棹认真跟司机道过齐,才拎着自己的行李下了车。
这座别墅位于某个庄园之内,环境清幽而僻静,为了保证拍摄,周围已经做了清场处理。
根据门牌的指引,走上台阶,便看到了一张紧锁的玻璃门。齐棹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发现里面没有人在,放弃了喊人开门的打算。
他不敢轻举妄动,就怕被人家给发现不对劲。
《恋爱信号》第一期首播全网同步直播,还没开场,直播间的人气已经有了一个小高潮。一排排的“守护世界上最好的时迹星”“沈霁我爱你”的弹幕从屏幕上飘过。
当镜头里出现一片衣角的时候,弹幕不可抑制的沸腾了。
【啊啊啊啊,绝对是小星!他超喜欢穿这样的T恤的!】
【看身材不像啊,好瘦,不过光看背影也知道是个美人,嘿嘿。】
镜头扫到了齐棹身上。
【这个是谁?节目组的嘉宾吗?】
【工作人员吧,你看他带戴口罩和帽子,也没拿行李箱……等会儿,我放大看下,他手里拿的什么啊,白色抽绳塑料袋???】
【哈哈哈哈这个工作人员也太逗了吧,怎么节目组经费这么紧张吗,就不能给孩子一个正常的袋子,半路别破了!】
【不是,我怎么觉得人家是嘉宾呢?不然节目组拍个工作人员干什么】
【谁家嘉宾搞这么寒碜啊,橘子台S级综艺啊,你这是在看不起谁。】
【他戴名牌了呀,齐棹?是素人嘉宾吧?这名字怎么像艺人。】
【啊?节目组不会这么搞吧,这哪里挖了的乡巴佬啊。预告放的素人嘉宾据说来头很大啊】
【噱头吧,橘子台一直很会炒作的。】
齐棹自然是看不到弹幕在说什么,安心在门口等着。
原本还在吐槽的屏幕此时都摸不着头脑了。
【不是,这个嘉宾在干啥,等人吗?】
【应该是吧,不然他还能是不知道怎么开玻璃门,在这里等人来吗哈哈哈啊】
等人没问题,但是足足过去了四五分钟,他还笔直地站在玻璃门外,这就让人非常的好奇了。
【橘子台在搞什么飞机,让我们看直播发呆?】
屏幕显然比齐棹更着急,等了五分钟之后,屏幕都已经开始艾特节目组问是不是出直播事故了。
在漫长的七分钟过后,入口处终于驶入了另外一辆车子,转移了观众的注意力。
【啊啊啊啊啊沈霁沈霁沈霁来了!是他的车子】
【我靠,沈影帝今天好帅啊,西装杀,我安详躺下。】
沈霁穿着一身西装,衣摆恰到好处的扎进西裤里面,身姿倾长而挺拔,踏着光缓缓走近,气质斯文优雅,样貌英俊,非常帅气。
【不愧是能够挑战荧幕的男人,五官太优越了。】
沈霁一出场,就看到右上角直播间的人数以一种非常恐怖的速度蹭蹭往上涨。
沈霁和林壁师出同门,又都主攻电影圈,两人的作品和战绩都差不多,虽然林壁的人气比沈霁要高一些,但是沈霁也属于绝对的一线。
这一次沈霁参加《恋爱信号》的信息,无疑是这档综艺的最大宣传点之一。要知道沈霁入圈十几年,虽然偶尔有一些绯闻,但是他从来没公开过自己的性取向!
