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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章番外②

    对于季清羽能够这样坦然、迅速且大方地道歉,冯成则的确是有些惊讶的。

    电梯还在上升,忽然停了下来。

    两人都没有再交流,可门开了以后,外面没人,应该是住客乘坐了别的电梯,或者临时改变主意走了,不一会儿,门又缓缓关上,没上也没下,就那样停着。

    “我……”

    跟季清羽的声音同时响起的,是冯成则的手机。

    她果断不说话了。

    冯成则静静地看着她,从口袋拿出手机,轻描淡写地扫了眼屏幕,是冯昱打来的电话,他思索了几秒——很快地,他为这几秒感到困惑。接个电话而已,他到底在顾虑什么。

    这令他皱起眉头,不再迟疑,接通了电话,将手机放在耳边,低沉着道:“什么事?”

    季清羽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要看的。

    可他的手机屏幕不小,阿昱这两个字又如此显眼,除非她瞎了,不然很轻易地就能看见。

    冯成则不想一心二用,但他做不到,因为她就在旁边,他一抬眼,两人的眼神在宛如镜子的电梯壁上相遇碰撞在一起,她立刻挪开视线。

    “胡闹什么。”

    他平静地斥责,“她是成年人,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如果她遇到危险,或者失联,她的父母难道不比你更紧张?”

    季清羽怔了一怔,偏头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

    他说的TA应该是她吧?

    “你胡闹也该有个限度。”冯成则缓声,“非要闹得满城风雨?”

    居然还让他拜托陈修仁去调查季清羽的行踪。

    他顿时有些理解她在车上的怒气由何而来了。

    “行了。”他不愿意再多说废话,“就此打住。”

    然后他挂了电话。直到这里,季清羽才真正地相信了他说“不会”,确实是真的“不会”,她是冲动莽撞,她是自作聪明,只是这会儿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再说一次对不起,不太合适,道谢?更古怪!明明是冯昱太不讲道理了,做了那样的事后,她提了分手,他却纠缠到不给她安宁。

    他的“纠缠”已经超过她能忍耐的范围了。

    听刚才那通电话冯成则的回复,她都可以猜得到,冯昱都已经准备利用冯家的人脉还有资源调查她的行踪。

    她突然觉得好烦,好烦,好烦!!

    想到这里,她不再吭声,想刷房卡回房。

    冯成则也是这样想的,接了弟弟的这个电话,他才骤然回过神来,于是也要去按电梯键,两人同时动了,手臂相碰,大约慢了半拍,又愣愣地去按键,手背骨节轻触,仿佛有微弱的电流穿过肌肤,在体内流窜。

    他在顶楼,她处于中间楼层。

    电梯都很偏心,缓慢地在上升。

    季清羽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她总觉得上面蹭了些东西,很想伸手摸掉,但她克制住了。

    因为她知道,是他的气息。

    “明天回景城?”他淡声问, “我说了不会,就是不会。”

    他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难道他看起来很像多管闲事,多嘴多舌的人?

    季清羽抿了抿唇,不太自在地回:“……不是。”

    如果没有碰到他,如果没有那一出,她是打算续住到十六号离开的。

    冯成则瞥她一眼,“那你退房的理由?”

    他本该不在意她什么时候走的,跟他不相干的事,问一句都是多余。他想,他实在厌恶“仗势欺人”这四个字出现在他身上。

    季清羽面露难色。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这分明是心照不宣的事,非要她说出口吗?说她昨天吻了他一通,现在看到他就浑身不自在,她相信他也有这样的感觉,最好他们这辈子都不要再碰面才好,景城也不是只有这一家酒店,她去住别的,对她好,对他也好。

    为什么要她诚实直白地说呢?

    正在她纠结为难的时候,电梯到了顶楼,门开了,她心口一松,谁知他岿然不动,完全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于是,她又眼睁睁地看着门关上。

    电梯开始往下。

    季清羽:“……?”

    她真的要抓狂了,他到底要做什么啊??

