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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

    在自己的唇印在赵迟暄的唇瓣之前,南叙其实已做好了被赵迟暄一把推开的心理准备,也做好了赵迟暄震惊之后疯狂索取的心理准备。

    ——个无耻又无底线的男人,无论他做出什么,南叙都不会意外。

    可偏偏,赵迟暄什么都没做,她的吻明明已落在他唇角,可男人却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身体微僵瞳孔微微放大,像是有些意外她的举动,又或者说,他似乎从来不曾想过她主动吻他的事情会落在自己身上,所以当这一刻突然到来时,才会让战机瞬息万变都能从容应对的善战将军没了反应。

    人的想象力终究是有限的。

    这句话无论放在她身上,还是赵迟暄身上都无比适用。

    南叙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她想要的结果是要么神仙眷侣,要么成为路人,而不是现在这般,她吻着一块毫无反应毫无感情的木头。

    尽管这块木头的模样与触感都让她无比满意,甚至可以丢掉些许原则与些许贵女的骄傲,可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再怎样满意也只是徒劳。

    南叙闭了闭眼。

    片刻后,她的手慢慢松开赵迟暄的脖颈,唇瓣也离开赵迟暄的唇,温热而柔软的触感越来越远,她的心也为之静了下来。

    ————真的很没意思。

    果然在赵迟暄心里,她只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子,所以她的主动亲吻他不会有反应,更不会有反馈,成年男人怎会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有反应?除非是人渣。

    而赵迟暄不是人渣,哪怕性子恶劣又无耻些,可有些底线他还是会遵守的。

    可,既是如此,雪地里的亵玩与挑逗又算什么?

    他明明对她也有冲动,身为男人最原始的悸动,可为什么在她主动吻他时,他又变成了毫无感情的石块木头?

    南叙想不明白。

    但现在的她已不想再想,她松开赵迟暄,扭头便去拽那只落在自己腰窝的手掌。

    既然不喜欢,那便桥归桥路归路,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言语暧昧举止可疑。

    “松开。”南叙没有好气道。

    赵迟暄并未接话。

    他似乎仍无反应,是一块没有感情的石头,可偏偏,他的气息却在这个时候乱了起来,略显粗重的气息压下来,点点滴滴落在南叙脖颈,灼热得像是在那里点了一把火,南叙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南叙抬手便推赵迟暄,“你又发什么疯?”

    可她的手腕被攥住,让她的推开动作化为乌有,与此同时,有手指落在她下巴。

    手指的主人是典型的武将,指腹粗粝,略带薄茧,轻轻巧巧便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她被迫侧脸回头,眼帘微抬,便撞入一双藏着深渊的眼眸,墨色在里面大片铺开,黑得叫人心惊。

    “发疯?”

    赵迟暄轻轻一笑,“这恶人先告状的毛病,阿叙何时能改一改?”

    这个角度莫名熟悉又莫名危险,像极了方才在雪地里的那一幕,男人也是这样扼着她的下巴摩她唇瓣,而后促狭笑着探入她唇齿间,活脱脱是风流浪荡的纳绔子,而不是他一口一个的好舅舅。

    “你才恶人先告状。”

    往事浮现心头,南叙莫名有些慌,“是你在发疯,而不是我。”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南叙抬手便去打捏着她下巴的赵迟暄的手。

    可武将与贵女之间的力量太过悬殊,她的阻止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反而因为自己聊胜于无的挣扎让赵迟暄稍稍用了力。

    “嘶——

    力度落在她下巴,她轻呼出声,“好疼。”

    赵迟暄稍稍松开手。

    但他的指尖并未完全离开南叙的下巴,他浅浅握着,像是把玩一颗莹白温润的珍珠。

    “阿叙,你总是这般。”

    赵迟暄轻轻叹谓,“小孩子心性,心思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垂眸看着南叙,如欣赏一副自己精心雕琢的工艺品。

    又是小孩子。又是一副长辈的姿态。

    南叙挣扎动作微顿,压在心头已久的无名火瞬间被点燃,”什么叫小孩子心性,心思来得快去得也快?”

    “赵迟暄,你我之间到底是谁更善变?”

    明明对她做过那般下流无耻的事情,明明强势吻过她的唇,可当做完这些事,他还是她的”好舅舅”,矜贵优雅,进退有度,仿佛那些事情那些暖味是她一人的臆想一般。

    南叙不再挣扎。

    她慢慢抬头,墨色瞳孔映着赵迟暄隽逸面容。

    男人皎皎如月,萧萧似风,生来便是九天之上的神祇,供人瞻仰膜拜。

    无悲无喜,威仪却也疏离,世间情爱于他不过弹指间的烟火绽放,刹那绚烂后,便是夜幕空寂。

    朝生暮死的蝼蚁,得神祇一眼的注视便是前世修来的福气,怎能渴求神祇与蝼蚁一般染尽人间烟火,于凡尘俗世堕落沉沦?

    可是,用一生去换一个回眸是否太过不公平?

    凭什么九天之上的人偶然举动,便要尘世之人一生牵肠挂肚?