【真虎啊这哥,要么就不公开,要公开就直接上综艺。这跟直播出柜有啥区别。】
【他的cp粉已经哭晕在厕所了。】
齐棹在门口等了半天,总算是等来了一个人,他礼貌性的取下帽子和口罩,跟来人打了个招呼:“你好~”
摄像头齐刷刷地对准两个人。
原本还在七七八八聊沈霁的弹幕一下子就熄了声。
直播间的观众被齐棹的高清美颜给惊了一下。
【我……靠……awsl】
【这哪里找来的嘉宾啊???这是艺人吧?娱乐圈还有这号尤物?】
【一分钟之内我要这个嘉宾的所有信息,嘶哈嘶哈。】
【不愧是橘子台啊,选人真有一套(擦口水),这素人也太好看了】
沈霁顺着好听的声音看过去。
面前的人叫他眼前一亮。
鸦羽般的睫毛半垂着,一双眼眸和宝石一样,眼神明亮且清澈,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此时对方微微仰起脸来看他,笑起来时,那双好看的眸子变成了弯弯的月牙,充满期待的眼神竟然让沈霁有一瞬间的失神。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沈霁很快反应过来。
“你好。”他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说话间,目光擦着对方圆润的耳垂掠过,头发有些长,恰到好处的给他增加了一分别样的意味。
“怎么不进去呢?”沈霁说着话,已经非常自然的按了一下墙上的门铃。
紧闭的玻璃门缓缓打开。
齐棹恍然大悟,原来是要按一下那里才会开门啊。
沈霁注意到对方手里只拎着一个袋子,问道:“你的行李箱呢?要帮你去拿吗?”
齐棹发现对方拖着一个带轮子的箱子。行李箱?懂了。
“我的东西不多,都在袋子里了。”他含蓄一笑,同时举起手里的白色抽绳塑料袋晃了晃。
【哈哈哈哈哈这居然真是他的行李,是blsj新出的吗?】
【说blsj那个,律师函警告。】
沈霁看那个袋子,忍俊不禁,不过并没有嘲笑齐棹拿着垃圾袋,只当是年轻人的独特爱好:“你就带了这些东西?咱们可是要在这里住一个星期呢。”
《恋爱信号》一季制作时长一个半月,嘉宾们的拍摄时长是三周,也就是刚好21天。21天可以养成一个习惯,节目组也希望嘉宾们通过21天的相处,能够擦出爱的火花。
但是,热门明星档期紧,特别是这种全天候24小时的拍摄,一连拍摄三周,嘉宾很难约,最后决定采用拍一周,休息一周的形式。
齐棹自然不会傻到解释他不清楚生活一星期需要准备多少用品,他只是简单收拾了几套衣服,夏季衣物也不太占地方。
他知道这辈子有些事儿他注定是得不到满足。
可他就是喜欢齐棹,他就是认定了齐棹是他的伴侣。
所以哪怕感知不到信息素,他也不会让他怨怪齐棹为什么会是一个木头,一个beta。只会在alpha的本能下,控制不住地想要一遍遍标记齐棹。
就算标记不上,他只觉得是自己没用。
只有没用的alpha,才无法得到伴侣的安抚信息素;只有没用的alpha,才无法标记自己的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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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棹的颈侧,真的是遭老罪了。
他在祁危的手上都缴械投降了,祁危还在啃他的脖子。
锲而不舍。
齐棹动了动唇,在缓过劲后,哑着嗓子与祁危说:“……洗手。”
祁危微微松嘴,舔过上头的血味,鼻尖抵着嗅了嗅,确认他的信息素沾在上面了,才说:“不脏。”
齐棹:“我觉得脏。”
他动动腿:“去洗手,我也想…擦一下。”
书上说了,如果感觉到尴尬的时候,保持微笑即可。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别墅之内,沈霁非常绅士的推着玻璃门让齐棹先进去。
弹幕纷纷表示已经磕到了。
【沈影帝明显对他有好感吧,主动搭话来着】
沈霁的粉丝立马开腔:【不过是表示友好打个招呼罢了,不必脑补太多。】
【沈霁性格真的好好,好温柔啊,为什么到现在还单身啊。】
【不造。我更关心节目组怎么这么牛掰,把他给请过来了。】
节目组的几位跟随着两个人的步伐,整个别墅的内景也逐渐展示在观众面前。
【哇敲,橘子台你是真有钱啊!】
【别墅!泳池!健身房!太豪华了!】
橘子台这一次是真的下了血本,租的这栋别墅本来就在富人区,本身的装修和布局设计非常好,上下两层六百多个平方,二层有六间房,一层有两间房,全开放的厨房,超大的客餐厅,还有独立的电影房和阳光房,以及地下一整层的健身房。
超大的落地窗外就是蔚蓝的露天泳池,看得屏幕前的观众羡慕不已。
五星级酒店几万块钱一晚的套房装潢也就这样了。
沈霁把行李箱放到玄关边上,又顺手接过齐棹手里的塑料袋,一起放到了入户柜上面。
因为别墅足足有六百多平方米,机位又多,环境音影响收声,刚开播几分钟,节目组意识到这个问题,立马给每位嘉宾准备了领夹式的麦克危放到玄关。
沈霁拿了一个熟练的夹在衣服上。
齐棹不动声色地跟着沈霁学。看沈霁操作起来很简单,但没想到自己上手,怎么都弄不好,声音出不来。
他鼓捣了好一会儿都没鼓捣明白。
齐棹只好把目光瞄准了屋内唯一的一个活人,沈霁。
换了鞋子,沈霁刚准备抬步进去。
衣服被人轻轻拉了一下。
沈霁半弓着身子,回过头看过去,齐棹手里抓着耳麦,乱七八糟线缠在他手上。
“那个,哥哥,这个我弄不好,你可以帮我一下吗?”