    她决定不忍了,侧身看向他,“冯总,是我昨天误会你了,我很抱歉。”

    “你说过了。”他说。

    “我觉得我继续住这儿,不太好。”她鼓起勇气,“冯总,如果你咽不下这口气——”好吧, 她也刹住了车。

    她突然绝望地发现,真的惹了一个更大的麻烦。

    她丧气了,声音很轻很轻,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沮丧,“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冲动是魔鬼,她决定回去以后早晚都要在心里默念一百遍,一千遍。

    冯成则觉得很奇怪,很微妙。

    她不该再提起昨天的,他都已经忘记了,她怎么还没忘?

    彼此都陷入了沉思中,电梯停在那一层时,季清羽如释重负,她轻快地迈了出来,出于礼貌,她想回头跟他说声再见,到这儿她已经看出来了,他如果要对她做些什么,昨天就做了,怎么可能还会好心把手机还给她。

    一回头,只见身着衬衫西裤的男人也抬腿走了出来。

    季清羽微愣。

    这一层的电梯厅很安静,除了他们以外都没人,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他,“你……”

    他上前几步,离她很近很近,冷淡地垂着眉眼,目光落在她微微张开的嘴唇上。

    她顿住,不由自主地抿了下唇。

    那股视线缓慢地游移,他就只是冷静地看着,如果此时有外人经过,也不会认为他们会接吻。可他们被一层透明的罩子笼着,季清羽很想逃,她能察觉到危险,可她被他的视线钉着,动也不能动。

    冯成则抬起眼眸,目光从她的唇划过,到鼻子,再到她的眼睛。

    她在慌乱,在不安,在紧张。

    唯独没有害怕。

    季清羽并没有发现冯成则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在攥紧,他在克制,忽然,他收回了这目光,平淡地说道:“别误会,你的道歉我接受了。”说完这话,他从容镇定地后退,反手按了电梯键。

    意思是这件事到此为止。

    她已经道了歉,他不会追究。

    季清羽微微发怔,缓缓呼出一口气,从那黏稠的氛围中脱身,她低着头,只看到他的西装裤腿。这部电梯本来就在这一层停着,不需要等太久,他已经再次进去,似是整理好了种种情绪,又回到了一丝不苟的冷峻状态。

    只是在电梯门合上前的那几秒钟,她下意识地抬眼,隔着距离,跟他沉默地对视。

    她没有再犹豫,提着外卖袋步履匆匆往房间走去,只是在拿房卡时才发现手心都出了汗。

    啊啊啊啊——

    她又想尖叫了。

    进了房间后,她靠着门,试图平复急促的呼吸。

    与此同时,冯成则面无表情地回了顶楼,他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这般镇静。一进屋子,他扯了扯领带,略显烦躁地团了一团,扔在沙发上。

    他摘了眼镜,往茶几上扔,坐在沙发上,抬手遮眼。

    这次出差应该跟以往每一次没有任何区别。

    波澜不惊,即便有突发状况,也该是公事上的,但那也一定可以有条不紊地解决好——这样的流程他经历过很多次。

    唯独这一次出现的偏差,他在此之前没有经历过,也没有处理过。

    …

    季清羽跟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垂头丧气,还好她手里很沉,提醒着她还有外卖,她来到桌子前坐下,将买来的那只窑鸡打开,顿时喷香四溢,店家还送了瓶冰饮,她像是在跟谁较劲一样,拧开瓶盖,一口气喝了半瓶。戴上一次性手套开始撕扯鸡腿,越吃越香。

    等吃饱以后,她往座椅上仰头,看着天花板,摸了摸肚子,给前台打了个电话,让服务员给她再送个一次性泡澡袋。

    这个房间很贵的。

    最后一个晚上了,她得泡个澡享受一下。

    浴缸里,一只白皙的手臂抬起,水珠顺着滑落,又溅起水花。

    冯成则站在花洒下,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这水太热,他干脆直接冲冷水,想把身上的那股气息全都冲掉。

    季清羽伏在浴缸边缘,自言自语道:“我服了。”

    一想到冯成则那个眼神,她就……

    她狠狠地、气恼地拍了下水面,被溅了一脸水。

    冯成则一把扯下浴巾,围着,走出浴室几步,所经过的地方都留下了水迹。

    他决定处理公事,来到办公桌前,电脑还没开,如一面镜子,将他此刻的阴沉闷燥照得一清二楚-

    季清羽说是六点起来退房,闹钟响的时候,她一秒都不带犹豫关了,继续睡了个昏天暗地。

    这家酒店的床品太好了,被子很薄,但很柔软亲肤,枕头也是,戴上耳塞,非常安静舒适,她前面几天都没睡好,睡意汹涌袭来,再次醒来时已经十一点了。

    她都忘记上一次连着睡十二个小时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神清气爽, 骨头都泛着快意。

    人只要睡饱了吃好了,其他的那能叫事吗?

