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冷不丁地掉到水里，小夭还是呛了几口水。
不过她反应很快，立即就将一直挂在脖子上的鱼丹红拿出来含在了口中，然后即刻就能在水中自由呼吸了。
说实话，大多数时候这个鱼丹红都是派不上什么用场的，但也总有那么些时候，小夭在水里，但相柳不在，或者两人玩闹起来，鱼丹红就能用上了。
小夭用上了鱼丹红，一把就将相柳给推开，然后朝海面上游去。
相柳知道她恼了，顺势将手松开，然后跟在她身后慢慢地游。
小夭冷酷地连一个头也没回。
她又被捉弄了！
小夭很恼怒。
但同时，她也知道相柳是在转移她注意力，不想让她为西炎跟皓翎的战事烦忧。
好消息是，她的注意力确实暂时被转移了。坏消息是，小夭琢磨起该怎么捉弄相柳了。
只能说，有的时候，捉弄某个九头妖就是小夭恢复情绪的良药。
可惜他百毒不侵，无论她炼出什么样的毒药都毒不倒他。小夭想到指环里堆积得快成小山一样的毒药瓶，在心里哼了哼。
看来只能另想办法了。
小夭心绪流转，在相柳跟上来的时候，一个反身扑到他身上。
相柳伸手接住她，在小夭张口想要咬人的时候，眼疾手快地捏住了小夭的下巴。
小夭啊了两下，都张不开嘴，这个偷袭最终只能以失败告终。
“小夭，不要难过。”
就在小夭龇牙咧嘴的时候，相柳忽然说。
小夭呆了一下，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双眼疑惑地看向他。
相柳却一手将她抱起，放到和自己齐平的角度，认真地看着她，说：“即使没有你我，西炎和皓翎也迟早会有一战，你心里也清楚，两国之间的战事不是个人能够左右的，不是吗？”
回到海上之后，小夭看似对大荒的事不管不问，表面上也掩饰得很好，但相柳知道，她的心里一直都在惦记这件事情，所以情绪才会如此反复无常。
是的，小夭最近的情绪不太稳定。
这种不稳定体现在了各种方面。比如白天的时候，她时不时会跟相柳怄气，但没一会儿又可能跟相柳和好。晚上在大海蚌中睡觉时，小夭有时黏人，有时候又很冷酷。
总而言之，就是情绪十分的喜怒无常。
外在的行为一定程度上表现了一个人的内心，何况两人之间还有情蛊相连。
小夭所有的不适，相柳都感同身受。
“做回小六吧。”就在小夭还睁着一双大眼睛呆呆地看着他的时候，相柳接着说道：“如今大荒局势有变，我已与义父商议好辰荣的后路，愿意离开为辰荣保留火种的，会随义父去海外寻找新的大陆。不愿离开，只想与辰荣故□□存亡的，我也请托皓翎王将他们送上了战场，完成他们最后的心愿。”
“啊？你说什么？！”小夭被这一连串匪夷所思的消息砸蒙了头，一时不知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什么叫辰荣的后路已经商议好了？
什么叫请托皓翎王将他们送上了战场？
你在说什么？
小夭满头问号。
惊喜和惊吓都来的太突然。
“相柳，你什么意思？”果然，小夭已经顾不得思考，急忙追问。
“就是我说的那个意思。”相柳也不隐瞒，这个决定也是他与义父商议再三才做下的。当他意识到西炎与皓翎必有一战时，他就在考虑如何解决辰荣的问题了：“有活路摆在眼前，辰荣义军不会白白送死，但不是所有士兵都愿意离开故土，他们有的只想坚守故国，直至战死沙场。”
“所以，我为他们准备了两条路。”
“一条，是跟随洪江远赴海外，寻找新大陆建立新的辰荣；一条，是联合皓翎，与西炎在战场决一死战。”
说到这里，相柳甚至笑了一声：“原本此时我也应该在战场杀敌，只可惜皓翎王不肯答应。”
他以提供武器为条件，让皓翎王答应将想要上战场与西炎决一死战的辰荣士兵编入军队，并答应不将他们派为先遣军队，且在战争结束之后，若侥幸未死，便让他们按照自己的选择留在皓翎或是卸甲归田，重回清水镇。必要时还要为辰荣义军提供军队保护。
剩下的，他没有说，但小夭也全都猜到了。只是她此时还处在被这些消息炮轰的震惊之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所以，你自由了？”不知道为什么，小夭第一句话说的竟然是这个。
相柳似乎也没想到小夭会说这么一句，有些诧异，怔愣了一两秒，才笑着说：“是啊。”
“所以，你现在愿意跟我抛下一切，四处流浪吗？”相柳认真地盯着小夭，轻声问道。
明明外表看上去是那么的从容镇定，但小夭砰砰跳起来的心脏却暴露了对方内心的紧张。
小夭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面无表情地打量了相柳许久，才露出一个顽劣的笑容：“好啊。”
然后，不等相柳回应，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结结实实一口咬在了相柳脖颈上。
咬完就从他身上跳下来，钻进水里，朝岸上游去，边游还边骂他：“好你个阴险狡诈的九头妖，背着我做了那么多坏事，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小夭骂的很大声，就是为了确保相柳一定能够听见。为了一边游水还能够一边骂骂咧咧，小夭甚至只在快要憋不住气的时候才使用鱼丹红。
要不是她不是蛇妖，相柳也不是大补药，小夭准要再吸他几口血才算解气。
只不过，明明是在在放狠话，小夭慌忙离开的背影却怎么看怎么像是落荒而逃。
得益于鱼丹红的存在，小夭能够像真正的海族一样在水中自由行走，连带着游水的速度都快了很多。
她很快就游到了一块暗礁旁，因为有些累了，小夭爬上暗礁休息。
休息了没一会儿，小夭就忍不住朝相柳的方向，相柳还在远处没动，也向她望了过来。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了一瞬，小夭就迅速扭过了头。
相柳却勾了勾唇，飞快地朝她游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