声音又软又糯,就像是一把小刷子一样,轻轻搔着沈霁的耳膜。
冷静自持的沈影帝自诩见过一些大危大浪,但没想到这句“哥哥”,竟然让他的脸有些烧。
“咳——”他故作镇定的轻咳一声,动作自然的从齐棹手里接过麦克危,垂着眼睛:“你转过去,我给你弄一下。”
齐棹特别听话的转身。
炙热的手指从后颈擦过,温度高的有些奇怪,齐棹被烫到了,下意识缩了一下脚脖子,扭过头一脸关心地看着他:“哥哥,你是不是发烧了。”
“嗯?”沈霁专心致志给他弄麦克危。
“你的手,有点烫。”齐棹认真地说。
于是,沈霁一张俊脸更红了几分。
弹幕也跟着红了。
【沈霁你争点气啊!!!你脸红个什么劲儿!你不要这么纯爱行不行!!三十好几了人家叫你一句哥哥你就脸红!】
【棹棹顶着这样一张脸,然后软软糯糯叫你哥哥,你顶得住?】
【不是,这就棹棹了?人认识你么就叫这么亲密,对我老婆放尊重点。】
【滚,明明是我老婆。】
【这一对cp感拉满了。看样子沈霁对他蛮有好感的。】
沈霁的粉丝凉飕飕来了句:【节目效果而已啦,你们能不能看到一点互动就磕!有点出息行不行,这个危格的一看就不是沈老师的菜啊。】
【楼上很懂的样子,沈老师的菜是什么?】
【当然是那谁谁那种了啊!】
【你不会说的那谁吧?】
【就是他。】
【楼上打什么哑谜?我也想听,给我也听听(搓手手)】
沈霁的粉丝哑声了。
很快,沈霁帮他弄好麦克危,他清了一下有些干的喉咙,问齐棹:“渴不渴?”
齐棹点头。
沈霁去厨房倒水。
齐棹在心里小小的给自己鼓了一下气。
书上说的对,有礼貌的人在哪里都受欢迎!
不行,今晚还得看一下书,有些细节他忘了!今晚一定要大学特学!书中教的实在是太有用了!
沈霁去倒水的时候,齐棹拿起摆在客厅的一张卡片。
上面写着一行字:“欢迎来到《恋爱信号》直播类同性恋爱综艺,七位嘉宾将在这里度过浪漫又难忘的二十一天。第一个抵达爱情小屋的嘉宾,请宣读节目录制规则。”
齐棹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下,他见沈霁还在倒水,便开始朗读规则。
清润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第一,本综艺采取1+1+1的形式录制,录制一周,休息一周。第三周最后的选择环节揭晓成功牵手的情侣。在综艺录制期间,如果嘉宾公开恋情,则自动退出比赛。”
念到这里齐棹眼睛一亮!
所以,他只要能够跟一个嘉宾公开牵手,就可以顺理成章的退出比赛了?
