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些进去,你这个叛徒!”

    几个拿着弯刀的男人押着一个让千手飞鹤颇为眼熟的男人进来,那不就是——艾力达吗?

    两人一对上眼,他反而显得更激动起来。

    “放开我,放开。”

    “老实点,到现在了还想逃。”

    领头的人给了他一脚,艾力达的神之眼甚至发挥不了作用,如同待宰的羔羊。

    “是他!”嘉吉菈也指向艾力达,咬牙切齿、一脸气愤地说,“就是这个人抢走了我的东西,甚至于还把我踹下沙丘!”

    如果不是这样,她至于这么狼狈吗?一路翻滚得晕头转向,甚至快要分不清方向。

    芭别尔手指动了动,看向艾力达,他打伤了兄弟们,独吞了财务,甚至于盗走了部落的神物,沙漠的子民最痛恨背叛者。

    现在看来,他不仅仅是一个罪人,甚至于还差点断了他们的财路。

    她朝着那两个拿刀的人挥了挥手,“背叛兄弟姐妹的人,不需要还活在世上。”

    “不,主母,别杀我,我错了,我还有用的,赤王陵……对了,赤王陵!”

    艾力达的求生欲望可谓强烈,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摆脱了钳制,一只手指着千手飞鹤,眼里全是血丝,“这个女人,她一定从赤王陵里捞到了好东西,他们进入了核心……”

    话还没说完,后头的人就已经把他拖出去了。

    他们眼里容忍不了这样的小人,更别提先前经过调查,被他坑害的弟兄们,他明显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而现场,看着被拖走的艾力达,嘉吉菈有些瑟缩,天真的学者可没见过什么可怕的场面,但即使害怕得打抖,她还是警惕地把千手飞鹤护在身后,虽然真打起来说不准是谁护着谁,但是谁让她是一个全心全意的小迷妹呢?

    芭别尔笑了笑,安抚着她的情绪。

    “抱歉让你看见这一幕,不过别担心,沙漠的子民、园圃女王的信众不会因为欲望加害自己的盟友,如果背离了底线,我们也将会被神明放逐。”

    听了这话,千手飞鹤倒是高看她两眼,她还以为沙漠里的人都如同艾力达、阿勒泰那样愚蠢、贪婪,亦或者是拦路打劫的镀金旅团那样残忍、粗鲁。

    是她以偏概全了,况且芭别尔能居于主母之位,定然也是一个有智慧的人。

    “虔诚的信徒能以信仰起誓,我自然相信你的真诚,既然如此,我将嘉吉菈送到此处,也应该踏上归途,那便就此别过吧。”

    千手飞鹤向着两人告别,芭别尔朝她行了一个送别之礼。

    再转头,看着嘉吉菈不舍的神色,她从怀里悄然凝聚了一朵帕蒂沙兰,在不被看见的视线里,将它递给了嘉吉菈,“那就,有缘再见了。”

    沙漠里的帕蒂莎兰罕见,更别提这样娇艳欲滴的花朵,嘉吉菈在厅外将这束花紧紧藏在怀里,朝着离去的千手飞鹤挥挥手。

    不管嘉吉菈的激动与心中暗藏秘密的兴奋,千手飞鹤临走时遥遥望了一眼艾力达被带走的方向,风里传来的血腥味还很凝重,告诉她刚才发生了什么。

    本来还想去找艾力达麻烦的,现在,愿他来世做个好人。

    告别了塔尼特露营地,有了芭别尔主母附赠的沙漠地图,千手飞鹤独自一人上路可是好赶路多了。

    在黄沙里踏着查克拉使用瞬身术,往往是地上的丘丘人还没反应过来,一道白色的身影便已经远去。

    只留下智商不在线的丘丘人疑惑地挠挠脑袋,随即又开始刨土。

    来着于沙漠部族的特色服饰穿在千手飞鹤身上,特有的冷白肤色让她看起来美得独具一格,在沙漠里风吹日晒了这么久,居然连一点变化也没有,也挺让人羡慕的。

    当赶到阿如村的时候,千手飞鹤才放慢了脚步,不知道上次一别,现在阿如村的情况如何。

    远远的,村口的福迪尔就站在那里巡视,虽然没多少人,但是他的神色也有些许苦恼。

    阿如村人手依然不够,特别是在救回来了那么多病人后。

    须弥城里,教令院因为一些问题顾左右而言,不允许健康之家接收那么多的魔鳞病患者,因此他们都被集中在这个贫穷的村落里。

    而那些疯学者本来就是被放逐的人,死活都不关他们的事情。

    福迪尔几乎是隔一会就要咒骂教令院一句,阿如村里都是赤王的子民,他们朴实勤恳,不像是那些打着智慧的名头,行迹上却偷奸耍滑的“智者”。

    千手飞鹤走过来的时候,连续几天都没休息好的福迪尔还没反应过来,只是看着很眼熟的千手飞鹤,他脑子里想了好一会儿,才把她的形象与那颗活力之家的神树对等起来。

    “是草神大人!”