    她快快乐乐地起来洗漱,化了个淡妆,即便还没订好今晚要住的酒店,她的好心情也没受到影响,收拾好行李,推着行李箱来到前台,将房卡递出退房,她还很有闲情逸致地拿了几颗清口糖。

    直到前台小姐凑近了电脑屏幕,愣了一会儿,抬头说道:“女士,您的这间房有人帮您续了。”

    季清羽错愕:“是不是搞错了?”

    她没续啊。

    前台小姐也担心弄错,问道:“能方便再出示下您办理入住时的身份证件吗?”

    “……好。”

    季清羽从小挎包里拿出身份证递给她。

    前台小姐核对,确实是季清羽这个名字,而整个酒店的入住宾客也没有第二个季清羽,她压下疑惑,“您稍等一下,我去问问。”

    “……好。”

    季清羽也不傻,她脑子里突然冒出了冯成则的身影。

    该不会是他帮她续住的吧?

    再次接应她的不是前台小姐,而是大堂经理,经理微笑道:“的确是有人帮您续了,不限期限,您想住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能问下是谁吗?”

    经理点头:“是一位姓冯的先生。另外,需要帮您换房吗?”

    季清羽晕乎乎地摇了摇头。

    她想她大概明白冯成则的意思了,他说他接受道歉,但她又说了不是今天离开南城,所以他帮她续房?

    如果没有车上那一遭,她是可以捋清楚的,毕竟他们之前见过一面,那时她还是他弟弟的女友,他作为大哥,帮她续住也不是说不通。

    可是、可是……

    她去了趟餐厅吃了午饭,之后坐在酒店大堂里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场雨倾盆而至,但她心里很明白,现代社会一场雨又能困得住谁、挡得住谁?她随时都可以叫辆车离开,这家酒店已经成为是非之地,她应该立刻离开,但她没有。

    她必须得承认,她实在很好奇冯成则在想什么。

    等这场雨停。她想,停了,如果她没见到他,她就走-

    下午四点。

    一辆黑色轿车穿过雨幕,平稳地停在了门廊前。

    雨已经停了,过往的三两行人都开始收伞。

    冯成则下车后,穿过旋转门,往里走去,迎面看见穿着白色裙子的女人推着行李箱一边走来,一边低头操作手机。

    有的时候,就只是那么一分钟两分钟。

    晚了就会错过。

    季清羽正在等待网约车司机接单,感觉到前面有人,匆忙撩起眼眸,脚步顿住。行李箱的滚轮却没那么迅速,往前又滑了一段距离,他抬脚用皮鞋抵住。

    往来都有住客经过。

    只有他们两个人定在原地。

    静默了几分钟后,他开了口,“定了酒店?”

    季清羽迟疑。

    他顿时了然,抬手放在行李箱的把手上,没顾她此刻的神情,将它“挟持”,往电梯厅走去,她赶忙跟上,担心鞋子会被雨水打湿,她换上了拖鞋,走路起来哒哒哒的,他只好放慢了步子。

    “几楼?”他问。

    “……十三楼。”

    从电梯出来,一前一后,季清羽在房间门口停下时,一偏头,他还在往前走,连她住哪间房都不知道,就在前面带路,真够自信的,不知怎的,她一下没忍住,笑出声来,又急急地收住。但那一声还是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他回过头来,两人之间隔着一米多的距离。

    她眼里还含着笑意。

    他又折返回来,将行李箱放在她身侧。

    见他似乎有要走的迹象,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道:“我请你吃顿饭吧?”