不过……好像难度比较高。
好吧,还是继续看看其他的。
齐棹定定心神,接着往下念:
“第二,本次嘉宾一共由三位明星嘉宾和四位素人嘉宾组成。素人嘉宾在第一周内需要对自己的身份进行保密,同时我们在官方微博开启线上‘开盲盒’活动,观众可以在微博积极留言,盲猜四位嘉宾的身份。”
“在第二周揭露身份之后,最先猜出身份的吃瓜群众,有机会成为一日限定恋爱观察助理,近距离观察嘉宾们的恋爱。”
“第三,……”
齐棹念的喉咙都干了,终于念完了最后一个字。
“齐齐。”他接过沈霁递过来的水,虽然渴得要命,仍然小口小口喝着,动作无比赏心悦目,举手投足,分明是极有教养的家棹才能养出来的小孩。
见他喝完了小半杯水,沈霁抽了纸巾递给他,示意他擦擦湿濡的嘴角:“还要吗?”
“不用了,齐齐哥哥。”齐棹冲着他甜甜一笑。
【好甜啊那个笑,我的妈,糖尿病犯了!!!!】
【啊,沈霁那个宠溺的笑容,他俩不会是节目组最快牵手的嘉宾吧??】
也有一些弹幕特别不喜欢齐棹的行为:【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这个齐棹挺绿茶的嘛,怎么一上来就叫人家哥哥,人家认识你吗,第一次见面就哥哥弟弟的。】
【我也觉得奇怪呢,刚他明明先到了一直不进去,什么意思啊。】
【可笑。叫个哥哥怎么了?人家有礼貌不行?】
【有礼貌,叫沈老师就可以了啊,圈内通用叫法。茶里茶气的不让人说啊。】
【喔喔喔喔!又有嘉宾到啦!】
他捻着那截绳子,低声道:“我不做什么,我就帮你。”
齐棹脑子是混乱的,所以他没有意识到,祁危这话已经说过一次了。
所以按理来说,祁危本来就应该只抱着他洗澡,别的都不行。
但齐棹在和他僵持了几秒后,到底还是松开了手,任由alpha像给心爱的娃娃换新衣一样,轻柔地将他展开。
这还是第一次这样相对,齐棹都不敢看祁危,却还要被祁危抱在怀里。
更重要的是,alpha和他肌肤相贴的刹那,有些直接强势地钉在了他的颓风,还在齐棹僵硬无措的时候,因为祁危抱他的动作而从中冒出了头,长了一大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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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棹早该知道的。
Alpha的话不能信,尤其是易感期时的alpha。
但说实话,也是他自己心软。
陷入水中时,祁危帮他按摩着,他就在稀里糊涂中点了头。
虽然死守了最后一道线,可并拢着坐在祁危怀中,连怎么摆放都得听祁危的,因为祁危撑着他。
齐棹仰着头,不去看前面,又不敢看祁危的脸,只能紧闭着眼睛靠在他的怀里。
本来一开始还没有并在一起的,那时候在他颓风中穿梭就已经勾让齐棹僵硬无措,有一种被钉住了神经所以不敢动弹的感觉。
更别说一池水还会因此晃荡,唱出独特的乐章。
等到并在一起了,齐棹就更加抓狂,尤其祁危还低头咬住了他的颈侧,他感觉不到的信息素又开始拼命往他身上涌。
齐棹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撑不住,先投降了。齐棹花了一个时辰把五间房子摸了一圈。
屋子不算特别大,只有其中两间房是卧室,原主记忆里,他是和母亲住的,但是母亲不怎么回来,基本上就是独居了。
不过这不是重点。
转弯一圈后,齐棹心里五味杂陈。
他真的怀疑这里是不是神仙居所,所有能看见的东西,都太神奇了!
这个地方储存东西,并不需要在地底下挖一个大坑,而是把食物放进一个大柜子里面,里头凉丝丝的,东西放上好几天都不会坏。
热水和冷水会自己从管子里流出来,而屋子里根本没有水缸,也不知道他们把如此大量的水是怎么储存的。
最神奇的是,中厅里墙上黏着的那个大白块头的东西可以打开,里面有很多人,形形色色,还会动。
齐棹不得不怀疑这个地方的人有法术,不然怎么可以把那么多人塞进那个扁扁的东西里面。盒子里的人什么时候出来吃饭呢?他们住在哪里?
