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能招惹的人?
江瑾不太明白:“得罪他会被辞退吗。”
戴着护士帽的姐姐立刻摇头,帽子都快摇掉了:“这可比辞退恐怖多了。”
江瑾诧异,这么一看薄医生好像是个很厉害的人啊,他是副本核心人物?
“难道他是院长?”
他继续打听,然而姐姐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摇摇头戴上口罩头也不回的领着他往前走。
江瑾可不能让她这么略过去,连忙跟在后面继续小声问:“你就告诉我吧,我怕下次再见到他不小心得罪他。”
闻言姐姐脚步终于停了,想了想压低声音:“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
她声音压得越来越低:“但我知道现在四楼病房里一个做过脑手术的半疯病人……之前是我们同事。”
江瑾倒吸一口凉气。
“那、那他岂不是……”
“没有没有,”姐姐连忙让他不要提这茬,“我们也是猜的,没证据的事不要乱说。”
江瑾连忙点头,不禁开始后怕。
假如刚才他再待一会,恐怕迎来的就不是指检而是开颅手术了,屋里好多手术刀。
怪不得病人都那么害怕进来,下次他见到这位恶魔医生一定要躲远点。
江瑾魂不守舍地穿过大厅,这时脑海中系统音响起。
【滴滴,平安精神病院副本任务——将一张干净的面巾纸放在走廊花瓶上。】
【您已到达目的地花瓶,请放置一张纸供玩家以后使用,注意一定要干净的哦。】
这个任务是真简单啊。
江瑾心情一下子就轻松了,朝一旁姐姐要了张纸假装擦眼睛,他看向自己右前方,那里赫然有个漂亮的复古珐琅花瓶。
路过那里随手将纸放下,今日所有任务圆满完成。
不过npc的任务完成了不代表江瑾就真的没事了,他脊背靠在墙上,低头思忖着这个举动能带给玩家什么线索,浅黄色灯光下他刘海微微垂落遮住了漂亮的眉眼,小巧的脸美得像精灵。
“别耍帅了快走,”姐姐回头催了一句。
“我那是在想正事。”
江瑾一边说一边无奈的跟上去,算了思考不适合他,什么都没琢磨出来。
这时他终于有心情看周围,发现大厅内的病人们全都不见了,此刻的精神病院安静整洁,连墙上蹭到的血迹也没了,丝毫看不出几分钟前混乱的打斗。
“人都去哪了?”
他扫了眼周围,病房里好像也没人,整座精神病院像空了一样,只剩下姐姐高跟鞋的嗒嗒声。
“忘了告诉你今天是周六,”姐姐跟他解释,“这是个特殊的日子,每周一次清洗画卷。”
画?
江瑾想到了什么:“是407房间的那幅画吗?”
“对,”姐姐打了个响指,“你今天先赶紧离开吧,那幅画可会不管你是不是我们院的人。”
江瑾听得云里雾里,继续刨根问底:“一幅画能怎么样?”
姐姐都解释累了,闻言推着他后背就往外走。
“千万要小心,祂会在周六晚上天黑后随机出现在院内任何地方,一旦不小心看到了一定要遵守他的规则,立刻轻轻擦拭祂的画框,直到把所有灰烬都擦干净才行。”
“这个过程中绝对绝对不能碰到里面的画,记住只能碰画框。”
“否则后果不可想象。”
“现在大家都躲起来了不敢乱动,你赶紧走吧。”
江瑾长见识了,竟然还有这样一幅画。
他立刻回头:“姐你也赶紧躲着去,别瞎溜达了。”
“好,明天见,”姐姐眼看着江瑾已经到大门口了就不在推他,摆摆手往回走。
江瑾有点不放心她,目送着姐姐进办公室这才松了口气。
可惜这次进入副本没查出什么东西。
他遗憾的转头推门,精神病院的楼门有点旧,是复古粗铁丝门,上面繁复的花纹很特别。
然而他这么一推,手心触碰的却不是熟悉的镂空冷铁,而是什么平平整整的东西。
江瑾愣了愣,呼吸忽然急促。
不会吧。
他扯了扯嘴角一点点抬眼,就看到一幅将近两米的画卷展开,暗金色复古画框镶边,正中间硕大的画被一张黑色长布遮住。
而他的手就这么直接按在了布上。
江瑾手一颤瞬间松开,面前黑布却像是被扯落,簌簌掉了下来。
等他再次定睛一看,这哪是什么画啊,这分明是银发少年光.裸的后背。
周遭场景顷刻间变了。
昏暗单人间内氤氲缭绕,薄肌雪肤的后背近在咫尺,沾着晶莹水珠,过分美丽的银发少年泡在高高的木桶中回头看他,四肢全都被水中蔓延的粗大铁链牢牢锁住,银白眼眸一眼不眨。
“江瑾。”
他嗓音很冷咬字很轻,两个字被他念得多了几分不一样的意味,如同雪落在松枝,又像是孤冷野鹤,满池热水都暖不了他。
“替我沐浴。”
江瑾终于回过神来,脸蛋霎时间透粉,他下意识别开视线,然后难以置信的看着周围的小黑屋浴室。
所以说不小心碰到画布那不可想象的后果……是帮人洗澡吗。
“这、这不太好吧,我去找人帮你。”
江瑾头昏脑涨不知道是水汽蒸的还是尴尬的,他起身就要出去,屋内昏暗的不得了什么家具都没有,只有木桶中一具纯白色躯体。
他认出来这位就是他进入407看到的银发病人,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没走,而是继续被锁在这里。
避开视线不朝那边看,他在周围墙壁上摸索了一圈,发现这个屋子竟然没有门。
耳边传来银发少年的询问:“不愿意吗。”
“没有。”
江瑾认清了现实乖乖坐回来,离得近了他闻到少年身上淡淡的中药味,是微冷的苦涩,不知道是水里的还是他本身吃了太多药。
然后他就发现木桶里的铁链真的很粗,隐隐约约能看到少年的手腕被紧紧锁在木桶壁上,一动都不能动。
难怪需要他来帮忙。
江瑾心底起了恻隐之心,哪怕是有暴力倾向的精神病人被这样对待也太过分了,而且银发少年看起来情绪稳定并不像是要发疯伤人的样子,也不用把铁链束得那么紧吧。
是因为他昨天试图逃过一回吗。
江瑾一边存了想帮忙的心,一边牙关轻咬有点无措,小声问:“请问该怎么洗?”
“腿……难受……,”少年银白睫毛眨动,从始至终都在盯着江瑾,嗓音淡漠的让人心疼。
他似乎被关了很久已经退化了生存能力,说不清自己的情况。
是不是受伤了。
江瑾神情一凛,想着他的措辞感觉像是双腿被铁链锁住,没准挣扎的过程中已经肿了,可惜他身上也没有药。
待会出去了得找姐姐拿点才行。
这种时候他再怎么不好意思也能忍住了,起身避开视线,将一只手探入水面。
好在这水并不是透明的,里面还飘着一些草木药材,看不出水下情况,那股苦涩的味道也是由此而来。
“疼了就告诉我。”
江瑾弯腰时几乎感觉自己脖颈碰到了少年的银发,和他人一样冷冰冰的,指尖慢慢触碰到热水,被一寸寸染红。
一只手忽然攥住他手腕。
“这里。”
微哑的声音从近在咫尺的耳边响起,那只冰冷而修长的手握住江瑾的腕骨,力道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