    …

    二十分钟后,季清羽坐在那辆轿车的副驾,将“我们就在酒店餐厅吃”这句话给咽了回去。

    冯成则没有带司机,他没急着发动引擎。

    她的点评网站里收藏了一堆南城口碑很好的餐厅,低头翻一翻,轻声询问他的口味,“……那个,冯总,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

    都可以是你来决定的意思。

    季清羽最后敲定了一家主打海鲜的餐厅。既然来了南城,又临海,自然要吃海鲜。

    冯成则颔首,她来导航,这一路开了四十多分钟。

    她对他的那点怕,好像也消散在了这场雨中,车厢太过安静,静到想要打破它,她心平气和地跟他说道:“我是前两天来的南城,没办法把手机设置为拒接陌生来电,因为我在投简历找工作。”

    她不可能为了失恋影响到正常的生活。

    她今年才毕业,跟冯昱不同,没有那么多时间消耗。

    就连来散心也是,她只能呆几天,除了积蓄不太充足以外,她还要工作。

    可就只是这么几天,她都不得安宁。

    “我不接他的电话,他会用别的号码来联络我。”她说,“他还去我家楼下等着,一等就是一个晚上,其实这些事我不想让我爸妈知道,但他这样做……”她顿了顿,“那我究竟是说还是不说?”

    她知道,他这般诚恳地在挽留她,寻找她,旁观者也会说他对她有感情,并且还不浅。

    他们会说,你去跟他说清楚啊。

    这样的话,哪怕是冯成则不也在车上说过?他说,让她好好跟冯昱谈一谈。

    谈什么?已经谈了啊。

    是不是只要冯昱不接受分手这个结局,她就要跟他一直谈,一直说?

    他不想分手,所以他为了挽回她做的这一切都是应该的,是正常的,是合理的,那她被搅得一团糟的生活呢?是她活该吗?

    冯成则蹙眉,并没有打断她,但他的神情也表示着他在听。

    可她不愿意说了,看向了车窗外。

    “抱歉。”他突然出声说道,是为前天在车上的那几句话。他其实不是一个多有同理心的人,但从她疲倦的语气中也听得出来,或许他说过的那些话,在过去的那几天里她已经听了很多回了。

    只是在他说的时候,她已经忍耐到了极限,不愿意再忍了。

    季清羽也很意外像他这样的人居然会道歉。

    她诧异地转脸看他,似是被戳中了笑点,唇角扬起,学着他昨天的口吻道:“你的道歉我接受了。”

    冯成则一愣,眉宇之间也闪过了一丝笑意。

    气氛也变得轻松了些,等到餐厅时,横在季清羽心里的乌云暂时飘远,雨又下起,但她的心情放晴。这家餐厅的生意很好,好到包厢都需要提前一天预订。

    “不介意吧?”入座后,她问道。

    翻台率太高,都是按人头来排座,他们只有两个人,自然是小桌子。

    “不介意。”

    但桌子太小,冯成则本来就很高,几次在桌子下,他的膝盖都不经意地轻撞她。

    一下又一下。

    他避开,她也在避开,可地方太窄,逃无可逃。

    季清羽发现,跟她印象中不同,冯成则并没有那样冷漠、不近人情,他只是话少而已,但如果跟他说话,或者问他什么,他都会给回答。

    同样,冯成则上一次见季清羽时,以为她是个话很少的人,没想到她话很多,一句接着一句,她比他这个来过南城好几次的人都了解这里的风土人情。

    这家餐厅并不在商场内,这儿的停车场也在地面,吃完晚饭出来,又是一场雨。

    冯成则没带伞,沉声让季清羽在门口等他。

    他冲进了雨幕中, 她的目光如影随形,一道闪电在天空中掠过,等他再撑着伞过来时,轰隆隆的雷声也惊起。

    或许是为了尽可能地避免有身体接触,他打了一把伞,手里也拿着一把伞递给了她。

    季清羽笑着接过,撑开伞,跟他一起往停车方向走去。

    他是白色衬衫,她是白色裙子,所经过的地方,都有一朵一朵的小水花似在欢呼雀跃。

    坐上车后,冯成则的镜片上也有着薄薄的一层水珠,他摘下,想找找能够擦拭的东西,一只手伸了过来,他侧目,对上她的眼睛。

    “没用过的。”