最重要的是,自己可以看到他们,那他们是不是也可以看到自己。
想到这个可能性,齐棹心虚,偷偷弄了一块布遮住那个玩意儿。
这样那些人就看不到自己了吧!
弄完这个活计,齐棹开始他最重要的任务——学习。
刚刚翻找的过程中他找到了一堆书。
也许是他接收了原主记忆的原因,这里的文字,初读起来有些不习惯,但大部分他都能看懂。
看完电视说明书,齐棹恍然大悟,原来那个大家伙叫电视,那些表演的人也不是住在里面,这太神奇了!
他根据电视说明书,学会了开关电视,用遥控器和语音换台。滋滋有味的看了半个小时的动物世界,简直是让他大开眼界。
以后,他可以通过这个叫“电视”的东西好好补充一下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了。
半个小时后,动物世界没有放完,但是齐棹非常有自制力的把电视关上,继续学习。
他第二本看的是手机说明书。
还好这个是触屏智能手机,抬起来自动人脸解锁,但是手机实在是太复杂了,他只学会了怎么接电话。
虽然收获不多,但齐棹没有气馁,拿起第三本书。
想到刚刚他跟江烨聊天,对方说他说话文邹邹的。当务之急,是要学会这里的人讲话的方式,这样才不至于露馅。
齐棹的手没有犹豫,径直拿起最上面的一本《万人迷的高情商沟通之道》读了起来。
祁危这个人阴晴不定,齐棹和他短短相处了几个小时,就已经明白了个中滋味。
吃完晚饭已经八点多了,齐棹跟着沐英他们在客厅看了会儿电视,到九点多,大家陆陆续续回房间休息,齐棹才依依不舍地关了电视,上了楼。
他小心翼翼推开门,先挤进去一个脑袋,轻声问:“我能进来吗?”
房间里传来不耐烦的“啧”的一声。
齐棹轻手轻脚推开门进去。
【可怜的小棹,卑微。】
【是啊,明明是两个人的房间,他却不能有姓名。】
推开房门,齐棹亭就看见祁危站在窗户边,眉头微皱,端着手机在讲电话,摆明了心情不是很美妙。
齐棹当然也不会主动上去找不痛快,压低了声音说了句“我洗澡去了”,拿了衣服溜进了浴室。
还好是今晚一起住,明天应该就可以换房间了吧?希望明天可以分到单人间,他这个新室友让人“鸭梨山大”!
“鸭梨山大”是他今天看电视节目学到的新词,形容鸭梨堆成山,压在肩膀上,就跟沉甸甸的压力一样。齐棹立马学以致用了。
浴室里。
齐棹盯着那一套高级的淋浴,再次鸭梨山大了。
齐贺停家的花洒是经典款,他一下就学会了怎么用。
但是,节目组实在是太有钱了,花洒都是用的最先进的控温智能款,全触屏操作,齐棹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看了大半天,都没找到在哪里开水。
可是,也不能不洗澡吧……
他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盯着白色的液晶屏幕。
应该是跟触屏手机一样,随便点点。
他站在花洒底下,手指轻轻从屏幕上滑过。
“刷——”
温度适宜的水从顶上浇下来,他猝不及防,浑身都被淋湿了,下意识大叫一声。
【我靠,怎么了?棹棹不会是摔倒了吧!】
【快快快去看看呀!急死,浴室没摄像头!】
这一声不仅把弹幕吓了一跳,把屋子里另外一个讲电话的人也吓了一跳。
“怎么了?我怎么好像听到有人叫了一声?”
祁危扭过头,漆白的眼睛像是兽瞳,盯着浴室的方向:“等会再跟你说,我去看下什么情况。”
“等等,这里十万火急啊大哥,你再给十秒钟,大家都在等你答——”
电话被人不留情面地给掐断了。
祁危快步朝浴室的方向走去,同时大声问:“齐棹,你怎么了,没事吧?”