    她不服。

    既不喜,便不该来招惹。

    既然招惹了,便该与她同赴人间极乐。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不远不近处着,仿佛他们一如从前。

    明明他们早已不复从前。

    ————有过唇齿纠缠的旖旎沦陷,又如何做得了舅舅与外甥女?

    “赵迟暄。”

    南叙一字一顿道,“我不需要你这样的舅舅,更不想听你一口一个好舅舅的自称。”

    所以,请快点承认吧,你就是喜欢我。

    喜欢骄矜任性的我,喜欢敏感多思的我,喜欢只要是你,我便能生出万丈勇气的我。

    我有那么多面,请你一定要喜欢。

    若是不喜欢,我也可以稍稍改变,我可以不那么骄纵,我也可以乖一点,我也可以做世俗意义的高门贵女,做你优秀的正头娘子,只要我嫁的人是你,只要余生共度的人是你,我委屈一些也可以。

    毕竟,真的真的好喜欢你。

    南叙眼睛一眨不眨看着赵迟暄,近乎逼问着他,让他做出一个准确的回答,“我的舅舅早就死了,死在北疆的尸山血海里。”

    “而你,不过是我舅母的幼弟,与我并无血缘关系,因着舅母的关系,我才唤你一声舅舅,可是这并不代表你真的是我舅舅。”

    “你不是。”南叙手指微微紧。

    紧张着赵迟暄的回答,更紧张着他的回答答非所问。

    ————他已经与她拉开距离,是她不死心,所以才有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逼问。

    南叙看着赵迟暄的眼,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川顶着他的眼看到他的内心。

    可惜,她看不到,只看到幽深脸色似深渊,那深浅仿佛有靡力,能将人整个吸讲去,她稳了又稳己后,她看不会了,只看到田林中心风不好,加以不同门而自觉门,他得人签下叹道去,如你了又信心神,才堪堪敢与他对视。

    就这样吧。

    是或者不是,总要给她一个答案。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吊着她,勾着她,让她的心上上下下总也落不到肚子里。

    她的那句你不是我舅舅似乎终于激怒的赵迟暄,男人眼睛轻眯,眼底揶揄轻松瞬间消失,“我是你舅舅,阿叙。”

    “我是。”

    一声音不容置喙。一

    南叙终于放弃。

    可她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样被吊着,被戏耍,然后被一句只是舅甥关系随口打发。

    南叙咬了下唇。

    几乎没有犹豫,她借力起身,唇角很很撞向赵迟暄的唇,柔软与柔韧撞在一起,赵迟暄的身体僵了僵,可他却并未阻止南叙的动作,只是有些意外,意外此时的她又为何发疯。

    南叙却不认为自己在发疯。

    没有阻止,那便是默认,她学着赵迟暄在雪地里的动作,舌尖试图去撬他唇齿。

    这一次比方才更过分,她以为自己会遇到阻拦,毕竟面前的男人永远一口一个好舅舅,可让她不曾想到的是,这一次,男人的身体要比他的话诚恳得多,她没费什么功夫,便与他纠缠一起。

    这显然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她开始得寸进尺,有一只手不曾被赵迟暄攥着,她便用那只手攀上赵迟暄的脖颈,她畏冷畏寒,到了冬日总是手凉脚凉,微凉手指落在赵迟暄脖颈时,赵迟暄身体陡然一僵,似乎有些不适应她的凉。

    但让赵识喧雨不话应的早她接下来的动作但让达达喧史不适应的是,她按下来的动作f-

    她顺着赵迟暄的脖颈摸到赵迟暄的耳朵,不安分的微凉手指捏着他耳垂,她揉捏着,摩挲着,似乎一定要将他压抑着的东西逼出来。

    赵迟暄呼吸一滞。

    两人离得这般近,南叙自然知晓他的呼吸不复方才平复,可她并未中止自己的动作,甚至越发放肆,她不再满意那逐渐变得灼热的耳垂,而是对他的脖颈起了心思,她的手顺着他耳垂一路往下,指腹点在他颈窝。

    这个地方比他圆润耳垂更要烫,像是里面在着火,她便不轻不重戳了下,想要将那皮囊之下的火气引出来。

    她结过婚,虽谢明瑜心有白月光不曾与她同房,但大婚之夜也有喜婆送给她男女画卷,画工虽粗糙,可最起码的夫妻之事却是画出来了的,她学着图案里的话,笨拙去抄起。

    可赵迟暄偏在这个时候突然出手,她作怪的手被他紧紧扼住,一把扯离他肩窝,紧接着,是他的唇离开了她的,交缠的唇突然分开,有水光留在各自唇上,潋滟点缀着,像是在无声提醒方才的情况有多激烈。

    赵迟暄微微喘息着,眼睛黑得厉害。

    南叙突然笑了起来。

    “舅舅。”

    她恶劣唤了一声舅舅,仿佛是小孩子在对长辈措放桥,声音儒慕,可说的话却不堪入耳,“承认吧,你对我起了心思。”“你的身体……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