    她柔声道:“前天买的,觉得很好看。”

    前天百无聊赖,又心乱如麻,她去逛了家居店,在里面消磨了快两个小时,脸皮太薄,一样东西都不买她心里过不去,买了一方手帕巾悻悻离开。

    所以,没什么东西是白买的,是浪费的,这不,现在就派上了用场。

    冯成则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在她逐渐疑惑的目光中接过,慢条斯理地擦拭镜片。

    回去酒店的这条路变得有些拥堵,等他们到时已经快九点。

    下车前,季清羽酝酿了一路的话,也总算是说出了口,她很平静,没有一丝负面的情绪,“冯总,谢谢你帮我续房,不过一个晚上就好,我明天退房,这两天……嗯,真的谢谢。”

    谢谢他没有追究她的冲动。

    谢谢他接受了她的道歉。更谢谢他对她的道歉。

    冯成则也同样平静地点头, 他没说不用客气,这混乱的两天,已经无法再去追溯谁的抱歉多一点,谁的又少一点,没有意义了,事情发生就是发生了。

    他懂她的意思。

    他们都是成年人,有些话不用说得太直白。

    不能更混乱,也不能更糟糕。

    两人进了电梯,季清羽按了十三楼,冯成则按的是顶楼。当电梯门开了的时候,一切都该结束了,她走出来,冲他笑了笑,又挥了下手,“再见。”

    他依然神色自若。

    她往房间那头走去。

    在电梯门要关上时,冯成则立刻按了开门键。一直按着。一直。

    季清羽回了房间,可能是吃得太撑,她感觉有些累,胃很满很饱,其他地方就很空,她靠着房门在放空。

    太过入神,当有人敲门时,她都吓了一跳。

    她踮脚透过猫眼看到门外的人,呼吸一滞。

    迟疑、犹豫、纠结、踌躇。

    她还是压下了门把手,咔哒一声,门开了,那高大挺拔的身躯都遮住了廊道的光线。四目相对,就连呼吸都在交缠,他深沉地凝视着她,她似是预感到了什么,手指无措地捻着裙子上的珍珠。

    他缓缓伸手,很轻松也很强势地圈住了她的手腕,制止她的无措。

    当他长腿迈进来时,季清羽的呼吸都慢了半拍,停,说停,快说停!

    可他已经将她严密地笼罩,她的背也贴上了身后的墙壁, 有些冰,她瑟缩,黑暗在点燃,他的手掌扣住了她的脑袋,微微俯身,咬上她的唇瓣,克制了、放任了,吻得越来越深,她舌根都在发麻,想要躲开,他却不允许,似要将自己仅剩不多的理智也要全都挥霍。

    没人抵着门,门很快自动关上,随着那一声动静——

    将外面的一切全都阻拦。

    全世界好像只剩他们两个人,在这还未开灯的房间里,除了他跟她,谁也不会知道他们在沉沦。

    作者有话要说

    100个红包么么哒~

    冯总为什么会让清羽上车?这是在异地,他并不太清楚弟弟跟她之间是个什么情况,但他知道弟弟找她都快找疯了,作为大哥,他让她上车,是想顺路送她+一点劝,这是任何一个做大哥的都会去做的事

    清羽为什么被激怒了会去吻他?因为这几天来她听了很多这种话,“他在找你,你跟他好好谈一谈,说清楚吧”旁人确实只是劝,但她听了都快疯了烦透了,她简直要炸了,她还要怎么说清楚呢?

    她在看到冯成则的时候,其实是抱有一丝希望的,她想让他不要说给冯昱听,起码让她这几天安生一点,她是花了钱出来散心的喂

    结果,他说了那话后,她是愤怒又绝望,你们到底想怎么样?(请注意,此时的她不是正文里超有钱的阔太,她就是一个才毕业的学生,连出来玩一趟,没找父母要钱,是她自己实习几个月存的钱,写着写着都开始为她委屈了qaq)

    她不知道该怎么让冯成则闭嘴,所以她就那样做了,其实如果没有后续纠缠,她是成功了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