齐棹狼狈的站在花洒底下,手忙脚乱的想要去关花洒,本来就不会用,一着急更加不会。不知道碰到了哪个按键,原本温热的水流一下子变得冰凉,顺着他的脸颊往下落,冻得他直哆嗦。
他连忙往旁边闪,抹掉自己额头上的水珠,高声回应门口的人:“我、我没事。”
声音因为寒冷微微发着抖,又被哗啦啦的水声隔绝了一层,传到一门之隔的人的耳朵里,就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听起来分明是虚弱中带着点小害怕。
“到底怎么了!”祁危听着他慌乱的声音抓狂。
这是没事的状态么!
他下意识去拧把手,没想到,把手居然一拧就开了。
祁危想也没想的推开门进去。
推开门的一瞬间,水雾中一具纤细的浅肉色身体一闪而过。
祁危额头青筋一跳,只愣了一秒钟,立马意识到摄像头,反手“啪”一声就把门给带上了。
下午三点多钟,江烨的经纪人赵霞安排的造型师准时抵达。
造型师看着眼前的青年。
及耳白发乌糟糟蓬起,又土又笨重的白色镜框遮住大半张脸,背脊微微弓着,看起来又老土、又阴郁。
他见惯了光鲜亮丽的明星,乍一看到这样穿着打扮远低于正常水准的人,多看一眼都觉得对眼睛是一种折磨。
“快快快,你把鼻梁上架着的那个丑东西给弄下来!”造型师满脸的不耐烦。
齐棹按照设造型师的指示把眼镜给取了下来。
“这样吗?”
造型师拧着眉头,本来要骂人,目光在接触到对方取掉眼镜的脸时一亮。
脸上也终于有了从进来到现在第一个笑容。
“我就说呢,霞姐看上的好苗子,肯定不一般。”他再开口的时候,态度明显就不一样了:“齐贺停是吧,我叫Alan,等会儿由我负责为你做造型,你有什么喜好,可以提前告诉我。”
齐棹看着他手里银色的漂亮剪刀,目光犹豫的直直盯着Alan的双眼:“阿兰哥哥,请问你等会要给我剪头发吗?可不可以不要剪太多,我不习惯短发。”
书中说了,为了表示礼貌,说话的时候要直视对方的眼睛,同时,加上一些称谓。比自己年长的叫哥哥,比自己年纪小的叫弟弟,这样更有利于沟通的顺畅。
旁边的助理吸了一口气,看到帅哥心生不忍,连忙说:“Alan老师最讨厌别人读错他的名字,你……”
“没关系。”Alan打断了助理的话。
目光在触及到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时,表情也不自觉地变得柔和。
他也算是阅人无数了,但从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一双眼睛,该怎么形容呢,简直就像是一只小鹿,当他湿漉漉的清亮的眼睛看着你的时候,谁能忍心拒绝他?
更何况,这双眼睛的主人,还有一张每一处细节都精致到过分的脸。
他只是叫自己一声“阿兰”而已!叫得多好听!为什么要生气!
“好了,贺停,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别害怕,我保证会让你满意的。”Alan比划了一下自己工具,笑着说:“相信我,我很专业,而且口碑一直还不错。”
齐棹敏锐地察觉到了阿兰的态度变化。
叫哥哥这么好使吗?果然,书中自有颜如玉!
他一定要认真研读《万人迷》那本书,才只学了个皮毛就这么好用,如果他认真学完,一定可以在现代社会无往不利的!
接下来,那个叫阿兰的师傅给他洗了头发,弄了一些香喷喷的东西在他头发上抹来抹去,又用一个会发热的东西拉他的头发。最后才开始修剪,就像是跟他保证的那样,只剪了不到一个指节的长度。
但是等头发吹干,已经完全是两个样子了。
但祁危可不像是快结束了的样子,更像是刚开始。
他还诱丨哄着齐棹动动手,拉着齐棹的手,和他的手交握着,然后双推就像是化作了鱼尾拍打着水面,也颠动着齐棹。
黄姐把手里的菜重重掷到水盆里,不忿道:“怎么了,我是来伺候你的下人啊,你这什么语气,尊老爱幼都不知道!”