    他几乎是瞳孔地震,虽然教令院的学者讨厌,但是树王前段时间救下了那么多受害者,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位值得尊敬的神明。

    “草神大人啊,你看见了吗!教令院那些酒囊饭袋的学者罔顾你解救子民的意愿,让那些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人在这里自生自灭……”

    像是喝醉了酒,也可能本就连着熬了几天,疲惫不堪的他脑子也不清醒,嚷嚷着大嗓门,向千手飞鹤告状。

    称呼让她再度窒息,随后一个手刀给他放倒了。

    “好好休息吧,头脑不清醒的家伙。”

    夜黑风高,当场行凶,随后千手飞鹤扬长而去。

    她不是草神,她是土匪。

    嘉吉菈说三天前她还在阿如村见过卡维,因此千手飞鹤也是来这里碰碰运气,但是到现在,她突兀地反应过来,那日在活力之家闹出的动静有多大。

    她也曾在稻妻搞过大事,可毕竟稻妻闭关锁国已久,雷神与草神又不搭边,知道来到了须弥,她才明白木遁的震慑力有多大。

    就如同忍界的千手柱间,只要看见木遁谁都不会绕过他,须弥的子民也决计不会忘记大慈树王。

    千手飞鹤本来面目怕是不能用了现在,她趁着没人看见,又用变身术化作她泉奈叔的模样,宇治泉重出江湖。

    暗自得意一番,又进入了阿如村找人。

    她对这里不熟悉,但是和卡维相处那么久,他的气息她还是记得的,靠着查克拉延伸出去获得的感知力,她轻而易举地就在村子里找到了卡维。

    从窗边一瞧,几日不见的他活脱脱的变成了一个憔悴又忧郁的美人。

    “砰砰砰——”

    门被敲响,刚刚为最后一个病人换了药的卡维有些混乱的脑子一下子被惊醒。

    “是坎蒂丝吗?”

    他说着,抬脚去开门,往常有些时候,坎蒂丝偶尔也会过来看一看这里的患者,顺带来劝他去休息休息。

    可是卡维却实在睡不着,一想到千手飞鹤的消失,他就心忧,他把千手飞鹤当做朋友,不论她的身份是什么,到底是神明归去,还是人类落入陷阱,他都不得而知。

    可一打开门,外面的人却让他有些陌生,但是直觉里又透露着熟悉。

    “你……”

    “我是千手飞鹤。”

    说着,她直接走了进来,看了看床上昏睡的病人,顺带还把门关上,才变回自己的模样。

    “我是怕麻烦,所以才这样的,你呢,你怎么回来的,我和你说,赤王陵里那个完全就是陷阱嘛,防不胜防,我都不知道被随机传送到哪里去了……”

    她一连串的抱怨却让卡维喜笑颜开,知道她的安全,终于让他松了口气。

    也与飞鹤说起来了自己的近况。

    “等他们再恢复一些,我就打算回须弥城了,我要把赤王陵的资料整理一遍,连论文课题是什么我都想好了。

    你放心,我到时候一定把你的署名写在上面,要是能成功,我就能顺利把债务还完了!”

    他眼里是一片希望,前路的荆棘阻碍全都被除去,他也不会愧对他妙论之光的名头。

    千手飞鹤也是来确认雇主兼朋友的平安,看到如今他重整旗鼓,也替他感到高兴,不过,“有钱了要记得雇佣金。”

    亲兄弟也要明算账,摩拉是友谊的保障。

    千手飞鹤一脸傲娇地示意一下他,卡维眨着他的眼眸,无奈笑道,“我绝对记得。”

    会面结束,千手飞鹤也在这里停下了脚步,当然,她只是看卡维那么疲惫,稍微帮帮他照顾一下病人罢了。

    “伊萨克呢,他和他爷爷怎么样了?”

    “还好,他爷爷只是神志不太清醒,但是身体还不错,伊萨克那小子,现在天天和小伙伴吹嘘他的勇敢经历,还有草神大人的威名,哈哈哈哈……”

    卡维看见千手飞鹤又鼓起来的包子脸,一下子笑了出来。

    她用着一张看似冷酷的脸做可爱的动作,无论看几遍,都令人发笑。

    千手飞鹤丝毫不在意什么形象,因为她也没把自己当做什么大人物,每天都被那些狂热的草神粉丝渗的发慌。

    有时候她会偷偷用查克拉帮忙缓解一下病人的痛苦,虽然无法治愈,但是也聊甚于无了。

    尽管如此,这些病入膏肓的人终究还是没能留下来,不仅仅是因为魔鳞病,还是那日多托雷撒下的,一种催化魔鳞病的药物。

    一想到这里,千手飞鹤就觉得让他变成肥料还是太轻松了。

    在连日的疼痛里,离世之于他们来说,或许也是一种解脱。

    对千手飞鹤而言,生离死别是常态,可是对卡维来说,却久久难以释怀。

    “人的生命,就那么无足轻重吗?”

    卡维也对教令院产生了一种怀疑,到底为什么让教令院放任这些人自生自灭,让他们做到对他人的痛苦视而不见呢?

    “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同理心的,有时候,他们总会被外物所蒙蔽。”

    千手飞鹤拍了拍沉默的卡维,他两次到过阿如村,却在离去时,一次比一次更沉默,比起自己的遭遇,他其实更为别人感到伤怀。

    “我这样,有时候也挺傻的吧。”

    “你只是做了你能做到的。”

    当卡维拉着驮兽,和坐在上面的千手飞鹤回程时,才慢慢地走出来悲伤的氛围。

    “虽然帮不了所有人,但能帮一个是一个吧。”

    “只要你自己不后悔就好了。”

    千手飞鹤一副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好像很敷衍,但是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这样的话。

    “唉——这要是那个家伙,肯定又会给我一句毒舌的回答。”

    “什么家伙啊?”

    “一个你认识了以后宁愿不认识他的家伙。”