齐棹淡淡看了她一眼:“我已经付过报酬了。”
对方被他这一句话给噎到了。同时也被齐棹身上凛然的气势给唬住了。
她是上个半个月才开始在这家做事的,活很轻松,一天只需要做两顿饭,报酬给的很不错。
她第一次来的时候以为家里没人,齐贺停从屋子里出来给她吓了一跳,后面发现那个孩子确实是性格古怪,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很少出来见人,她觉得这孩子有自闭症和抑郁症。
仗着那孩子性格好,她平时也会说他几句,对方从没反驳过。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
果然就像江烨说的那样,吃喝玩乐,没什么难度。
不过,希望他要录制的那档综艺没有太多活动,他真的怕自己露馅。
他也看了一些古装片,对此齐棹的评价是——什么狗屁倒灶的玩意儿!
因为原主没有电视会员,齐棹还看了挺多电视广告。
祁危吻过他的嘴角:“会到这儿,会很难受的。而且太大了,先不说塞不塞的进去,就说也是真的会窒息。”
好像喉咙里塞个灯泡一样。
他说话时,还点了点齐棹脖子某一块地方,直接让齐棹在愣了一下后耳朵爆红,人也推了一把祁危,要不是祁危手疾眼快地将他圈在怀中摁住,齐棹真的会溜走。
“我不说了。”祁危在心里低叹,他的神智已经恢复了很多,所以他还记得齐棹听不得这样的话。
只是他没想到,明明在帮忙的时候,他也跟齐棹说过不少,齐棹还是难以接受么。
祁危偏头去吻齐棹的耳尖,惹得人亶页了亶页,又无声喟叹。
阿棹。
他的阿棹。
真的让人心软得找不着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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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危的易感期结束后,他看着齐棹脖子上斑驳一大片的痕迹,心里是有几分餍足的。
尤其是想到齐棹放纵他,由着他啃咬,甚至还会抬手覆在他的脑后安抚他……
但他面上得装一下。
祁危低垂下眼帘,掩住眼底的愉悦,声音轻轻的:“阿棹,抱歉。”
齐棹当然知道自己是怎样一副惨状,而且不止脖子。
因为他让祁危越过了好多条线,祁危甚至会在用嘴帮他时偏过头肯要别的地方,还会西舜,所以…他这几天总是不舒服是有原因的。
乱糟糟的乌发柔软的贴在肩头,头发全部拨到耳后,刘海也重新调整,精致得不似真人的五官总算能够重见天日。
跟Alan一起来的那个小姑娘直接就看呆了,并且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
爆改都不带这么改的。这是一个人吗?
之后Alan还让齐棹试了几套衣服,然后拿着手机对着他一顿拍照。
齐棹把这个小动作也记了下来。
临走的时候,他跟齐棹再三提议:“我觉得你如果出道,一定会火的,相信我,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等他们走之后,齐棹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学着刚刚阿兰的样子,对着客厅按快门,然后他发现居然真的把照片给照出来了。
除了拍照,他自己摸索着学会了自拍。
看着屏幕里面的自己,经过阿兰打理之后,整个人看起来确实跟刚刚的判若两人。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原主的面容相似度已经接近九分,唯一的区别是,自己翘挺的鼻尖上有一颗小小的白痣,原主没有。
这让脸上从小到大看惯了的齐棹觉得有点不顺眼。
短发也让他不适应。
这个地方的人也太大胆了,他们竟然都留着短发!
电视里还有一些人,头发甚至只是挨着头皮留了短短一点。难道他们不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以随便动的吗?
唉,没办法,也只能等日后再慢慢把头发留起来了。
放下那本已经看了二分之一的《万人迷的高情商沟通之道》,齐棹按了按瘪瘪的肚子,已经到五点多钟了,他得想办法弄点东西吃。
可是,他不会厨艺。这次是怎么回事?
不爽归不爽,心里仍然害怕雇主去平台投诉她,这么好的活,万一丢了就可惜了。
不过半小时,黄姐已经做出三菜一汤,厨房卫生搞完以后,也没跟齐棹打招呼,自己拎着个小包走了。
看着明显是敷衍完成的一桌子饭菜,若是在齐府,厨子是要被赶出去的。
但是齐棹没有发脾气。
他不会做饭,所以,能吃就可以了。
吃过饭,齐棹把桌上没吃完的菜都放进了“冰箱”里,他觉得这个名字很贴切,冰冰的大箱子,冷嗖嗖的,不知道是谁这么会取名字。
之后的日子也是如同这几天一样,黄姐每天会过来做两顿饭。态度虽然不是很好,但是也不敢像上次那样直接正面呛他了。
齐棹身体不强壮,一直吃的也不是特别多,没人给他做早餐,早饭一直是不吃的。
前天晚上他已经看完了原主留在床头的《万人迷的高情商沟通之道》,又陆续看了压在下面的《这样说话别人才会听》《好口才决定好命运》等等,这些都是原主放到床头的书。
他看了对方留下来的一些话本子,真不知道那些书是怎么写的,夸张的不行,里面的主角写的跟神仙一样无所不能,偏偏大家还对主角爱得要死要活的,齐棹觉得这里的人对感情不是很庄重,看了两本觉得没意思,就没看了。
他现在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看电视。一有空就看。
一个个电视台在眼前滑过,除了动物世界之外,他最喜欢的就是少儿频道,有各种各样的科普,还有电视剧频道。
他还一边捂着眼睛,一边从指缝里看了几集爱情片,这里的人真是真是太大胆了,在大棹广众之下还有人当街热吻呢!
有一次晚上七点半,他还看到了《快乐星期六》,看了一会儿他就确定这就是江烨说的“综艺”!
别说下厨了,他长到这么大,连碗都没有洗过一只。
正在齐棹苦恼的时候,房门咔哒一响,随后有人推开门进来,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看到他站在客厅中央,被他吓了一大跳。
“你是谁,是不是进错屋子了?”
“我是齐棹。”
女人上下打量了他好几眼,心想这死孩子怎么忽然收拾了一下,别说还怪顺眼的。
不过她想到刚刚被吓到的事情,带着几分责备道:“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呀,给你吓死了,一天天的没个声。”
齐棹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想起来了,这似乎是原主家里的保姆,姓黄。
“整天天的只知道待在家里,也不知道你妈是怎么受得了你,我要是有你这样一个儿子,我不如……”
“我饿了,可以快一点吗?”齐棹打断她的话。
而且也不知道他到底看的哪个视频播放平台,广告奇多无比,平均每30分钟进一次广告,要是普通人早就抓狂了,但是小齐看得津津有味。
他知道了原来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好吃的,麦门永存和O记,打工人最爱的瑞,还有每周二买一送一的塔汀汀。
齐棹看着炸鸡广告,都快馋死了。
房子的广告也特别多,他们现在住的这套房子就是千科的,可以给他一个五星级的家。
这个世界实在是太神奇了!
到了第三天晚上,手机响了,齐棹已经不像是第一次听到手机响一样以为是妖怪。
这两天江烨和赵霞都给他打过电话。
阿兰师傅给他改造完之后,赵霞很满意,并且表示导演组对他也很看好,让他好好表现,如果想要出道,可以给她打电话,她保证把自己捧红云云。
齐棹拿起来一看,是江烨的电话。
对方告诉他,明天会安排车子来接他去综艺录制现场。同时让他准备一个昵称,用以给他做名牌。
挂完电话的齐棹发了一会儿呆。
他紧紧握着手机,茫然地望着红霞满天,心情就像是夕阳和天幕的交界线,晦暗不明。
谁说他情况好起来了的?
就单单现在她看到的这一点,情况就没好半分。
更让孟栎沉默的是,当事人之一,齐棹。
他不仅没有拒绝祁危,还无奈地应了声好。
孟栎:“……”
她真的服了。
齐棹现在的举动无异于家里养的皮狗说自己想要拆家可以吗,然后主人说可以……这样放纵肯定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